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无咎回头，贺慎依旧在两眼巴巴的看着他……就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大狗狗？
年轻人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瞬，随后别过头轻咳两声说道:“如果要离开这里就跟上我。”
贺修狗立刻应了一声跟上温无咎。
一阶，两阶……十五阶。温无咎猛的在一节台阶处停住脚步。
明明下方还有蔓延着的几节台阶。贺慎面露不解，不过出于对温无咎的这位“大佬”的迷之崇拜还是停住了脚步。
“大佬怎么了吗？”这楼梯有什么问题吗？
贺慎眯着眼打量下方的台阶，与刚刚走过的并无两样。
“台阶多了三阶。”温无咎冷冷开口，“不过，同样的把戏玩多了就真的没意思了。”
宿舍的楼梯已经有过一次了，还继续吗？
“哦哦，就类似于宿舍的那个楼梯。”
提到那个楼梯贺慎依旧心有余悸。他可是差点就摔倒了虚空里。幸亏他眼疾手快抓住了栏杆……
没错，那不存在的楼梯之下，是深不见底的透着肃杀之气的无尽的虚空。
“嗯，所以。”怀纡凌厉的鞭风只是一晃而过，底下的楼梯就被抽的四分五裂，随后变为粉尘，随着留下的罡风消失。
之后出现在两人面前的依旧是图书馆富丽堂皇的大厅……以及温无咎特别不想看见的某人。
“哈喽啊。”滕空秋没个正型的倚在墙上，见到温无咎痞笑着，懒洋洋的伸出一只手，像是在打招呼。
“下午好。”温无咎嘴角抽动几下，绷着表情尽量礼貌的回答。
这人怎么出现的？他不应该还在二楼吗？
落在贺慎耳朵里就是大佬在咬牙切齿的问候面前这个人。
温无咎的表情丝毫不落的被滕空秋尽收眼底。后者挑挑眉，笑意更浓。
“怎么，我们温大学霸看见我很不高兴？”滕空秋颇有兴致的说道。
啧。
温无咎抿了抿唇。他好无语怎么办。
没办法。他深吸一口气回答，“没有，特别高兴。”
高兴的恨不得你赶紧滚。
贺慎默默向边上退了几步……他突然想起来，对面那位……踏马是综合实力排行榜的榜首啊啊啊！
大佬的对恃，他还是不参与比较好。
温无咎盯着滕空秋突然想到一个事……说好的查资料，他好像连文件夹都没摸到。
啧。果然遇见他没好事。
“……高兴就好。”滕空秋打量面前这个有些炸毛的人几眼，继续笑着说，“笑一笑十年少。”
年轻人:这么算多笑笑我人就没了。
温无咎僵笑着转身，尽量温和开口，“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后会有期。”滕空秋依旧倚在墙上，格外尊重温无咎的抬了抬眼皮算是告别。
温无咎面无表情掠过，同时拎走愣着神的贺·吓傻·修狗。
*
两人径直走出图书馆的门。一瞬间两人都莫名感到身上有一条牵连似的弦断了。
“！”他刚刚居然没有察觉这种牵连。
温无咎眼神一暗，随即回头看向图书馆。
那里似乎是有一层淡淡的黑雾，很淡很淡，不特意去看根本看不清。
贺慎也随着温无咎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算了大佬的思路他不配理解。
如果在这里看的是滕空秋，就不难发现，这里存在的并不是黑雾，而是一根根极细的无实体的黑线极密的交织在一起，远远望去连成一片。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
滕空秋不知道什么时候懒洋洋的坐在了楼梯的雕花扶手上，手中似乎拽着一片空气。仔细看，那片空气隐隐约约反射着黑光。但在黑光中还夹杂着一丝深蓝色的丝状物。
温大学霸学习太辛苦脱发了啊……
滕空秋感叹一句，随手掏出一个小罐子，将那根发丝从一堆黑线中挑出塞入。
等收集的多了给他做个假发怎么样？或者这个长度……织个手帕？
……虽然他不会织，但是可以使唤莉娜丝织。
他已经能想象到温无咎炸毛的表情了，肯定很有意思。
然后抬头，原本坐在前台的npc正顶着一双死鱼眼看着他:“同学请你下来。”
滕空秋挑了挑眉从扶手上滑下现在npc面前，比这位拥有正常高中生偏矮一些的，可能有些营养不良的，大概一米六七左右的npc高了一个头还有余。
他一米八几他骄傲。
话说温大学霸似乎比他矮一点？大概也差不多一米八吧。
哦吼。
npc抬起头继续用死鱼眼看着滕空秋，而后缓缓开口，“同学，请你出示一下身份卡，你还没有拿临时借书卡。”
滕空秋笑容一顿。什么临时借书卡？有这个东西吗？
……难不成他和温大学霸是因为没有这个破东西所以找不到资料？
不过想归想，出于对副本的尊重，滕空秋慢悠悠冲着npc出示了一下身份卡——就是那张黑卡。
没想到在看到卡的一瞬间，npc的死鱼眼硬生生变成了卡姿兰大眼睛，连本来有些弯曲的脊背都莫名挺直几许。
几乎是双手递出的，npc将一张卡片递给滕空秋，随后抛下一句：“不打扰您学习了。”然后匆匆离开。
滕空秋看着刚刚还有气无力的npc健步如飞离开的样子挑挑眉，看着手中的卡。
他很清楚的看见，原本在眼前密密麻麻织网的黑线骤然间消失了。
哎哟好恐怖哦。
