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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为鬼为蜮04

一道道扭曲的诡影,密密麻麻的,或站或坐或趴着,姿态千奇百怪。

厉无咎道:“这下真是捅了怪物窝,好极。”

阿狸于识海中冷淡地说道:“你其实可以少说两句——风凉话。”

厉无咎:“……”

厉无咎道:“这么多怪物,你打得过吗?我看我们是要凉凉。既然如此,我说一两句又风又凉的话,也只是应景一下罢了。不算不合时宜。”

阿狸不应话。那些可怖的诡影流着脓液,像是垂涎三尺淌下的唾液。就如同在一瞬之间得到了甚么指令一般,本是静伏探视的怪物们,突然齐齐双足一蹬,张开肉条之下的血盆大口,以极其鬼魅的非人速度,向着街道中心的阿狸三人扑来。

苏绮言脸色煞白。

也许今日就是所有一切的终结之点。她心想,也好。苦苦挣扎着到头来,人生不过如蝼蚁无力,就这样终结了,也没甚么不好。然而有人在这时拦过她的腰,将她离地抱起。

眼前垂落了一幅白纱,自头顶上方而落,遮住了她的一半的视线。苏绮言抬头上望,只看到帷帽的帽檐。月色里,她嗅到一股草木馥郁的药香,合着一断冰雪冷质的温度,被月色一笼,几乎如错觉般。

阿狸左手夹着苏绮言,右手拎住那满头满脸污血的诱饵畸目人,身子腾空而起,几个腾挪之间,他踩爆了几个怪物的脑袋,借力跳跃,怪物们追不上他的动作,他就这样带着人,轻飘飘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停在天墉城的城门口,阿狸放下苏绮言和那畸目人。

畸目人抽抽噎噎哭泣不停,今夜饱受惊吓,连话都说不出来。在断断续续的哭声中,苏绮言拍了拍衣袖,望着阿狸,她的神色冷冰冰的,不带有任何被救的一星半点感激,反倒像个竖起浑身刺的小刺猬:“你怎会在此处?”

阿狸回望着苏绮言,慢慢说道:“我白日的时候,遇到几个畸目人。”

苏绮言脸色一变,她脸上那种尖刻的神色,越发尖锐:“那你肯定也知道了。你甚至也亲眼看到了,我就是个恶女魔头,拿城里病情恶化的畸目人饲养怪物。”

阿狸道:“不是。”

苏绮言冷冷一笑:“甚么不是。”

“你不是在饲养。”阿狸脸色淡淡地说道,“你是在,追杀。”

循着怪物的踪迹,在最开始之时,每次都晚一步,却又每次俱是出现在“怪物捕食”的现场,所以被不知情的天墉城众人视作“罪魁祸首”。天墉城众说她拿畸目人喂养怪物,她听了之后,心中郁郁,或许是“既然你们这样想,那我就真做给你们看”的想法作祟,她因此当真捉了畸目人做“诱饵”,但目的不是饲喂那些怪物,而是为了猎杀。

乌蒙蒙的夜空下,月光寒澈,细碎地挥洒人间。

阿狸看着苏绮言,慢慢道:“你留在城中,也是为了研究病情,是么?”

苏绮言那张秀气憔悴的面孔,突然扭曲了一下:“你知道什么啊!你什么都不知道!别将我说得像是为了他们的好人似的。我恨死他们了。恨不得他们全部去死!”

突如其来的爆发,让那个抽抽噎噎的畸目人一下子收了声,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身上拖曳畸变的“发芽”畸目,也仿佛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瑟缩成一团拼命往远离苏绮言的方向躲去。

都说医者仁心,那她面对这一城的时候,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她恨不得这城里的人都去死干净。

阿狸不说话。

此时的天空,星月明亮。那是盈满泛滥的月光,不知人间疾苦,照得偌大天墉城一片银光粼粼,似乎所有的杀机与诡谲都被消弭洗涤殆尽。

苏绮言重新冷静下来,她拖拽着那满身是血的畸目人,离去之前语气冰冷地同阿狸道:“你病也快好了,明天就是最后一个疗程,这城里的事跟你无关,你治完就快离开,莫管闲事。”

