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纪昀岑成功地成为来到摄影棚拍摄公式照的第一位练习生。
“您好,是在这里拍摄吗?”
纪昀岑嗅了嗅空气中的调料味,有些不确认地向里探头。
节目组花高价请来的摄影师verin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了。
正吃着泡面呢,嘴里东西还没来得及咽下,闻声抬头,便看到仿佛从画中走出的少年来到了自己面前,一时竟忘记了咀嚼,楞楞地回复道:
“是,是在这儿。”
纪昀岑看着眼前这个一头蓬乱卷发,嘴角还挂着泡面,眼神呆滞的摄影师,怎么都觉得不靠谱。
虽然纪昀岑没说什么,Verin却一见到少年就两眼放光,三下两下地扒拉完了泡面,便指导着少年站到合适的位置,准备开始拍摄。
Verin本想着哪怕少年没有拍摄经验,就凭这长相狗按出来也能好看(Verin:怎么感觉哪不对劲?)。
谁知出乎他意料的是,少年在镜头的捕捉和表现上似乎有着惊人的敏感度,总能恰到好处地根据快门变换自己的动作和眼神,与镜头的互动简直堪比受过专业训练的平面模特。
咔擦——咔擦——
Verin也跟着兴奋起来,不停地按动着手中的相机:
“哎,这张好!嗯,这张表情绝了!对,就这样诶对!好!”
浑身打满鸡血的样子与之前蹲在地上吃泡面的流浪汉形象判若两人。
“诶,食指放在泪痣旁边,眼睛稍微眯一点,对!再迷离一点!”
纪昀岑:?你确定这只是在拍公式照?
眼见着这人的眼神越来越炽热,纪昀岑赶忙摆摆手。
“我觉得应该拍得差不多了,辛苦你随便从刚拍的里面选一张。”
说着就站起身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拉门就准备出去。
“砰”的一声,摄影棚厚重的大门把verin在背后的呐喊完美隔绝:
“我叫verin,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找我拍照!或者我找你也行!!”
托verin的福,8:50,纪昀岑成功地成为第一位拍完公式照的练习生,出摄影棚时还和在门外蹲守跟拍的摄影师来了个面面相觑。
摄影师:怎么回事?这人是已经拍完了吗?可是我连摄像机还没来得及打开啊。
纪昀岑:只是微笑。
与此同时,verin正在查看刚刚给纪昀岑拍的照片。
明明没有夸张的妆容和服饰,可少年的每一张照片都宛如杂志大片,表情管理出色到竟是连一张闭眼的废片都没有。
verin盯着相机右上角的“385”张,不由咬住手指陷入沉思。
作为业界出了名挑剔的摄影师,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患有选择困难症。
而另一边,过早完成任务的纪昀岑则已经开始百无聊赖地在走廊上闲逛。
踱步走过一个拐角时,本来都已经经过的纪昀岑忽然被余光里出现的小桌子吸引了注意。
他瞥了一眼桌上摆放的导师海报,站住了脚。
3秒后,纪昀岑揣着胳膊立在桌前,和封铭的海报干瞪眼。
海报上的封铭顶着一张纪昀岑无比熟悉的俊脸,却穿着一身黑黢黢的西装,脸上的表情比北极冰川还冷,浑身写满了居高临下的禁欲感,好像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不爽。
看着他一幅高冷的样子就不爽。
纪昀岑舔了舔唇。
于是,在这方面行动力极强的纪昀岑马上就把这张海报变成了一架纸飞机。
说是纸飞机其实也不准确,因为纪昀岑这个重度手残叠的飞机简直和马路上被车碾后奄奄一息的□□没什么两样。
垃圾性冷淡。
纪昀岑一边在心里暗骂,一边将影帝牌□□,哦不,飞机,掷了出去。
然而下一秒……
飞机在拐角的地方笃地撞上了一堵“墙”,而后便可怜巴巴地垂直坠机,惨兮兮地倒在了“墙”的脚下。
纪昀岑看着不足两米外的这堵“墙”。
谁能告诉他用别人的海报折飞机然后又刚好掷中了对方的胸膛,并且对方只和你相距两米,中间没有任何障碍物遮挡,这种情况下如何可以显得不那么尴尬。
两人就这么对峙住了,明明才过了不过2秒,纪昀岑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纪昀岑被对方盯得有些烦躁,正想回盯回去,便见封影帝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那一坨飞机。
“等一下!”
纪昀岑顿感不妙,觉得有必要让眼前的情况不向更尴尬的方向发展。
封铭似乎被纪昀岑这一嗓子喊得有些懵,手上却还捏着捡起来的纸飞机,一幅“听听你怎么说”的样子。
“封导师,我来把这个垃圾扔了吧。”
纪昀岑笑嘻嘻地把手伸了出来,实际上搭在纸飞机上暗自发力,企图从封铭手中把“罪证”抢救下来,谁知竟然怎么拽都拽不动。
纪昀岑咬牙笑着:说好的怪力少年呢?怎么在这人身上不管用啊?
“垃圾?”
封铭的眼神在手上和少年之间来回逡巡,低沉的声音此时微微上挑: “可我看着觉得有点眼熟啊。”
“呵,呵呵,眼熟应该是因为这个形状叠的是……” “叠的□□?”
纸飞机嘛……
纪昀岑话还没说完就被封铭的一句“□□”堵在了嗓子眼。
□□,你全家都是□□!
这怎么也是青蛙!
