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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雨中花慢

章州清安县,暮春三月,烟雨潇潇。

杂乱狭小的院中满地皆是被雨水打落的残叶。

“爹,绝不能这样做!”

雨声淅沥,绵绵不绝。

凌若元的声音被雨水隐没了几分,稚气未开的脸上却透着一丝决绝与毅然:“那刘方贵年逾五十,便是比爹您都大上几岁。听闻府上姬妾成群,腌臜事比鸡毛都多。姐姐还躺在里面呢,您怎能如此狠心?”

凌顺东被自己儿子顶撞一番,心中愤然不悦,借着酒劲上去便是一巴掌,

“眼皮子浅的小畜生,你懂个屁!刘家已经来传话了,只要人一接过去,立马就有八十两银子奉上。女儿家迟早要嫁人,嫁谁不是嫁,刘家家财万贯,她嫁过去便只管享清福,偏偏还故作清高寻死觅活的。”

他一贯酗酒成性,对女儿和小儿子动辄打骂。

凌若元被这一巴掌打的晕头转向,正捂着脸坐下默默流泪。

屋里的凌玉枝被这声嘈杂惊醒,一睁眼,古朴且陌生的陈设令她张目结舌。

自己明明上一秒还坐在宿舍写论文,通宵一夜迷迷糊糊睡着了,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么个地方?

她捂着脖子上的伤口挣扎起身,摸到床前的破旧铜镜一照,还是自己的样貌。

还不等她思索,外头又传来一阵恶语相向。

她轻手轻脚走到了窗前,只听见男人口齿不清的谩骂声。

“做妾怎么了,富贵人家的妾,照样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我养她这么大,也该她孝敬我了。”

“这般大的雨,刘家也不知何时派人来接她走……”

凌玉枝听罢惊恐万状,这下也隐隐猜到自己的处境。她悄悄把窗户合得更拢,心里正盘算着怎么逃。

谁料一个转身右脚踢到了桌子腿,脚下立即一阵钝痛传来。放在桌角一个泛黄的白瓷茶盏被这一撞击滚到了地上,霎时茶水四溅,瓦片四分五裂。

清脆的声响使凌玉枝怔了一下,手指间随着一个冷颤转为冰凉。她迅速捡起脚边最近的零碎瓦片藏在身后,摩擦间手心黏腻感传来,锋利的瓦片嵌入血肉。

正当此时,外头父子几个听到声响,破旧的房门立马“吱呀”一声被粗暴踢开。

为首的凌顺东醉意上涌,满脸通红,闯进来就看见醒来的凌玉枝站在窗前,脚下还有满地残局。

他看着这满地的瓦片,怕闹出什么见血的事来,刘家会悔约。

便当即厉声呵斥:“你还敢不老实?若齐,去找根绳子把她捆了。”

凌若齐是他的大儿子,生的人高马大,但为人好吃懒做,干起活来偷奸耍滑,外头人都道简直和他爹一个德行。

听闻把这丫头送去刘家就能得八十两银子,凌若齐当即大喜,跟着凌顺东去把跑了的凌玉枝抓了回来,一心只想能分银子。

凌顺东正欲上前抓住她,凌玉枝却被眼前男人的满身酒气熏得直想吐,她灵活地借着他的力反手钳住男人的手。

凌顺东被拉着转了一圈一时云里雾里,反应过来正要叫喊时,凌玉枝抬脚一踹正中他左膝窝。

凌顺东一个踉跄单膝跪在地上狼狈地大骂:“混账东西,你是反了天了敢打你老子!”

灭顶的愤怒冲上头脑,凌顺东费力站起身抬手就想一个巴掌扬下去,却被颈部传来的冰凉的触感震得打颤。

看清脖子上抵着一片带血的瓦片,他顿时被吓的酒醒了一半,双腿抖如糠筛。

凌玉枝顾不得手心的汩汩流出的血,喘着气带着几分威胁道:“老东西,还不快让我走。”

凌若元看着一向软弱的姐姐如今居然敢把瓦片抵在她爹的脖子上,也被吓了一跳,站在那处不知如何是好,嘴里语无伦次,“姐姐、姐姐,你别做傻事啊。”

凌若齐拿着根粗麻绳回来正想着到时候怎么分钱,进门看到眼前这副场景,吓得连绳子都掉闷哼坠地。

凌顺东知道女儿的心思,她就是不想去刘家,可此番若是再和她嘴硬,真怕会被抹了脖子,只能舍了老脸服软,“闺女,玉枝啊,爹错了,爹一时糊涂,你不想去刘家咱就不去,爹这就去回绝了刘家。你何至于此啊,我可是你亲爹啊!”