厉无咎瞧着苏绮言离去的背影,孤零零小小的一道,旁边则是异变得不成人样的畸目人,这一幕仿佛是种种怪谈故事里,回家路上被鬼影纠缠住的可怜凡人。但事实上,一切又都完全不是,似乎很难界定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厉无咎于识海中向阿狸道:“你这未过门的妻子,可真是高深莫测,与众不同。”

他讲话向来阴阳怪气,此时说着这种话,也不知他是又在阴阳怪气还是别的甚么。

“你不担心她出意外么?那个染血的畸目人,很可能会继续引来怪物围捕。”

阿狸道:“不会。”

厉无咎:“这样肯定?你要解决这些怪物?”

阿狸抬了抬眼眸,说:“现在不是时候。”

厉无咎“哦”了一声:“为何这样讲?”

“那些怪物,不是本体。”阿狸思考着形容,“一如壁虎断尾之尾,”

厉无咎沉默了一下,试探问道:“方才那么多,都是?”显而易见,这答案是肯定的,“所以,你不动手,是怕打得太狠吓到‘本体’,怕它不敢再出来?”

阿狸:“嗯。”

“……”厉无咎这话本是在嘲讽说笑,他没料得阿狸居然一本正经给他“嗯”了一声。以至于一时无言。过了一会儿,厉无咎才重新开口问道,“这城中一切,究竟是怎样一回事?这些畸目人,怪物,我不懂他们的关系。”

未至子时,城中此起彼伏的哀叫哭嚎尚未发生。阿狸看着月色笼罩下,这寂静的天墉城,慢慢说道:“城里的畸目人,是怪物的食物。畸变得越严重,就越能得到怪物的‘青睐’。这一城的人,这些年,其实一直在往‘可食用’的方向生长。”

厉无咎:“你的意思是?”

阿狸道:“畸变的源头,就是这个怪物。所有的一切,或许,都是为了这个怪物的诞生进化做准备。”

厉无咎:“……”

回到无棚居后院,阿狸和衣躺下。别处的夏夜,往往虫鸣啾啾,只有此地,在无人惨叫之际,便只剩若死一般的寂然。厉无咎问阿狸:“你说,房里的骨先生,到底是甚么人。”

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厉无咎都要以为阿狸不会理他了,结果他听到阿狸闭着双目,冷淡地回答道:“是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女人,颈骨折裂,她,是被吊死。”

这答案叫人背后生起一股凉意。不是死者令人恐惧,而是死者的信息,有些太过于具体了。是连性别、年纪、甚至是死因都一清二楚。那是种过于亲昵的死意。

“可这个死人,又同苏绮言是甚么关系?”

阿狸始终阖着双目,他道:“睡罢。”

第二日,天刚擦亮没多久,苏绮言便按着阿狸应要施针,金针在她指间烁烁生着寒意:“这次施针完毕,你身上余毒便算清除。你已然无恙,速速离开天墉,别过天黑。”

她说着,上手直接扒开阿狸的衣领。突然,“咚”的一声,突如其来的鼓音阵阵,宛若魔音追扰,苏绮言浑身一震,她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一点点消退下去。那点鼓音极具特色,绝难错辨——正是“咎征音鼓”。

白日里向来无声的天墉城,居然在这鼓音刺激下,爆发出了一阵阵虚寒尖锐的尖叫哭音。

苏绮言猛然起身,面无血色地冲向门口,她往外看了一眼,便果断折返,抓住阿狸就往无棚居里唯一的小桌底下塞去:“快躲好,别说话。”

相对于小桌下的空间,阿狸那帷帽的帽檐过于宽大,一时竟卡住。苏绮言暴力塞挤失败,直接粗暴地拧下帷帽,她甩手飞开,并拿脚猛地一踹将之踹到那乱七八糟的杂物堆里。

做完这一切,门口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苏绮言,你做甚么呢,锻炼身体么?”

