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声音像有魔力，吸引蒋央央走向大门。
蒋央央头皮一阵阵发麻，后背被冷汗浸湿。
“我不想过去，我不要，呜呜呜……”
她吓得眼泪横流，但是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不由自主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只要轻轻往下压，大门就会打开，门外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会钻进来。
蒋央央哭着摇头。
“别开门。”
蒋央央仿佛听见原研在她耳边说。
奇迹般的，她的心情平静下来。
“回自己房间，把门锁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
“放心，你奶奶没事。”
蒋央央感觉束缚自己的力量陡然消失，她立刻躲回房间，锁上房门。
门外，一团黏腻像沥青的东西从门把手上滑下去，像有生命似的在水泥地面上扭动前进，爬上沈润清的手臂，钻进他的衣袖里，消失不见。
沈润清咬牙切齿：“那个女孩竟然不上当。”
沈润清很早就想对蒋央央下手了。
有一次蒋央央流鼻血，去附近医院看病，是沈润清接待的，那时，他就发现这女孩的血有特殊的作用，非常适合作为【神】降临的台阶。
但是，她家好邪门，即使沈润清拥有【神使】的力量，也无法进去。
知道女孩和奶奶住在一起后，某天，沈润清装晕，倒在蒋央央家门前，奶奶开门查看情况，沈润清让奶奶给他拿一颗糖，把奶奶的魂骗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今夜，是【神】降临的关键时刻。
不能因为一个死女人破坏他们的大计划。
他教团的伙伴早就在城市各地准备好了祭坛。
他只要把门打开，让【神】降临，这个肮脏，被卑鄙的生物所充斥的世界会重新洗牌。
沈润清憎恨的那些蠢货们都会死。
而他，作为【神】的使徒，【神】的引路人，会和教团一起享受【神】的无上荣光。
沈润清得意地笑了，哼着不成调的歌曲上了天台。
天台上，早已画好一个圆形的祭坛。
沈润清把装着许文华魂的罐子放在祭坛边缘，只有灵魂效果会大打折扣。不过沈润清早有准备，拿出了李先生的血。
李先生曾经是教团的一员，却在【神】降临前夕背叛，但他实在太愚蠢了。活人的魂加上背叛者的血，作为台阶足够了。
沈润清把李先生的血摆在祭品的图标上，一阵强风，把罐子推倒了。他扶了几次，祭坛上却总是出现意外。
不是压在许文华的魂罐上的石头被风吹掉，就是放在各个阵眼上的旗子被刮倒。
沈润清手忙脚乱。
难道【神】不喜欢他的祭品。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沈润清四肢变得冰凉。
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城市的光污染让夜色不再漆黑，天幕是一片蒙着灰雾的深蓝色。天台上挂着两串灯泡，地面上画出来的祭坛在四个方位摆放了蜡烛。
蜡烛灯光摇曳着，沈润清的影子投射到天台入口的墙壁上，随着灯光晃动着。突然间，他的影子变大，变形到一个人类不可能存在的形状，像一座山投在天台入口的墙壁上。
沈润清冷汗直流，双脚一软跪下了：【神】不喜欢他的祭品。
风声呼啸而过，仿佛有人在哭泣。
沈润清哆哆嗦嗦地掏出沾了原研血的绷带和棉花，放倒了祭品的位置上。
那种浸入骨髓的阴寒感变淡了一些，神的不悦降低了。
沈润清双目失神，喃喃自语：“您需要他吗，可是……”
原研那小子，狡猾多端。
“我，我会为您找到更好的祭品，啊！”
沈润清惨叫一声，脸上凭空浮现五指印。
【神】在不满他，不但不能找来【神】最需要的祭品，还竟敢找借口。
“对不起，对不起！”沈润清吓得几乎失禁，他深切明白，【神】的意愿是不能被违背的，忙不迭道歉，“引发您的愤怒，我这就去办。”
光源产生的阴影凝聚成形，变得浓稠如墨，像有生命力一样翻滚着，沈润清驱使它向楼下涌去。
而他想抓的人自己出现了。
“沈医生，你好像遇到了困难啊。”
原研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嘴角微勾，笑得很是欠揍：“需要我吗？”
几分钟前。
原研把笔记本电脑里看到的祭坛向邢傲仔细描述了一番：“你知道他们是做什么吗？”
邢傲思忖片刻，说：“大概是永昼教团搞得鬼。永昼教团在5年前，被异端收容局确定为□□，经过几次抓捕后，教团势力已大受挫败，近几年都没听到他们活跃了。牵扯到□□，那这就不是普通的居民安全任务，我通知林秋实，要求增援。”
原研抓住邢傲的手：“”时间来不及，只剩半小时。”
这栋楼的人气都被沈润清吸干了，等林秋实增援赶到，一切就木已成舟，他们也回天乏术了。
邢傲突然卡住了，那双漆黑锐利的眼睛像被蒙上一层雾似的，透出了茫然：“完了，这事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邢傲摘下蓝牙耳机，连同身上的设备往原研怀里一塞：“这耳机可以联络林秋实，这些设备可以免疫异端攻击，你拿好，我已经通知林秋实了，你先到楼下去。”
