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天,魔宫。
灯火葳蕤,纱帐摇曳。
天枢一手攀上身下人的胸膛,喉中低低的发出愉悦的笑声,“尊上,你不舒服吗?”
“滚下去!”
无伤目眦欲裂,望着天枢的眼中尽是杀意,“只怪当初本尊眼瞎,竟留了你这个狼子野心的贱人!”
无伤企图驱动魔气反抗,却被禁锢在傀儡的躯壳里动弹不得。
天枢看着他发怒的神色心情愉悦的起伏了一下。
“尊上。”天枢轻哼一声,伸手覆上了他的眼睛,他轻笑,“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他点了点无伤的锁骨,语中漫不经心,“我寻了尊上三百年,没想到尊上竟一直都在我身边,尊上可还真是狠心的狠呐。”
烈焰天中的人都猜忌他是不是真的忠心,如何不是?怎能不是?他可真是爱惨了他的尊上。
只可惜……
“只可惜当初下手的时候下重了,竟让尊上白白逃开了三百年,不过没关系。”天枢痴迷的抚摸着无伤的脸,“以后尊上就逃不开了,毕竟天枢那么爱尊上,天枢会让尊上一直呆在这里的,永生永世,生生世世都呆在我身边。”
无伤厌恶的看着他,心中只感到了恶心。
爱?
在自己晋升的时候出手偷袭,联合着道修毁了自己的肉.身,缚了神魂囚禁在傀儡体内,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
这种爱,还真是让人消受不起。
“尊上。”天枢的声音极尽的温柔,他拿了一条黑色的发带覆上了无伤的眼睛,“**一刻值千金,何须浪费在这种闲事上。”
木床轻晃,诱人的喘息声时不时从纱帐里穿出。
———
正魔两道的摩擦愈发激烈,这一战终是不可避免的。
无极宗,执法堂。
“……带下去,关进水牢!”萧逸面色阴沉的吩咐道。
恰巧,晏之何刚刚走了进来,他随意撇了一眼被带下去的那个弟子,“这是第几个了?”
“师兄。”萧逸从主位上走下来,“已经是第十个了,没想到魔修竟有能耐在宗内安插这么多细作。”
其中竟还有两个内门弟子。
“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魔修既然敢公然挑衅,那么就一定有他们所倚仗的东西。”晏之何道。
无极宗会在一夕之间就被魔修覆灭,单是正面硬刚,根本说不过去。
“这几日看守紧些,护山大阵那边,让时凉再过去看一下。”说是这么说,但晏之何并不觉得真的就能防住。
世界轨迹之下,有些东西是必然发生的,当然,这个发生虽然不能阻止,但并不代表不可以降低。
*
“……你拦着我干嘛?”江闻觉多少有点无语。
云遥舟拦在他面前,目光不善,“父亲最近很忙,不要去打扰他。”
“他都没说什么,你管的着吗?”江闻觉道。
回宗的这段时间云不渝明显对他纵容的很,他要是不抓住这个时间把人追到手,以后去哪后悔去。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打扰他的?我可是为他解闷去的。”江闻觉说的头头是道。
反正他是没看见云不渝有多忙,闲倒是挺闲的。
但奈何云遥舟是半分不信他说的话,两人这一对峙就是大半天。
江闻觉急得团团转,他就不是能安分下来的人。
“这样吧,我们俩打一场,我输了我就呆在落霜峰哪也不去,你输了就别拦着我了。”江闻觉道,“当然,你不能用灵力。”
那就是只比剑招?
云遥舟扫过他腰间的佩剑,眉眼沉了沉,“好。”
江闻觉眉开眼笑。
*
比过剑后,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江闻觉兴冲冲的跑出了落霜峰,当然,并不是他打赢了。江闻觉虽然学剑很快,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就比得过云遥舟。
但是,正所谓:“兵不厌诈。”他从一开始就没想好好和云遥舟打,跑了才是王道。
江闻觉悠哉悠哉的翻到了凌霄峰的后山,去的晚,并不代表一定要空手去,他得想想今天能逮到什么好玩儿的。
凌霄峰的禁制是毋庸置疑的,江闻觉一来晏之何就知道了。
“师兄?”时凉对人的情绪最为敏感,他疑惑的看向晏之何。
闻言,其余弟子也看了过来。
“有人来了。”晏之何道。
萧逸气息神色一肃,“是魔修?”
他们一早就得到消息,有魔修的细作要里应外合的在今晚搞偷袭。思来想去也只有凌霄峰的后山是魔修最容易偷袭的地方。
凌霄峰的后山是一道巨大的灵脉,一直链接着外边的山脉,是最难进也是最好进的地方。
晏之何薄削的唇吐出了三个让萧逸沉默的字,“你徒弟。”
这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个徒弟。
萧逸一梗,“……他来这干嘛?”
