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窗外一声惊雷，屋子里的灯闪了闪，一道闪电过后，彻底沉入黑暗。
“轰隆——”又是一个巨大的雷声，仿佛把天炸漏了似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窗户被风吹哐当作响，不到一会就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啧，有点凶啊。”说方言的男人摇摇头，眼中却藏着隐隐约约的兴奋。
“是啊，越凶越补。”矮个子女人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辛雅芸望着窗外瀑布般的大雨，心头一跳一跳的，仿佛那大雨灌入了自己破洞的心脏，寒气沁入骨髓。
忽然，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害怕吗？”谭英笑眯眯地问。
“有，有点。”辛雅芸捂着心脏后退一步，跟谭英拉开距离。
“待会你守在门口就行了，这里我们来。”谭英指了指安静的门口，那里的确非常安全。
“……好。”辛雅芸蒙蒙登登地点点头，然后站了过去。
“轰隆——”又是一个巨大的雷声，黑色的雾气从屋子的角落开始蔓延至客厅中央。
“她来了，她来了！”林铮惊恐大叫跟自己的母亲抱做一团。
外面一个闪电，一双惨白的脚出现在半空之中。
辛雅芸连忙回头去找谭英但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再一回头，整个房间消失了，迎接她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一布满尸斑的脚。
借着外面的路灯透进来的昏暗光线，那双脚上灰败的皮肤一览无余，看不出一丝血色，指甲缝隙里面也脏兮兮的，是混合着干涸血液的污泥，勉强还能看见在指甲上画的漂亮粉红色小花，只不过现在被一层血污所覆盖。
明显的青筋浮在皮下，宛如蚯蚓一般。
这是一双再明显不过的死人脚，辛雅芸在火葬场兼职的时候见过不少。
问题是，这双死人脚想干什么呢？它就停在客厅的中央，一动不动，时间长了，辛雅芸的神经开始绷不住，稍有松懈，就感觉那双死人脚动了动。
“小，小妹妹……”辛雅芸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带着哭腔说：“咱有话好好说，你的脚很漂亮，但我已经看够了。”
这话原是想让对方当过她，没想到适得其反，那双脚往下降了降，露出一截小腿。
那些好似蚯蚓的青筋蜿蜒向上，盘根错节地伏藏在皮肤下面，就像是把血肉吃空了一样，那灰败的皮肤，也像一张纸似的能够轻易戳破。
“额……”辛雅芸无言以对：“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双死人腿“贴心”的又降了降，露出大腿，和半截白色的蕾丝裙摆。
听喜欢二次元的大学室友说过，这种蕾丝是高级材质，价格也很贵。
忽然，头顶传下来一个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好看吗？”
“这个……这个……”辛雅芸的大脑开始极限风暴，说好看会不会被当成不怀好意的男人？可我是女的啊。
说不好看，女鬼会不会生气？然后“咔擦”一声就把我的头拧断？
感觉不管怎么选，都是一个“死”字，好难啊，人生好艰难。
就在辛雅芸难以决着的时候，面前的那双死人腿晃了晃，似乎在催促她回答问题。
“就……我选钝角。”辛雅芸口不折言，又慌慌张张想补救：“其实是我眼瞎，我是瞎子！”
辛雅芸现在就是一个后悔，非常后悔，她一紧张就胡说八道的性格，从小到大真是改不了一点。
她可以想象下一秒女鬼恼羞成怒，把她的脖子拧断的场面了。
“我，就是……我可以重新不？”辛雅芸欲哭无泪。
“啪嗒——”一个清脆的水滴声传来，辛雅芸吓得连忙闭上眼睛，但脑海中自动出现从女尸身上涌出来的血，从那双灰败腐烂的脚上滴落下来，砸在地板上。
电影里的女尸还会身体反折，垂下头颅，而那头□□涸血污敷住的头发，会落在她的脸上。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重新说！”辛雅芸被自己的脑补吓得半死，睁开眼睛却发现她从黑暗的空间回到了林铮家的客厅，而那个女鬼也消失不见了。
谭英见她回来，连忙问：“怎么样，见到女鬼了吗？”
这一刻，辛雅芸心中百转千回，她点点头说：“见到了。”
“她没有吃了你吗？”谭英继续问。
辛雅芸摇头，然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谭英。
“咳。”谭英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他清咳一声，重拾脸上的笑容：“我是太担心你了，你没事就好。”
谭英又问了一些刚才发生的事。
“我不知道，她忽然就消失了。”辛雅芸回答。
“忽然就消失了？”谭英皱眉，不太相信：“你没有做什么，说什么吗？”
辛雅芸又摇摇头。
“成为历鬼是没有理智的，它们凭本能行事，你也许无意中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对方离开，这正好就是找到它的关键。”谭英耐心地解释。
辛雅芸想了想，又连忙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问不出结果，谭英只好作罢：“你别担心，如果被鬼吃下去，你我都不会消失的。”
终于听到了有关她想知道的事，辛雅芸略带焦急地问：“什，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鬼，品种不同而已，所以消化需要很长时间，就算你出事，我们也来得及救你。”谭英微微一笑。
“哦，哦哦。”辛雅芸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根本不需要谭英说明白，她就自己钻进去了。
一旁的矮个子女人不屑嗤笑：“傻啦吧唧的。”
辛雅芸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眨巴眨巴眼睛，问谭英：“现在怎么办？”
“嗯……”谭英犹豫了一会，小心谨慎地开口到：“变成厉鬼之后，它们对某个人的恨会变成力量的源泉，当然它们的力量也会源于某件物体。”
“所以……可以理解为它们生前最执着的是什么，那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就会成为它们力量的来源对吗？”辛雅芸问。
这番话，又引来矮个子女人的嘲讽：“啧，无关紧要的东西倒是敏锐。”
“好了好了。”谭英立刻出来打圆场，对辛雅芸说：“那么，你再去门口站着吧。”
“哦。”辛雅芸似毫无察觉般地走回了刚才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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