原研迷惑不解：“你干嘛？”
邢傲：“这太危险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你这种刚觉醒异能的人能够处理的，我一个人上去和他拼了。我一定要阻止他召唤邪神。”
说着，邢傲就要往楼上走。
原研抓住他的肩膀。
邢傲拧眉，俊朗的眉目在楼道惨白的灯光下，如结霜似的冰冷：“别劝我了，这是我的责任，会发生这种情况都因为我不够强，我不能让平民去冒险。”
原研掏了掏耳朵：“小孩哥，才发现你话这么多。不用那么麻烦，我去吧。”
邢傲面露怀疑：“你打算怎么做？”
原研活动活动几下手腕：“直接去问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如原研预计的一样，沈润清看到他果然很高兴。
沈润清跃跃欲试，但是又不太相信：“你怎么回来了？”
原研面不改色：“沈医生，你知道我家庭的情况吧？”
沈润清一愣。
原研继续说：“从出生起，我父母就没养过我几天。我可以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等我好不容易离开那个破败的城中村，进入大学后，我父母赠送了我一套市中心的房子。本以为我的人生会从此走上一条康庄大路。但是，事情却变得比我想象中更为恶劣。”
“随着房子而来的是10亿的欠款。”原研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为什么会站在天台上和你一起吹冷风，就是因为昨晚有两个讨债的人找我，还死在了我家门口。”
沈润清盯上原研，自然对他家有所了解，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心里的怀疑自然而然消失了一些：“是什么让你回心转意的呢？”
原研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恶人脸，说：“我已经厌倦了。我厌倦了东躲西藏，战战兢兢的日子。与其任何人都能骑到我头上，不如让我成为践踏别人的人！我自愿加入你们的组织，只求你们的神也能庇佑我！”
他的恶人演技似乎获取了沈润清的信任，沈润清说：“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也告诉你一件好事吧，其实，我们盯上你已经很长时间了，死在你家门口两个讨债的人，也是我们教团的手笔。”
原研垂眸，掩饰了他神情的变化。等他抬起眼皮时，又是一副奸诈的表情：“我成为祭品，神能给我什么？”
沈润清激动开骗：“无上的权力，支配别人的力量，财富，地位，你想要的一切，你都可以得到。”
“我要谁死谁就会死吗？”
沈润清顿了一下，得意洋洋地笑了：“还以为是什么呢，就这点事，小意思。无论你是想让他死，还是想让他变成怪物，受尽折磨，生不如死，都不费吹灰之力。”
原研插兜的手狠狠掐着自己的指节，用痛感醒自己别生气，别暴露，表现出3分怀疑，7分兴趣地问：“你们的神真有那么厉害，我怎么不太信呢？只是在居民楼吸收一点老年人的灵魂，没有什么了不起嘛。”
这句话仿佛戳到了沈润清的痛脚，他激动起来：“你懂什么，我们的神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神锚定了冬青市，等到地面的星星闪耀之时，神的形象就会在现世中显现。”
“哦，我很好奇，他要怎么做？”原研玩世不恭地笑，“毕竟，我都要做祭品了，至少有资格知情吧。”
沈润清冷哼一声：“你知道四柱吗？”
“不知道。”
“四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神自有神的旨意，神需要年轻的血液，需要文化，机械文明，需要水！自然也需要衰老的灵魂！神选择的四个地方，神会降临在核心。 ”
“这是循环！” 沈润清越说越癫狂，皮肤涨得通红，青筋从脖子上爆出，“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新世界会降临。来吧，原研，你讲成为新世界的见证者！”
沈润清十分殷勤用袖子擦干净祭坛中间的位置，掏出一把刻着独特花纹的小刀：“你先坐下，伸手。”
原研依言行动，感觉指尖被刀尖刺破。
一滴血珠滴落，但并没有落地，就在空气中蒸发了。
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距离零点还有15分钟。等待的空隙里，原研说：“顺便问一下，为什么选中我？”
沈润清：“神的降临需要纯洁的处子之血。”
原研笑容变得僵硬：“呵呵，你听谁说的，我这么帅，不要太抢手好吧。”
沈润清义正言辞地说：“不可能，你朋友说过你是处男，还说你这种臭脾气，30岁前不可能脱单。”
原研差点摔倒，他朋友不多，能出卖他信息的，除了蒋驰禹也没别人。
md蒋驰禹，老子帮了你那么多，你在背后编排老子。
你等着，下次见面，我一定把你的脑袋扯下来当球踢！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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