萧逸是半点不觉得江闻觉会勾结魔修。
晏之何大概猜到江闻觉是来干什么的了,就比如前几天那只小兽,他幽默了一下,“可能是梦游了吧。“
梦游?
天还没黑呢就梦游?还从落霜峰梦到了凌霄峰的后山?
萧逸有点子恨铁不成钢。
时凉眸中划过一丝笑意,这是明摆着的维护,看来师兄对江师侄也不是一点儿情谊都没有。
所以说……这个时候江闻觉出来是准备偷情来了?
自己的徒弟和自己的师兄,萧逸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不过他又有些庆幸,幸好他们生不了孩子。
那方,江闻觉悠悠的哼着小调去扒了呼噜兽的窝,呼噜兽就是江闻觉之前拿给晏之何看的那只白色小兽。
江闻觉挑挑拣拣从一窝呼噜兽里挑了个最大的顶在了头顶,面对七八只没有翻看能力只能“咕叽咕叽”乱骂的小呼噜兽,他敷衍的安抚道,“别那么小气,就借你们大哥用用,一会儿就还回来了。”
嗯,荣获七八口口水。
江闻觉闪身躲开,嘿嘿一笑,拍了拍头顶安安分分的大呼噜兽,“还是你乖。”
“呸!”
江闻觉被吐了一脸,“……”
算了,我忍!
———
晏之何不忍直视的收回了水镜 ,还“借你大哥用用”,那分明是只兽母。
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后山的禁制有了一丝细微的动静。
一个裹着黑袍的人出现在了后山,他的手中还提着一盏灯,灯芯呈一抹幽幽的蓝色。
“他是怎么进入后山的?”时凉皱着眉,江闻觉能进入后山是晏之何给了他玉牌,这个人又是怎么做到的?若非认真感知根本就注意不到这个人。
“他身上没有气息。”晏之何细细的打量他,最后得出结论。
凡世生灵,身上皆有气息,可这人身上却没有丝毫气息波动。
“他身上有隐蔽气息的法宝?”萧逸又注意到,“他的那盏灯!”
黑衣人手里的灯芯晃动幅度越来越大,一道暗影从灯芯中飘了出来。
“鬼修?”
晏之何否认,“不是鬼修。”
更像是邪灵。
那道暗影渐渐的凝实,最终化作一个没有面孔的人形。
它的声音嘶哑诡异,“蠢货,被人发现了都不知道!”
那黑衣人跌倒在地,显然是被它给吓到了。
它的手向上一勾,黑衣人手里的那盏灯就摇晃着灯芯飘了起来,连带着飘起来的还有那黑衣人的魂魄,它竟是想吞噬那黑衣人。
“不能再等了。”萧逸果断出剑。
那暗影诡异一笑,灯芯闪了闪,无数道阴凉的气息围住了萧逸。
晏之何沉声,“结阵。”
时凉带着一众弟子飞身结阵。
晏之何手执灵剑飞身袭上那暗影。
“呵呵呵呵呵…”那暗影笑的十分阴森难听,“大乘修士?”
他虚幻的掌中凝出一道蓝光,一掌推向晏之何,掌风带着能量在空气中擦出巨大的气流,与晏之何的剑风对上,他嘶哑着开口,语中带着不屑,“不过e……”
“嗯?”
两道能量在空中炸开。
“有点儿意思!”暗影带着灯盏后退。
与此同时,时凉的法阵一同落下。
巨大的阵印压在了暗影身上。
“跟我玩儿阴的?”暗影的身形陡然消失在阵中。
飘在空中的灯盏摇了摇灯芯,阵法中突然钻出了数道阴魂,他们厉叫着冲破了法阵,结阵的弟子猛地吐出了一口血倒飞出去。
暗影闪现到了时凉面前,一掌打在了他的肩上,时凉猛然后退。
晏之何飞身扶住了他,“可有事?”
时凉捂着肩膀摇了摇头,肩膀处一股阴冷气息挥之不去,似乎要顺着伤钻入到经脉中一样,时凉立即点穴封住要扩散的气息。
晏之何看他确实没什么大碍,就飞身迎上暗影袭来的一击。
空气中的两团能量再次炸开,晏之何也后退了几步,他的面色有点苍白。
这暗影的修为奇高,起码有散仙级别,正面硬刚云不渝这点儿修为根本不够看。
晏之何甩手,袖中飞出数百道灵符袭向那暗影。
趁着这个空隙,晏之何向时凉道,“那盏灯,结囚阵。”
时凉会意,看向众弟子,“结囚阵!”
十数道剑光亮起,一个巨大的八卦阵浮现在空中。
晏之何一边和暗影对招一边不着痕迹的将他向阵法那边引去。
但那暗影却是冷哼一声并不上当,他翻身躲过晏之何的一击,“你以为老鬼当年是怎么死的?怎么可能还会再上你们这种当!”
