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泷塘和方正迅速地解决了早饭，奔向了教室。
联盟第一军校除了日常训练，文化课自然也不会缺。
霍泷塘本想着自己一个生产区的学渣，怕是在这一堂课都听不懂。
然而实际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了，毕竟是两千年前的东西，很多现在的疑难问题在那么多年后都成了人们的常识。于是，向来对文化课没什么兴趣的霍泷塘开始心安理得地开小差了，比起文化常识，他对训练场上的那些没见过的——虽然是两千年前的——训练器械更感兴趣。
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坐满了人，联盟第一军校的学生都是第三世界的少年精英，听课的时候都拿出了百分之两百的精力——除了他们两个，霍泷塘悄悄将脑袋偏转了一点，发现坐在他旁边的方正不仅在游神，而且连电子课本都翻错页了。
无聊的文化课一直持续到中午。除了课间一点的休息时间，他们几乎是在阶梯教室的硬板凳上坐了一整个上午。
霍泷塘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身骨头都在“噼咔”作响地抗议。
“走吧，吃饭去了。”方正关掉了电子课本，打了个哈欠，早晨的体力消耗和一上午的文化课让他生出困意。
午饭时分，霍泷塘的终端上收到了学校发的公告：9月25日早上7点，同学们在学校北大门集合，搭悬浮电车去联盟碑林参观。
系统提到过副本的背景，进入副本的玩家作为即将毕业的学生，要遵循学校的传统，在联盟建成纪念日，也就是9月25日这天去参观联盟碑林，而且恰逢联盟建成十周年，这次参观会和十周年纪念会将在一起举行，格外隆重。
也就是说，明天他们才要正式接触到副本的剧情。而这副本的时限是四天，这不是平白无故浪费他们的一天大好日子？
“咦？”显然方正的想法和他有些不同：“我们明天才去作死啊，那下午是不是可以去玩会儿？”
“你想上哪儿玩去？”霍泷塘早先看过了今日的课表，上午是文化课，下午是体能训练：“下午要去训练场，你死了休息这条心吧。”
方正蔫蔫地趴在餐桌上哀叹了一声。
饭后有一小段午休时间，霍泷塘本想在学校里走一圈，但在学校占地面积实在太大了的现实情况以及方正的极力抗拒下，最后还是决定回宿舍休息，正好参加下午的体能训练课之前还得换件方便活动的衣服。
这座不差钱的学府，当然是从正装到日常便装都给学生准备了。霍泷塘拉开独门独栋的寝室里面摆着的大衣柜的时候，深深感受到了财富的力量。
霍泷塘洗了把脸，换了衣服，给还在床上躺着的方正发了个邮件，他决定稍微提前一点去训练场。晨练的时间短，他还没来得急把训练场上的器械都玩个遍，毕竟这可是难得有机会开开眼。
训练场的自动门在认证了学生身份后打开。
联盟第一军校最不缺努力的学生，此时训练场上已经能够看到不少同学的身影了，各个作用不同的训练室中大多数也显示着“使用中”的字样。
霍泷塘粗略地兜转了一圈，发现挂着“实战模拟室”字样的训练室外面排队的人最多，甚至在等候区的座位上一字排开。
不会都是在排这间的吧？他看着训练室外的显示屏上显示的“使用中”三字，想到。
他凑热闹地在一字的末尾坐下，找旁边的同学搭话道：“同学，这要等多久啊？”
“有一会了。”被搭话的同学也等得无聊了，打开终端一看时间：“我等了十多分钟了，不应该啊……”
“别提了，我快半个小时了……”显然无聊的不止一个，另一个同学哭丧着脸：“以往人多的时候等二十分钟差不多也该轮到了，就是今天等得格外得久。”
一旦有人开了话头，等待的学生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就是啊，我都四十分钟了。”是一个幽怨的声音。
“不是说被杀死或是受伤太重就会被弹出吗，今天这训练室出bug了吧？”这是一个暴躁的学生。
“万一人家就是打通关了呢？”这是个酸溜溜的声音。
“怎么可能，熬过六十分钟的高强度实战训练……”这是个鼻子都快朝到天上去的同学。
旁边的同学指指那间训练室，对霍泷塘说：“听之前等的同学说，那里面的同学是在五十多分钟前进去的。”
“哦，这么厉害？”霍泷塘没体验过这个“实战模拟室”，只能根据同学们的讨论大致判断自己此刻应该用什么表情。
然而当那扇关闭了六十分钟的门打开时，霍泷塘就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副本真小，出来的同学他上午刚打过照面——是方正搭讪的美人。
