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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再次出逃

君宙很久没有体会过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他近乎绝望地寻找着,眼泪全都憋在了里面,酸胀,疼痛,呼吸不能。

天黑了,君宙已经找到了西湖。他在树下蹲着抽烟,望着逐渐便黑的湖面,听着驻唱歌手浑厚的声音。

陈戟能去哪里?他能去的所有地方都找遍了。

旁边坐了两个穿鲜艳颜色棉服的女孩,她们一边吃着烤红薯,一边讨论:

“那人真有意思,长那么帅,结果是个傻子,可惜可惜。”

另一个说:“是呗,大冬天泡西湖水,真是不怕冻死。”

君宙听了,手中的烟颤了颤。他把烟熄掉,然后走到两个小姑娘面前,问:

“你们刚才说的那个人,在哪里?”

小姑娘们二脸通红,其中一个举起粉色的手套指了指方向:“在……断桥那边。”

西湖,断桥残雪。

君宙跑过来的时候,那边已经围了不少人。

好巧不巧,杭州那天下了点小雪,君宙第一次在南方看见雪。

望着那一圈人,君宙大脑变成了一片雪原,狂风呼啸,偶有雷暴。

他那一瞬间不敢往前走。

他怕,他怕……怕见到的已经不再是活人。

“小伙子!你快上来吧!年轻也不能糟蹋身体啊!”

一个老爷子的声音传进君宙的耳朵。

君宙再也不犹豫了,他冲上前去,看见陈戟的后脑勺,看见他的深蓝色羽绒服——

他站在水里,水没过了他的腿,他的上半身还在外面,背影抖的厉害。

他似乎——在一点一点地,往深处挪。

“陈戟!”君宙心如刀绞,在后面大声地喊——他什么也顾不上了,他直接跃下了冰水,一把拽住了陈戟的胳膊……

冬天的西湖,刺骨的冷。

陈戟的嘴都已经冻到发紫,他扭头看着君宙,扯出了一个微笑:

“我就说嘛,我折磨自己的时候你就会出现了。”

“你他妈能不能别总是这样了!”君宙大吼,声音比身体还要抖,他已经无法再承受这样的事——上次陈戟自残也是,这次也是,他没有哪一次不痛苦到崩溃。

他还是第一次和陈戟这样说话,陈戟表情微滞,然后皱起了眉头:“你喊什……”

下一秒他就被君宙一把抗到了肩上,周围人一片嘈杂,不过君宙早就习惯了……跟陈戟在一起免不了出洋相,出就出吧!

背着陈戟路过了两个穿警服的人,他们正朝着刚才陈戟泡水的地方跑。

“看看你,”君宙扛着他,加快了脚步,“把警察给招来了。”

背上的陈戟很安静,乖乖被君宙抗上了出租车。

一路上陈戟都没说话,君宙知道,这是累的。

可能陈戟自己没发觉,他每次发完疯都会很疲惫,所以他有的时候他不说话,可能只是太累了。

趁陈戟上厕所的功夫,君宙戴上眼镜,翻开自己的日记本,新写下了一条——

“保持手机开机。”

写完这条,这页纸快要记满了,君宙举起来放在台灯下看着密密麻麻的字,颇有成就感。

无论是手写的还是电脑上的,君宙之前写过的所有东西——日记也好,随笔也好,都被陈戟翻了个遍,除了这份君宙记了近两个月的“陈戟喜恶笔记”,还真没什么别的**了。

遵照着上个月记的“遇到不好的天气,喜欢吃带汤的食物”这一条,君宙决定给陈戟煮馄饨。

正往碗里放着干紫菜,君宙忽然感觉脖子一痒,随即后颈湿了一片。

那酥感太剧烈,正是陈戟在舔他的后脖颈。

“你洗完了?”君宙忍着自己不乱动,怕一动他就会突然跑走。

“过来。”陈戟舔完了君宙,然后面无表情地将他拽走。

君宙见陈戟把自己往卧室领,于是猜到了他想干什么。

“简简,我今天早上出去就是去拿订的货,你让我先拿一下那些。”君宙轻声和陈戟商量。

陈戟倒也随和,他点点头,然后跟着君宙去书房。

君宙打开角落里的柜门,抻出里面的纸箱子,打开,里面装着的一半是五颜六色的套,一半是一小瓶一小瓶的油。

“……”陈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不需要那些。”

