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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风雨如晦05

“你看,方方来我们医馆也有些时日了,但是它就是学不会汪汪叫,而且它也不喜欢跟我们医馆的大狗一起玩。我分析了一下,这一切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它没有归属感。所以,如果能找到跟它一样体型娇小的小狗,就能让他有安全感和认同感。”

“而我将新来小狗药哑的原因,也是说法的。那药只会让狗狗哑几天,过个两三天就会康复。假如方方碰到一条跟自己一样的小白狗,那狗一开始也不会汪汪叫,但有一天突然就会叫了。方方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进而对汪汪叫产生困惑,并想尝试自己叫一叫,如此,汪声治疗第一阶段,便算正式开启了——”

阿狸道:“我想起一件事。”

裴鹤:“嗯?”

阿狸抱着方方道:“我以前照顾过一个孩子。”

此一件事,阿狸说的乃是身处神廷时的事情,但裴鹤不知其所指。他见阿狸神色平静,也不知有没有信了自己说的话,心中无底,便有几分惴惴。眼下对方愿意主动聊别的,裴鹤便故作感兴趣地捧场道:“所以,那孩子怎么了?”

阿狸缓缓道:“那孩子很调皮,有一日心血来潮,便非要闹着养鸟禽。偏偏自己孵出来之后,却又撒手不管,全交给我。我不大会养,不小心养死了,怕他知道了闹腾,便寻了几只相似的填补空位。他果然没发生什么不对劲。后来养的过程中,又死了几只……”

裴鹤见阿狸停住,顿了顿,小心翼翼问:“所以,被、被发现了吗?”

阿狸摇头:“我每次养死几只,都会找替补,他从没说过什么。我以为他不知,后来才发现,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我不想他知道,他便假装不知道。那孩子私底下,还为那些死掉的幼鸟,立了衣冠冢。”

裴鹤听完,略有些怔忪,他心想:“难道小方说这个故事,是在暗喻什么吗?那故事里的他自己其实代指的是我,而故事中的那孩子,则是指的他自己?”

迟疑了一瞬,裴鹤斟酌着评价道:“那孩子重情重义,对你,显然也是感情很深。”

阿狸未置可否,此时,街上忽然传来一阵鼓音。

咚、咚、咚、咚……

连连的鼓声不断响起,听起来明明声音隔得很远,却莫名又有种近在咫尺,震得人耳膜鼓动血液翻腾之感。

阿狸眼见面前的裴鹤脸色骤变,留下一句“你在这里勿动,等我回来”,便匆匆离去。阿狸抱着小方,侧耳听见街上一片喧哗声,沸反盈天,但随着砰砰一连串动静极大的关门闭窗声,那些喧嚣动静,很快如石沉水底般沉寂了下去。

何止是沉寂,若非那鼓音还在持续不断地响着,几乎叫人以为这世间所有声音平白都被什么妖兽给吞没,平日医馆里都有说话人声的,此时竟也听不见了,如此突然的变化,处处透着股难以言说的诡异,恍惚的好像是人处城中,却突然自人间坠入幽冥鬼蜮。

裴鹤重返时,面上神情,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肃穆:“小方,今日……不,今明两天你都得留在医馆里,不能出去的。”

青天白日里,这般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的模样,委实怪异得过分,像怕惊动什么潜伏在暗处的,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连方方似乎都被如此氛围感染了,莫名开始惧怕,只将狗脑袋埋在阿狸怀中,连“呜呜”都不叫。

阿狸若有所思道:“为何?”

“这鼓音你可听见了?是‘咎征音鼓’。”

那么大的动静声,怕是聋子都会被震得有所感察。

阿狸点了点头。

裴鹤轻声道:“城中出了魔人,神言宗特来清理。这鼓声是他们封城清道的标志。一旦音鼓响起,众人就得闭户在家,凡擅自出者——”

阿狸:“会怎样?”

裴鹤一字一顿道:“格杀勿论。”

阿狸想了想,抱着方方上了医馆临街的二楼房间,裴鹤紧随其后,压低了声音:“小方,你做甚么?”阿狸不做回答,走到窗边,他一指点开窗纸,戳开了一个小洞,而后摘了帷帽,便自洞中向外看。

裴鹤急道:“小方!”他说着便揽住阿狸的肩膀,想将人从窗边带走。

阿狸避开了裴鹤的手:“只是看看。”

裴鹤道:“不行!”

