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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趁风使柁

王药由禁军抬送回王家庄时已经醒转,他的伤在宫中得到太医悉心处理,还给换上一身全新衣物,王老爷给爱子检查一遍,见只是皮外伤,太医用的药很讲究,便安慰一旁心疼得泪眼婆娑的夫人,说儿子这伤没动筋骨,创口也不深,养个一周便可痊愈,养伤期间下床走动亦无大碍。

王药请父亲给自己擦上他为顾依独门调配的创伤膏,再喝了母亲熬的补气补血汤药,片刻即恢复精神,只是难耐伤处疼痛,便还是卧床歇息,他到底没有顾依那铜皮铁骨的能耐,初次尝过廷杖的他,着实体会到了这杖刑的厉害,他暗自希望媳妇儿以后都别要招惹不必要的祸事,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恐难再有勇气主动请罚受刑。

“爹、娘,你们可得守诺言,别让依儿知道我挨了杖责。”

“唉!何须提醒呢?一个宝贝儿子挨打就够惨的了,哪还能再让另一个儿子也挨?”王夫人边说边把吹凉的粥喂给王药。

王药对母亲如此重视顾依感到欣喜,谢了声娘亲才把粥喝下。

“可不是吗?皇上见你这身板不可能罚得多重,换到依儿身上可就不同,依儿那铁打的腚儿,不打烂都不像是罚过。”王老爷说,王药听着就忍不住笑,当然也不忘谢一声爹爹体谅。

王药事先已和爹娘解释,朝廷自太祖开国以来就重文轻武,顾依武将出身,得蒙圣宠,必定遭人妒忌,此番回京,一言一行都可能招人吹毛求疵,顾依最有力的靠山就是皇上,但皇上始终不能过分偏心,顾依擅自带兵出征一事,难保永远不会有人传出去,皇上或许早就知道,只是不去追究,但若有人向皇上加油添醋,给顾依安上莫须有的罪名,那便大祸临头,与其等到那时才想办法脱罪,不如主动先给皇上说明。

“药儿,娘还是不放心呀,皇上要是不信依儿带兵只是出去打猎,会不会还是要罚依儿?”

王药轻声笑,接着说:“皇上曾写信问依儿闲时有否带兵马围猎,依儿回说有,但只带人不骑马,骑马打猎没效率,猎物老远就听到动静躲起来。”

王夫人吓得脸白,王老爷连忙凑她耳边道:“皇上英明,知依儿忠勇,纵是再无稽的借口,只要不是诬蔑,皇上就会选择取信。”

王夫人听后呼出口大气,抚胸叹幸好。

王老爷还是压着嗓子,继续说:“对了,药儿啊,你问的那个把依儿唱得乱七八糟的戏,爹派去查问的人已经来回报,那戏的原画是敦宗院传出来,看画工是出自一个燕萍郡主赏识过的学生,至于改编并唱红了那戏曲的戏子,叫紫奚和朱奚,原来是顾秦家里的书童。”

王药面色沉,王夫人再度忧心忡忡:“这事皇上会不会不高兴啊?”

“皇上不会在乎这种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东西,郡主和顾家人迟早玩火**,爹娘无需过虑。”王药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默默盘算。郡主与辽国皇子和亲,顾秦的夫人是公主,这两人都不好对付,顾依人在京城万事都得小心,这两方的人,还是避而远之为上。

王药喝过粥不久就因汤药的助眠效果昏昏欲睡,王夫人给他梳头,哄着说不疼、睡吧,他便枕着手臂,缓缓合上眼皮。

王老爷和夫人走出儿子卧房,一个仆人慌慌张张跑来,说少爷的库房有宵小闯入,下人看到一个人影自敞开的房门逃走,一瞬间就翻墙消失,下人进房便见有翻箱倒柜的迹象。王老爷连忙到那间儿子存放药物的库房,点算之后发现少了补血的药丸,以及一卷药纱,是应付大量失血的必须物。王老爷纳闷,会是谁家没钱找大夫么?真是可怜,何须偷盗,到药铺赊账拿药就行呀。

这偷药的人其实是顾尔,并非存心偷,只是怕耽搁,他翻墙出王家庄后就落在五弟的马背,五弟带着他拍马赶出城门,来到外城守军营地,马在顾家军帅账外不远还没停下,顾尔就跳下地飞奔入帐,他在一软榻旁跪坐,他的几位弟弟都在帐内,个个面上都是心焦如焚的模样。

