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仙侠玄幻 > 总有道士在等她掉马 > 第46章 妖树之变

第46章 妖树之变

绛月其实没说错,在北岳三人之中,易子朔是修为资历最高深的一个,这一路上由他带队,虽谈不上事事顺心,但也规避了不少危险。

即便她瞧不上那些名门正派,也不得不承认,有易子朔在的确能够让人安稳。

但这话飘入二人耳中又是另一番意味了。

陶婉婉露出了然的笑意,吕青兰则是握紧秋水,一言不发。

千年巨树横在路中央难免让人心生忌惮,易子朔决定先行探路。

为了防止发生变故,总要有人警戒,吕青兰匆匆过去,又吩咐青柏盯紧四周。绛月她们留在原地,乐得清闲。

易子朔没让人久等,从树后走出来时招了个手势。

“跟上师兄。”吕青兰当即反应道。

脚下凹凸不平,陶婉婉只得紧紧抱着绛月的胳膊往前挪动,才移出几步,又听易子朔发话——

“这棵老树尚有气息,不知何时会苏醒,我们尽快。”

她小腿肚一哆嗦,右脚险些卡进树根间的缝隙里。

绛月上坡后顺手拉了她一把,自己无意间踩上残枝落叶,落脚时咯吱作响,像是惊扰了对方的长眠。

她不以为然地抬脚碾过,目光顺着根须的走势而去,却撞上几步之外的秋水剑。

剑鞘上有素铜纹饰,随其主人的走动泛着忽明忽暗的光泽。

绛月一掀眸,恰与那人对视。

吕青兰又朝边上的陶婉婉扫去一眼,清了清嗓子道:“两位小心些,踩稳了再走。”

同样跟在她们后方的少年修士也拍拍胸脯保证:“有咱姐弟俩充当左右护法,你们只管盯着脚下的路便是!”

“又吹牛……”陶婉婉撅起嘴,内心的紧张倒少了几分。

绛月脚步不停,背后似有若无的视线依然在。

将怀春少女搅得心神不宁后,反而被盯得更紧了。

她有些惋惜。

本想借着妖树的名头给易子朔使点绊子的,如此一来还是罢了……

几人相安无事地走到树下,那庞大的身躯令人叹服,而向上伸展的枝条远不如根茎茂密粗长,枝头近乎光裸,隐有衰败之相。

但眼下谁都没有兴致探究这棵怪树,陶婉婉埋头苦走,指望着早早踏上平地。

不得不说,往下看久了也是伤眼,恍惚间以为“乱蛇”在肆意游走。

为了不让脚步发虚,她执意克服恐惧。

绛月正因为阴不到人而深感无趣,耳边突然传来陶婉婉努力说服自己的声音:“这些树根一点儿也不像蛇,哪里像蛇了?!总之不能是蛇,像点别的什么东西……”

末了,还寻求她的帮助:“绛月,你也快想想嘛!”

“……”

绛月并不想搭腔,近日来除了某人的霁月,其他稀奇草木都不大能入得了她的眼,更别提这一棵丑树。

然而陶婉婉不肯放弃,边走边想,眼瞅着就快“脱离苦海”了,肩上蓦地一紧。

她回头看去,原来是包袱被树枝给勾住了,于是上手去扯。一阵手忙脚乱过后,总算摆脱了那根意外坚韧的枝条,但同时包袱也被扯散一角,她清早胡乱塞放的发梳滑了出来。

陶婉婉垮下脸,只得认命去捡。

当她瞥见下方一小截根须时,脑袋里灵光一现:“我知道了!像手,像人的手!”

就比方她脚边这根,临到末尾延伸出五条分支,可不就是五根手指深深扎入土壤吗?

绛月听着听着,倒是看了一眼她的手,皱眉道:“哪里来的血?”

陶婉婉握住发梳的手上多了一道鲜红的血线,正缓缓往下滴落。

她本人才觉察到丝丝痛意:“刚才不小心划到的吧。”

绛月不疑有他——在山郊野岭被刮蹭到是常有的事,伤口很浅,得空包扎一下便好。

两人重新系好包袱后,继续往前走,才迈出几步,绛月脸色突变。

陶婉婉同样慌张地抓上她的衣袖,不自觉压低了嗓音:“脚底下……怎么在颤?”

——“快闪开!”

背后又传来一道急切的女声,变故发生得实在太快,陶婉婉眨眼间就被绛月给拽远了。

她定睛细看,吕青兰早已御剑出鞘,地上躺着一条被斩成两段的树根,断口处竟如蛇虫般蠕动。

“……什么玩意儿?”陶婉婉被恶心到了,还来不及深想,脚踝一紧,被一只粗砺的大手猛地往下拖。

剑光闪过,又是几段被斩落的根须落地。

有绛月及时抓住她的左臂,虽不至于一头栽下去,但也挺狼狈,右手撑起身时有些泛疼,掌心似乎也被尖利的倒刺给割破了。

“走!”绛月拉起她就跑,身后有数条狰狞的树根破土而出,挥舞着利爪,争先恐后地涌上来。

这回真变成“手”了,被挠一下岂不是要脱层皮?!

陶婉婉大骂自己乌鸦嘴,又被迫四处闪躲,欲哭无泪:“这妖树怎么只盯着我抓?”

吕青柏与阿姐一同抵挡住后方的攻势,不忘打趣她:“你在精怪眼里向来是个香饽饽啊!”