凌玉枝听着花言巧语,由心底生出几丝哂笑。

为了钱自己的女儿都能往火坑里推,这幅身体的主人定是被这家人逼得走投无路,这才狠心寻死。

可凌顺东毕竟是个男人,手上的力气还是有的,任是喝得再多的酒这下都被吓醒了。趁着说话的空档,他只觉抵着脖子的手陡然松了几分。

凌玉枝这幅身子本就受了伤,此番已是虚弱不堪,她微微喘息间,手腕突然被反手钳制住,手上的瓦片下一瞬被大力夺走。

随后她便被全身捆了个严实,推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样一闹,凌顺东又怕夜长梦多,赶紧招呼凌若齐过来,“快去,你跑一趟刘家,让刘老爷今晚就派人过来把她接走,免得又出什么岔子。”

人接走,拿了银子,出了什么事也不归他管了。

凌若齐脚底生风似的就往刘家赶。

半个时辰后,见人还没回来,凌顺东坐不住了。他晌午还与人在赌坊约了,坏了规矩,人家非得又追到家里来砸东西。

他焦急地来回踱了几步,只能威逼凌若元,“我要去赌坊,你大哥约莫也要回来了,我可告诉你,把人给我看好喽。若是又出什么岔子,回来我打断你的腿!”

凌若元一阵酸楚地应下。

窗外还在下着雨,他一抬头就见纷纷扬扬雨丝拍打着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

他忽地想到许多年前的九月,桂花满院飘香的时节。那时大哥总欺负他,还只有十岁凌玉枝为了哄他开心就会爬到树上摇桂花,他就拿着木筐在下面接。

他站在树下,花瓣落下来就像下雨一样。

接到的一筐桂花,姐姐会做成桂花糖糕分给家里人吃,他辛苦捡花,姐姐总会多偷偷给他藏几块。

做大户人家的妾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爹当真如此狠心,连半分父女情面都不顾。

他用衣袖擦干眼角的湿润,起身去自己房里拿出了在凌顺东眼皮子底下偷偷攒的一百文钱。

随后又趁着无人迅速又给凌玉枝解开绳子,愧疚地偏过头道:“姐姐,我给你松开,但你可千万别又做傻事,爹去赌坊了,大哥也还未曾回来,趁现下你赶紧走。”

“别担心我,到时候我就说是家里讨债的来了,我打不过他们,你趁乱跑了。”

他从袖口摸出用荷包装着的钱塞给凌玉枝,“这些钱是我偷偷存的,虽然不多,姐姐你跑出去找间客栈足够了,等过了几日,他们见寻不到人自然也就不会再寻了。”

“我听闻刘老爷出了名的惧内,纳妾的事刘夫人应是不知道的。爹若是跑到刘府说姐姐你走了,刘老爷怕事情闹大传到他夫人耳中,定然是不会同意报官找人的,至于……”

凌若元看着她素白的手腕上被绳子勒红的痕迹,话语不由得一顿,怕再寒了她的心,没往下说。

至于凌顺东,一向爱财如命。此事因刘家而起,刘家那边肯定会多多地给些银子安抚,让凌顺东不要大张旗鼓的找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凌顺东得了银子自然会乖乖闭嘴。

凌玉枝方才也察觉到他不同于那对唯利是图的父子,如今来到这个鬼地方且身无分文,即便逃出去也是饿死。

于是便接过钱撑起坐麻了的身子,微微道了句:“谢谢。”

若日后还能再见到他,这个人情她一定要还。

凌若元看着她瘦弱单薄的背影,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又流了下来。若是姐姐能逃脱,下次相见也不知是在何时。

但他又希望,姐姐能走得快些,走得远些。

清安县,一辆马车缓缓驶进江南官道。

车内端坐着一位清隽疏朗的男子,广袖间露出白皙的手指拿着一册书卷,眉眼清绝润雅,清风透过车帘吹得纸章乍起。

裴谙棠不甚在意,放下书卷端起茶水轻抿,此身仿佛融入山间晴岚,温润尔雅。

赶了几日路从燕京远去章州清安县赴任,跟在他身旁十几年的许伯眉头不是紧蹙,“公子,您如何就没有一句怨言呢?正三品的户部侍郎啊,如今却只能屈身在这小小的章州清安县当个知县,这群庸才,那桩案子如何能扯到您头上啊,这不明摆着就是蓄意构陷。”