他扯过君宙的衣领,狠狠亲了上去,君宙还蹲着,瞬间重心失衡,将陈戟扑在地毯上。

书房的地毯很厚,陈戟应该不会硌到后背。

这样想着,君宙迅速地褪下了自己衣服,自纸箱里摸过来一瓶油:“这个还是要用的。”

陈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只知道,他现在只要和君宙共处一室,就会像小鸟那样浑身长毛,他会又躁又疯,迫于用他的肌肤来降温。

两个刚成年的孩子,像是尝到了生而为人能够得到的的最甜美的蜜果,急切地、焦躁地、如饥似渴地,大口吞噬着彼此美丽的身体。

这样的每一刻,他们都在后悔,后悔自己熟的太晚,错过了那么多本可以用来疯狂的时光。

书房里、浴室里、卧室里,三更半夜,连窗外的细雪都睡了,可他们还醒着。

“哒,哒,哒。”

结束的时候,他们都在君宙卧室的地板上。

陈戟闭着眼,趴在地上,轻轻用手指敲击地板,表示自己还活着。

君宙躺在他旁边,同样是闭着眼睛。

黑暗的卧室里,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说话。

“你和多少人做过?”

君宙轻声问。

陈戟闭着眼,眼珠却转了转,他说:“没和男的做过。你呢?”

君宙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也是。”

他们两个也没有问出来什么。不过既然这样,倒也不必多问。

“你会离开我吗?”

躺了会儿,君宙又问。

陈戟却忽然翻了个身,侧躺在了君宙的胳膊上,轻轻睁开疲惫的眼睛,朝君宙脖子上吹了口气,说:“你呢?”

他一直待在君宙身边,他被君宙所有的温柔环绕。可君宙呢?居然会说,如果他乱搞,就杀了他。

那不像是在骗人。

做的时候呢?陈戟总感觉自己命悬一线。

可君宙……才十八岁啊。

“你为什么这么问?”君宙扭头,去看陈戟的眼睛,“我……对你,是不是还有哪里做的不好?”

谦虚求教的眼神。

“你杀过人吧,”陈戟学着平常君宙的样子,微微地笑,“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没告诉我。”

君宙下一刻吻住了陈戟一直在说话的嘴巴,一是想吻,二是,不想他再问下去。

他——的确杀过人。

像是陷入了短暂的痛苦,君宙闭上眼睛,只将陈戟搂进怀里,哑着嗓子说:

“我去给你煮馄饨。”

他起身,打开台灯。灯照出了他浑身上下的伤口——

牙印、血印、划痕,大大小小,全是这一夜,陈戟在疼痛的时候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受了伤,却一声不吭,像是压根没有察觉到这点小伤。

陈戟盯着君宙身上那些血淋淋的伤口,支撑起身子爬起来,眼睛很深的看着这个不被疼痛左右的怪物。

卧室里,君宙亲手将煮熟了的馄饨一颗一颗喂到陈戟嘴里,陈戟就将滚烫的馄饨一口一口咽下去,嗓子火辣辣地疼着,从口到胃,都很疼。

他抬眼,看着君宙,咽下了最后一颗馄饨。

君宙看着他,微微发愣,然后弯下腰吻他滚烫的嘴唇。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陈戟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

手里的碗顿时变得滚烫,君宙抿了抿嘴,不知道话在这个时候该不该讲出口,但他却还是开了口:“我爱你陈戟。”

下一刻陈戟捂住了君宙的嘴巴,他动作太突然,君宙手里的碗一个不稳,摔碎在地上!

“别说,”陈戟双目无神,手心冰凉,“别说那几个字,你说了,我就要走了。”

君宙微微皱了眉,眼睛里满是疑惑,他嘴被陈戟捂的太死,导致他只能发出呜咽声。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陈戟依旧是像木偶一样僵硬地说话,语速很快,“那些事都是忍不住做的,人总是会忍不住做一些事情,对吧?我之前都错了,我开始后悔了,我后悔了,我要走,你别来找我,你回你的北京去,我们分开。”

君宙的眼睛逐渐变得平静,他静静地听陈戟说完。

直到陈戟的手没了控制一样从他嘴上离开,君宙才缓缓弯腰捡地上的碎片,将碎片都放到自己手心。

然后出去,又带着拖布回来,将房间一点一点打扫干净。

在他收拾的时候,陈戟开始动作缓慢地穿衣服。

他不是怕动作快了牵扯身上疼。他是心脏痛,痛到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

就在上一个小时,他们还在这张床上吻对方的眼睑,但陈戟此刻就那样穿戴整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房间。

在客厅穿鞋的时候,君宙终于走过来,很小声地问他:“你去哪儿?”

