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地，就遇到几个山贼拦路。
扛着大刀，将一面鲜红的旗子往地上一插。
来了来了，莫绾内心默念，和山贼的说话声重合。
“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
莫绾不耐烦道：“不用说了，下一句是不是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你怎么知道？”
莫绾露出大白牙，灿烂一笑：“因为我也是道上的！”
莫绾收拢青阙伞，把青阙伞当棍，三两下就将山贼打的直喊莫绾“姑奶奶”。
莫绾将他们身上的钱抢了过来，打了个响指，让他们自己去官府认罪。
楚随看着莫绾收缴来的钱财，学会了新的致富方式——黑吃黑。
“前方就是那个全村人无故失踪的村庄。”
莫绾看过去，整个村庄没有一丝人气，她走进，有些房屋外面还吹着刚洗不就的衣服，厨房里面的菜炒了一半，篱笆里面圈养的鸡鸭已经死了，躺在地上身体僵硬。
整个村庄的状态就好笑上一刻人还在，下一刻人就不在了。
无名剑不知道感应到了什么，爆发出强烈的建议。
一柄边缘透明，中间绯红，剑的上半部分贴着数张符咒的剑突然冲出，铺天盖地的凶煞气袭来。
莫绾右手一甩，握着断月鞭挥出，一道灵力张开，挡住了扑面而来的凶煞气。
“屠戮剑？！”
楚随皱眉，“屠戮剑怎么会在这里？”
莫绾翻了个白眼：“这里就我们两人，你指望我回答你？”
屠戮剑分出万千道剑气，将天幕都遮盖，漫天都是剑。
长剑如雨滴落下，不断冲击灵力张开的结界。
莫绾丢出青阙伞，青色的微光扩散，将剑气阻隔在外。
“不对。”
楚随突然又道：“这只是屠戮剑遗留的一道剑气。”
莫绾心惊：“一道遗留的剑气都能这么强，那挥出这道剑气的虚诩该有多强。”
“剑来！”
楚随喊了一遍，无名没反应。
“剑来！”
他又喊了一遍，无名往前挪了一寸，又没动静了。
无名用行动告诉楚随，想使用它，需要充值。
莫绾还有闲心开玩笑：“有性格的剑，我喜欢。”
楚随幽幽一叹，跳起折了根柳枝。
他眼神变了，周身气势也变了。
莫绾让开，将场地让给即将要表演的楚随。
他走出结界，被剑气穿身过而毫无知觉，强横的剑气卷的他衣袍翻飞，猎猎作响。
柳枝挥出，天地颤动。
一剑动千山。
林间的鸟雀惊起，昼阳也暗了半顺。
呼吸尖，屠戮剑分出的万千剑气被一根细细软软的柳枝所挥出的剑气所折断。
楚随对于心剑又悟了一点。
何为心剑？
心中有剑，世间万物皆可为剑。
——风停。
楚随丢掉柳枝，兴冲冲跑过来：“莫小师姑，莫小师姑，我厉害吧？”
莫绾毫不走心的夸了一句：“厉害。”
他高兴的不得了，跑到无名面前得意洋洋道：“没有你，我照样能挥剑。”
无名剑动了动，不太想搭理他。
莫绾莫名在一个剑身上看到了“鄙视”的情绪。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些事和屠戮剑有关。”莫绾冷静问他，“你接下来想怎样？”
“还是找麻烦。”
莫绾本想就此和楚随分开，跟着寻踪石继续寻找虔绫，可寻踪石一直指引的方向变了，和楚随的路线重合。
楚随直呼缘分，甚至想要因为这个缘分拉着莫绾拜把子。
莫绾一脚踹开他：“滚滚滚，你平时唤我莫小师姑，跟你拜把子我辈分不是平白小一截？”
楚随口里叼着根枯草，没个正形，随意道：“是随考虑不周了。”
踏上登云梯，这是唯一通往天荒的途径。
天荒在澧泽沼泽之上，隐没在云端，万妖城便是天荒最东边。
虚诩当初踏足天荒，一路杀到万妖城，屠光万妖城城中万妖，此后一人独占一城。
楚随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说个不停，浮云从他身边飘过，莫绾被吵的想抓把云堵住他的嘴。
“莫小师姑，你说我是不是该给虚诩下个战帖？”
“别动！”
莫绾突然低呵一声，快速在她和楚随身上拍了一张高阶敛息符后，将人拉到了角落里面隐藏起来。
凶煞的剑气从云间传来，搅的云雾破散。
一道、两道……无数道剑气朝前袭去。
蓝色的翎雀煽动翅膀，落地后变成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头蓝色短发，穿着羽毛做成的小衫，两眼圆圆，像两个核桃。
“怎么又来了？这漫天的剑气让鸟都不敢随意在云上飞了。”
“小姑娘，过来这里。”
楚随勾着手指，试图吸引翎雀妖的注意。
“谁？！”
小姑娘动动鼻子，吓的连连后退：“人修？！”
楚随和善道：“我就是想问问这剑气是怎么回事，没什么坏心思。”
小姑娘转动着眼睛，灵气十足：“你觉得我会信你？”
莫绾拍拍楚随肩膀：“小楚，你这样是不行的。”
楚随不服气：“那怎样行？”
莫绾神秘一笑，从乾坤戒中拿出一串……糖葫芦。
楚随佩服道：“还是莫小师姑高！”
翎鸟妖咬着糖葫芦，两个腮帮子鼓起。
这又酸又甜的东西比婆娑树上爬的灵虫要好吃太多了。
她咽下口水：“我可不是什么贪吃的妖怪，一根这个就想让我告诉你们这漫天剑气怎么回事，想都别想。”
她说着又咬了一个山楂到口中。
“是吗？”
莫绾又从乾坤戒中拿出冰糖橘子、冰糖苹果、冰糖草莓……
翎雀妖屈服了，她也不想的，实在是这个人修给的太多了。
楚随也要了串冰糖橘子，和小翎雀妖蹲在一起啃。
“现在该跟我们说这漫天剑气怎么回事了吧？”
小翎雀妖吐掉山楂籽回忆道：“大约一个月前，一直关闭的万妖城突然开了，无数道剑气从万妖城中涌出，没过多久，剑气又折返了，如此反复一直到现在。”
“对了！”小雀妖想到了什么，“我曾经好奇，远远的跟着那些剑气，想要看那些剑气去哪里，一直跟到了九州边界，我没进九州就回天荒了。”
“万妖城？”
莫绾喃喃了一句。
万妖城究竟为什么又重开，虚诩当初这么多剑气又为何？
按照这雀妖说这些剑气都是飞往九州的，而他们来天荒时发现了不少地方都有大批量的人无故失踪，并且都在失踪地点发现了屠戮剑残留的剑气。
虚诩到底在做什么？
莫绾看着寻踪石，寻踪石指引的方向便是万妖城，难道虔绫在万妖城中？
一下子涌出了太多的问题。
小雀妖问：“你们要去万妖城？”
楚随：“对呀。”
“万妖城中的怪人不好惹，我劝你们最好别去，前几天就有个和尚朝我问路，去了万妖城现在都没出来。”
小雀妖咬了口糖葫芦，不在意道：“他应该死了吧。”
和尚？
怎么又来了个和尚。
莫绾看向被云雾遮了大半的万妖城。
来都来了，只能闯了。
她和楚随本就是一丘之貉，半点也不怕麻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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