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西沉迎来旭日东升,如此不断循环往复,开启着新的一天。
凌已遵循着於祠的意思带着棒球棍来到了小区,与正在开门的孟竹时遇了正着。
“早起打棒球?”孟竹时望着凌已,出言调侃,“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爱好。”
凌已只觉得自己被小看了,“那算什么,我还会打桌球呢。”
只不过是在手机上,这就不说出来丢自己面子了。
“等下,你先别说话,我有话要说。”凌已伸手拦住要进门的孟竹时。
孟竹时只好将快要迈进去的腿收回,静立在一旁看凌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凌已赶忙将自己的仪表检查完,清了清嗓子,对着孟竹时连鞠三躬,掷地有声道:“对不起,我为我之前不恰当的发言向你道歉。”
“我已经深深检讨了我的行为,并向於祠和你保证永不再犯。若有违背,我一人发你们五百红包。”
孟竹时原本皱起的眉头倏尔松开,抬手将凌已扶起,“是一个人五百,还是两个人一共五百。”
“当然是两个人一共五百。”凌已嘿嘿傻笑。
孟竹时立刻将手收回,留给凌已一道离去的背影。
“二百五还不多吗?”凌已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是住在钱眼里吗,他要是有二百五都得炫耀个三天三夜。
於祠刚给植物浇完水,就见孟竹时面无表情,混声散发着别惹我的气息走了过来。
“你怎么了?”
孟竹时还没回答,於祠就从他的身后找到了原因。
“於祠,你要的棒球棍和电话卡我都给你带来了。”凌已晃着手里的棍子和电话卡,让於祠看得一清二楚。
“你要这些做什么?”孟竹时接过棒球棍,握在手心掂量了几下。
“用来钓鱼。”於祠半真半假道。
“看来有些棘手,对方不是小鱼,而是一条鲨鱼,所以得多花些心思做这些准备工作。”孟竹时闻言察觉到些蛛丝马迹,说出自己的猜测,“於老师,我说对了吗?”
於祠不答,反倒让孟竹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站在旁边的凌已只觉得云里雾里,根本听不懂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索性不在旁边站着当摆设,选择去沙发躺着当咸鱼。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於祠想听听孟竹时的想法,“或者说你想和我一起钓这条大鱼?”
孟竹时摆手拒绝,“我对钓鱼这种需要耐心的事情,不感兴趣。”
他比较喜欢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
於祠也没强求,毕竟亲手钓上来的鱼才更有成就感。
“你们俩能不能别聊钓鱼了,我这么大一活人还没一条鱼有吸引力?”被忽视半天的凌已忍不住出声抱怨,“别人家来者是客,就你於祠家来者是砖。”
“有和没有,都只是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
孟竹时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有些人非要闹事他可不想因城门失火,殃及他这个无辜的人。
他还没退出两人的战斗范围几步,就被於祠伸手拦截在了半路。
“你要去哪?”
明明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讯,在孟竹时的耳朵里却变成黑白无常的催命咒语。
“我就是觉得这里空气不好,想换个地方吹吹风。”孟竹时可没说谎,站在於祠旁边他确实不敢大口呼吸,生怕惹火烧身。
没想到那位不怕死的,还在往火上浇油。
“我一眼就看出来,孟竹时才不是去呼吸什么空气,他是为了离你远点。”凌已生动形象地给孟竹时展示了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瞧瞧你那黑得和锅底一样的脸,我看了都得做噩梦,何况站在你旁边的孟竹时。”
手指因紧握而发出的声音,传进了孟竹时的耳朵。见於祠即将暴走,为了挽救一条年轻而鲜活的生命,他将於祠拦腰扛起,快步走进了房间并用腿关上了房门。
孟竹时将於祠放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杂志对着於祠扇起了风,心里的火暂时降不了,那就先从身体开始。
“凌已是在胡言乱语,他说的话没一句在理的。”
於祠垂眼不答,可凌已有句话说得是对的,他是个行走在崩溃边缘的疯子,一不小心就会拉着别人一起滚入淤泥无法起身。
这么久以来他把事情想得都太过于理想化,却忘了自己的身上还藏着一个巨大的隐患,说不定会在某天炸得他粉身碎骨。
“你先出去,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
孟竹时照做出了房门,见到躺在沙发上和没事人的凌已只觉得手痒,想给他来上一拳。
“於祠呢,怎么就你一个出来了?”凌已伸着脖子使劲往孟竹时的背后瞧。
“他想自己待一会,我就先出来了。”孟竹时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答。
