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探测仪冲进教室，直奔我的位置。
“你为什么不帮夏舒？”
小探测仪站在我的课桌旁，质问的声音很大。
幸好是在课间，被同学吵闹声掩盖大半，使得注意到我们的人并不多。
我抬眼看着这群观众，不好意思，又感到莫名。
“你明明知道付明不安好心，你还放任他骚扰夏舒，有你这样对自己女朋友的吗？”
如果说别人不知道我和夏舒的关系，那小探测仪一定是最了解夏舒的人。
我和夏舒之前虽然经常待在一起，但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
夏舒也很注意分寸，不会做任何让我感到不舒服的事情。
在小探测仪面前更是会保持距离，会和小探测仪强调我们的朋友情谊。
“夏舒不是我女朋友。”
小探测仪的反驳更加铿锵有力，“你昨晚才承认夏舒是你的女朋友。”
我尽量解释，“因为那个男生在那里我才这样说的。”
小探测仪认了死理，“你承认了。”
我被卡的说不出话。
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思路，“如果那个时候我不那样说，就没办法把夏舒带走。而且”
而且是你让我帮夏舒的。
我话还没说完，被小探测仪打断，“你亲口承认夏舒是你的女朋友。”
我说任何话，小探测仪都用这句话反击。
我根本说不过。
仰头太久，我脖子受不住。
小探测仪俯视我，“你就打算这样眼睁睁看着夏舒被欺负？”
我半趴在桌子上，“夏舒让我不要管这件事情。”
小探测仪声音变得尖锐，“不可能。”
我忍着脖子的酸痛，仰头，“为什么不可能？你可以自己去问夏舒。”
小探测仪停顿片刻，语气变得沉重，“夏舒是故意这样说的，只是不想给你招来麻烦。”
能给我招来什么麻烦？
我第一时间答应夏舒，因为我想不明白我能在这件事里做什么。
我们快成年了，有一定处理事情的能力。
再不济可以找老师，也可以找家长。
而且我相信夏舒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件事。
不止是学习，夏舒做事也带了脑子，有计谋有能力。
也许在我们争论的时候，夏舒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既然夏舒让我们不要插手，那我们也没必要多管闲事。
“所以我应该尊重夏舒。”
“这不是尊重，这是逃避。”
我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和小探测仪聊下去了。
我打算睡觉，打算走，干什么都好，反正不想再说话。
“夏舒没有看上去那样坚强。”小探测仪的话止住我其他行为。
“夏舒只是在逼自己懂事，装作开朗活泼。”小探测仪扯起的嘴角更像是一种嘲讽，“什么都一个人死扛，好像什么都无所谓，最后却会自己偷偷难过。”
我听着和小探测仪嘴里性格完全相反的夏舒，好像只是另一个与夏舒同名的人。
“嘴上让你离开，却稀罕你的要命。”
小探测仪盯着我，我浑身不自在。
小探测仪还是没放过我的脸，“就这么小一个伤口，中午偷偷摸摸早起开各种各样的药。”
药？是那大袋药吗？
小探测仪看见我脸上的疑问，“你不知道吧。”
“那天我起床的时候夏舒已经走了。”
午休起床铃结束夏舒准时出了宿舍大门，一个人跑到医务室买了各种各样的药。
上楼的时候恰好遇到刚到教学楼的小探测仪。
夏舒护住口袋准备往上跑，被小探测仪拦住。
“小舒，你中午为什么不等我？”
夏舒撒谎道：“我，我早点来做午检。”
小探测仪眯眼，不相信。
夏舒把怀里的东西，往后藏了藏。
被眼尖的小探测仪看见，问：“小舒，你抱的什么？”
夏舒表情不自然，答：“没什么。”
夏舒连续撒了两次谎小探测仪怎么会看不出来，“小舒，你骗我。”
夏舒快速否认，“没有。”
“那你给我看。”
夏舒还在掩护怀里的东西，“真的没东西。”
小探测仪动手抢，夏舒一时没护住，被发现。
“小舒，你怎么买这么多药？”小探测仪紧张询问，“你生病了？”
“没有。”
小探测仪还是不放心，“你哪里不舒服？”
“真的没有。”夏舒把药装好，“我没有不舒服，我很好。”
“给楼上那个的。”
小探测仪用的肯定句，夏舒却还在回答。
“不是。”
小探测仪戳了下我脸上的口子，“这就是夏舒紧张的伤口，真严重。”
我讨厌陌生人的触碰，奈何小探测仪速度太快，没防备住还是被碰到了。
我往旁边躲了躲。
小探测仪哼笑，“不管怎么躲终是要面对的。”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怎么选择是你的事。但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决定买单。”