阿狸:“神言宗只说不可出门,也没说不能看。”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裴鹤僵了一瞬,但很快仍旧坚持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这种杀人见血的事,又有什么好看的?”

阿狸拍了拍裴鹤的手背,那动作力道,跟似安抚小狗方方也差不了太多。

而也就是在此时,门窗紧闭街上空无一人的虚白城内,突然出现了异动。无数红影自高空飘落,袅袅绰绰地像是被天上的神官洒落人间。

薄影红姿缥缈,那红绸自虚空飘降的情态,妙曼多情,经风鼓吹,仿佛婀娜少女起舞,但同时,这一画面,也同样彰显出了极为诡异的不详感。这红绫绸缎,无人操控,凭空而现,无风自动的,竟然就这么绞成一股,沿着街道上鳞次栉比的房屋,将一处处住所盘缠起来。

腥稠的红。

浓郁到让人不适的红。

明明红色该是意喻喜庆的颜色,可眼前的这红,却莫名叫人倍感不祥。那其实也不是深沉暗郁的色调,却不知为何会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久置淤积发黑的血块,但又不是血块本身,而是一个不慎掉落杯中的腐血开始侵蚀一整杯清水的情态。污秽而浑浊的,糜烂而肮脏的,不净而龌龊。

裴鹤无法阻止阿狸靠近窗户向外探看,扯又扯不走,所以就试图伸手去捂阿狸的眼睛。

阿狸连眼也没抬,抬掌随意格挡了一下,而后顺势攥住裴鹤的手腕直接一扭。

“痛痛痛痛痛痛……”裴鹤一个劲儿地低声呼痛,又不敢闹出太大声音,只能含着嗓说话,“小方松手!你跟我有仇吗?”

阿狸闻言松手,道:“有人来了。”

裴鹤一怔。

其实,裴鹤的记忆中幼时也有那么一次“咎征音鼓”响起的景象。那叫人心神不宁的鼓声一响起,家里大人均变了脸色。他懵懵懂懂地站在院中,就被家中仆从抱进了屋中。何止是门窗紧闭,便是连临街的门窗,他娘都不会让他靠近。日落西沉,入夜了之后,裴鹤清楚地记得自己听见了一声格外凄厉的惨叫,竟将那音鼓之声都压了下去。

人在孩童时期,似乎对外界的变化总是很敏感。他听到那声惨叫,就好像被人迎头拍了一掌,心中惶然恐惧,莫名的,突然便如决堤江河崩泄。他“哇”的一声哭出来,娘亲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应该是夏日吧,闷热的室内,娘亲捂住他的手掌冷冰冰地缺少温度,但掌心却有汗渍。现在想来,当时娘亲想必也是很害怕,捂他嘴的动作失了分寸。他那时只觉自己的口鼻俱是被阿娘用力蒙住,冷冰冰的,带着同样冷冰冰的汗,死死捂住他的脸,宛如一块浸了水的裹尸布一样,像是要活活将他捂死。

那鼓音持续了一整晚,他娘搂着他彻夜未眠,不住颂念经书。他也彻夜未眠,浑浑噩噩地终于迎来第二日的晨光,那诡异的鼓音终于停止,娘亲喜道:“过去了。和我们家没有甚么关系。”

鼓音虽停,但并无人出门上街,直至又隔了一日,众人才出得门去。

日子又恢复成了过去的模样,那声声不止一整晚的鼓音,似乎只是一个日出东方晨露晞般的噩梦。饭桌上,爹亲和娘亲低声说着话。他听见阿爹同他娘说道:“这回的咎人,是做糖人的老李。”

阿娘皱眉道:“怎么是他。小鹤还吃过他们家的糖人,不会因此出什么事罢?”

阿爹道:“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阿娘连忙“呸”了两声,又道:“我看老李平日里,人也很好,怎么就……”

阿爹打断阿娘的话:“慎言。他可是咎人。”

阿娘登时闭口不再言语。

桌上只闻咀嚼声,再无别的动静,一时气氛格外压抑。

半晌,阿爹突然道:“天魔入心,防不胜防。原本好端端的人,突然就被天魔所惑,误入歧途,这也是无法预料的事。若我不幸见之天魔,沦落为咎人,我必会在神言宗出面之前,自刎于世。这样,至少能保住裴氏的名声,你们也不至受我拖累……”

阿娘道:“你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阿爹顿时不言。

一家人默默吃了一会儿饭菜,阿娘突然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想的呢。”

次日,他回巫堂上课,听同窗们议论老李家的事:“李大叔一家全死了。”

“啊?不会吧,他们一家都是咎人?”