“你会不会觉得我说的有点太过分了?”凌已从沙发上坐起,手指没有规律地敲打着膝盖,“可我不这么说,他会一直躲在壳子里戴上假面,伪装自己。”
“你知道於祠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吗?”凌已从沙发上起身,走至孟竹时的面前,“我忘了,你怎么可能知道。”
“因为你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过路者,有什么资格知道这些。”
孟竹时听着这些话内心无波无浪,甚至还想让凌已多说点,这年头的小丑挺少见的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不生气吗?”凌已不信自己新学的套路,没有一点效果,“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一点点都没有。”孟竹时说完,还不忘补上一刀,“你下次要说这种话的时候,记得不要抖,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才是被放狠话的那一个。”
凌已双手掩面,只觉得没脸见人,“我看网上都是这么说的,怎么到我这就没效果了。”
因为你是个二百五,孟竹时在心底给出答案。
“那你想知道关于於祠的事情吗?”凌已见紧搂得双手移开露出了条缝隙,向孟竹时投去目光。
“不想。”孟竹时冷声拒绝。
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让他知道於祠的过去,他知道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过去的已然发生,做什么都无法更改。
无异于亡羊补牢和精卫填海,都是徒劳无功,
即使他想知道,他会直接去问於祠,何必借他人之口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你们俩在某些时候还挺像,都一样的倔。”凌已连连摇头,“我问於祠想知不知道你的来历,他同样选择了拒绝。”
“在我看来,这也算得上是你们之间一种特有的信任。”凌已说完便走进了於祠所在的房间,徒留孟竹时一人伫立原地。
“还在生我的气?”凌已直接走到於祠的面前,大言不惭,“几天不见着心眼看来是又变小了,都快赶得上榴莲壳的尖角了。”
“你生气我有的话也要说,你和孟竹时之间始终隔着一道跨不过去的坎。即使你现在装作看不见,但它就在那里永远都不会变。”
“你不能老实被困在回忆里,你现在不是已经逃离了你爸了吗?”
於祠觉得这些话苍白无力,可笑无比。他确实逃出来了,可逃出来的仅仅是身体而已,他的灵魂仍被禁锢在原地寸步不移。
於父所带来的影响如同荆棘缠绕在全身,每当他放松警惕便会扎得他遍体鳞伤。
“他来找我了。”
“他居然还敢来。”凌已急得上蹿下跳,“一根棍子怎么够,早知道我多给你准备几根棍子。”
“那个人没来,来的人是徐允回。”
凌已停下了动作瞠目结舌,将所有的话都咽回肚子里,缓了半天才说出了一句,“他来做什么,你爸给他下任务带你回去吗?”
“不知道。”
徐允回是於父安给於祠安排的第一个朋友,行事作风和於父如出一辙,并无二致。眼里只有利益,并无人情。
同时,也肩负着监视於祠的一举一动,无论大事小事即使於祠主动上报外,他也会给於父上交他的报告。
像一只躲在暗处的鬣狗,伺机而动只为抓住於祠的小辫子而换取於父的欢心,因为他是於父耗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忠犬,得到主人的夸奖是他的毕生所求。
“不行,我一见到他我就犯恶心,那个视线我只觉得就和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的感觉。”凌已一回想只觉得全身冒冷汗。
“那你要告诉孟竹时吗?”凌已脑海里断了的思路突然连接在了一起,“不对,你说的鱼是徐允回吗?”
“那你绝对不能一个人面对他,他太难缠了,你必须得找个人帮忙。”凌已转身想把孟竹时拉进房间一起讨论。
“你如果出去的话,以后就别再来了。”
於祠轻飘飘地一句话就将凌已定在了半路,对着於祠破口大骂,“我说你疯,我没想到你是真疯了,那徐允回是你一个人能对付的吗?”
“你忘了你当年只是惹了你爸的不快就被摁在水池里半天了吗?”
於祠怎么会忘,那种窒息感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也是因为这个他才想着尽快逃离,这个家住着一群疯子,没有一个正常的人。
没有爱就算了,还全是恨。
可正是因为这个人太过危险,才不想让孟竹时和他一起面对。他只需要孟竹时干干净净地站在对岸,自己淌过淤泥和苦水走过去寻他就好。
所有的一切皆由他来背负,唯求孟竹时安康无恙。
凌已:气得我多吃了两碗饭。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斩不断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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