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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滋味

墨以洲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见墨寒不再有动作,便想伸手取下她手中的长剑。

就在这时,却扑通一声,墨寒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墨以洲心中一惊,连忙将她抱起,触手之处只觉她浑身滚烫,如同被火烤过一般。

他抱着墨寒,确认了一下伤亡情况,他并不关心捕快们会将剩余的喽啰怎么处理,大步走出了混乱的现场。余下的弟子也是相互搀扶着紧跟在他身后。

回到山洞,已经夜深。

梦霓裳蜷缩在火堆旁,百无聊赖的等候着他们回来。

直到看到墨以洲抱着昏迷的墨寒走进来,她立刻挣扎着坐起身来,眼中满是担忧。

“少门主怎么了?”梦霓裳的声音里充满了紧张与关切。

墨以洲没有回答她这个问她,只是脱下自己的外衫垫在墨寒身下,说,“搭把手,扶稳她。”

梦霓裳立刻上前,把墨寒保持着一个坐起的姿势。火光映照下,墨寒的面色一会红一会白,让人不禁心生担忧。

墨以洲盘腿坐下,伸出双手,掌心相对,开始催动体内的内力。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他的动作而变得凝重起来,一股无形的气流在山洞内悄然流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墨以洲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但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在与某种强大的力量抗争。

终于,在某一刻,他双手猛然一合,一股强大的气流从掌心喷薄而出,直冲向墨寒的身体。

在强大气流的冲击下,墨寒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脸色逐渐褪去了滚烫,转而展现出健康的红润。

梦霓裳目睹这一切,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敬佩,对玄衣门弟子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更加坚定了她跟随他们的决心。

墨以洲收回双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疲惫但满足的表情。

他深知,若再晚一步,墨寒体内混乱的内力恐怕会冲破她的经脉,到时候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挽回。

此刻,看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墨寒依旧昏迷不醒,墨以洲命令剩余的弟子收拾行囊,准备迅速返回玄衣门。然而,梦霓裳却坚守在墨寒身边,拒绝离去。

“匪患已平,你为何还在此逗留?”墨以洲不解地问道。她并非玄衣门弟子,无需参与他们的事务。但自昨晚起,她如守护神般守在墨寒身边,不离不弃。

梦霓裳抬起头,眼中满是恳求:“我...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吗?”她生怕被拒绝,急忙补充道:“我的伤势已无大碍,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的。”

“不行!”墨以洲果断拒绝,命令弟子将墨寒扶上马背,自己也跃身而上。

“墨大哥!”梦霓裳预感到结果,仍忍不住呼唤。她疾步走到墨以洲马前,仰头恳求:“让我跟你们走吧。我想拜入玄衣门,学习武艺,像你们一样为江湖除暴安良!”

“让开!”墨以洲眉头紧皱,语气冷漠。他不愿与她过多纠缠,若是因此影响了墨寒的病情,就得不偿失了。

“我不让!”梦霓裳张开双臂,坚决地挡在马前,似乎只要墨以洲不答应,她就绝不退让。

墨以洲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向弟子示意拉开梦霓裳。很快,他便将她的呼唤甩在了马后,只留下几名弟子焦急的呼喊:“师兄!我们怎么办?!”

快马疾驰,烟尘滚滚。墨寒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了黎瑶月。

“月儿?嘶,好冷。”怎么会这么冷?咦,月儿怎么缩水了。

她看了看四周,惊觉自己躺在医庐的床上,周遭的陈设依旧那么熟悉,但黎瑶月变成了小小一个,再看自己,也是小小一个。

外面狂风呼啸,墨寒不禁打了个哆嗦,她试图起身,却发现身体异常虚弱,仿佛连动一根手指都费力无比。

黎瑶月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看到墨寒醒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将汤药放在床头,轻声说道:“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墨寒看着她,眼中满是困惑:“月儿,我怎么会在这里?”但是她马上意识到自己怎么发不出声音了。

黎瑶月看着她思索了一会,似在琢磨她的意思,然后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小手叉腰说道:

“你还说呢?虽然桃源境的冬天不下雪,但也是很冷的,让你别跟着钱伯伯胡来,你非要!淋了雨,现在好了吧,你都烧了三天了,可把我吓坏了。要不是我医术高明,否则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墨寒被她敲得一阵头晕目眩,怎么感觉黎瑶月说的这事这么熟悉呢?冬天,她印象中不过刚入深秋啊,,而且自己明明是受梦霓裳之托,在剿匪才对,怎么跑桃源境来了。

