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女们发现，自从冬月大人的眼睛变成金黄色，眼睛里出现“下弦贰”三个字后，教主大人和冬月大人的关系莫名亲近了许多。
甚至有种他们在玩恋爱游戏的错觉。
说起来，教主大人是从什么时候起不和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玩恋爱游戏了？
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
她们也没有和教主大人关系好到眼睛里被词语这三个字。
冬月大人得到教主大人的认可。
该不会教主大人喜欢上冬月大人了吧。
这个猜测让琴女们时不时偷看冬月大人，企图看到冬月大人独得教主大人的青睐的原因。
反倒是大管家，第一次见到冬月和教主大人一样的眼睛时，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他们教主大人终于有家人了。
虽然不是他。
但是教主大人开心就好。
甚至还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眼角。
……
琴女们这些若有若无的窥探目光并没有影响到冬月。
反而是……
冬月行走在廊檐上，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
这几天他总感觉身后有人，回头看的时候又没看到任何人影。
除了童磨以外，其他人的味道闻起来差不多。
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急着抓人。
早上走出卧室，门口就会摆放着动物的尸体，毛骨分离，死状极其凄惨。
像是一种无声的恐吓。
由于讨厌阳光，他出门的时间向来不固定。
能清楚他的行踪，并且能完美避开大管家。
看来送他礼物的人和时常躲在他身后的人是同一个人。
直到有一天，他走出卧室，门口躺着一个布偶娃娃。
银色的发丝，金黄色的眼睛。嘴巴处用红色的线缝制成一个叉。
身上各处扎着细长的银针。
这不就是我吗？
他小心翼翼避开那些银针，拿起娃娃，仔细端详着。
做工很精致，尤其是他的眼睛，惟妙惟肖。
头发丝是某种特殊的丝线，轻微转动布偶的时候头发上居然有流光一闪而过。
冬月登时就喜欢上了。
拿着布偶就去找大管家了。
谁知大管家看到布偶后就大惊失色。
“这……这是诅咒……”
大管家见冬月大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及时咽下后面的话，反问道：“冬月大人是从哪里得到这个布偶的？”
“就在我卧室门口。”
“今天吗？”
“是的。”
“大人喜欢这个布偶？”大管家试探性问道。
冬月用手指了指布偶的头发：“这是什么材料？”
“这是流光丝，库房里有不少流光丝制成的面料，不知冬月大人喜欢什么颜色，我找人为您制成衣服。”
冬月沉思会，回答道：“黑色，白色，红色。”
他面露犹豫之色，大管家很是贴心：“冬月大人还有需要的吗？尽管说，无需客气。”
“能把我房间里的所有布料也换成这种吗？”
“也是黑色吗？”
冬月点点头。
“没问题，两天之内就会换好。”
大管家信誓旦旦道。
来了这么久，冬月大人终于提出了自己的喜好。
自己一定会办妥。
“这个布偶，我会拿去把他身上的布料全部换成流光丝，再还给你。”
冬月欣然同意。
……
当天深夜，冬月在路过某个房间时，就听见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说话声。
“你居然用流光丝制作布偶的头发。”一道女声低低响起，语气里充满责备与愤怒。
另一道不解的声音回复道：“可是只有流光丝才能体现出冬月大人头发柔亮的特点啊，你不是说让我尽量做的更像冬月大人吗？”
“我可是特地拿出一直没舍得用的流光丝。”说到这里，声音居然还哽咽了下。
制作玩偶的人居然被他碰到了。
他立即敲了敲门。
房间里顿时陷入安静，过了一会，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警惕道：
“是谁？”
声音里的委屈还未散尽。
冬月回答道：“是我，冬月。”
声音立刻变得很惊喜：“居然是冬月大人。”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别……”
另一道声音阻止道，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唰——”
门打开了。
打开门的人正是琴女当中最活泼的那个少女。
她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显然已经忘了刚刚的委屈：
“冬月大人是来找我的吗？”
“你做的玩偶我收到了，谢谢你，我很喜欢。”