宋河和魏溪在软榻旁,魏溪用帕巾给榻上人擦拭头脸的汗,宋河则满手的血,拿着已经被血水浸染成红的纱布压在榻上人光裸的腿间。

榻上人便是顾依,他侧卧、身子卷缩,身下血污不堪入目,腥臭刺鼻,宋河丢下手中纱布,再换一块新的压入顾依股间,那雪白纱布很快又变色。

“呃……呜……”顾依双目紧闭,面上多是汗,但想必也有泪,□□不停自他紧闭的牙关透出,他面色已白,双手攥着被褥颤抖,他的脚无意识地磨蹭,只是动作相当小。

顾尔学医虽然只有一年,但王家药铺求医的人很多,他天天都有机会在旁学习药铺里的大夫诊治各种伤病患,近半年他开始自己行医,药铺大夫会轮流督促指导,使得他的医术进步神速,他曾救治胎儿意外流掉而险些丧命的妇女,那情景和此时相似,那时他为了安抚妇女和妇女的丈夫而努力保持冷静,此时他亦尽力克制内心翻倍的紧张和害怕,皆因在他眼前的伤患不是陌生的人,而是他最敬爱的大哥。

“大哥,您先吃药。”顾尔招来顾寺,顾寺连忙拿二哥带回来的药给大哥喂,可大哥似乎神志不清,上下颚紧闭着不肯张,顾寺不慌,他把七弟叫来,比个手势要七弟把大哥的嘴张开,顾戚毕竟年纪小,两眼已经哭红,但仍能执行四哥的指示,用适当的劲道逼迫大哥张嘴,顾寺眼明手快把药丸放进大哥嘴里深处,接着就揉大哥喉咙,确保药丸顺畅吞入。

“呃!”顾依忽地一下剧烈挣扎,顾寺和顾戚吓退,魏溪牢牢压制顾依肩背,宋河则固定着脚,适才用手指探入大哥渗血处的顾尔已经迅速退开,他把手指挖出的血块抹在干净的琉璃器,再掏随身的银针来测,稍候片刻便说:“大哥没有中毒,里面是普遍用来脱去体内毒疮的药液,药已被吸附,无法清除,只能等药全数随着脱去的皮肉排出来。”

顾尔回到大哥身旁,神色依然很严肃,宋河又换下了一块血红药纱,顾尔便说:“血那么多,药量肯定很大,必须把烂肉挖出,再塞药纱止血,不然,等不及药排出,大哥就会死。”

“这……”宋河看看王爷,看看二公子,举起手表示投降,“二公子,这我做不到啊,您看王爷已经疼成这样,没别的法子么?”

“还是叫先生吧。”魏溪说。

“不许!”顾依原来并没有失去神志,他睁开眼望二弟,嘴唇还在不住颤抖,勉强着一字一句道:“尔儿……你给大哥来弄……大哥相信你……不要……不要让你王大哥……还有……王家庄里……任何人……知道……”

“大哥,我就算给您治了,创口至少得十天半月才能痊愈,少量的出血免不了,还得忍受痛楚,您要怎么若无其事瞒住王大哥?”顾尔说着已打开医箱准备器具,医箱他是回药铺取的,只是箱里没有足够的药和纱,才需要回王家庄拿。

顾依眼神涣散,顾尔把一软木口衔递给魏溪。

“你别管,听大哥的话就是……”顾依说了就主动拿口衔往嘴里放。

帅帐里的所有人都沉默,顾尔摆弄刀具的声响显得刺耳,顾寺等人见二哥不出声,自然都不敢劝大哥,魏溪和宋河则是已经习惯王爷脾性,王爷不肯的事,硬逼会起反效果,于是两人默契地判断当下还是先听王爷的意思。

顾尔何尝不想让王药来给大哥医治?他虽懂得方法,但很肯定自己的手法不能比王药熟练,无奈大哥的性格倔强,若逼得大哥发怒,那只会加重血流,于事无补。

顾尔郑重地向大哥点头,紧接着就简短指导顾寺和顾武如何从旁帮忙,嘱咐顾戚顾霸看火烧水,也指示魏溪和宋河把大哥维持在便于他动刀的姿势,让男子摆出那仿佛给接生的姿势,自然很是羞辱,然而此时此刻无人多心去想,全都肃穆屏息。

