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禾收拾完后没有回房间，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还没坐多久，就来了个电话。
“喂？”谈禾接通电话。
“我把聊天记录发给高扬了。”
手机中传出清冽的男声，说话直入正题。
“好，他退学的原因，查出来了吗？”谈禾沉声说。
“不难查，我等会儿发你几张图片，自己看。”
“谢谢了。”
谈禾说完这话，回复他的是一声冷哼。
谈禾毫不客气：“唐封澈，你有事儿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挺荒谬的，你竟然喜欢他。”唐封澈有些嘲讽地说。
“喜欢他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我想破脑袋都没想到，原来你喜欢佘玟。我实在无语，不行？”
“因为自己的蠢笨而懊恼，当然行，好了挂了，小心让你对象发现我们通话，在那吃醋。”
“呵，滚。”
随着话语落音，电话中传来一阵忙音。
谈禾点开直播APP，一入眼，就是那个写着“嘤嘤嘤我没有霸凌”的直播间。
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一声，点击进入。
直播间内，佘玟断开了手机的投屏，操作电脑，点开了刚刚保存在桌面的截图。
那是一个用着卡通少女头像的不明人物和朱壮志的聊天记录，时间是在四年前。
[少女头像：你再他妈烦我试试看？欠揍啊？]
[朱壮志：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不要装了。]
[朱壮志：不然你干嘛一直来我们班，还总往我这看？]
[少女头像：？？？]
[少女头像：有病？]
[少女头像：你前桌的帅哥我不看，我看你是吧？少给自己贴金，别特么烦我。]
这段聊天在这儿就断了。
时间线过了半个月后——
[朱壮志：是不是你找人揍我了？]
[朱壮志：我说你几句坏话你就找人揍我？]
[朱壮志：你至于吗？]
[朱壮志：bitch，出来说话啊！]
[朱壮志：你信不信我报警？]
[少女头像：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被人听见了，不是你自己犯贱吗？]
[少女头像：转账50000元。]
[少女头像：拿钱滚，把不该说的话都给我咽到肚子里去，别特么烦我。]
朱壮志收钱后，这段聊天记录就结束了。
给了观众看截图的时间，过了一分钟，佘玟悠悠开口：“显而易见，人不是我找人揍，而刚刚在微博上污蔑我的同学，他也是知道，曾经揍他的不是我。”
“而关于他拿出的最后一张抑郁症的证明，真假不论，至少不会是和我有关。”
“我实在是好奇，到底是为什么，他要跳出来污蔑我呢？”
佘玟说着，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那么，我们现场连线一下吧。”
佘玟拿起手机，输入刚刚群里同学发来的电话号码，打开免提，开到最大声。
电话忙音响了一会儿，朱壮志才接通。
“喂，谁啊？”
对面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周围的环境音也很嘈杂，还能依稀听见一旁的女人在劝酒。
他远离了些话筒，对劝酒的女人说道：“好好好，我喝，宝贝。”
过了会，电话那头才又拿起手机，说话的声音有些飘飘然：“你他妈到底干嘛啊？没事我可挂了。”
“我是佘玟，”他温和地说着，“对了，我现在在直播，方便聊聊吗？”
对面这人什么都没说。
回复佘玟的，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嗯？怎么就挂了呢，天啊，不会是手滑吧？”佘玟浮夸地说。
于是，他又是一个电话打过去。
然而这次还没响几声，对方就给按掉了。
佘玟失笑，看向摄像头：“不接我电话呢。”
他趁此看向弹幕——
【好贱一人，明知道是谁干的，还硬说是主播揍的。】
【不会是因为不敢搞那个女生，才来搞主播吧？】
【主播这波，无妄之灾了属于是。】
【不是无妄之灾，微博超话有人挖出来了，快去看！】
【退一万步来说，这人抑郁症难道就和主播完全没关系吗？】
【前面的，你最好是在反串。】
【抑郁症，但是泡吧喝酒喊宝贝。】
【那人是心虚不敢接电话了吧？】
【应该没想到主播会直播打来对峙吧，笑死。】
微博超话又有什么事儿？
佘玟暗暗记在心里，打算下播了再去看。
事件澄清后，直播间看热闹的人也少了起来，佘玟打算把刚刚观众送的礼物都谢了后就下播。
谢了长达五分钟，终于念完时，直播页面又是一阵粉红之心的华丽特效赫然跃入眼帘。
来了个人，送了十个1314元的“一生一世”。
佘玟看了眼这人的id。
——用户733829，一个用着初始名字的人。
也是他的榜一。
想当初，他直播还没几天时，这人就顶着这个id过来给他送礼物。
佘玟当时还是个刚入行的青涩小伙，就连谢礼物的话术，都还说得磕磕绊绊。
也还会在直播间，和当时的观众谈心。