苏绮言身形一僵,拨开额前垂下的碎发:“巫九大人竟来了,实在是——” ,明明她面部神色,尚算如常,可声音却难以掩饰的,意外有些迟缓凝滞,她望着欲无厌,慢慢地接着道,“实在是,叫人诚惶诚恐。”

阿狸蜷坐在狭小的木桌下方空隙之中,亏他眼下凡胎是个少年身形,若是成年男子,怕不是得将这木桌顶起来。

厉无咎提醒道:“麻烦将衣服穿穿好。领口大开,袒胸露乳的,成何体统?”

阿狸面无表情地单手拢住衣襟。无棚居的一切都破破烂烂的,门破,窗破,房顶破,连这小木桌下方的挡隔木板,也是被虫蛀出了好几个洞。阿狸坐在木桌下,透过眼前这一个个小洞看出去,瞧不见全貌,隐约可见白色的衣摆晃动。

“上一次来,是五年之前。”那娇滴滴的声音,漫不经心地说道,“今天一看,和记忆中的可谓天差地别,倒是叫本座好生吓了一跳,竟跟个死城一般。谁能想到这是昔日的三圣城之一?”

瞧这话说的。

苏绮言垂着眼眸:“大人怎的会来?”

欲无厌笑了笑。随她而来的人们赶紧搬挪打扫出一块空地,又搬来屋内唯一的一把椅子,但欲无厌摇头。于是有巫祝跪趴下来,也不怕积灰的地面污了白色的巫衣,恭顺地趴好了,等着欲无厌坐上其背。

好像人们天生就活该伺候她一样,欲无厌习以为常地坐了上去。

说来也巧,欲无厌坐下的这个角度,正好正对阿狸。从木桌的小洞望出去,恰恰能明晰地瞧见欲无厌轻轻搭在一起的手。

先前巫庙相逢,匆匆一面,并不像如今这般看得如此仔细。只见对方那双手的指甲上,点绘了艳红色的细碎小花。斑斑点点的一小朵,就在那指甲方寸之间,栩栩如生地画出了形态各异的精致花穗,有种说不出得妙曼韵味。

“你要喊大人,便随你。”欲无厌无可无不可地应道,“我这次来,是为了处理些许事尾。当然,也是为了我心爱的部下。”

随后,有一个人被推向苏绮言,脚步踉踉跄跄。在阿狸仅限的视线之中,并不能看清对方受伤的全貌,只能瞧见渗透白色巫祝纱衣的鲜血,一重又一重地渗出来。

苏绮言似乎怔住了。

欲无厌闲闲地说道:“交给他的小事都办不好,我气不过,就打了两下。但打完之后,我也很是心疼,毕竟怎么说也是我心爱的得力干将。你便瞧瞧看,怎么能将他治好罢。”

若当真是“心爱”的部下,又怎会如此随意打骂?

苏绮言冷冷道:“大人爱护的方式,还真是一贯得特别。”

欲无厌像是听了甚么很好笑的笑话,笑了一会儿,才问道:“啊,对了。你最近见过这么个因‘牵丝’发病的人吗?白衣,帷帽,个儿不是很高。”

“……”苏绮言道,“没见过。”

欲无厌笑了一声,她那指甲上绘了殷红花朵的手指抬起,朝某个方向一指,有人精准无误地替她拿来了所指东西。

——正是阿狸的那顶帷帽。

“这帷帽,看着可真是极其惹人讨厌。”

阿狸:“……”

苏绮言神色不变,微微抬起了点头:“我随便买的。外头路边很便宜,买三送一。廉价玩意儿,这么破烂的东西,难免脏了巫九大人的眼。”

欲无厌轻哼了一声道:“那你这一整个屋子,可真是瞎了我的眼睛。”

苏绮言正要再说什么,外头忽然一阵骚动。只见一名巫者提拎着一个大骂不止的小孩进来,那小孩拼命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白衣坏人!烂女人,恶女人!我要杀了你们,为我爹娘报仇!”