滕空秋轻笑一声将两张卡片一起收进口袋，转身吹着口哨上楼。
可惜了温大学霸早走一步，他只能独吞线索了喽。
*
校园内。
温无咎慢悠悠走在路上，路两边是教学楼。从窗外看去，里面学生皆聚精会神盯着黑板讲台，竟没有一人走神。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左右。也许是其他年级都在上课的缘故，路上竟然除了他和贺慎没有一个人。
这就有意思了。
温无咎不禁挑了挑眉，他以前上的那个学校上课时教室里可基本都是空的，教室里虚拟讲课的声音早就被外面的喧闹声淹没。
他可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上课时教室内座无虚席，教室外空无一人的学校——空的令人有些毛骨悚然。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教室里除了老师讲课的声音，甚至连稀碎的衣料摩擦声都没有。
啧。
温无咎还是因为在图书馆什么也没干而面色阴郁。当时就像有一种力量蒙蔽了他的大脑，让他下意识忘记了查资料的事。
黑雾！
温无咎猛的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往图书馆奔去——那里绝对有线索。
“叮铃叮铃——”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像是有无形的力量，逼得温无咎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这是下课铃？
原本安静的像是开了静音闸的教学楼在铃声结束的一刹那猛的沸腾起来。原本紧闭的教室门在沸腾声中一扇扇打开，学生npc如潮水一般涌出。
人潮中，温无咎静静矗立着。耳边并非普通的嬉笑打闹声，反而满是争吵声，听不清道不明，只是令人觉得很不舒服。耳边的咒骂争吵声就像是尖锐指甲划过黑板的声音，一声声刺在人心里。
呵，精神攻击。
温无咎瞬间就想到这点，指甲无声的掐进手心，尽力让自己靠疼痛保持清醒——咳咳，抽巴掌太尴尬了。
耳边的嘈杂声顿时减弱不少。
果然是精神攻击啊。
虽然这里都是npc，但他还是丢不起这个人。更别提身后还有个贺慎。
……贺慎！
温无咎猛的转过身用力拍打一下此时已经眼神放空表情痛苦的贺慎，后者却没有反应。
年轻人立刻神色一凛，用力摇晃伫立在原地的贺慎，后者依旧没有反应。
魇住了？这好办啊！
温无咎顿时想到什么，呼吸平静下来，先从袖子口掏出一张符贴到贺慎头上。
贺慎应该感谢天域没有收走这些符，如果他没记错这张就是驱鬼的吧……反正贴了没坏处。
看着面前的人的目光渐渐清明，温无咎松了口气——看来他没拿错符。
“……大佬？”贺慎一脸震惊的看着温无咎，“我刚刚是怎么了？”他眼前这片黄黄红红的是什么……我去！
他顿时面露惊恐，这不是传说中驱鬼的符吗！他头上怎么会有这个！
“你刚刚被魇住了，”温无咎冷酷的转身，“俗称，中邪。”
说完，就留给一脸懵逼的贺慎一个高贵的背影，继续向图书馆方向走去。
“咚！”
还没走两步，温无咎就往后退了一步，害得贺慎差点撞了上去。
“大佬怎么……”贺慎顶着头顶的符，看着眼前的景象，默默把下半句话咽了下去。
眼前的场景太踏马恐怖了啊啊啊！
温无咎眯着眼看着前方不远处。
刚刚有个npc，从楼顶掉到了他面前，浑身摔得血肉模糊，肉糜夹杂着泛黄的脂肪，溅的到处都是，骨头包裹着筋膜肌肉……头颅几乎是四分五裂，眼珠子已经从眼眶里滚出，不知在哪……大脑裸露在外，脑浆都淌出来了，很是渗人。
年轻人第一反应是恶心，第二反应是庆幸自己离得比较远，身上没沾到。
怜悯？他早就知道，所有的副本都是循环使用的，每开一次副本，有的时间会打乱，有的会重回原点……不论如何，这个npc就会死一次。
npc，是设定好的程序罢了。最多只会因为外因而产生一些自我意识。当外因消失的一瞬间，那点自我意识也会随之消失。
就像他的npc“养父母。”，在他离开后就已经忘记自己这个曾经照顾了将近三年的孩子。
不过……温无咎冷漠抬头，这里的层高是四楼，大概15米不到样子。再怎么摔也摔不成这个鬼样子。
而且……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眼中尽是寒意。这浑身上下的骨头折成这个样子，怎么？掉下来的时候720°大回旋外加自扭成麻花？这不扯淡吗。
鬼都不信这是跳楼自杀，怎么也是死后抛尸。只是这尸体不出意外是新鲜的，还没走**的痕迹。
据野史记载，“……某年某月某日，大概是个情人节，滕空秋一只手捧着一捧玫瑰花，另一只手拿着一块蓝色的手帕，被从屋子里赶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崇实中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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