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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这是白烛么?毕竟记忆里,闻疾从未真实见过对方的样貌,更何况对方此刻整个身形都蒙在衣袍里。梦里的声音无法停留在现实,他甚至无法根据刚才那一声叫停辨别。

不知道是因为心生怯意,还是不敢确定的判断,闻疾最终还是收回视线低下头,又紧张又害怕,不明白心中的纠结退缩之意因何而来。

堂内的沉默仍在继续,张嘴杵在台面汗都泌满了后背,心里着急害怕道歉词儿都想好,却还是说不出一个字,直到二楼的男子重新开口。

“说雅楼惯以价可配位,新颖入胜为招牌,今日一见,倒让某觉索然无味。”

他音沉如古泉,却不失青年气,字字清晰入耳,分明是让人易生好感的音色,却让人听去不敢冒犯,不容置噱,犹如被审视的士兵。

那下方张嘴闻言似是终于解开了定身术,虽然能行动却觉心头那点恐惧感愈发严重,抖着指头捏着袖口往满是冷汗的额角一擦,强笑着赔不是。呜呜哥我再也不说书了。

“客官,我张某向来以真凭实据加工润色…走的就是夸张逗人发笑的路子,大家伙不都听得乐呵?”

您若不愿意听,那不听不就是?张嘴心头肺腑,这句话却无论如何不敢说出口,他壮着胆子抬眼去瞧,却不敢往那人身上往,只瞧着他身侧那魁梧的护卫都吓得忙收回眼。

男子不欲和他争辩,宽大袖袍中却抬起只修长有劲的指节,在一楼偌大厅堂中精准指向角落里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闻疾,启唇发问。

“是么?这位小友,你觉得他说的如何?”

末了似乎觉得不够明显,他又补充。

“戴着面罩的那位。”

…最近风水真的不好么?闻疾咬着后槽牙暗道背时,另一方面却被那声音勾得不得不顺从,他抬睫与那男子对上视线,却莫名撞上对方一双笑意吟吟的目里,加之对此人身份一伙的的加持,震的这小色鬼心头飘忽找不着北。

闻疾强迫自己转头去看张嘴神色,这说书的早急慌了神,指节不住往案几上敲摁。目光紧锁着闻疾,只待他一言发落。想到方才众人一齐的笑声,闻疾忽然觉得有一种有了倚靠,扬眉吐气的错觉,他甜丝丝朝那楼上男子一笑,重重摇头才向张嘴看去。

“不入流,拿受伤之人故事为自己牟利,不怕夜半良心难安么?”

“我……!”

张嘴在说书上头未有什么文者造诣,在这胡编乱造惯了,却委实没太多嘴上功夫,半天骂不出一句话来。

厅内众人似也回过了神,嘀嘀咕咕不住往张嘴身上指点。

“我还只是听说呢,原来昨日是真事儿?”

“千真万确啊!我昨日正好去那头折大夫家取药……也不是我亲眼所见啊,是三三那小姑娘告诉我的。”

“…哎呦,那哪能拿人家伤患的事说笑?这张嘴真没个分寸…。”

“你还不知道?他文采比不过说雅楼其他先生,只得在这儿盘个地,全靠他隔壁那哥哥给他揽生意!”

听客们声音并未压低,传进张嘴那耳朵里登时让他臊红一张脸,气血涌上心头,他也顾不上心头害怕,当即反驳回去。

“是那人自个儿违反了规定!我可听说是他自己用法不得,活该从那摔下来的!”

这一点上闻疾确实理亏,他也不急回嘴,总归没人认识他,又是大家义愤填膺的时候,本想着就此了结,那二楼男子身旁的护卫却开了口。

“愚钝,帝君大人早于昨日下了新令,今日布告街巷。城内及城外方圆而今已恢复用法。”

他顿了顿,又继续补充。

“且我与理事阁颇有私交,那边得令便是因由昨日那公子受伤之事。平白害了有心前来游赏之人,帝君大人心怀愧疚。”

他说这话时,一直认真聆听的闻疾似乎从那位男子面上看出些许不自然、又似乎有些歉疚来。

早起了好奇心出去佐证回来的听客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吆喝着挤进台前,朗声把布告内容又跟着复述一道,这才斜眼去瞧台上之人,两指一点额间行了礼。这才端一口尖酸之音字字珠玑。

“帝君大人仁爱,体恤民情,常有改法便民之为,不知张先生又为刁钻狭隘,大肆诋毁不明法度的外乡人?”