“噗。”
一直在旁边跟拍的摄影师没忍住笑出了声。
纪昀岑扭头过去龇了下小虎牙,摄影师赶忙住嘴示意自己不笑了。
虽然但是,纪昀岑还是决定暂时忍辱负重。
□□就□□吧,他继续试图从封铭手中拽夺:
“嗯,□□,还请封导师让我把这只□□领走吧。”
可是封铭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任凭纪昀岑怎么拽仍是不动如山,面色如常。
我靠,这人天天把蛋白粉当饭吃吧,力气这么大合理吗?
纪昀岑眼见着计划失败,决定还是先走为上:
“咦,那边好像在喊我拍公式照,我就先走了,封导师再见。”说完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摄影师:虽然但是,摄影棚好像不在那边啊。
被甩在原地的封铭缓缓打开手中的“□□”,不出意外地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脸。
原本俊朗的眉眼由于折痕凹凸的缘故变得有几分滑稽好笑,和黑子P的鬼图有的一拼。
围观了全程的摄影师看着这位势头正盛的年轻影帝不知喜怒的脸和他手里惨遭“蹂躏”海报,暗自为纪昀岑捏了把汗。
谁知封影帝竟然一点一点把海报摊开,又重新折了起来,海报在他手上来回几下便成了一架漂亮的纸飞机。
封铭优雅利落地把用自己海报折成的飞机掷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轻盈的弧线,而后完美地落入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里。
“叠得这么差,难怪飞不远。”
摄影师:封老师,咱们关注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偷偷(正大光明)溜走地纪昀岑此时正蹲坐在某个无人的角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放在嘴里愤愤地咀嚼着,发出咔呲咔呲的声音。
其实要是换做其他人,纪昀岑完全可以面不改色地打马虎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上这个劳什子影帝,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难道就因为这张脸?
也许吧。
至少在遇到他之前,纪昀岑还以为自己早就把封谌忘了。
毕竟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暗恋未果被嫌弃了吗?
但不可否认,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封谌是压死他的那一根稻草。
以至于后来长成了暗疮,表面看起来光滑平整,可还是说不得、碰不得。
可是,都已经七年了,纪昀岑,人家也许早就不记得你了。
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还活在过去里。
(封:老婆,其实我也。纪:滚粗,别耽误我煽情。)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不大,却洋洋洒洒。
一只小鸟跌跌撞撞地飞到了窗台上,抖了抖身上的绒毛,而后又一头栽进雪里。
看到没,连鸟都知道把雪抖掉再上路。
哼!
纪昀岑决定了,从今天起,管他什么封谌、封铭的都给他到一边去。
既然老天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份,那他就得重新开始才行。
纪昀岑等待口中的奶味慢慢散尽,终于拍拍蹲麻的腿站了起来。
而我们的封影帝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追妻路因为将一只小鸟变得格外地艰难和漫长。
纪昀岑正准备换个地方继续逛,却突然听到旁边楼梯间传来几个工作人员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你知道峰浪那个梁齐吗?”
啧,刚站起来的纪昀岑又默默蹲了下来。
送上门来的八卦,不听白不听。
“Verin都快被他气死了。”
verin,这不是刚刚那个流浪摄影师吗?
“啊,怎么啦?”
“verin的水平你是知道的,而且本来也只是拍个公式照嘛,但是那个梁齐,一会儿嫌打光不好,一会儿又嫌角度不好,把verin这么严苛的摄影师都快逼得抓狂了,气得在那大喊: ‘你就长这样,我还能把你拍成天仙吗?’”
噗,没想到这个流浪派倒是还挺真性情的,纪昀岑暗自发笑。
“不过我印象里这个梁齐好像长得也还挺好看的啊,应该是现在年轻女孩们很喜欢的那一类奶油小生的长相吧。就是没什么记忆点,他和那个TW的辰轩我老是分不清。”
“害,不过娱乐圈嘛,不就是讲究一个机遇,大公司出身,又出演了很火的前辈的MV,现在的人气可是后面那位的好几倍呢。”
“可不是……”
“……”
后面的对话纪昀岑没太听清,想来是工作人员已经走远了。
“嘿,干嘛呢?”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纪昀岑的肩上。
纪昀岑条件反射地就准备出手,那人却敏捷地闪开了。
“哇,纪大腿,你别一言不合就过肩摔啊,幸好我不是余洋,否则这会就被你撂倒了。”
纪昀岑抬头一看,哦,是付乾。
“你反应还挺快。”
纪昀岑重新又站了起来,靠在墙上揶揄道,随手递给他一枚奶糖。
“跟你相处,需要点求生技能在身上。”
付乾撩了把自己的金发,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太阳穴处做了个不伦不类的wink。
“嘶。
”纪昀岑被他的wink难受得一哆嗦, “你这wink究竟是跟谁学的?”
“就《夜》里面的那个杀手啊,这是他每次杀人前的标志性动作,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这个杀手最后是不是死得很惨?”
“?”
“因为每个看到这个表情的人一定都想把他噶了。”
“……”
付中二少年乾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话说,你刚刚蹲这干嘛呢?”
付乾默默地转移话题。
他是发现了,纪昀岑这人不仅力大无穷,而且嘴剧毒无比。
总结:战斗力指数5颗星。
可偏偏这人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
更重要的是,据付乾的观察,纪昀岑虽然实力足够强悍,待人处世却并不傲慢,甚至在很多时候相当地温柔(问就是他看见纪昀岑放在宿管小姐姐桌上的糖了),所以总是让人在明知他厉害的同时还是忍不住生起一股保护欲。
(纪昀岑:我谢谢你啊。)
“听墙角?”
“不。”
纪昀岑微笑道:
“看小鸟。”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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