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宋没有料到会被李恣揽着半靠在他的怀里，他的思绪一瞬间凝滞，脑海中只感知到李恣的发梢轻轻扫过他的侧脸，温热的皮肤近在咫尺，仿佛自己稍稍偏头，便能装作不经意间轻轻吻一下。
吻一下……
他本能地喉咙上下动了动。
刘老师听见李恣的话，欣慰地看着这两个长大成人的好孩子：“你们能继续相互帮助，老师们就放心了，来，我带你们去看看院长。”
李恣唇角依旧翘着，他放下手，跟着刘老师走出去，秦宋落后几步，他掩饰好一闪而过的失落，快步追上去，问：“刘老师，院长的身体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现在每天都会来这里看看孩子们，”爱心福利院有员工宿舍，但是院长年纪大了，舍不得福利院的孩子们，就近在附近小区租了房子，刘老师领着两人出了福利院，她扭头看了一眼李恣，“从福利院出去的孩子们，她也常常挂念着。”
李恣垂着眉眼好似没有听到，秦宋走在他身边，主动说：“我和李恣也很想福利院的老师们。”
“哎呀，”刘老师摇摇头，“都知道你们忙，壮壮他们几个一年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回来住两天。”
秦宋顺势将话题引向其他人，李恣紧绷的身体逐渐松缓下来，时不时也跟着说上几句。
子女们顾忌着院长的年纪和身体，租的是一楼，三人去到时院长刚要午睡，李恣听见熟悉的温暖的声音，越过刘老师看到一个头发花白，干瘦慈祥的老人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正温和慈爱的看向自己。
李恣顿时感到眼眶一热，好似这几年离家在外的疲惫和仓皇迷惘，都在这个老人的眼神里化成了委屈，他慢慢走进，握住老人布满皱纹温热的手，低声道：“院长妈妈……”
“是小恣啊，”院长攥住他的手，“瘦了，怎么比以前瘦了啊？”
刘老师在一旁笑道：“年轻人都爱美，小恣减肥呢，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
秦宋将果篮和花拎进来，没有去阳台打扰，坐在客厅和院长的儿子说话，正说到打算下周带身有残疾的孩子们去体检，阳台里李恣扬声喊他：“秦宋，你过来。”
李恣皮肤白，秦宋走过去就见他眼尾泛着红，说话也带着点鼻音，有些哑：“院长妈妈叫你呢。”
秦宋握住院长的另一手：“刚刚在外面，没听到。”
院长被李恣逗得合不拢嘴了：“小恣说他的工资比你高五百，我不信。”
“是真的，”两人说谎话同出一脉，面不改色，“李恣比我聪明，做事情又快又好。”
“真好，真好，”院长频频点头，“看见你们两个过得好，还像以前一样，真是太好了。”
李恣翘翘嘴角：“那当然，我和秦宋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两人陪着院长又说了半小时的话，见老人精力渐渐不济，主动起身告辞，院长拉着李恣的手依依不舍：“去哪里住？”
院长的儿子适时走过来，道：“刘老师说，壮壮他们回来住在宿舍，这次也给你们收拾出来一间。”
秦宋不禁攥紧了手，也看向李恣，李恣只略微一犹豫，笑道说：“太好了，当然是回宿舍住啦，院长妈妈放心，明天我和秦宋来给您过生日。”
院长儿子送两人到门口，两人回身让他不必再送，他说：“北方干燥，前段时间一直咳，去医院住了半个月才好，所以下个星期我打算带她去南方修养。”
李恣的嘴角缓缓抿平了：“这样也好。不用送了，回去吧。”
两人转过身，身后的这扇门关上了，刚刚笑嘻嘻的李恣不言不语，情绪再次低落了下来，秦宋到自动售卖机那里买饮料，余光瞥见他一副茫茫然的样子，心里蓦然一疼。
“给，喝一口润润嗓子，”秦宋站在他身边递过去果汁，“累不累，回去吗？”
李恣接过果汁却没有喝，许久后他轻声说：“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吗？”
秦宋一捏手中的瓶子，没有回答。
“秦宋，我是不是很没有良心？出去这么久，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不，不是，”秦宋不忍心见他无精打采，“也有我的不对。”
李恣大惑不解，偏头问他：“你哪里不对？”
秦宋：“是我没有问过你要不要一起回来。”
李恣愕然，他看到了秦宋眼里真切的认真，猛地哈哈笑了出来。
他笑得有些久，久到秦宋皱起眉，担忧地想要上前去扶他，李恣避开秦宋伸来的手，他抬手揩去笑出来的眼泪，盯着指尖的晶莹几秒，嘴角翘着：“好累，回去吧。”
秦宋细细观察他的神情，下意识问：“回哪儿？”
“回福利院啊，”眼泪很快就干了，李恣喝了口果汁，“你不想回？自己去住酒店。”
秦宋没有再说话，李恣单手插着兜走着，在别人看不见的维度，小电视飞来飞去：“亲，好怕你刚才笑晕过去。”
李恣递给它一个眼神：很有意思啊。
小电视歪歪身体：“没觉得哎，但是他为人不错，能说出这种话应该是不讨厌你的，亲，会不会是你误会了？”
李恣神色平平：或许吧，我也懒得问了，我和他现在回京城后能时不时约一次，就这样挺好的。
小电视悬浮在空中，看着李恣和秦宋的背影，暗想，果然不出66我所料，既然宿主身体机能正常，必定是心理出现了问题，要另想改造方案了，头秃。
回到爱心福利院之后，刘老师带着他们去了宿舍，李恣探头一瞧，两张单人床、一张小书桌和两个小板凳。
“这些年陆陆续续接收到了社会上的爱心捐赠，又因为咱们院的孩子们有些上下床不方便，所以现在可没有你们之前睡的铁架子床了。”
李恣瞥了眼秦宋，对刘老师说：“我现在手里也有点钱，刘老师怎么捐呀？”
刘老师没好气地说：“以为老师再问你要赞助呢？你才工作几年，能有多少？哎小恣，现在还画画吗？”
李恣还未有什么反应，秦宋闻言整个人绷住，便听到身边这人语气平淡听不出阴霾，李恣勾起红润饱满的嘴唇，低声说：“不画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伪装死对头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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