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盆的麻辣香锅与装在竹筒中的热米饭被送了上来，上菜的服务员是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小伙子，浓眉大眼，算长得帅气，但他眉间的黑气让两人不由一皱眉。
一个倒霉蛋？杨子言看看从那团黑气中延伸出来的无形细线，评价一句倒霉蛋也不算错，但也不算全对，能上回镇的户籍，有了神龙的庇护，哪怕平时倒霉一些，但也长大成人了。
面相与人生不符？李信看了看这人本是大福大贵一生平顺的面相，再扫了一眼服务员已经发黄的靴子，再看了一眼那人眉心的黑气，再看看服务员身上十方稀薄的功德金光，有了一个猜测：换命？
不知这几秒时间，面前的两位客人已经把自己里里外外分析了一遍，服务员放下饭菜，微笑示意，便转身要走，下一刻便不小心撞在了旁边的桌角之上。
怦！任谁一听，便知很疼。
那服务员仿佛习惯了，揉了揉被撞的地方，便回了后厨。
“上报吧。”李信开口，杨子言立刻拿出了手机。
用玄术调换有福之人的命运，可是大忌。
“上报了。吃饭吧。”杨子言完成任务之后，放下手机，给自己李信各自盛了一小碗饭，掰开一次性筷子，开始吃饭。
青菜很鲜也很脆，竹笋爽口，香菇、金针菇吃在嘴里也十分有嚼劲，老板家自制的鱼丸、虾丸也是货真价实，是真正的鱼丸虾丸，一直没变过。
杨子言十分满意，吃到了好东西的李信也十分满意。
虽然这里的肉比不上鬼市中的有灵力，但绝对不是人工饲养喂出的，完全的家禽与野味，能在样一个地方吃到，李信还是觉得不错。
放下筷子，端起酸梅汤浅尝一口，李信便看到一个眼熟之人走了进来，是刚才在盐碱地见过的一位超管局调查员。
来人显然也认识李信，直接走了过来，坐在了杨子言旁边的椅子上。“李信，你在这里，为什么不把刚才的任务接了？省得我再跑一趟。”
来人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长相不能算帅，顶多是五官端正，没有剃干净的胡茬给他增添了一伤沧澡，身上的工装裤与羽绒服，让他看上去就像是最普通的外出打工归乡过年的社畜。
雷林，超管局四级调查员。
与其他敬畏李信那一身功德金光而疏远的调查员不同，雷林带过刚入超管局的李信半年，完
把李信当很有本事的同事看，因此相处也十分随意。
“我在休假，不加班。”李信十分的理直气壮，哪怕在放寒假，李信也十分合理地、自然地
要排了上班与休息的周期，现在便是他的休息日，来回镇看热闹可以，但工作？不！
他不加班！
这样的回答在预料范围之内，雷林耸耸肩，
直接看向了喝着酸梅汤的杨子言，“这便是你这些日子带的新人？小伙子挺帅的，我叫雷林，你叫我大雷就可以了，咱们局里可还有一个老雷，那是我叔，我家祖传跳大神的，到我这代除了跳大神还学了其他杂学。”
杨子礼貌地笑笑，“前辈好，我是杨子言。”
“真是个有礼貌的新人。”雷林拍了一下杨子言的肩膀，这才把话题转到正事之上，“那个被换命的倒霉蛋就是他？”雷林看了一眼那不远处正在清理桌面的服务员。
“真是倒霉，本来富贵平顺一生的命格，被人换成了磨难不断，漂泊无依的中年横死命运。”
这个饭店并不大，他们说话也并未压低声音，很自然被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听到了，想想自己从小到大的倒霉经历，再听听那一桌客人的评价，哪怕受了近二十年科学观教育的大学生，也没办法什么也不干。
放下抹布，服务员把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走到了三人身边，微微弯着腰，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害，看向了雷林：“这位客人，你是在说我吗？被人换了命运？”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得很小很轻。
“名字。”面对普通人，雷林便没有了那种随意，下巴微抬，端起了架子。
“我叫沈启，刚满二十，颖市财经学院大一学生。”服务员，也就是沈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去年考试突然食物中毒，一门没考，复读了一年。”
“今年高考也倒霉了吧？”雷林轻笑了一下。
“嗯，被自动车撞骨折了右手，我是用左手答的题。”沈启有些苦涩，所以他平时三摸成绩能上一本，高考也只是吊尾车，险上了一个最普通的二本院校，而他的情况不允许他再次复读。
“你现在的父母不是亲生的。”雷林十分肯定。
沈启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态度更加恭敬，“是，二十年前，我的养父在颖市火车站捡到我，警察用了一个月没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养父便收养了我。”
李信与杨子言一人一杯酸梅汤在一旁看戏，听到这里，杨子不由凑到李信耳边小声说道：“二十年前，一个健康无残疾的男孩，哪家舍得遗弃？这人不会是谁从他亲生父母那里偷出来的吧？”
“换命之人必须有血缘关系。”李信抖出一条线索。
“所以拿走他好命的是他爸或他妈的私生子？”杨子言休闲时也会看看网络小说，脑洞还是有的，“他妈的机率小一点，毕意十月怀胎，多少也有点感情，但他亲爸就不一定了，说不定是真爱之子，他参于这件事了吗？”
“不会吧？那是亲子，虑毒还不食子呢！”
两个人虽然是在说悄悄话，但他们距离实在近了，雷林与沈启都听见了。
雷林不由露出了同情表情，而沈启脸色变来变去，最终直接黑了。
现在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沈启现在对亲生父母的渴望立刻扔进了垃圾箱，决定回去就给养父，不，是亲亲老爹扫墓上香，以后谁敢用亲子鉴定来认亲，他会立刻报警，告他们一个遗弃罪。
“咳咳！也许没那么倒霉。”雷林打了个圆场把话题拉回来，你的命运被换了，我们是超管局，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我，没那么多钱。”沈启也是看过网络小说的，小说中请大师可是要花一大笔钱，他养父生前只是外出打工人，钱都用来买房子与养他了，沈启上大学还是申请了助学金的。
雷林拿出了自己的证件，有些无语地让他看清上面那几个字：为人民服务。
“我们超自然管理局是国家部门，和警察一样，你见过警察收受害人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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