“不是的。是李大叔。”

“什么意思?”

“巫祝大人出手之前,李大叔一家就全死绝了,是李大叔自己动的手。他用老鼠药做了一锅肉菜,一家人高高兴兴吃完,就全死了。”

“那肉,那肉……我爹跟我说过,他还是在我们家买回去的……我爹说,明明也不是什么过节日子,李叔突然就花了好多钱来买上等肉。可他买的时候,脸上神情也不是高兴,也不是生气或是肉痛什么的,就、就面无表情的……非常吓人……我爹当时就觉得他怪怪的……还好我爹没多管闲事问他什么,不然,说不定我爹也被他杀了。”

“别喊他李叔了,他就是咎人。”

“先生之前不是还教了我们一个词么?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怎么……这一家人,他怎么下得了手啊……”

“别提了。别提了。赶紧一会儿课间再多读几遍经文,免得天魔入心,沦为咎人。”

……

往事回忆,一如打翻了的盒子,零零碎碎的记忆撒了一地。裴鹤一时有些恍神,鬼使神差的,他竟也靠近了窗户,挨着了那被捅了一个孔眼的窗纸,轻声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咚、咚、咚、咚……

裴鹤一时分不清耳中听见的,究竟是鼓音,还是自己的心跳声。胸腔里那颗心脏剧烈跳动着,似乎要从喉咙里跃出。这令他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额头冷汗也渗了下来。他感觉自己无法再待下去,想要逃走。

阿狸扫了裴鹤一眼,微微皱眉,而后他转身将怀里的方方塞进裴鹤怀里,紧接着毫无预兆地,抬起双手捂住裴鹤的耳朵。

鼓音霎时被隔绝,裴鹤精神一定。近在咫尺的馥郁药香,似乎从未如此清晰可辨。裴鹤脸上一红,结结巴巴道:“你、你干什么啊……”

阿狸道:“静心,收声。”

裴鹤略感惊奇。因为小方给他如此一捂耳朵之后,咚咚不止的鼓音被隔绝了,但其他声音却还是听得到,比如小方此刻对他说的话,以及——

静了片刻,裴鹤忍不住道:“小方,你有没有听见?”

阿狸道:“听见了。”

这死寂的虚白城内,有人在说话咏唱着什么。听不清。好像是什么“天地玄黄,万气本根”之类的。隔得太远了。听不清,听不明白。然而慢慢的,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裴鹤忍不住靠近窗户,靠近阿狸,几乎贴在人身上:“小方,你看见了什么?”

阿狸略微向旁侧让了让,放下了捂住裴鹤耳朵的一只手,直接在旁边的窗纸位置上又戳了一个洞,然后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裴鹤自己去看。

“……”裴鹤道,“还真是谢谢你。”

阿狸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裴鹤见阿狸不理自己,看了看窗纸上的孔洞,少顷,也贴了上去跟着向外看。

他极其吃惊地看见了漫天飘飘的红绸影缎,这景象简直堪称鬼魅。然而还没等裴鹤就此事惊诧完毕,那本就越来越近的咏唱声,忽然在一瞬间,变得格外清晰。与此同时出现的变化是,他的视线里的跳跳红影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抹白。

不染尘埃的白,皎洁无暇的白。轻飘飘的纱衣在行动间,随着迈开的步伐轻轻扬起,有种轻飘飘的失重感。

神言宗的巫者们……

一直以来,那未能听清的咏唱,这次终于让裴鹤听清楚了。

“天地玄黄,万气本根。持修亿劫,证道神通。三界内外,唯巫独尊。祝礼司迎,逆者亡诛!”

裴鹤忍不住贴近窗纸,想要看得更仔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屏住呼吸。可那一队于街上行走的巫者们,位于队列之首的巫祝大人,似有所感的,忽然就抬头直直朝着裴氏医馆的二楼看来。

血指印!

神言宗内一贯以白为尊,是以巫祝大人们的脸上,人人都覆有苍白无垢的“代面”。这位巫祝大人自然不例外,他的脸上也是罩着一张白底的面具。但,不是纯粹的白,也非世人印象中的金纹勾勒,而是满布了密密麻麻的血指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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