但这小孩接下来就发出了一声惨叫,因为闪着森森寒芒的金针飞至眼前,扎入了他的手脚关节。

刺出悬命金针的苏绮言,脸色铁青,她两步上前,直接掐住小孩的脖子,将人掐得脸色发紫而收音:“臭小鬼,我正好缺个试药的药人,你这么送上门来,我不收下实在是白费了。”

一直随着阿狸目光观察外界的厉无咎,看清了小孩的脸,讶异道:“这孩子,不是那黑袍小鬼的弟弟么。怎么才医好了捡回条命,就来发疯送死?”

小孩被掐得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苏绮言松开手,却是又一针扎在小孩的眉心,直把这孩子扎晕了过去。

欲无厌旁观全程,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不过,看到那小孩晕过去,她勾了勾手指。

“你要收这小孩做药人,我是无意见。只是……”

小孩被人从苏绮言手里提出来,交移到欲无厌手中。

指甲上绘有殷红花穗的手,轻轻抬起了了小孩的下巴。欲无厌端详了片刻,若有所思地笑了:“只是如今的天墉城,除了你之外——竟还有未感染的人么?”

“苏绮言,你找寻到了治疗的办法?”

苏绮言大脑空白了一瞬,她方才心焦,竟连这样显而易见的异常,都未曾品味过来。

白衣的女巫者观望着灰衣年轻女子的表情,挑了一下眉,放开手中小孩,忽然道:“我饿了。”

苏绮言:“……”

苏绮言看着欲无厌。

欲无厌坦然地扬了扬下巴。

苏绮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从怀里摸出一块干粮。是的,就是她给阿狸吃的那种干粮。其实这块干粮若不是现在被拿了出来,本来也应该是要给阿狸的。

而如今,这干粮被放在了欲无厌面前。

欲无厌看着被呈上来的干粮,只瞧了一眼,就拍开苏绮言的手,皱眉斥道:“这甚么鬼东西,给狗,狗都不吃。”

苏绮言从善如流地收回手道:“那我没别的了。”

欲无厌:“……”

欲无厌哼了一声:“你看你,一年年的,越活越不成样子。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把日子过程这样。简直可以说是凄惨。吃的、用的、穿的,还有和这一城的人,关系竟如此恶劣。苏绮言,自虐能让你感到快乐么?”

苏绮言背对着光,深重的黑眼圈令她看起来更显眼眶凹陷。她并无所谓被如此不冷不热地嘲讽,只道:“你就当这是我活着的意义好了。”

“无棚居,无棚居……哼。”欲无厌道,“此去无朋,是这个意思么?”

苏绮言顿了顿,随后道:“倒也没有。只是屋顶塌了,所以才叫无棚居的。”

欲无厌:“……”

欲无厌不是很高兴,她忽然道:“你手上怎么回事?让我看看。”

苏绮言不动声色地掩好袖子:“没有。”

“过来!”

苏绮言只好走过去。

欲无厌粗鲁地一把撩开苏绮言的袖子,自然就看到上头斑斑点点的淤痕,或青或紫或红,如同打翻了颜料铺子。

她登时眉头皱得更深,目光忽的轻移,转到那个今日来闹事的小孩身上——小孩的腰侧,明晃晃地别着一把弹弓。只这么两眼,她就明白伤口是怎么来的了。

欲无厌松开苏绮言的手,笑了笑:“这五年来。你一直勤勤恳恳地研究药方,想要救他们,你到底图什么啊,苏绮言?”

“恐怕这一城的人,没一个是相信你要救人的罢?他们都觉得你恨他们,只会想要他们死。你问问我的这些笨蛋部下,若是置身处地,换做他们,他们哪个不这样认为?”

“毕竟,这天墉城的人,他们可是将你母亲吊死城头,杀光了苏家。若你当时再晚去一步,恐怕你那被人砍掉手脚挖了眼睛的表哥,也会被人拔去舌头,然后做成人彘活活玩|弄致死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谨守男德厉无咎

爱做美甲欲无厌

小欲之后回神界立刻自闭到捶墙呕血: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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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两章结束换地图去天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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