陈戟迅速回答了他:“不知道。你别跟着我。”

“明天再走,好不好?”君宙做出了最后的挽留。

不能停,陈戟的动作一刻也不能停——他从没有这么快地跑出这扇门,他甚至挥个手都不肯,就那么跑出去了。

浑身都和心脏一般疼,他这里也疼那里也疼,疼到缩在楼下的楼角,眼睁睁看着后追上来的君宙跑出小区门——

他找不到他的,也永远抓不住他的。

陈戟就像是小偷似的,绕开了大门走,他忍着浑身上下的痛楚迅速地跑着,跑到耳边风都发出哀嚎,他也没有停下。

从小学开始他就是班里跑的最快的,跑完了也跟没事人似的。他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累过。他捂着胸口喘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摸了摸自己脖子上被君宙咬破的一块,苦笑一声。

正在路边蹲着抽烟,旁边一个小胖墩举着根比他脸还大的棒棒糖跑过来,咧着牙地对陈戟说:

“大哥哥,我妈妈说抽烟有害健康。”

陈戟盯了他片刻,然后把烟举起来:“你来一口?”

小孩嗦了一口棒棒糖,然后露出特别好奇又有点惧怕的表情,点点头:“那……我就尝一口。”

就在那张小红嘴即将沾上烟时,陈戟手抖了抖,然后将烟迅速地塞回了自己嘴里。

他伸出冰凉的手使劲摸了小孩的头一把:“你妈说的对。听妈妈的。”

寒冬腊月,街上已经响起了《恭喜发财》,为下个月的新年预热。陈戟听着旁边超市放的节奏欢快的歌曲,忽然就想起小时候妈妈挂在嘴边的那句“简简以后一定不能委屈了自己”。

他没有受委屈,他只是在让另一个人受委屈。抱着头在马路牙子旁边蹲到双腿发麻,他浑身又痛又冷,像是被爬满了挂着冰霜的蚂蚁。

颤颤巍巍地,陈戟一手捏着手机,闭着眼盲打出了一串号码。

滴——滴——

“喂?陈哥?老天爷,你终于回电话了……”

“你在哪儿?”

“我,我在他家……”

“出来。”

“好!那个,那你在哪儿?”

陈戟把白孔明约到了一家很偏僻的酒吧,白孔明大晚上戴了一顶棒球帽,捂的很严实。

陈戟上来第一句话就问他戴帽子干什么,白孔明听了缩了缩头:“怕你揍我。”

结果没人揍他,陈戟当着他面抽了整整半包烟,喝了不知道几瓶啤酒,一口也没让他陪着喝。

白孔明看的傻了,三番五次地拦他的酒瓶,却又被陈戟的眼神吓退。

“陈哥,有什么烦心事你就说出来,你这么干喝,喝死了怎么办……”白孔明手忙脚乱地把没喝过的啤酒往自己这边揽,陈戟却猛地把烟头往他手的方向按去——

白孔明迅速抽开手,满脸苦笑:“君宙气你了吧?他要是给你戴绿帽子,我现在就去揍他!”

陈戟抬起昏沉发红的眼,轻声问:“你……现在还缺钱吗?”

白孔明愣了愣,挠了挠后脑勺:“我啊,现在还行,先不说我……”

“你缺多少?”陈戟继续问。

白孔明咬咬嘴唇,空气似乎顿时变得沉重。他低头抠了抠手指,良久才说:“我外公的治病钱都是他出的,我算是欠债。我还年轻,早晚会还清的。”

“你妈妈知道这事吗?”

“她就当封哥是我朋友,怎么可能多想。你别问了陈哥,我真没事,你问我好几次了,我真感动坏了,但你真不用……”

“白孔明,”陈戟在黑暗中定定看着他,“我之后会把我妈留我的房子卖掉,钱分你一半,够你还的了,我说到做到。这样你要是还愿意跟着他,那我今后就不管你了。”

白孔明沉默,慢慢地,眼眶开始变红。他蓦地伸手抓住了陈戟的手,语无伦次:“陈哥,咱俩从小一次长大的,我最在意的人就是你了,你不用为我做什么……”

陈戟低着头,缓缓抽回手,灌下去最后几瓶酒,而后就断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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