“发什么呆,快把药喝了。”

黎瑶月见墨寒呆呆地望着自己,不由得催促道。墨寒只得依言,艰难地喝下那碗苦涩的汤药。

“还有这个。”黎瑶月递过来一颗梅子,“这是缓解药味的,吃了吧。”

墨寒顺从的接过梅子,放入口中,酸甜的滋味瞬间冲淡了嘴里的苦涩。她看着黎瑶月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虽然搞不清楚现在什么状况,但是能在这样的时刻看到黎瑶月,她觉得无比的安心。

“外面风那么大,晚上恐怕又要下雨了。”黎瑶月一边说着,一边去到屋外收拾晾晒的草药。

墨寒听到这句话,心中一动,隐约记起了一些记忆碎片,她撑着起身,也来到屋外,只见黎瑶月正在忙碌地收拾着草药,小小的身影在狂风中显得格外瘦弱。

墨寒看着她,视线又被窗沿支着的木棍吸引。因为狂风的肆虐,木棍不停地摇晃,似乎随时都有被吹倒的可能。

她想起了,这是她来到桃源境的第二年冬天,她不顾黎瑶月的劝告,听信了钱伯那句:“风浪越大,渔获越多”的鬼话,硬是在河边淋了一天的雨,晚上就发起了高烧,后来才发现是钱伯有意抓弄她的。

哦,原来自己在做梦。那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棍子待会就会被风吹倒,砸到黎瑶月的额头,导致黎瑶月因此在额眉处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这道疤痕虽然并不明显,但每次看到,墨寒总会想起这个狂风肆虐的冬日,和自己没有及时上前稳住木棍的懊悔。

在千钧一发之际,那根木棍终于支撑不住,被狂风吹倒,直直地朝黎瑶月的额头砸去。

“月儿,小心!”她在心底大喊,身体也猛然扑了过去,紧随着,她发出一记闷哼。不是在做梦吗?怎么这么痛?木棍砸在她的后背上,而黎瑶月被她扑到在地。

这一举动,给黎瑶月吓得魂飞魄散,她挣扎着起身,将墨寒紧紧抱在怀中,声音颤抖:“小哑巴,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墨寒痛得龇牙咧嘴,但看到黎瑶月担忧的眼神,她还是摇了摇头。

黎瑶月见状,也顾不上收拾了,立刻扶着她进屋,将她的后背轻轻托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她转身去取药箱,口中不停叮嘱道:

“小哑巴,你忍一忍,我马上给你拿药。”

墨寒躺在床上,感受着后背的疼痛,心中却是满满的庆幸。还好,这一切都只是梦。还好,她还有机会弥补过去的遗憾。

黎瑶月拿着药箱回到床边,看到墨寒紧皱的眉头和泛白的脸色,心中一阵揪痛。她让墨寒趴着,露出后背给她,一看,被砸到的地方淤紫了一大片。

黎瑶月眼中闪过心疼,取出药酒,轻轻涂抹在墨寒的伤处,手法熟练而轻柔。但墨寒只感受到一阵阵火辣辣的疼,她紧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以免让黎瑶月更加担忧。

涂完药酒,黎瑶月又取出几片药膏,小心翼翼地贴在墨寒的背上。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总是让自己受伤?”黎瑶月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

“我不这么做,你就要破相了。”自然,墨寒只是在心底说了这句话,她无法发出声音,只能以微笑回应黎瑶月的关心。

黎瑶月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很快就被温柔所替代。只是轻轻的拍抚着墨寒的后背未受伤的区域,让她安心休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狂风依旧在屋外呼啸,但屋内却充满了温暖和宁静。墨寒趴在床上,感受着黎瑶月温柔的拍抚,心中充满了满足和安宁。

很奇怪的,从初到桃源境时自己对她的提防,到如今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黎瑶月在身边,她就能很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的狂风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墨寒在黎瑶月的陪伴下,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墨寒幽幽转醒,周遭哪里还有黎瑶月的身影,室内刻板的装饰告诉她,她此刻正身处自己的在玄衣门的闺房之中,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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