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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双生紫斧

关县令此话一出,密室内顿时变得一片寂静。宁云嫣一行人面面相觑,心中皆被疑惑占据。

半晌过后,凌知许率先开了口:“倘若当真是如此,你便细细说来,将事由原委一五一十地讲给我们,不得有半点儿隐瞒的地方。”

“那、那我今日要是说了,凌侯爷是不是就愿意出面保我了?”关县令神色紧张,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凌侯爷,这朝野上下谁不知道您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只要有您作保,别说是玄衣司了,就算是六扇门也不敢动我一根汗毛?”

“哦?”凌知许右手正攥着扇柄,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自己的另一只手掌上。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关县令,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若是我没听错这话里的意思,关大人此番莫不是在……威胁我?”

“不、不敢!下官怎敢威胁凌侯爷,只是下官担心……”关县令用力地摇着头,他的视线飘忽不定,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担心什么?”凌知许刻意抬高了声调。

“不担心,不担心。”关县令赶忙回应着,“有凌侯爷这般武功高强的人在,怎会有需要担心的地方呢?是下官嘴笨……”

“啪”的一声,关县令竟朝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似是觉得还不够表明忠心,他又连着扇了好几下。

宁云嫣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触目惊心。这位关县令似乎怕极了凌知许,她作为习武之人,自然会比寻常人更能敏锐地感觉到杀意。可方才凌知许说话时,她不曾察觉出任何异常。一个没有表露出杀意的人,竟也会叫素来狂妄自大的一县之长害怕至此吗?

再想到自己那夜对季乘风刀剑相向,又同凌知许一番唇枪舌战,宁云嫣忽而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命大之人了。

凌知许眉头微皱,直呼:“够了,那斧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关县令这才松了口气,他将倒在地上的木椅扶起,缓缓地坐在上面。

“这事,还得从我刚来到桐县时说起……”

*

一年前,夏天,桐县。

桐县四周山水环绕,常年被雾气笼罩着,潮湿又偏僻,一到夏天就闷热得不行。

关闲心想,若不是得了圣上的指派赴任,他大抵一辈子都不会主动来桐县这样的地方。

路上颠簸劳累,今日又赶上艳阳天,暑气逼人。关闲在车上闷的头晕,便叫车夫停下,在城门口下了马车。他本想着一路走到县衙,顺便看看这桐县内的民生百态,好歹也是来做县令的,总要了解下当地的情况。

可他还没走两步路,就让四处飞着的蚊子给咬了好几口。他忍不住抬手挠了挠脖子上的蚊子包,又在心中愤愤咒骂,想着自己往后若是出门,定要让人安排辆宽敞的马车,再带上三两个专门负责摇扇子的仆役才行。

眼看距离县衙门口还有不小一段路,关闲便回身准备上马车里歇息。

他刚一抬脚,衣摆却被人轻轻拽住。

关闲低头一看,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人正跪在他的身后,浑身上下竟只有一双眼睛是干净的。

那少年人穿了件破破烂烂的衣裳,上面漏了好几个大洞,许是家中贫困,连个补丁都没钱去打。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只是“啊啊”地嚷了几句,脸上还有几处月牙形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弄出来的。

关闲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地了。

他看着眼前少年的可怜模样,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悯,便差人塞给他几两银子,想把他给打发走。

不料那少年接了银子,忽而嚎啕大哭起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关闲的面前,饶是一旁的仆役好说歹说地劝着,最后甚至以武力相威胁,也不肯起身离开。

关闲转念一想,自己在这桐县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身边能带着个熟悉环境的哑仆,也好差他做些其他人不方便做的事。

他轻咳一声,开口道:“你既不愿离开,我便收了你做仆役,每月按照其他人的用度给你发放赏钱,如何?”

少年闻言,一双眼睛变得更亮了。

他用力地点着头,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给关闲磕了三个响头。少年抬起头时,灰扑扑的额头上被划出了几道显眼的血丝,看上去分外瘆人。

哑仆到了县衙后,比关闲预想得还要听话。但凡是关闲吩咐给他的事情,他都能迅速妥当地办成。

可那哑仆闲来无事的时候,总会一个人蹲坐在院中树下,时不时地从身上掏出一把斧头,如获至宝似的把玩着。

时间一长,难免会有些嘴碎的人在背后议论。

关闲听了那些传言,心里也直犯嘀咕。他前思后想,最终还是找了个机会,趁着那哑仆又在院中发呆的时候寻了过去。

但关闲万万没想到,他刚一走到哑仆的面前,哑仆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赶忙把手上的斧头揣回了怀中。

之后任凭关闲怎么劝说,哑仆愣是铁了心,再也没将那把斧头拿出来过。

哑仆这般遮遮掩掩的举动,反倒勾起了关闲的兴趣。

一天夜里,关闲趁哑仆入睡,悄悄摸进了他的房中,便见那哑仆连睡觉时都要抱着斧头才得以安眠。

关闲起初不敢惊动哑仆,只是远远地伸头瞟了几眼。

可他越瞧,便越觉得那斧头古怪。寻常的斧头都是铁打的,哑仆手上的斧头却泛着淡淡的紫光。关闲在心里给自己鼓足了气,才试探着摸到了哑仆的床榻边,细细打量起那斧头来。

关闲这一瞧,便瞧见斧柄下端还刻了一个“仁”字。

直到离开了哑仆的屋子,关闲也没琢磨明白那斧头究竟是什么做的。

但他可以确定,那绝不是寻常之物,这哑仆的身世必定有蹊跷之处。

*

听了关闲的话,宁云嫣眼皮一跳。

这世间竟还有和郭守义的斧头一模一样的斧头?斧头上刻的字甚至都能串联起来?