他一言又捧又踩,引得众人又一轮议论,都说张嘴心迹可恨。张嘴食指虚指着他,哆嗦半天说不出话——这该死的李免,当初抢这一台面输了去,今日就在这讨了回来!

李免冷哼一声,得意似的瞥他一眼,见张嘴无话可说,转身对着大伙,言语中饱含笃定谴责意味。

“那位大人能查世间所有人心,知晓世间一切人言,张嘴今日拿他人伤处牟利,万不该此,说雅楼能容下此人么?”

闻疾十八年以来见惯如此市井拌嘴场面,却对他们口中这位帝君一无所知,听起来就好像现世的上帝,且对人心影响根深蒂固。

一面又止不住怀疑二楼这两人身份。无他,这二人之间倒不像是主仆,用他的话来形容更像是——主角身边值得信赖的二把手小弟,他不禁多打量那护卫几眼。

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明显露骨,那男子身边的护卫冲他露出一抹笑来,轻轻点了点头。还不待闻疾回礼,那护卫忽然受到了什么检视似的,又忽端起副肃杀严肃模样来,脊背挺得更直了。

闻疾一脸莫名收回视线,这边闹剧将将落幕,那李免把张嘴说得下不来台,后者涨红着脸草草道歉,脚下生风似的被楼里管场子的小二带走。

一楼内少了位先生,那李免就无比自然踏步登上了台,娴熟把那台板一拍,朗声换了副腔调,反去把将才一番闹剧编做新故事娓娓道来。

闻疾到此也无心再听,心思略乱,不明白下一步该如何走,只想先离开这处。只不过刚踏出门就被拦了路——正是那男子和他的护卫。

…不是方才还在二楼么?瞬移了?闻疾暗暗咂舌,分不清来人善恶,脚底却乖乖止步。还不待先开口问询,那护卫就开了口。

“公子留步,我家主子瞧您面上似乎有伤,想邀您往二楼厢房,那里头候着京城最好的医师。”

闻疾从不会轻易相信这些白来的好事,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何处可图,加之他心头对男子身份呼之欲出的疑惑,且有些莫名亲近之意,却迟迟不敢确信。这位小公子抬眼一瞥跟前那蒙在衣衫里的男子——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心头凭升起些憋屈,开口带了些自己都不易察觉的不满,却是希望男子听懂自己的暗示,他想亲眼见见这个人。

“不了,恕在下说话多有得罪,同萍水相逢甚至完全不清面容的人共处,心中多有不安。”

“公子…你有所不知…”

那护卫还不待挽留,就见那男子抬臂止语,袖袍子男子手掌滑落,闻疾这才瞧清男子大拇指处还戴着只黑曜扳指,他吐字清晰却无起伏,只是一双眸紧紧看着闻疾。

“既然小友不愿,某就不多强求,下次再回时,再请小友一聚。”

这中规中矩一句,却惊的护卫睁大了眼,碍着礼数没有过多动作,张唇又闭半天嗫喏不出一句话。

闻疾也没想到这男子如此干脆,心头那股不爽利更重了些,头也不回抛下“再会”二字,就踏着大步走了,一刻也不愿多留,自然也没看见后头那护卫着急模样。

“主子到底怎么想的,他这样推拒,你就应该多挽留才是,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

男子似乎也不大高兴,却又弄不清缘由,他定定瞧着闻疾背影,说不出自己心头如何不舒服。

“可他拒绝了我,我尊重他的意见,不可以吗?”

护卫一拍额头,心说这是救不回来了。

那男子却没说够,见护卫不回,又追问他一句。

“我都同他约了下一次,他怎的不爱搭理我?”

“………………。”您…,唉。

“属下回头再为您寻写话本。”

却说闻疾这边闷声闷气回了酒楼,心头郁气却散不去,他觉得男子像白烛,无所根据觉得有些荒谬,又被他一副陌生人作态扰得心头难受,到底还是不开心——如果是白烛,我不过遮了下口鼻,怎么就认不得我?

闻疾指间的筷子快将碗内的饭捣成泥。这人到底认不认得我?!

如果是白烛,他今天的行为岂不是落了自推的面子?他岂不是罪大恶极?而且白烛难道根本不认识自己,从前做的梦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么?

如果不是白烛…会不是么?他设想无果,瞧着窗外往来人,京城不像他想象中规矩繁琐死板,就算是夜里也喧嚣热闹,民风开放。想及白烛那些风雅爱好,他直接点点碗侧,想着倒不如自己主动去试探试探。

如果真是白烛却不认得自己也无妨,大家追星推墙头不都只是满足自己开心满足么?

……就算是远远看着,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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