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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琼林刺驾

琼林苑东一座高几十丈的假山上栽种着大量江南进贡的海棠花。

一周前,鲜红的花蕾争相绽放,千万朵粉红色的花卉一如晓天明霞,艳而不俗,远观都能闻香风阵阵。

吕琛上书,款宴新科进士的琼林宴若再推迟,恐令进士们心灰意懒。

赵珩垂眼思索,缓缓点头,“朕也不想误了这赏花时机。”

于是准奏。

退朝后,赵珩留下箫寅,“此宴主角是王药,顾依若错过必感遗憾,你派人去接他吧,用车赶路,夜里行慢些。”

“遵旨。”

箫寅谨慎的态度叫赵珩烦闷,“朕已问过你爹。”

箫寅肩膀振颤。

赵珩哼鼻,“早在张谦在任之时,朕就已怀疑张家染指盐州青盐,你爹自然也知一二,然而朕许多年来都抓不住张家把柄,便只能静待时机,如今顾依查出这事,无论你信是不信,朕都要澄清,这绝非朕有意布局。”

箫寅沉默,赵珩加重语气,“要不是顾依自作聪明,借给他八弟报仇的机会攀附张筠,朕怎会将计就计?朕派顾依征北,任他把功劳让给张慈也不帮他,就是要借此引张慈向他透露青盐的事,诱他加入,朕若不是对他有绝对的信任,岂会把他布进局里?朕以为你也该信任朕,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怀疑朕会把顾依当作用后即弃的棋子。”

“臣知罪。”箫寅俯倒在地。

赵珩扶额,叹气,“朕理解,你是出于兄弟义气而为顾依不值,朕不怪罪你,如今顾依凯旋归来,王药还高中状元,皆为喜事,朕不想扫兴。”

“谢陛下……”箫寅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

赵珩皱眉,“这数月战事,你也费神了,朕听李彦说你夫人近来卧病在床,你且告假几日,照顾好妻儿。”

箫寅磕头谢恩,跪行退下,他感到嘴唇肿痛,原来已经咬破。

赵珩收起心神,翻开仪鸾司送来的簪花绘图,他看了一遍,决定状元郎的簪花以花中君子——桂花为主。

“依儿么……”赵珩拈起一把簪花样品,想了想,“玉兰吧。”

玉兰花开绚烂,白光夺目,可惜花期短暂,稍艳即逝,象极战将一往无前的孤勇决绝。

X

日上三竿,顾依一行人抵达外城南熏门,顾家军止步于此。

“我要进宫面圣,席兄请把张慈父子三人以及顾玖送去官府,戚儿你自个儿回王家庄。”顾依这么安排。

顾戚不太愿意,但他只能听话,席墨生觉得这安排合理,于是没有异议。

反而是一路木讷少言的于晋说话:“禀王爷,枢密使大人有言,王爷若能赶在琼林宴之日回城,便……”

“大哥!”于晋的话被这一呼喊打断,这呼喊是出自数人异口齐声。

顾依循声看去,见是他的六个弟弟朝他跑来。

六子转眼就跑到马车前,一个个面颊红润,喜形于色。

“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顾戚逐一喊人,而后紧紧拥抱顾霸,“霸儿!七哥可想你了!”

“哑……”顾霸的回应极轻且沙哑。

顾依忍着心痛,招手唤顾霸,顾霸立刻蹦到他面前。

原想把弟弟抱到肩头,但顾依自知自己体力不济,便只把弟弟搂近身边,蹭着弟弟脸蛋抚摸。

“大哥,您请快去琼林苑吧!”顾叁急着说:“现在应该刚过前五盏,您能赶得上歇宴赐花礼!”

琼林宴是科举官宴,顾依自然知晓,弟弟催他前去想必只有一个原因。

“王大哥高中状元!”顾寺揭晓原因。

顾依又惊又喜,霎那只是傻愣,做不出别的反应。

“你刚才想说什么?”席墨生问于晋。

于晋答:“枢密使大人言,王爷若赶得上琼林宴,圣上要在琼林宴给王爷接风。”

“陛下出席琼林宴?”席墨生诧异。

于晋颔首。

“这情势你若不去就会落人口舌,去吧。”席墨生对顾依说。

“好。”顾依想了想,“陛下出宫,街道会封锁,马车不能行,你的马借我。”

席墨生把马牵来给顾依,顾尔忽然冲前抓起顾依的手,拉开衣袖就把脉。

片刻,顾尔忧心忡忡:“大哥,您脸色不好,脉搏也很弱,您还是先回家吧。”

顾依挣脱手,提气跳上马背。

思念之情自昨夜就在发酵,试图遏制却还是彻夜失眠,此时一听人提起王药,胸口便急剧发热。

夫君,依儿想你。

席墨生听顾尔这么说,便想还是安全为上,他正要开口劝,顾依已蹬马。

“驾!”