人不可貌相啊，霍泷塘一边感叹一边打量着那人的状态，人家看上去并没有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战筋疲力尽的样子，只是运动后正常的出汗和脸颊泛红。
法勒自然是感受到了周围人投来的目光，或惊讶，或妒忌，或……好奇？他顺着那道好奇的目光看去，原来是上午那个小孩，他有点印象。
天知道霍泷塘费了多大劲，才没在那道目光看过来时把脑袋条件反射地扭过去，来假装刚才偷看的人不是他。为了不让自己太尴尬，他迎着那道目光笑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他强拗的善意打动了那家伙，霍泷塘看见他也回应了一个笑容，弯起的眉眼格外得吸人眼睛。
就在他还沉溺在那个让人呼吸一窒的笑容中时，人家已经离开了。
之后轮换的速度就快多了，从来没经过这种训练的小霍同学进去尝试了一把，面对着向他进攻的模型人，他连武器都不知道该怎么拿，没两分钟就被弹出来了。
知道了自己几斤几两，他也没太气馁，出来后就坐到等待区和那边的同学闲扯，顺便排队再试一次，一直到下午的体能训练课开始。
方正几乎是踩着铃进来的，脸上还带着个压痕，显然是躺着躺着就睡过头了。
两人同班，自然体能训练课也站在了一块。
台上的教官在讲训练时的注意事项，台下霍泷塘用胳膊肘轻轻捅了下方正。
硬是把还在打瞌睡的方正给吓了一个激灵，他揉揉鼻子，小声抱怨：“干嘛，教官点名？”
“不是。”霍泷塘看他这站没站相，瞌睡得不行的样子无声地翻了个白眼：“我就提醒你一下，你早上搭讪的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方正打了个哈欠，终于清醒些了：“我这只是对美的欣赏，他总不见得因为我欣赏他，就找一帮人来揍我吧？”
那应该不会，霍泷塘回想了一下那个温和的笑容，心想这人脾气应该挺好。
之后就是解散然后各自训练，提交完布置的任务后也差不多要下课了。
挥霍了一下午的精力，霍泷塘总算是有点疲惫的感觉了，而方正则是直接盖着擦汗的毛巾瘫在墙根装死。
“哎呦喂......在这副本里不仅要跟鬼打交道，还要遭这样的罪——”方正哀嚎着爬起来，倔强地朝食堂走去。
“多锻炼一下体力也好。”霍泷塘把毛巾挂到脖子上：“至少遇到鬼时能跑得比副本里的其他人快。”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方正纠正他：“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只要你还在副本里，就跑不出鬼的手掌心。”
好像是这个理。霍泷塘回想了一下，无论是靠腿脚还是靠“恩赐”、道具，都只能暂时避开鬼，但最终鬼还是会追上来。只有解决副本背后的谜团，才算是一切终结。
联盟第一军校的夜晚倒是轻松，没有安排训练甚至没有晚自习，给了学生充足的休息时间——按照方正那种走在路上都能随时躺下的状态看来，是非常需要好好休整一下的。
当然，也还有一种可能，是系统给予玩家的探索时间，他自己更认可这种说法。
霍泷塘有邀请方正一起，利用这段时间去探索一下校园，毕竟之后的几天就要离校参加仪式了。
不过方正婉拒了这个邀请，除非有人愿意拿个小车推着他去。
最后还是霍泷塘一个人去轧学校了，虽然他这毫无目的的探索基本是无用功。
他一无所获地回到了寝室，虽然时间尚早，但考虑到明天可能要进重要剧情，跟方正聊了两句后他还是早早地洗洗睡了。
第二天，霍泷塘准时被设置好的闹钟叫醒。
洗漱加收拾三天的行李，也没耗费他多少时间，距离集合还有一会，于是他打算去隔壁叫醒方正。
寝室的门与学生的终端匹配，只有对应的终端才能打开对应的门锁。霍泷塘没法直接打开方正寝室的门，所以他只能使用最原始的办法——敲门。
他断断续续地连敲带喊了有五分钟，没有得到任何响应。
怎么能睡得这么死？霍泷塘纳闷，终端的铃声加那么久的敲门声，这得是个猪成精了吧。
忽然，他想起自己还有另一个系统出品的终端，这个可高级多了，只要知道对方的姓名就能发送邮件不需要网络就能隔空聊天。
然而，当他在收件人的一栏上填入“方正”时，跳出了一个提示框：该玩家不存在，请核对收件人姓名。
在多年以后的《指令官回忆录》中，霍先生如是写到：无比庆幸自己在这一天展露了善意的微笑。
问为什么？
霍先生：不然我的坟头草现在已经长满整个第七世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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