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洛译诧异,“闹鬼是什么意思?”
顾晓晨解释:“这两天晚上都有学生说听到了小男孩的哭声,就在甄珍宿舍。不过女生们都挺害怕的,没敢去看看。”
洛译脸色沉着,忽然发出一声轻笑:“晚上11点就熄灯门禁的宿舍,半夜闹鬼,闹的哪门子鬼?鬼恐怕都被拦在门外进不来呢。”
顾晓晨道:“对噻,那就说明是学生捣的鬼?”他想了想又否定道,“不对,万一是宿管阿姨放进来的呢?我总有种感觉,宿管阿姨也在隐瞒着什么。上次她说查寝的事就说不清楚。”
“相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为什么是小男孩?”洛译问,“如果要闹鬼,也应该是甄珍变成鬼魂回来吧?”
“不仅是小男孩。”李宣举着手机,将学校贴吧里那篇帖子递给洛译看,“很多人还听到了小男孩喊陈果的名字。”
“陈果?就是陈宏文那个女儿?和甄珍同宿舍那个?”洛译惊讶地翻看手机,发现那只是截图,原贴被管理删除了。有时候真不怕虚的,就怕这种捂嘴快的。
李宣肯定地说就是陈果。
陈果高中这两年在学校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很多人早有耳闻她霸凌舍友的事情,但是从没有人出面制止过。究竟是碍于陈家的势力,还是不想管闲事,洛译无从猜测。
而他觉得甄珍死前受到的伤,也是一个重要线索。可是他现在无权查这个案子,有再多想法,也无法付诸行动。
李宣解释道:“我联系过管理员,他们说不想给校内学生造成恐慌,所以删除了。反正就是那一套说辞。”她为此有些嗤之以鼻,“之前你妈妈那个帖子在的时候,就没见他删的那么快。”
洛译问:“我妈还好吗?”
李宣:“她已经被停课了。我也是搞不懂,她都解释的很清楚了,甄珍是被班上同学欺负才哭的,非得被歪曲成老师霸凌学生——那个校长真是长了对驴耳朵,什么都听不懂。”
顾晓晨也无奈道:“让萧老师停课是校方高层领导们统一做出的决定,而且校长每年收陈家那么多钱,他这样针对萧老师,恐怕背后也有陈家的意思吧?就是不知道陈家这个人是谁了。”
李宣惊讶:“难道是陈宏业终于发现他的宝贝儿子被你指染了?”
顾晓晨:“也没必要这么狠吧!”
洛译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李宣迟疑:“指染……啊用错了,应该是染指。哎呀你不能指望我一个理科生能用对形容词吧。”
洛译摇了摇手指:“你说陈宏业的宝贝儿子。”
他们三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什么。
小男孩,哭声,还喊着陈果的名字。
李宣惊呼:“这个小男孩,不是陈宏业二十几年前死掉的大儿子吧?!那他在这个时候冒尖出来,还喊陈果的名字,岂不是说当时的事和陈果——不不,和陈宏文有关?!”
洛译问:“你们那打算怎么办?”
顾晓晨正发愁:“老大,大山哥好像不太想查这个案子,他说这就是学生在闹着玩,不让我们晚上去查。而且他好像打算要用跳楼自杀来结案了。”
洛译有些困惑,他原本以为大山应该还算忠实可靠的下属,可现在看来,大山是为什么要草草结案?这个案子难道和陈果有关,所以又被上头捂嘴了?
小黑板上还是牛梅案子,这又让他想到不愉快的回忆。
吕英彦自首的太突然,眼下真就没有什么疑点,就连帮吕英彦说话的老师都改口了,说明对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要进来替林德伟背锅。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打草惊蛇的呢?
他想了想,让顾晓晨附耳过来。
顾晓晨听完,诧异道:“大山哥?你让我盯着他?”
洛译:“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能知道我要验DNA的事情。刑侦二队的办公室就在隔壁,我们这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能知道。而且我是不会怀疑老张的,用人不疑,我相信他。”
李宣尴尬道:“别立Flag!”
洛译不懂流行词,总之他暂时有了计划:“你们继续跟着二队那边,不要让大山用自杀结案,能查多少差多少。另外宣姐你帮我查查他的联系人,我怀疑他是胡局的人。”
顾晓晨问:“那老大,牛梅的结案报告要写吗?”
洛译捂着头疼:“先不写。”
他隐隐约约总有预感,不仅是牛梅的案子,十年前嘉澜酒店的案子,吕英彦也会跳出来背锅。就看他的压力能给多少了。
可是凶器已经被销毁,他拿着一把假刀,真的能做假证吗?
这也是他一直纠结的点,他总是自诩正义使者,可这正义已经迟到了十年,还因为证据不足将会无止境地迟到下去,他该怎么办?
他应该坚持自己心中的道义,做到完全绝对的公平公正吗?