顾依咬住口中软木,看着弟弟手拿边角较钝的细薄刀刃跪坐在自己身躯中间,他内心没有多余杂想,只希望体内越蚀越深的烧灼痛楚可以缓下。

张添守在帐外,军营里目前只有他和帐中的人知道王爷受伤,顾家军其余人都被告知王爷是受风寒,需要在帐内休息,驻扎在这大片营地的还有上万神卫军,隶属禁军,由尉羽盛指挥,这些人大概不久就会探听到王爷要养病,那便可免去无谓的拜见。

帅帐很大,内有屏风隔间,张添在外面一直听不到大动静,尽管他好奇,可终究不敢擅离职守,二公子进帐后,张添总算听到王爷细微的痛呼,随即就有刀具碰撞,王爷并没有放肆呼喊,然那反而让听者更能感受到发声之人强忍的痛苦焦灼。

张添握紧拳头,愤慨填胸,但他依然有自知之明,王爷遭受着这般折磨都不肯声张,他身为属下,除了坚守就别无用处,可怜王爷武官出身,得宠后就外放,在京城都没有一个位列将相的大官可以庇护,王爷此劫若能渡过,安全地返回定州,下次若又要回京,张添决心要大胆劝阻。

当头的烈日渐渐往西沉落,未时,萧王府大门推开,一名妇女携一婢女站到门外,妇女香墨画眉,燕脂淡淡,头挽云髻,一身青翠衫裙,朴实无华,却又更显她的体态轻盈,天生丽质。

“少夫人,少爷回来啦。”婢女欣喜地指着巷口走出的一马匹,马是常见的赤色,踏蹄稳健,不紧不慢,马背上一男子身姿挺拔,首服七梁冠,身服朱裳朝服,腰系杂花晕锦绶,缀佩刀和银鱼袋。此人是当朝枢密使萧寅,年少征战沙场,后回京指挥禁军,如今统管枢密院,父亲萧儒主持中书省,官拜同平章事,历经两朝宰相官职,得先皇赐封爵位。萧寅承蒙父荫,又娶得龙图阁直学士、府尹李彦之女,因而卸下武官身份后,在朝中依然如鱼得水。

萧寅策马停在门前,利落下马,他神情气爽,眼露精芒,他从未停止习武,每日必会抽空锻炼,才能维持这有别于一众文官的威武气质。

“夫人,这都入秋了,你别再日日于门外等我。”萧寅把妻子搂在身边,慢步走进王府。

“夫君说的是,那霜桐明日起便在巷口等。”

萧寅笑出声,手若有似无地在妻子腰间轻捏,凑妻子耳边轻声细语:“桐儿不听话,可是要相公教化?”

李霜桐咬唇,脸颊飞红,眉目嬉笑,娇柔活泼,这般闭月羞花,萧寅难掩心动,俯身就在妻子头顶青丝落下一吻,旁边服侍的下人们都微笑退开。

萧寅陪妻子在内室消磨一会儿时光,妻子便告退去准备晚膳,萧寅整理好衣衫,到父亲书房问安,萧儒让他进房就坐,父子俩喝过一杯温酒,便谈起今日朝会要事。

两周前西夏犯境一事已上奏,原来夏军是梁太后和皇帝御驾亲征,并号称有五十万大军,然而攻陷两处军砦即回返,梁太后甚至上表曰:朝廷待我刻薄,本来要攻打鄜延,但因为我恭顺,所以只取金明,未失臣节。

皇上听奏后未有大怒,显是早已得军报获悉内情,皇上下旨从长计议,对西夏采取碉堡作战,并中断两国贸易,以为报复,堂下站出一人奏曰金明砦有生还者,听闻是由一批来去神速的骑兵拯救,皇上不置可否,说生还者可免除军籍,回乡安家落户。

“会是哪来的骑兵?皇上怎么不好奇?我就挺想知道。”萧寅托着面颊,他在父亲跟前依然是难改幼子的骄纵脾性。

萧儒素来疼宠幼子,不以为意,只是严肃提醒:“皇上不问,自有皇上的理由,臣下岂可妄自追究?”