“哇！谢谢榜一哥的十个“一生一世！”佘玟捂住嘴巴，双眼左右瞟，做出浮夸的表情，“榜一哥，你的实力着实闪瞎了我的双眼，要不我不干了，去给你当跟班吧。”
佘玟说完这话，榜一就在弹幕中回复。
【用户733829：不要，我舍不得。】
排名前几都有特权，能让自己发的弹幕在一众弹幕中带着id显示。
榜一发的这句话，自然也让直播间的所有人都看见了。
【我真的要嗑了。】
【看主播娇羞那娇羞的表情，又给他爽到了！】
佘玟看到这条弹幕，面色如常地关了摄像头。
“我现在没有表情。”
【？？？】
【习惯就好，主播总能从一堆弹幕中找到他关摄像头的理由。】
佘玟关了摄像头后，刚刚装出的神情都荡然无存。
语气却不变：“好啦，反正都要下播了，我今天录节目录了一天呢！累死我了。”
【好吧，好好休息。】
【你到底什么时候开户外啊主播！】
“如果节目组给我画的饼能兑现的话，那我也能兑现我的饼。”
【在外面吃了饼，转头也要给家人们吃一个，是家人们看错你了。】
【你之前还说要嫁给九醉歌呢，这个也兑现？】
不知道是谁先起得头，随后，弹幕都在加一，几乎都被这条弹幕刷屏了。
【别这么说，榜一大哥还在呢。】
没多久，这条弹幕也冒了出来，和九醉歌那条平分了直播界面。
【用户733829：别这么说，榜一大哥还在呢。】
佘玟本就一直盯着弹幕，也自然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这条。
他有些心情复杂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卧槽，渴死我了！】
【别这么说，榜一大哥还在呢。】
【天……主播你嫁了吧。】
幸好摄像头关得早，佘玟有些庆幸。
他现在实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佘玟最终，还是装作没看到见这些弹幕。
匆匆说了再见后，立刻下播了。
这白眼不翻他不舒服，翻了榜一大哥不舒服。
但，要是触了榜一大哥的霉头，他还混什么。
他叹了口气，打开微信，想起了刚刚高扬发他的截图，发消息问道。
[神纸：你刚刚的截图是哪来的？]
[高扬：噢，唐封澈认识图里那个女生，他问那个女生要的。]
[神纸：唐封澈？]
[神纸：你什么时候和他玩一起了？]
[高扬：我们大学一个学校的，我现在和他都在学生会里。]
[高扬：我刚刚还拉他进群了，你没看见吗？]
佘玟翻了一眼群聊的成员，仔细一看，才发现其中有一个人，是佘玟没有加过好友、也没有给过他过备注的。
[神纸：孩子你无敌了。]
[高扬：这世界上就没有我交不上的朋友。]
佘玟心想，你和谈禾不就玩不来么。
最后，他还是回复了一个“6”。
退出微信界面，打开了微博。
他想看看刚刚弹幕中说的“无妄之灾”是怎么回事。
点进超话，最上面那一条就是。
这个微博id……佘玟认出来了，也是自己的一个大粉。
她发了一大长篇的微博。
而这一大长篇，都是对对家主播粉丝的控诉，她甚至还搞到了对家粉丝群内的截图。
对家群内的聊天的大意就是三个字，要搞他。
里面有个人是朱壮志的大学同学，他们刚好认识，还是好朋友，就搞了这么一出脏佘玟。
这是个什么集搞事、卧底于一身的团体啊？
佘玟奇怪，这些人一天天的都这么闲吗？
不多久后，他起身走出房间。
从在二楼的走廊上，往下望，只见谈禾正摊在沙发那看电视。
佘玟闲着也是闲着，下楼，朝谈禾那走去。
谈禾身前的茶几上，泡了一杯可可牛奶，还冒着热气。
“怎么了？”谈禾没有转头，眼睛也还在看着电视，却开口问道。
“看什么呢？”
佘玟说着，也坐在沙发上，拿过桌上刚刚泡好的牛奶抿了口。
谈禾目不转睛，仍然继续看向电视：“看比赛呢。”
“现在不是休赛期吗？还要看这些？”
“你知道？”
“啊？什么？”
“你知道现在是休赛期啊？我以为你不关注这些。”
佘玟伸手捋了下自己额前的刘海：“呃，我好歹也是主播，也多多少少会知道些吧。”
谈禾淡淡地说：“当主播两年，不知道我在打比赛？”
佘玟开始说废话：“哦，如果当初有人跟我说，River就是你的话，我肯定会知道的。”
说罢，又接了一句：“再说，我当主播两年，你不是也才知道吗？”
谈禾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电视里传来解说慷慨激昂的声音，佘玟也被这声音带着，看着比赛。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屏幕上的战队名字有点眼熟。
是SET战队打HT战队的比赛。
佘玟看向场上选手的名字。
SET丶River，HT丶甘霖，HT丶Air。
佘玟想起了昨晚，谈禾还在那说什么“假戏真做”。
这场是他自己打的比赛，连冠军都拿了。
为什么现在都是休赛期了，还要继续看？
这人不会……真的要假戏真做吧？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为什么如此痛苦……痛，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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