晏之何感觉这语气里多少是有点子的骄傲在里边儿的。
引不过去,那就只好“请”过去了。
晏之何放开手中的法剑,掌心聚力,一道冰蓝色的灵力在他手中汇聚,以晏之何为中心,方圆十米左右都结上了一层冰晶。
“师兄,我来助你!”那方,萧逸已经脱困。
他的剑带着雷霆之势斩向那道暗影。
两方齐攻,便是散仙也讨不到好处。
暗影忍不住后退,在萧逸的剑洞穿他腹部的那一刻,暗影再次消散躲入了灯芯中。
“囚!”
一声高喝,八卦阵压下,十几道剑影落下封住了那盏灯的去路。
“你们!”灯芯中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晏之何收了势,经脉中传来一阵绞痛,方才和那暗影过招时被他击中了一掌,再加上灵力的过度透支,不均让他脸色白了又白,喉中久违的涌上了一股子腥甜。
“咳…咳咳咳……”晏之何猛咳出来一口血。
“师兄!”
“师叔!”
三道声音同时出口。
江闻觉也顾不得安抚头上瑟瑟发抖的呼噜兽了,顶着它就跑了过去。
晏之何擦掉唇边的血,对扶着他的江闻觉摆了摆手,“我无碍。”
“我不信!”江闻觉抓住他擦血的手,倔强的红了眼眶。
眼看着一出琼瑶剧就要上演了,一旁的萧逸默默的收回了一只想要搀扶晏之何手,虽然一个是他师兄,一个是他徒弟,但这种剧显然不是他能掺合的。
晏之何抬起染血的手按着江闻觉的脸将他按回身后,琼瑶剧不适合他。既然江闻觉不嫌他手上有血,晏之何自己当然就更不会嫌弃了。
江闻觉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把脸上的血都蹭到了手上,他委屈巴巴的道,“师叔,我能抹回去吗?”
“你觉得呢?”晏之何道。
“……哦。”江闻觉将手在头顶一动不动的呼噜兽身上蹭了蹭。
呼噜兽:“……”就仗着它现在不敢“咕叽”是不是!
结阵的十几个弟子眼观鼻耳观心,只要他们装作没看见就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时凉在和结阵的弟子一起收纳阵法中的邪灯。
这个邪灯到底有什么作用还不知道,时凉也不敢轻举妄动。
“师尊……”时凉一个弟子叫道。
时凉看他,“怎么了?”
那弟子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嘴都要咧到耳根后了,是真的快要咧到耳根了,他笑着提剑就朝时凉刺去。
囚阵少了一个阵桩,就相当于是多了一个豁口,那盏灯颤抖着就要冲开这个囚阵。
时凉一惊,抬手将这个弟子打晕。
阵心已经开始不稳。
时凉瞳孔一缩,喊道,“都散开!”
那盏灯横冲直撞的朝晏之何那边冲去,晏之何抬剑要挡,却被江闻觉扑的一个踉跄。
“师叔小心!”
然后,那盏灯成功的没入了江闻觉体内。
晏之何:“……”可喜可贺。
*
凌霄峰,晏之何寝殿。
江闻觉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温池州怜爱的看了他一眼,“这就是鲁莽的下场。”
“啧。”月如澜拍了他一下,“别磨蹭快说,他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温池州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情况嘛就是那么个情况,这小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月如澜一脚把他从凳子上踢了下去,“那你倒是说啊!”
温池州抹了把脸,方才的茶全倒脸上了,“我说我说,我可是你师兄,别没大没小的。”
“江师侄是至阳之体,至阳之体知道吧,能克天下一切阴邪之物,那盏灯是个至阴灵宝,半仙器级别的,他现在也就疼一点儿,等把那盏灯炼化了,半步元婴不成问题。”温池州说道。
“那要炼不化呢?”月如澜问道。
“炼不化…炼不化那就被吞噬呗。”温池州耸了耸肩。
“你等等!”他先一步止住要炸的月如澜,“他是我师侄,我怎么会让他死,先别急,先别急,等我说完。”
“他体内有个‘丹心珠’,师兄又输给了他一缕真气,怎么着都不可能炼化不了的。”温池州连忙说。
月如澜冷哼一声,这才作罢。
*
晏之何将人交给温池州后就去了大殿,昨晚不仅后山进了人,宗内也有魔修潜入。不过好在早有准备,并没有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经此一事,不仅是无极宗,其余几总也都遭到了偷袭。
正魔大战,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来晚了,不好意思啊宝宝们≥﹏≤
感谢在2024-02-22 22:15:04~2024-02-24 08:11: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逍遥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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