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这是我的决议，没有你插嘴的余地。”
蛮琼放下茶杯，漫不经心地扫视姜凛一眼，继续去盯他的监控屏。
姜凛实在忍无可忍，把他的手机抽走，“你倒是说理由啊！”
蛮琼的目光瞬间变得杀气腾腾，“你知道他身上的神力强度甚至超过埃塔米娜吗？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封印三千年吗？你知道他的本体是什么样吗？”
在姜凛愣神之时，蛮琼夺过手机，冷笑道：“弟弟，你对他一无所知。”
这下蛮琼活生生给姜凛的人生增添了三个疑问与坎坷，他那高考完后大脑变得异常光滑的表弟看上去完全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呆呆傻傻地嘀咕了一句，“我挺了解的啊……”
你了解个屁。
蛮琼在心里冷笑，表面上恨铁不成钢地挪开了目光。
姜凛嘴硬道：“那至少也要让我去问问他吧！”
“那就等总部的审查结束。”
“哈？就总部这个破效率？”
蛮琼忍无可忍地给他来了一弹指，“不要诽谤组织。”
姜凛瘪了瘪嘴，很快就走了神，恐怕就是在想阿伽庇的事。
“你才认识他多久？”蛮琼叹道，“就值得你这样为他说话？”
姜凛茫然，“啊？不都认识了三千年吗？”
蛮琼绝望地皱紧了眉头，“你对中间这三千年一字不知，想来他也没有和你提过，你拿什么信任他？”
“……你呗。”姜凛躲了一下，“要是真出了什么大问题你哪止这一点反应。”
果不其然蛮琼一把拍了过去，骂道：“臭小子，我早就警告过你了！”
姜凛吹着口哨，“不管怎么说，你至少让我再亲自去见见他吧。”
蛮琼火从心头起，掌下片羽如刃，硬生生将姜凛逼出门去，“滚。”
姜凛飞快地躲在门板后，三根雀羽刺进金属门中，末梢微微颤抖。
“真是不让人消停。”蛮琼摇摇头，拿起手机，“重蹈覆辙就重蹈覆辙吧，管不了了。”
他知道姜凛这家伙不会善罢甘休的。
早在三千年前姜凛就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执意去帮助阿伽庇，仗着他们远在东方鞭长莫及折腾出那样大的动静。
这小子——监控里的姜凛突然不见了——完全是欲盖弥彰嘛。
特意变幻成风，不用想都知道他是要去做什么。
蛮琼调出安全观测室的监控，阿伽庇正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安静得就像一具尸体。
这是ISA安全系数最高的房间，监控密布，专门为了S级准备。虽然这是阿伽庇自己的要求，不过他本人确实够格被判定为S级危险。
这会儿姜凛应该会从闸门的缝隙间溜进来，无所顾忌地穿行是他作为西风神的天赋。
半分钟后，蛮琼果然在监控画面里看到了姜凛。他喝了一口红茶，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
一见到姜凛，阿伽庇便从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恢复过来，就好像他多么希冀姜凛的到来似的。
蛮琼忍无可忍，把监控画面给切掉了。
.
姜凛担忧地看向阿伽庇，“你没事吧？”
阿伽庇笑着摇摇头，脸上还带有奔波来此的疲惫，他这样的否认显然没能安慰到姜凛。
“不知道蛮琼搞什么，居然判定你是S级危险，这不是扯淡吗？”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几大盒从免税店带回来的巧克力，一股脑地塞给了阿伽庇，“这里肯定没什么好的吃，你先拿这些垫垫吧。”
阿伽庇轻声地应了，但他似乎并不在乎那些花花绿绿的巧克力，只顾盯着姜凛，简直就像不愿放过姜凛的任何一微毫神色。
姜凛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还有满腹疑问压着呢。
可是真见到阿伽庇时，他又拎不清轻重缓急了，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才好。
情况如此危急，他那点暧昧不清的小心思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你……”姜凛故意咳了声，“蛮琼说你身上有超过埃塔米娜的神力，这是真的吗？你不是晨曦神吗？”
阿伽庇忽然伸出手，但只是轻轻拨开了姜凛散落的一截鬓发，贴心地顺在耳后。
手指碰到耳廓的时候，姜凛不自觉颤了一下。
“我确实是晨曦神，不比特洛诺斯的宁芙们强大多少。”
这话多扯啊，可看着他那双眼睛，姜凛偏偏就不觉得这是假话。