小探测仪像是在警告也像是在威胁。
夏舒的表情不冷不淡，“你怎么来了？”
“找你有事。”我把手摊开，“上次我整理漏了一只。”
夏舒看了两秒，拿过笔，“谢谢。”
许是之前的夏舒过于热情，突然的平淡让我有点难继续。
或许夏舒是真的不想见到我。
我语气尽量显得轻松，“一起吃个饭？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有事就说。”
“吃饭就不必了。”
夏舒的拒绝的很干脆。
即使是之前吵架，夏舒也从未如此冷淡。
我再次乱了阵脚，不确认道：“在哪里聊？”
“就在这里说吧。”
我看眼随时都有可能窜出身影的走廊。
夏舒定在原地，不会移动的意思明显。
“那袋药是你买的？”
即使知道答案，我还是想在这里得到回答。
夏舒没有秘密被揭露的无措，反而坦荡回应，“嗯。”
我和夏舒彻底反过来。
夏舒的严肃，我只能故作从容，“我这小伤都好了，用不了那些。”
“用不了就扔了吧。”
夏舒淡淡的语气，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没想到夏舒的态度会变得如此决绝。
生硬地扬起嘴角。
脑子里已经没有思路，只有嘴巴在张合，“药都是好的，保质期内，扔了可惜。”
“那你留着吧。”
我能听出来夏舒在刻意和我撇清关系。
我却在没话找话，“没道理。你买的，你花钱，我留着，恐怕不合适。”
“我拿着也没用，扔了留着你自己决定。”
说罢，夏舒不再和我掰扯。
夏舒已经走出好远，我喊了声，“夏舒。”
夏舒停了下来，许久后，缓慢转身。
昏暗的走廊没有灯光，窗外阴云。夏舒站在那里，沉肩，盯着我。
我的心里有一种奇怪的不是滋味。
我深吸一口气。
“昨晚说的是真心话吗？”
“让我别多管闲事。”
夏舒点头，很小的音量。我却听的异常清楚。
夏舒说：“是。”
我偏头，低笑着，“行。”
“以后你的事我不会过问，我的事你也别管。”
我紧紧盯着夏舒，企图从那张脸上看出破绽，或别的任何东西。
可是没有，夏舒简单的一个字，“好。”
付明的信息，我随便让老二去打听了一下。
高三的，成绩中下游。不显眼，出了教室属于查无此人的状态。
也就是这一个月天天骚扰夏舒，在夏舒班上也混了个脸熟。
夏舒班上的同学常常看见付明找夏舒，虽然不情愿，但夏舒在同学面前给付明留了面子。
没明说是骚扰，只在私下拒绝付明。
但付明却变本加厉，死缠着夏舒。
与班上的男同学分享了占有夏舒的龌龊想法。
甚至说出一些令人作呕的细节。
夏舒不知道这些。
还傻呵呵的保有体面，从未与老师举报付明。
体育课下楼时，正好碰到从楼上往下走的付明。
付明小跑着，脸颊，腰间的赘肉都在晃动。
表情猥琐。
像一坨油腻的五花肉，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去哪？”
我挡住付明的路，“骚扰我女朋友？”
付明靠近，那股浓烈的味道再次出现。
“夏舒跟你可没关系。”
我的语气不自觉严厉，“谁说的？”
付明的脸不丑，五官齐全。就是脸被脂肪撑开，宽又大。
但付明一说话，我却觉得这张脸无比丑陋。
“夏舒自己说的，不是你女朋友。”
我觉得好笑，“夏舒说什么就是什么，夏舒让你走开你怎么听不懂？”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被付明的逻辑整笑了，“你骚扰我女朋友问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付明大概是恼羞成怒。
变得暴躁，“夏舒都不承认是你女朋友，你还乱说什么？”
我微笑着，吐字缓慢，耐心十足。
“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夏舒是我女朋友。你以后别去骚扰夏舒，最好也别让夏舒看见你。”
“你说夏舒是你女朋友，两个女的，能干什么？你也不觉得变态。”
我的手已经握成拳，脾气稍微还压得住，“你再说一遍？”
如果之前付明只是敷衍，那现在的付明就是彻底撕下了嘴脸。
“同性恋，恶不恶心。”
几乎是话落，我攥紧的拳头直接砸在了付明脸上。
付明打不过我，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除了虚胖，毫无作用。
而我从小就学各种拳，打架这件事除了力气更需要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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