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真的演唱会临时取消了，网络上骂作一团。
“阮真才红了几年啊，就开始耍大牌？现在的208钱也太好挣了吧？”
“真路人想问什么是208？”
“就是一天能挣208W的流量明星们。”
“就是啊，这个阮真靠着男男炒CP火了，又演了一堆垃圾流量剧，真把自己当大艺术家了？”
“本来演员开演唱会就是为了圈钱，你阮真圈钱就算了，怎么一点都不敬业？开场前30分钟取消演唱会，呵呵，真是娱乐圈第一人。”
“光退票怎么够啊？哪有这样耍人的？机票酒店都订好了，演唱会说取消就取消？还我八千机酒钱！”
“听说他不是第一次这样不敬业了，上次录《演员也要走花路》的时候，他在嘉宾席上录着录着就睡着了。虽然演戏不行，但是耍大牌这方面，我们阮泥怪很专业。”
“应该不是耍大牌吧？这么重要的演唱会说取消就取消，录节目也能睡着，是不是生病了？”
“就是生病了啊！小阮最近一直身体不好，演唱会之前被救护车拉去医院了！你们以为他很想取消演唱会吗？一个个就会无脑喷。”
“一直身体不好干嘛还开演唱会？有病能不能停下工作好好治病？208想赚钱还不能骂了？”
“我听说他的病没有那么简单......我有个同学是他那个综艺的工作人员，说他的精神状况很不对劲，最近老是喃喃自语，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神神叨叨的，特别特别可怕。”
“这么邪门？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不会是被人下降头了吧......”
“指路花椒论坛帖子，《深扒那些迷信玄学的娱乐圈208们》，里面就有说阮真疑似养小鬼，现在是被小鬼反噬了......”
“楼上造谣已取证，别以为造谣没成本。”
“呵呵，阮泥怪的洗脚婢们虽迟但到，除了举报没别的本事。”
“满嘴黑称，你是胡杨木的粉丝吧？”
“两边粉丝能别吵了吗？路人只想要退钱！黑心208还我机酒钱！”
……
阮真的经纪人刷了一会儿手机就停下了，不敢再看。
这下全完了。
网上恶评如潮也就罢了，演唱会临时取消造成了天大的损失，赞助商和投资人们一顿施压，老板的连环夺命call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品牌方取消了一个商场站台活动，连那个演员综艺的总导演也特地打电话来，让阮真好好休养身体，下一期录制就不用去了。
演唱会取消了，综艺没了，商务黄了，下一部戏的投资还没拉到，项目上八字没一撇。
这下好了，阮真手上的资源彻底掉光了！
这小子当初就不该签什么对赌协议.....如今没赚到钱也就罢了，要是真的背上两亿的债务，他干脆和阮真一起打包，从天橙娱乐的大楼上跳下去算了！
可是他现在有什么办法？
经纪人看向病房里的阮真。后者被束缚带捆在了病床上，眼睛还在瞪着天花板，口中不知喃喃自语着什么。
他往日那双漂亮的、像星星一样发光的眼睛里，此刻全是血丝。
精神病院的护士进来赶人了。
“无关人员先出去吧，我们要给病人打镇静剂了。”
经纪人点点头，拉上一边的小助理，离开了阮真的病房。站在病房外面，经纪人忍不住向小助理再次确认了一遍：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看到了？你们确定吗？”
小助理看起来快哭出来了，她咬着嘴唇点点头：
“是真的啊，张哥，不止我一个人看到了。阮真哥他......他真的疯了。”
“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小拇指咬下来，然后一口吃掉呢？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呜呜呜......”
她痛苦地捂住了头，既是不敢相信，也是因为之前那奇异可怕的场景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当时离阮真的个人演唱会开场还有不到一小时，大明星正在后台的个人化妆间里，做着最后的妆造准备。
化妆间里除了阮真和这个小助理，还有两个化妆师，一个造型师。一个人或许有可能看错，但是四个人看到的场景，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阮真当时看起来的确是疯了。
起初他只是状态不太好，额头上冷汗涔涔。小助理还以为他是紧张，问他要不要紧，阮真只说他“很饿，饿得心慌”。
小助理立刻跑去拿来了阮真平时最爱的零食，结果他吃了一口，“哇”的一声，全都吐在了地上。
小助理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吓傻了。她正想跑出去找人来清理时，更可怕的异变发生了。
坐在化妆镜前的阮真开始盯着自己的右手小拇指，一动不动，眼睛发直。
“阮.....阮哥？你还好吗？”
化妆师大着胆子拍了拍阮真的后背。
这一拍，并没有拍醒阮真。他中了邪似的，转头看向化妆师，一边狞笑着，一边喃喃自语：
“祂来了......祂来了.......”