许伯在裴家多年,早就把裴谙棠当成自己的孩子,看着他被贬,日夜痛心疾首。

“许伯。”裴谙棠温声打断他,朗声道,“您喝口茶。户部侍郎也好,清安知县也罢,都是为朝廷效力。”

他话中之意悠远释然:“天下之事谁又能说得清,或许再过几年,您又要跟着我奔波回京了。我立身处世,自是问心无愧,我也相信,我等得到一个清白。”

月初,南州水患,朝廷命户部下拨一百万修河款中竟平白少了一半,三司即刻奉命彻查。

后查到户部郎中卢知节暗中中饱私囊,褚太后一党私下到处搜刮罪证构陷身为户部侍郎裴谙棠,所幸他平日里廉洁奉公。敌党颇费心机也只能给他扣上个失察的罪责。

裴谙棠在朝为官的三年里颇得圣上赏识,此次被构陷,圣上虽知他无辜,但也不得不略施惩戒堵住满朝的悠悠众口。

腰间的翡翠白玉在马车的颠簸下清脆相击,如甘泉清冽入耳。裴谙棠拿至手中轻轻婆娑,这块玉,还是小时候他的老师所赠。

他的老师程绍礼待他如亲如子。

他放下玉佩目视前方,心中生出希冀,老师还在燕京,他一定要回去。

傍晚时分,天渐暗,雨停后涌上来几分寒意。官道旁一间客栈酒旗飘扬,光影半照着门口往来投宿住店的客人。

裴谙棠拉开车帘,望着间沉的暮色,出声道:“许伯,我们不若就在这歇一晚,明日晌午定能赶到府宅。”

“也好。”许伯回应。

客栈正堂坐满了人,满座酒肉交谈之声洋洋盈耳。

胖矮掌柜正一手拨动泛着油光的算盘,一手洋洋洒洒地录着账薄。一抬头见进来的二人风尘仆仆,前头那位年轻公子看着行装素雅,却也难掩一身的清隽矜贵。

掌柜手中一顿,立马笑迎上去:“二位看着像是赶路,可是要投宿?”

裴谙棠答他:“我们确是赶了一日路,想在此投宿一晚,贵店可还有空房?”

“有,天号房与地号房还各有两间。”掌柜殷勤相应。

裴谙棠父母早逝,在京为官时也是独自一人住一方府邸,许是自小的习性与恩师的教诲,他素来不大爱奢靡张扬。

他缓缓道:“两间地号房,劳烦您再上一桌饭菜。”

“好嘞。”掌柜指着二楼右边那间房,“那我先引二位去房中看看。”

“有劳。”他们随着掌柜上楼。

正堂最里边坐着一桌精瘦干练的男子,望着楼上虚掩的房门,方才还谈笑风生的几人齐齐放下酒盏。

为首那人目光寒冷阴鸷,微微冲坐下一行人仰头,言语低沉:“看清了吗,二楼右边第三间。”

坐下的几人拳头微扣,利落点头,压低声音:“看清了。”

“走罢。”为首的男子一声令下,又取了半吊钱重重拍在桌上,一行人前后走出了客栈。

到了戌时,正堂的人已尽数散了,跑堂的伙计忙的汗涔涔地正收拾着每桌的残羹冷炙。

“二位客官,请慢用。”

方才座无虚席,裴谙棠二人一直挨到现下才落座。

晚膳用到一半时,门口进来一位发髻微乱的女子。

女子看似不过妙龄,一袭淡藕荷色素裙,凌乱的发髻之上并无钗环点缀。颈脖之上还围着半圈纱布,虽是荆钗布裙,却也难掩一双明眸之下清丽的面容。

凌玉枝回头望了好几眼,确认身后无人追逐时才走了进来,从凌家逃出来跑了一路,此时早已饥肠辘辘。她喘着气越过门槛,看着正堂一片空座,挑了个靠近门口的坐了下来。

看着桌上摆着茶壶与茶盏,只觉口干舌燥越发难耐,她拿起茶壶自斟,连喝了两大杯。

正盘账入了神的掌柜听到茶盏搁在桌上的动静,这才发觉到不知何时进来了一位女子。

“姑娘可是要投宿?”

凌玉枝缓过神来,望着外头乌沉的夜色,沉重累极的身躯早已软在座上,思虑片刻,有气无力道:“掌柜,可还有空房?”