少女很是惊喜，双手捂住嘴巴，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无数星星：“原来布偶是送给冬月大人的，早知道我就把全部的流沙都拿出来用了。”
“大管家说会把布偶的身体换成流沙。”
“真的吗，这简直是太好了。非常荣幸冬月大人能喜欢那个布偶。”
“言重了，是我应该多谢你。”
说完这句话，冬月的眼神往屋里探去，刚好对上对方来不及收回的怨毒的眼神。
“那些布偶上的银针是你做的吧，多谢，我也很喜欢。”
银针上残留的淡淡恶意不像是眼前这个少女能散发的。
冬月试探性一问，对方脸上慌乱的神色一闪而逝。
果然，是她。
反倒是面前的少女，一脸的茫然，她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却又不敢相信：
“等等，冬月大人，你刚刚说银针，什么银针？”
“布偶的身上扎了很多银针，你不知道吗？”
“银针……诅咒……”
少女一下子反应过来银针的用意，被残酷的事实打击到，她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肩膀遏制不住颤抖。
眼睛里冒出大颗的泪花。
用心做的布偶居然以这种方式送到喜爱的人的身边。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她转身对上那个女人的眼神，哭着质问道。
那个女人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心虚地挪开视线，却不小心和冬月对上视线。
愧疚一下子被嫉妒冲散，她的眼神中燃起熊熊烈火，灼烧着周边的一切：“都怪冬月大人。”
“如果不是冬月大人，我和教主大人之间怎么会突然就结束了？”
冬月这才回想起面前的这个女人正是前不久才和童磨恋爱过的人。
他一脸茫然，不理解这件事又怎么和他扯上关系？
少女恍然大悟，一手擦干脸上的眼泪，为冬月辩驳道：“在你和童磨大人开始之前，我们就提醒过你，教主大人的恋爱不会持续太久的。”
“你当时还说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那个女人摇头说：“我是做好准备了，但是我没想到冬月大人会插足我们……”
话还未说完就被少女及时打算：“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冬月大人没用插足你和教主大人之间的事。”
“分明是教主大人不喜欢你，你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把错怪在冬月大人身上。”
“你才是胡说八道……”
……
两人一时争执不休，突然有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这件事为什么直接来问我呢？”
众人回头。
原来是童磨和大管家从廊檐拐角处走出来了。
大管家手里还拿着那个布偶，行走间，布偶全身都有流光闪烁。
冬月惊喜地迎上去，结果大管家手中的布偶：
“这么快就做好了？”
大管家含笑点头：“是的，冬月大人，不负所托。”
“辛苦你了。”
“为冬月大人服务是我的荣幸。”
大管家话里行间全是对冬月大人的尊重，那个女人的脸色惨白一片。
童磨笑着欣赏会冬月脸上惊喜的表情后，又扭头对上那个女人的视线。
脸上的表情不变，但温度已经变得冰冷至极。
“竹取酱……”
那个女人立即扑倒在童磨面前，打断他的话，身子止不住颤抖，哭着哀求道：
“教主大人，求求您了，不要说了……”
少女注视着眼前这一幕，面露不忍，心狠转过头去。
纵然她这般可怜，可我无法原谅。
童磨蹲下身子，食指勾起竹取的下巴，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我喜欢过你。”
竹取伤心欲绝，瘫倒在地，纤细的身体迸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身处绝望的深渊。
童磨站起身后，大管家双手从竹取腋下穿过，拖着竹取瘫软的身体就要离开。
“等等，大管家带竹取去哪里？”少女关切地问道。
大管家却没有停止动作。
等两人消失后，童磨才宽慰少女：
“小鸟游酱放心，我会救赎她的。”
在极乐教呆了多年的小鸟游自然明白这句话的分量，感激道：
“多谢教主大人愿意宽容，竹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听到这个词，童磨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很快又隐藏在温柔之下。
“我知道，我都知道。”
……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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