“慢……”席墨生被溅一脸沙尘。

“师傅我去追大哥!”

席墨生及时捏住徒弟后脖颈。

“琼林宴是官宴,且圣上亲临,贸然闯入可会酿大祸。”席墨生安抚顾家七子,“你们大哥一路乘车,骑一会儿马没事的,再说他很快就会见到王药,那更不会有事是吧。”

七子被说服,答应先回家去。

“戚儿,记得练功,师傅忙完便去找你。”席墨生给顾戚一袋钱买糖吃。

目送孩子们离去,席墨生狐疑地瞅于晋,“没你的事了吧。”

于晋恭敬行礼,“卑职这就回营,大人请慢走。”

“你若送一送我也成……”席墨生含糊嘀咕,于晋却已转身上马,他讨了个没趣,便跳上押送犯人的马车,嘱咐马夫择道去官府。

马车里,顾玖整个人包在一麻袋,麻袋只开一小孔,另外三人则头戴麻袋。这一路无论顾玖怎么谩骂,这三人都没反应,马车外的人自然也都不搭理顾玖。

马车行进城门后不久,于晋召集麾下五个营指挥使。

“兵分五路,包围琼林苑。”

X

“王大哥,您让我给沐姑娘写信?您为何不给大哥写呢?”

“为何呢。”

王药给顾霸夹菜,见一桌弟弟们睁着骨碌碌大眼等待他把话接下去。

“你们大哥是千里马,我不做牵扯他的绳,只宁为他的碑,任他驰骋千万里,回首仍能找得见。”

X

“顾依,我给我夫人写信,你写不写?可以一起送回去。”

顾依顾左右而言他,“席兄,我夫君说,夫妻成婚多年仍无子,未必一定是妻子的问题,夫君说你可以找大夫看看。”

席墨生递出手中毛笔,笔杆不知何时已给捏弯,“承您贵言,有劳您替我问您夫君何时有空给我看看。”

顾依没拿笔,“你自己问吧,你可以在信里先把你的大小告诉我夫君。”

笔杆折断,席墨生咬牙切齿,“少啰嗦这些有的没的,真是有其弟必有其兄!我和我夫人没孩子也恩爱如昔!倒是顾着你自己!你和王药成亲还不满一年,分离的时日都有半年了!你还不写信?不怕感情疏离?”

顾依捏着王药给的香囊。

“夫君知我不擅言辞,知我若是念他,定会回头找他,我若给他写信,那定是因为我找不到回头的路。”

X

王药饮下第六盏酒,头顶忽飘下一片花瓣落在杯中,花色乳黄,是别在他幞头簪花上的四季桂。

左边座的榜眼兴致正高,比手划脚着高谈阔论,花瓣想来是被他挥手打落。

“张兄不是有意,王大夫担待一步吧。”右边座的探花莫明来赔礼,嘴上称呼王药竟是‘大夫’。

王药眼帘微闭,言笑晏晏,“无妨,桂为白药之长,桂花酒饮之益寿。”王药往杯中斟酒,眉眼舒展,“自古是晚辈给长辈敬用。”

王药仰脖子喝酒,举手投足洒脱如一匹长嘶的战马。

赵珩远远看见探花李氏和榜眼张氏时不时透露出局促不自在的模样,在他俩之间的王药始终泰然自若。

混于喧闹中的王药大多数时候很是安静,却还是那么显眼,他俊雅而不孱弱,纤瘦而又硬朗,完美如画中走出的人。

赵珩满意得直点头,王药上周起已在翰林院供职,虽仍只是个从六品的修撰,却已得到几名翰林学士的好评,称他勤勉坚毅,坚毅之说很是耐人寻味,赵珩无需细问也能猜到有人企图刁难王药,但王药都化解得宜。

“朕以后可以放点心了。”赵珩自言自语。

大风起,七彩花瓣飞舞如雪,人人不约而同静下观赏。

自宴会开始便不曾停过的雅乐演奏戛然而止,本来不是那么突兀,可紧接着的动静却叫人难以不留意。

众人看向乐手聚集的挑高阁楼,见那百来个乐手们一个个倒下,仿佛被风吹倒的草人。

王药拍桌起立,惊恐大呼:“风中带毒,快掩鼻!”话声刚落,席上便有几个文弱官员倒地。

现场霎那大乱,甚至还听闻有人喊,“走水!”