“因为一些意外，我继承了一个极其强大的神格，仅此而已。”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叫姜凛也觉得，这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姜凛稍稍愣了一下，“……哦，那就好。”
阿伽庇笑道：“你是担心我吗？”
这顿时叫姜凛手忙脚乱了起来，他慌忙道：“我只是觉得——觉得蛮琼干得太不是事了，比起什么检测，我更相信我看到的，你哪里有那么危险啦。”
阿伽庇忽然牵住了他的手，分外真诚，分外暧昧，“不管怎么说，我很开心。”
……有什么好开心的啊。
虽然心里这么嘀咕，但姜凛已经有些不敢直视阿伽庇。他哪还敢再见那双翠榴石似的碧绿眼睛呀？那其中不可忽视的浓浓情意，叫他实在不敢往其中再沉一寸了。
哦，还有那个吻。
那一吻根本是压垮姜凛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不得不承认阿伽庇的美色足够惑人，却又告诉自己，如果阿伽庇觉得他们只是朋友，那么他们就一定只会是朋友。
姜凛不想承担失去一个三千年好朋友的风险，也不想被阿伽庇温柔含蓄地拒绝。
连讨厌的人都只是屏蔽而不删好友的姜凛哪里有这样的勇气啊。
“那个，呃，”姜凛挠挠自己的脸颊，被阿伽庇牵住的那只手僵得半点不敢动，“蛮琼说，他说你被封印了三千年？这是真的吗？”
“自我封印而已。”阿伽庇弯弯眼尾，“如果我想，随时可以醒来。”
姜凛忽然想起来一码事：阿伽庇曾说他是被自己的血唤醒的。
他自我封印，沉睡了三千年不愿醒来，却能被自己的一滴血打破宁静的场面，重新在人世苏醒。
难道是因为那三千年间并没有西风神姜凛吗？
这个问题真是越想越可怕，姜凛决定及时止损。
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还该问些什么，只好抽出手，信誓旦旦地拍了拍阿伽庇的背，“我一定会想办法让蛮琼放你出来的！”
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他化身成西风，偷偷摸摸地离开。
阿伽庇把满怀巧克力放在桌上，这里面大多是姜凛自己爱吃的黑巧，不过阿伽庇不会计较这些。
他剥开一块巧克力的锡纸，咬下一个小角。
“收一收你的眼神，太恶心了。”
蛮琼靠在闸门上，面色不善，“我那傻弟弟很好骗吧。”
阿伽庇摇摇头，“我并没有要欺骗他的意思，只是觉得提前给出暗示，日后他应该更好接受一些吧。”
蛮琼冷笑一声，随手拿起一块巧克力尝了一下，被苦到脸色骤变。
姜凛这东西，绝对、绝对有异食癖。
“不管你想怎么戏弄他，明天我就会带他去找东君，那时候他拿回记忆，你的这些把戏自然会暴露。”蛮琼抱起胳膊，平等地对全世界投以不屑与嫌恶的目光，“要吵你就自己和他吵去。”
“啊，是出事之前的那段记忆吗？”阿伽庇忽然笑起来，颇有几分狡黠意味，“我很期待呢。”
蛮琼最见不得他这样子，怎么都看不顺眼——虽然姜凛觉得此人看全世界都不能顺眼。
但虽然评价阿伽庇惺惺作态，他也不曾真正出手阻拦姜凛和阿伽庇来往，一是先前他们远在希腊鞭长莫及，二是因为姜凛的那份记忆。
事关三千年前那场浩劫，是姜凛最惨烈、最悲哀的一段记忆。
大难临头才能看得出人品如何，就算蛮琼再怎么不喜欢这个拐走了自己傻子表弟的洋人，也不得不承认阿伽庇是个广义上的“好人”。
三千年是“大好人”，如今呢？
“你花了多久才消磨掉那些力量？”蛮琼不动声色地盯住了阿伽庇，小心着他的每一个微动作，“一千年？”
阿伽庇短促地“啊”了一声，平静道：“我没能够消磨它，实际上反倒是我被它同化了。”
在蛮琼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下，阿伽庇轻松地笑了笑，“但也不用担心，它并没有自我意识，现在我能掌控它……只是封印松动，需要借助一些外力稳定而已。”
“你觉得姜凛还能给你一朵当初那样的花？”
阿伽庇笑道：“不能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留在他身边而已。至于其他，总会有办法的。”
蛮琼阴阳怪气道：“你们当初倒是真有办法。就你现在这副样子，留在他身边，就不怕波及他么。”
阿伽庇的目光沉下来，仿佛终于从无害的皮囊底下露出来少许危险的端倪，“不会的。”
“只要是我的力量，就绝对不会伤害他。”
“……”蛮琼打开闸门，“恐怕你们那里的主事神明过不了多久就要找来了，少让我收拾烂摊子。”
阿伽庇笑笑。
大家万圣节快乐 lonely Halloween（）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18 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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