买完手机，走出手机店。
顾千筠把SIM卡插到手机里面，耐心等待开机，她朝时安笑了一下，“你想吃什么？”
“让我想一想。”
手机刚开机，来电铃声响了。
时安连忙说：“顾姨，你快接电话。”
“嗯。”
顾千筠记得，这个手机号刚才给她发过短信，她按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说：“喂，你好。”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
时安眼睁睁看着顾千筠的嘴唇先微张，再微颤。
顾姨怎么了。
时安不敢问。
顾千筠挂断电话后，时安非常贴心地说：“顾姨，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你去忙你的吧，我可以自己回家。”
“我怎么可能让你自己回家，安安，我现在的确有急事，所以我不能陪你吃饭了，我知道你很饿，我让千燃阿姨过来接你，让她带你去吃饭，好吗？”
“千燃阿姨？”
“嗯，她是我妹。”
时安心里不情愿，还是听话地点头了，“好，那我就在这里等她。”
顾千筠走到一边，给顾千燃打了一通电话。
时安没听清顾千筠在说什么，她站在街与街的交叉口，看着一个又一个陌生人经过她，突如其来的恐惧感令她心慌不已，她突然好想抱抱顾千筠。
她向前一步，却听见顾千筠说：“今晚我不一定能回来，你好好照顾安安。”
时安藏好失落的表情，低下头，悄悄向后退了一小步。
顾千筠一向细心，但此时她太焦灼了，因此忽视了时安近在咫尺的哀愁和忧伤。
时安乖乖站在顾千筠身后，不讲话，不有多余的动作。
十分钟后，顾千燃到了，她将车窗滑下来一半，朝时安招手，“小孩，快上车。”
时安下意识去看顾千筠。
顾千筠似乎很忙，又接了一通电话。
时安用顾千筠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顾姨，再见。”
她走向顾千燃的车，拉开车门，坐上副驾。
她一直在看后视镜，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顾千筠，她看着顾千筠边打电话边走了，直到顾千筠走到死角，看不见了，她心一急，竟想把脑袋探出车窗。
来来往往的车很多。
顾千燃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干嘛，这样多危险啊。”
时安立即坐好，不敢再乱动了。
原本顾千燃心里特别不爽，她正和漂亮女孩约会呢，被顾千筠一个电话打扰了，好事就这样泡汤了。
但是时安还蛮可爱的，她没那么不爽了，不禁生出逗弄心思，“你几岁了？”
时安眨了眨眼睛，“八岁。”
顾千燃指了一下时安的额头，“受伤了啊，指定是你不听话，让顾千筠打的吧。”
时安挺直腰板，讲话也不再是蚊子声了，“才不是呢，顾姨对我特别特别好。”
“顾姨？”
顾千燃似笑非笑道：“我也姓顾，你叫我一声顾姨，让我听听。”
时安心里只有一个顾姨，那就是顾千筠。
她低头看着风衣最下面那颗纽扣，眼中出现不知从何而来的忧郁。
顾千燃向来心直口快，“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多愁善感的小孩。”
时安纠结半天，抬了头，大着胆子看向顾千燃，她用软糯的语气唤了一声，“千燃阿姨。”
小女孩的声音最是好听了，这一声，直接让顾千燃心里美得找不着北了，她心情极好道：“嘴巴这么甜，还挺讨人喜欢的，要不然我跟我姐商量一下，让她把你送给我好了。”
时安被惊到了，她使劲摇头，“不行。”
“这么紧张干嘛啊，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
这会儿功夫，顾千燃已经休息好眼睛了，她戴上无框眼镜，侧头问道：“坐稳了吗？”
时安懵懵地点头，“嗯。”
“那我们出发喽。”
“去哪儿？”
顾千燃一脚油门，满脸神秘道：“一个你一定会喜欢的地方。”
.
医院里。
顾千筠守在病床前，看着面无血色的沈湄溪，心里乱极了。
沈湄溪吞了大半瓶安眠药，幸好及时送到医院，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顾千筠后怕不已，她总是去想万一沈湄溪没被抢救过来会怎样，想到心都乏了，她准备去外面透透气。
这里除了送沈湄溪来医院的蒋海瑶之外，还有苏然。
顾千筠推开门，有气无力地说：“苏然，你跟我出来一下。”
走廊里，顾千筠坐在长椅最边上的位置，苏然隔着两个座位，坐下了。
顾千筠烦躁地拢了拢头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告诉你湄溪出事了？”
“是……蒋海瑶。”
苏然垂头，使劲搓了搓手，艰难地开口说：“对不起，千筠，其实这几年，我一直都和湄溪保持联系。”
顾千筠嘴角扯动一瞬，想笑又笑不出来，她神色黯然，“所以你们都瞒着我，是吗？”
“我跟她只是偶尔联系，刚才你和时安从学校离开后，蒋海瑶打电话告诉我，我才赶过来了。”
顾千筠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说：“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不管是现在，还是当年的事。”
苏然不敢去看顾千筠，只敢盯着墙，“我……”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了。
我多想告诉你，我也爱你，但我不能告诉你。
顾千筠站起身走了。
她身后，苏然说道：“对了，欺负时安的那几个人已经找到了，一共八个人。”
顾千筠停步，转过身来，呼吸瞬间短了一截，“八个初中生欺负安安一个女孩子？”
“嗯，不止一次了。”
苏然安慰道：“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不要太生气了，别把身体气坏了。”
顾千筠极力克制情绪，“安安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能看出来你很喜欢时安，但是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
“你这样不图回报地对她好，有没有想过，假如有一天她长大了，跟你不亲近了，你该怎么办？”
顾千筠对时安的好是无私的，她这辈子都不会阻止时安去飞翔，如果时安想飞了，她甚至还会帮助时安飞往所向之处，哪怕那个地方离她很远很远。
她柔声道：“那我也认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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