“那爹,这碉堡战术您打算怎么安排?”萧寅给父亲倒上一杯酒,自己则先干为敬。

萧儒摸着下巴胡子沉思片刻,道:“我会提议在石门峡江口好水河修建二城,堵死夏军进攻国境的道路,修城之前,必须攻克西夏洪州、宥州、会州、和青唐等地,方能保证工程不受夏军干扰。”

一听可以打仗,萧寅精神就来,他又干一杯酒,眨着明亮大眼等父亲说下去。

萧儒明白儿子心思,无奈地笑着摇头:“你现在不是武将了,别做无谓妄想。”

“哎,儿子不是这意思,儿子哪还想出去拼命,儿子要留在家里等着夫人的肚子长大。”萧寅倒满父亲空了的酒杯,接着说:“儿子想举荐人而已。”

萧儒挑眉,萧寅便直说:“顾依。”

萧儒哼笑,还是摇头:“你休想,安定王那是什么身份?是皇上宠臣,皇上没开口要他去前线,你最好别乱说。”

“啧。”萧寅不悦,“皇上给了顾依兵权,他就这么赖在定州享福,像什么话?我就不喜欢听那些文人闲言闲语,说什么,安定王吃朝廷闲饭,爹,你也知道顾依他的能耐,他出马,肯定把西夏太后杀得俯首称臣。”

萧儒无语,只是摇头,萧寅眼珠子一转,就说:“西夏军力强大,攻夏难免冒险,皇上多虑是可以理解,那南边怎样?前阵子从大越李朝叛逃的一个蛮族佘江,占领了邕州自立为王,取国号大南,虽然兵力也就千人,但朝廷一日不理,恐怕他会袭扰南境,进围广州,爹,这事您若不上奏,我便奏了。”

萧儒握着酒杯转了转,点点头,说道:“佘江多次要依附我朝,都被拒绝,想来有意复仇,确实需要铲除,不过,这蛮族不善骑射,安定王出兵,未免大材小用,他本人恐怕还不愿意去那湿热之地自找苦吃。”

“愿不愿意,问过便知,他昨日回京,今日没有上朝,要休息也该够了,我今晚就去找他。”萧寅这么打算,萧儒没有异议,只提醒他安定王下降给了王家庄,安定王的意思不作数,必须得有王家庄的少主点头。

萧寅答允了父亲,便派人送信到王家庄,饭后王家庄回信应约,表示会在庄内设宴款待,于是萧寅立即前往王家庄,和顾依阔别那么长时间,他相当期待这重逢,谁信道……

“我夫人在军营,萧大人找我夫人有何事,和我说便可。”

面对一幅贵妇模样斜倚软座的安定王夫君王药,萧寅要陪个笑,然而只得眼角抽搐。

酒过三巡,萧寅觉得总不能白来,于是还是把要举荐顾依出兵平南的心意说出。

王药闻言,轻皱眉头,萧寅把视线飘开,他必须承认,王药这阵子不见,人又俊朗几分,初见的仪态虽有点莫名其妙、矫揉造作,可一听正事后的反应立即变了个模样,还缓缓坐直身子思索。

“萧大人,我夫人近来身体不适,这南下平乱虽很要紧,可我觉得他现在的状态不好,王某有一想法,还请萧大人考虑。”

萧寅听说顾依身体不适,本要关心,可王药没给他机会就抛出个问题,他只好礼貌地请王药讲下去。

王药调整一下坐姿,身下不痛是假,但此时他因脑中涌现的计谋兴奋,皮肉痛都置之度外。

“萧大人,王某提议,让多年前曾领兵南征的顾秦出兵。”

“啊?顾秦?”萧寅瞠目。

王药颔首,补充道:“顾秦虽然已有年事,但他麾下有羊氏家臣,王某知道羊氏本出身大越,对佘江用兵之策一定了解,让顾秦领兵去伐,事半功倍,对朝廷有利无害。”

萧寅还是傻傻瞪眼,王药笑眯眯给他倒酒,说:“萧大人,我夫人娘家的兴衰,唉,就靠您的举荐啦,王某在此,先给您谢过。”

“王药,你玩什么把戏?”

“国家大事,哪能当把戏玩?”

“那你这是什么计吧?老实说行不行?”

“哈哈哈!我一个大夫,哪有什么计策敢在枢密使面前摆弄,大人您真是笑话我啦!”王药豪迈大笑,挥手命人上菜,对萧寅尴尬的表情视若无睹。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保证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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