季乘风看了看手上的斧头,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凌知许飞来一记眼刀。

他尴尬地挠挠头,话到嘴边又打了个弯儿:“既是如此,你方才提到的哑仆,现如今在何处啊?”

关闲木讷地应了句:“死了。”

“死了?”凌知许“啪”的一声收了扇子,淡漠地开了口,“关大人费尽口舌说了这么半天,难不成是在拿我们找乐子?”

话音刚落,关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宁云嫣抿了抿唇,这世道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若是跪,也应是跪天地、跪君王、跪父母。可关闲今日一见到凌知许,不知断断续续跪了多少次,她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也不知是关闲太过于胆小怕事,还是凌知许颇具威慑力,令关闲不得不跪。

不过,哑仆若是还活着,便能印证双生斧头一事。

可按关闲所说,拿着另一把斧头的哑仆已死,整件事就变得死无对证了。哪怕关闲把那把斧头说出花来,他们也无从考据。这位关县令,当真说的是实话吗?

密室内静得可怖,连每个人的喘息声都能分辨得一清二楚。

方才一直沉默着的季乘风忽而开了口:“我倒是好奇,关大人派那哑仆去做的,到底是什么样生意?”

关闲一愣,他斟酌片刻,才结结巴巴地应了句:“就是一点儿小事,算不上是什么生意。”

“哦?小事吗?”凌知许轻笑一声,眼底泛着寒意,“一点小事,还要大费周章地差遣哑仆去办?怕不是什么只能看不能说的事情罢?”

关闲倒吸一口凉气:“凌侯爷说笑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怎敢在大洵天子脚下胡作非为?”

“关闲。”凌知许厉声道。

“下、下官在……”关闲赶忙弯下身子,毕恭毕敬地应着。

凌知许却站着不动,他朝季乘风轻瞥一眼,季乘风便上前将关闲提了起来。

被季乘风这么一弄,关闲只得颤颤巍巍地对上凌知许审视般的目光。

凌知许这才开口,他虽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却流露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关闲,晃晃你的脑袋,把那里面装着的水都给我晃出去,再好好地想一想。如今地方没有战事,也没有祸乱,我一个久居都京的侯爷,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才会突然来到这里?”

关闲身子一抖,直接跪在了地上。

宁云嫣见状,心中了然,凌知许和季乘风暗中前来桐县,果然不单是为了灵山寨一事。凌知许那时说得坦诚,却也没能将她全然骗过去。这人说话时总是三分真七分假,想必有关父亲之事也定不会与她全然托出,她必须要自己想办法才行。

这一次跪下时,关闲再也不敢攥住凌知许的衣摆了。

“我说,我说……”关闲哭丧个脸,止不住地哀嚎起来,“我什么都说,还求凌侯爷能饶我一命,求求您饶我一命啊!”

见凌知许没有反应,关闲只得叹了口气,将事情娓娓道来:“我刚来桐县的时候,便发觉这一带的物价高得离谱,都快赶上都京的水平了。但桐县附近又盘踞着一群山匪,便少不了安排些日夜巡逻的衙役。”

“但那些衙役……”关闲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灵山寨的山匪过于凶残,大家被打得怕了,也就渐渐不敢再冲到前面。可桐县里的青壮年只有那么些人,你家不愿意出人,我家不愿意出人,一来二去的,就没人再愿意站出来剿匪了。”

“我就想着,既然衙役的俸禄由各县统筹发放,那我把俸禄调得高些,人们说不定就愿意当衙役了。”关闲越说,眼中的光越黯淡下去,“可我没想到,这法子只是一时好用。时间长了,他们便总是嚷着要涨俸禄。俸禄俸禄,我上哪儿去给他们搞这么多银子当俸禄?”

“所以,你就想到了暗中安排那哑仆去盗墓?”季乘风忽而插了一句。

关闲瞳孔紧缩,口齿不清地喃喃道:“……什、什么?原来您早就知道了?”

季乘风轻哼一声:“我们来了这么多天,可不是天天闲着没事做的。”

“唉,我也是听当地人说的……”关闲压低了声音,煞有其事道,“要知道,若想离开大洵向西北而行,这桐县便是必经之路。据说先帝八皇子篡位失败后,手下的将领们纷纷四散逃难,其中不少人为了隐匿自己的身份,便在山上凿出假墓穴,再将带着的金银财宝都埋在里面。我差那哑仆去附近的山上找,竟真叫他找到了几处。”

言罢,关闲又叮嘱道:“你们可千万别把这事传了出去,要是传到了那位的耳朵里,搞不好是要……”

关闲说着,抬手比划了个脖子一抹的动作,倒是把有些走神的宁云嫣吓了一跳。

“金银是活的,宝贝却是死的。”

关闲的眼睛鼓溜溜地转着,散发出精明的光,“我急着用银子,那进宝阁又出手大方,我便将哑仆挖出来的宝贝,都当给了进宝阁的掌柜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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