王药已及时憋气,他先俯低身子,用茶水沾湿绣帕掩鼻,同时如法炮制替晕倒在身边的榜眼爷掩住口鼻,才分神看向皇上座位。

皇上已被侍卫护拥着离座,王药自忖眼下自己管不上太多,自保为重,便扛起榜眼爷,寻路离开苑林,奈何惊慌失措的人你推我搡,他举步艰难。

“别慌!毒非烈性!掩上口鼻!放缓呼吸!”王药隔着绣帕喊,可惜没人听从。

这种时刻儒生果然无用。

要是能有个侍卫吼叫一嗓……

磅!

爆破声震耳欲聋,传自乐手阁楼,王药看过去,惊见火光冲天。

毒气可能是苑林外有人误烧毒物,可放火引爆就不可能是意外。

此乃意图行刺。

王药镇定下来,他知禁军很快就会包围苑林逮捕刺客,试图逃离的人会被怀疑成是同谋,于是他便躲开人群,跑到池塘边静观情势。

赵珩被侍卫带离阁楼时听见王药的喊叫,对侍卫道:“保护王药周全。”

侍卫刚走,前方一骑马前来,马上人全副武装,在较远处就落马,跑到赵珩跟前,竟然是萧寅。

“陛下!苑外有叛军近千!臣已带兵开路,接陛下回宫!”萧寅说。

赵珩瞠目:“何方叛军?”

萧寅紧抿着嘴。

忽地又有马蹄声趋近,却是来自反向,萧寅望过去时,双目圆睁,状甚愤怒。

赵珩好奇看去,见混乱的人群中一匹通体黝黑、四蹄踏雪的骏马跑来,此马毛色赵珩记得,是和他赐给席墨生的坐骑一样。

然而马上人不是席墨生,那人未有束发于冠,迎风飘扬的长发如泼墨潇洒,昂首挺胸的姿态威武焕发。

赵珩开口:“顾……”

“大胆顾依!”萧寅挡到赵珩跟前。

萧寅的嗓门大得出奇,蓦地就镇住了在场慌乱逃窜的人。

王药自也听见,并轻易找到端坐马背上的顾依。

“依儿!”王药跑向顾依。

顾依本来盯着萧寅犯疑,可一见王药,注意力便完全给带过去,立刻跳下马迎向王药。

“拿下安定王!”萧寅厉声吼。

“萧寅!你凭什么?”赵珩问。

惊讶的不是赵珩一人,顾依也吓得止住脚步,回看萧寅。

萧寅的一群手下反应迅速,一眨眼就把顾依围起来,还是里一圈长槊兵,外一圈神臂弓手,除非顾依可以遁地,否则是插翅难飞。

王药被阻挡在圈外。

“顾依,你私自招募兵马,混入神卫军中,让你弟弟雇佣乐手布置毒气、放火烧楼,你的刺驾大计已被我爹派去昼锦堂的暗卫知晓!我以为是有人意图害你,便一直保密,谁信道,你居然真的做到这一步!”

萧寅拔刀直指顾依,“你的兵马已被禁军团团包围,其中将令已投降招认,你没退路了,劝你立即投降!”

“不可能!”王药喊,“顾依为何要刺驾?萧寅!你傻吗?不觉得这指控荒唐至极?”

“一点不荒唐。”萧寅回眸看皇上。

“陛下,请下旨。”

赵珩攥紧十指,“萧寅,你……知道?”

萧寅点头。

“让开!”王药奋力推一个弓手,神臂弓脱手掉地,他又拉住前方槊兵衣领猛拽,生生把人给拉得后仰,弓被那人给踢前寸许。

“拿下王药!”萧寅下令。

“谁敢!”

顾依嘶哑的嗓音如野兽威吓,这一吼唬住了人,令得人看清之时,他已拿起神臂弓。

“谁敢动我夫君!”顾依手法神速,弯弓直指萧寅,“我一箭打穿三人脑袋!”

萧寅身后是御前侍卫,侍卫后边是赵珩。

“放……”

萧寅的‘箭’字未脱口,赵珩先赶上:“萧寅!你让开!”

萧寅当然不敢让开,赵珩便自行走到旁边。

顾依一动不动,弓箭没有跟着赵珩,只是指着萧寅。

“依儿,把弓放下。”赵珩说。

顾依扔下弓,没有丝毫犹豫。

赵珩咬牙,知此时放任顾依是有害无利。

“拿下安定王。”

皇上下旨,士兵雷厉风行,蜂拥上前把安定王压倒在地。

长槊交叉置于脖子后,顾依吃力地抬头,见王药已被侍卫左右挟持。

“我夫君、我弟弟,都是无辜。”顾依说,“陛下,求您,依儿求您。”

赵珩沉痛叹道:“放了王药,把安定王囚于大理寺候审,不得用刑。”

火舌吞噬的阁楼倒塌,火星如夜空坠落的星辰洒落池中,瞬息消灭。

顾依眼前落下一朵莹白花卉,白得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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