陈闻晚上在仙苑,没有那么早回来,他一个人坐公交回家,洗澡吃饭,喂猫,还要把跳跳关在阳台省的烦人。
做完细碎的日常,他坐在电脑前,点开邮箱,查看收件箱。很好,并没有回复。一如往常,永远得不到回复。
他失落地关上电脑,然后从抽屉里拿出那把刀。
那把沾着林德伟指纹的刀。
一把和原凶器一模一样的刀——如果要用这把刀指认林德伟,红姐可以作证,但不可以暴露红姐曾把这刀给过廖丽萍。
如果洛译不用这把刀,那么这件案子,将永远没有翻案的一天。
他知道洛鸿松是主动配合停职调查的,上次回家,洛鸿松和他说过,这件案子在他心中已经积压十年,如今也到了快退休的年龄。如果不能为这件案子平反,他会悔恨终身。
所以他配合停职调查,也会交代出十年前是如何被迫撤诉,如何私藏起本该销毁的录音。但前提是,他做的这一切,不会再被捂嘴。
洛译只要和洛鸿松打个配合,他把这把刀当做凶器亮出去,就可以顺势提起重审,这个案子就可以重见天日。
可是林德伟,老奸巨猾的林德伟,估计早就设计好了吕英彦要出来替他背锅。还是没办法抓他。
深夜,胡波独自开车行驶在居民楼间,他要去的目的地,是一个不起眼的平层,在市政府附近。
那家的主人是市长伍才良。
他来不为别的,把最近这几天的事都说了说。包括洛译如何通过陈闻“偷取”他的DNA,险些就要被查验出来。还好他及时察觉,并在紧要关头找到林德伟,逼迫对方推了个背锅侠出来。
但没想到吕英彦出来就说是胡波给林德伟设计,要陷害他。这下胡波就算没罪也惹了一身骚,这才来市长家里求救。
胡波道:“伍市长,你可一定要救我!不看功劳看苦劳啊,这么多年我给你办了多少——”
伍才良瞪了他一眼:“你个哈巴慌什么!行了,检察院那边我会摆平。我看你啊,还是好好退休吧!”
大门传来开锁的声音,洛译将刀快速收回抽屉里。
陈闻在玄关换鞋,放下书包,然后径直朝他走来,从背后抱住他,轻声问:“在做什么呢?”
洛译回头,感觉到一个吻落在脖子上,他说:“刚看了邮箱,也不知道省里的领导收到没有,也没回复。”
陈闻笑了笑:“哪有那么快啊。”
洛译尴尬地缓了缓神,随后问:“怎么样,晚上累了吗?”
陈闻朝他挑挑眉尾:“你以为我去做什么?”
洛译站起身,半靠在桌子边缘,将陈闻拉近,额头相抵,距离近到说话而拍打出的呼吸都能感受。这样的感触总能让他心动。
陈闻凑到他耳旁,轻轻咬了一口:“Dear,你想再搞三个小时我都没问题,就怕你撑不住呢。”
洛译将对方的脑袋掰正,然后精准无误地朝下唇吻了过去。
一个深吻结束,洛译神神秘秘地笑了笑,拉着陈闻,往大门走去。直到牧马人的钥匙塞到手里,陈闻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奇怪的前戏,而是真的要出门。
陈闻愣住:“啊?去哪?”
洛译:“江城一中。”
高三晚自习9点40下课,此刻已经是10点半,只剩零零散散的学生——哦不,情侣们还在外面偷偷幽会,缠绵悱恻到门禁时才会回去。
陈闻把车停在一中门口,然后跟着洛译往侧面绕去。
洛译对此解释是,当年他读一中的时候,就这么逃课的,这叫轻车熟路。果不其然,在侧面操场的出口,是一个篮球场。篮球场偶尔也会对外开放,所以可以通过篮球场进入校内。
当然是撬锁。
这可是洛译“技多不压身”的本事。
一路有惊无险到达女生宿舍楼下,早已门禁。
陈闻说:“洛队长还有什么绝活?难不成能让阿姨给你开门?”
洛译得意道:“谁说我要走正门了?”
他绕到宿舍楼背后,一个角落,应该是楼梯的位置。一楼都是防盗窗,但二楼没有。洛译打算借一旁的水管,爬到二楼窗户进去。
陈闻啧啧嘲道:“洛译,让你当警察真是屈才了。”
洛译:“这些都是小意思,不要太崇拜哥哥!”
见陈闻不说话,他才补充解释:“好啦,其实当年这栋楼是男生宿舍,我就住在这栋楼里。那时候我和我舍友经常偷跑出去,去网吧打游戏,就是从这爬的。”
黑暗中,没有灯光,陈闻没有动作。
洛译还在摸索该如何攀爬比较好,没察觉到陈闻的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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