“有,今日刚巧还剩一间天字号房。”

“那就这间罢。”凌玉枝刚暗自庆幸来的巧,却又听见冷不丁一句话让她霎时满心失意。

掌柜利索道:“好嘞,一百五十文。”

凌玉枝从桌上震起,咧咧嘴尴尬道:“竟这般贵啊?”

“姑娘,我这可是天字号房,你大可去别处打听打听,别处的上房住一晚可是这个数。”掌柜伸手比出了两根手指。

凌玉枝摸了摸荷包掂量掂量,倏而面露难色:“掌柜,我委实是家中有急事,路过贵店,您看能否通融一二?或者可还有下房与通铺?”

“没有了,今日已是客满,只剩这一间。”掌柜摆摆手,“我做生意几十年了,向来都是这个价,等闲不能改。”

听掌柜语气坚决,凌玉枝一时两难,远望外头还隐约可见飘扬的酒旗与连绵的山形。

若是再坚持一阵也许还能赶在夜色尽至前找到下家客栈,她提着筋疲力倦的脚步,欲要转身投入夜色中。

裴谙棠坐在离她不远处,听清她与掌柜的交谈后又见她欲要转身离开。因自己便是从前路过来的,他知道这十里以外不会再有客栈酒楼等容身之所。

况且夜渐深,她一个姑娘,若真是因事落难之人呢?

他犹豫之下,起身缓缓道:“姑娘请留步。”

作者有话要说: 放个预收《香雾云鬟》专栏可见

兰芙浣衣时,从河边救上来一个男人。

一封来信,让她误以为眼前的男子就是他落难的远房表哥祁明昀。

爹娘离世,亲戚欺压,她独守一间瓦房,虽日子过得艰难,但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收留了祁明昀。

不可否认,她有点怕他。

男人沉默寡言,清冷孤戾,每当她从窗口偷望他时,总会看到他持刀剜下自己手上的血肉,以一双阴鸷锐目盯着她。

兰芙不敢与他对视,只敢把食盒偷偷放在窗边,细声软语:“表哥,吃饭了。”

家里多了个光吃不做的男人,久而久之,兰芙终于忍不住了。

金秋九月,收稻的好时节,她站在男人窗前鼓足勇气敲锣打鼓,“起床了,帮我收稻,我给你饭吃。否则我养不起你了。”

祁明昀拿过刀握过箭,却唯独没碰过田间地头的庄稼。

他日日不得安眠,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很烦,可寄人篱下,还是得低眉顺眼讨好她,顺应她。

*

祁明昀是被宫廷豢养出来的嗜血鹰犬,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一双手不知沾过多少人的血。

可终有一日,鸟尽弓藏,他被皇帝派人追杀,身负重伤流落永州,被一位女子所救。

他骗她,只为稳住栖身之所。

只需对这个弱小胆怯的女子稍稍哄诱,她便宛如一个听话的玩物,让人捏在手心中掌控。

当着兰芙的面,他老实寡言,洗手作羹汤。在不为人知的背后,他毫不留情地斩断她身边的唯一一丝温情,让她众叛亲离,孤立无援,只能依靠委身于他。

当他以为能永远独占与掌控她时,兰芙拆穿了他的弥天大谎。

再也受不了欺瞒与背叛的她,只觉身躯如残花被雨水摧折,痛彻心扉。

她再不愿与他苟且,选择一走了之。

*

五年后,祁明昀杀尽皇室中人,扶持傀儡新帝上位,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南齐摄政王。

虽位极人臣,他依旧忘不了当年瓦房下的一抹倩影。

他怎么也没想到,兰芙居然敢跑。

再相见,她即将嫁做人妇。

祁明昀将她囚于深宫,失而复得地占有,“阿芙,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嫁给谁?”

他以为将她禁锢于身边,她便再也跑不掉。

*

上元佳节,府中大火滔天,祁明昀冲进去,却连兰芙的尸身都未找到。

那晚,他癫狂暴怒,如坠入黑暗炼狱的恶鬼,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流尽了半生都未流过的泪。

他不让她走,她竟甘愿一死。

祁明昀终于知道,兰芙没了他倒清静,但他没了兰芙就不能活。他懊悔无及,舍弃身边一切,跋涉千山万水,只为偿还自己的罪孽。

哪怕低头跪下她在裙下,将凛凛长刀刺入心间,他亦毫无怨言。

阅读指南:

1、女主没死,1v1he

2、梗古早狗血,内含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带球跑。

3、男主是天生坏,冷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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