“食祂的肉，饮祂的血......得祂恩赐，得祂存留......“
化妆师被他可怕的神情和怪异的话语吓到了，愣愣得不敢说话。
阮真已经完全进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没有人知道阮真的大脑里面有什么，或者说他看见了什么。化妆间里的另外三个人，只看到这个男人伸出自己颤抖的手，将右手小拇指放入嘴里。
他的嘴角明明带着快意的笑，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却写满恐惧和绝望。
下一秒，他咬紧牙关——
血液从阮真的断肢处倾涌而出，大明星精致带妆的半张脸上飞溅上了可怕的大片红色。
紧接着，他喉结滚动，将那截小拇指咽了下去。
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里，小助理第一个尖叫出声。
“救命......救命！啊啊啊！！！”
“阮......阮真哥发疯了！”
血液从他的断指和嘴角处流下，一滴滴地混合在地上的呕吐物里。
阮真痛苦地抽搐着，瘫靠在了椅背上，黑色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空茫。
-
公司倒闭后，实习生姜微木终于不用打卡上班了，却还是被早上八点的阳光准时唤醒。
今天，楼上的邻居终于没有再发出敲击水管的吵闹声音，但姜微木依旧没有睡好。
她被昨晚的幻象折磨得神经衰弱，开着家里的所有灯光，半梦半醒地眯了一夜，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睡还是醒，只有太阳穴处传来的头痛不停提醒着她，昨晚的确没有休息好。
那是当然的，她昨晚在出租屋里经历了小拇指被人硬生生捏扁再拔掉的可怕幻象，但凡她心理素质差一点，恐怕连家都不敢回。
实际上，姜微木的确考虑过不回家的可能性。可是不回家她又能去哪儿呢？她在S市举目无亲，总不能真的去睡桥洞。
睡快捷酒店？姜微木一个月实习工资两千，其中一千八交了这个不到十平米房间的房租，平时吃饭还要靠上学期打工省下的生活费，睡酒店不是她这个贫困女大学生该考虑的事。
她唯一的亲人只有远在老家的外婆，但向老人家开口要钱也是不可能的。外婆的退休金不多，在姜微木看来仅够老人家自己生活。姜微木一路靠着助学金和打工读大学，从无向家里开口要钱的习惯。
她知道，在S市这样的大型都市里，穷人无处可去。
幻象也好，鬼怪也罢，再可怕还能可怕得过她这个大穷鬼吗？这样想着，她逼着自己回到了这个繁华都市里的小小房间，在绵绵不绝的困倦与时而袭来的恐惧中度过了潦草的一夜。
话是这样说，姜微木的心里总觉得有点慌。她决定今天就坐公交去S市远郊的一家道观看看，不知道道观里的师傅们有没有什么驱邪避凶的法门。
希望收费不会太贵......
那座道观叫做真仙观，姜微木坐在公交上看了看导航，距离目的地还有一个小时车程。
她此刻头痛到有些心烦，明明身体疲劳却又无法入睡，于是百无聊赖地玩起了自己的手机。
打开热搜，前二十条中有好几条被一个叫做“阮真”的明星占据了。
【阮真个人演唱会开场前临时取消】
【阮真退出《演员也要走花路》】
【阮真疑似被送入精神病院】
......
姜微木皱了皱眉。阮真？好熟悉的名字。
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其中一条热搜，在置顶图片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浅棕色的头发，深邃明亮的眼睛......
这个叫做阮真的明星，不就是她的蛋糕屋店长吗？！
姜微木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店长居然不是个NPC，而是现实中存在的人物，还是个流量明星？
她回忆起之前和店长的对话，什么血肉恩赐，什么伟大计划......姜微木凭直觉相信，店长一定知道许多她不了解的信息！
她点进了那条“阮真疑似被送入精神病院”的热搜，迅速地阅读着热搜里相关的评论，不放过任何跟阮真现在所处地点有关的信息。
“小阮真的进精神病院了？”
“真的啊，据说是在S市第三精神病院住院呢。”
“不会吧？阮真平时就像个小太阳，看着挺阳光的啊......怎么会沦落到进精神病院？”
“唉，大概是把自己真正的情绪隐藏起来，只向观众们展示阳光的一面吧。”
S市第三精神病院......
姜微木立刻更改了自己的导航目标，将目的地从“真仙观”改为了“S市第三精神病院”。
她必须要想办法接触到这个阮真！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现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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