诡异的树爪以躯干为中心,有意识地将人困在原地。

打头的易子朔凝出风刃开路,果决道:“结剑阵,速战速决。”

这一声冷肃又严厉,吕青柏不敢再玩笑,攥牢了玄英剑。

混乱之中,陶婉婉发觉肩上变轻——方才树爪与她擦身而过时,包袱被带着甩出去老远。

“我的包袱啊!”她这一路上的口粮啊!

陶婉婉急着回去捞,却被吕青柏一把拦住:“你就老实呆着吧,我来。”她如今可谓是众矢之的,哪能到处乱窜?

吕青柏瞅准时机,从迎面扑来的两根树爪间闪身过去,一眼就找到了那只命运多舛的包袱——正安然地躺在根须上。

触手有点湿糯,还沾上不少细碎的沙土,约莫是树爪从地下带出来的。

另一头法阵将启,吕青兰已经在催他归位。

吕青柏应了一声,拿起包袱时却遭到阻碍。

不知从哪伸来一条细长的根须,顺着包袱一路缠上了他的手腕。

“嘿……”吕青柏奇道,“怎么又看上我了?”

被异物蹭过的感觉让人瘆得慌,他都怀疑自己那只手臂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他利落地砍断根须,奈何又有几根死皮赖脸地攀上来拉来扯去,虽构不成威胁,但也难缠极了。

几番下来,吕青柏被勾出一肚子火:倘若从这么几小撮树须手里抢不下一个包袱,那他也别混了!

于是继续跟它们较劲,全然不知背后有两条扭曲粗长的暗影缓缓张开了猎网。

吕青兰见人迟迟不回,又喊了两声,皆未得到回应,待扫清面前的障碍后,才得空放眼去寻——

四下无人,地面却多了一团凸起,笼罩在外的树根掀起一层恶浪,刹那间将之吞没。

她紧紧盯住那处不放,直到树爪餍足地摆动两下,甩掉一截残破却熟悉的衣角。

“青柏!”吕青兰猛地冲过去挥剑劈砍,但那些树爪已经重新扎根入土,如死物般归于平静。

她不会认错,青柏随意惯了,时常仿照她这个姐姐穿一身青色衣袍。

方才就在自己眼前被生生拖入黄土,她甚至连一截衣角都来不及抓住……

所有人都目睹到了这一幕,一瞬间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陶婉婉最先湿了眼眶:若是不帮她去找那破包袱,会不会就没事了?

而眼前的形势不容许他们喘息,越来越多的树爪拔地而起,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只要身处于妖树的领地,谁都会成为下一个猎物。

此刻,需有人做出决断。

易子朔喉口干涩,却依旧下达了命令:“青兰,先断后。”

——青柏还活着吗?亦或者……早已被妖树给吞食了?

吕青兰强忍住这些念头,含泪道:“是!”

即便缺失一人,也必须开启剑阵。

她两指擦过剑身,秋水的寒芒一闪而过,虚空中浮现出繁复的咒文,最终化作数道剑影破空而去。

易子朔则是带着人继续前进,分明是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路,却变得无比遥远。

根须如巨浪翻滚,又在他们面前竖起一堵密不透风的边墙。

易子朔旋即祭出霁月阻拦上方躁动的树爪,但纤草到底难与巨树抗衡,在叶片被撕裂之前,凌厉的风刃呼啸而出,横扫千军。

散碎的根须重重落地,发出不甘的轰鸣。

接连不断的攻势终于有所止歇,几人仿佛看到了希望。

陶婉婉一直被绛月他们带着逃跑,此刻再傻也明白是该趁机冲出去了。

她咬咬牙,忍着伤痛跟紧队伍,才跨出两步,脚下一条连着妖树的断根忽得颤了颤。

陶婉婉眼皮直跳,预感霉运将至,果然下一刻就被缠住了双腿。

与此同时,吕青兰的惊惧声响起:“这些树根会再生!”

队尾的她也遭到偷袭,只不过那根新生的树爪直奔前方,她在闪避间被刮伤了面颊。

一抹鲜血被贪婪的根须尽数吮去,眨眼间消失不见。

吕青兰不认为是自己眼花,到了这一步谁都明白树爪是砍不完的,任何异象都是能让他们破局的关键。

而再抬眼时,面前的一幕令她悚然——

尖利的根须像是就近找到了可口的食粮,不再横冲直撞,而是一齐环伺在自己周围。

吕青兰真切地意识到自己从来都不敌妖树。

先前的攻击都不是冲着她来的,所以她尚有余力守住后方,现下挥剑的手变得越来越吃力……

当吕青兰的四肢被牢牢禁锢时,脑海里却拨开了谜障。

最后一刻,她急忙转头提醒:“师兄……”

易子朔只当是求救,驱使霁月飞快来助,而她的下半句话已随着身体被淹没在涌动的根须之中。

接近树根边缘的陶婉婉同样处境艰难,眼看只差一点就能逃生,却一脚陷入了沙土。

“不行了……实在爬不动了……”陶婉婉趴在地上累得气喘,确信自己的脚踝被深土中某条狡猾的根须给勾住了。

她与始终拉着自己不放的绛月对视,不由得悲从中来。

虽然绛月也手无寸铁,但面对张牙舞爪的根须照样能抓扯踢踹,比她厉害多了。

陶婉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记得……以后逢年过节给我烧纸啊,还有枣泥酥……什么好吃的糕点也要给我摆上两盘……”

这就交代上遗言了?

“少做梦。”绛月死死抓住她的左手,每把人往外拖出一寸,就被树爪拉回两寸,衣裙上早已蹭满了污泥。

树下的黄土似流沙,陶婉婉大半个身子都沉了下去,在泪眼朦胧间,她看到绛月骨节泛白的双手,哭喊道:“你放手吧!”

绛月置若罔闻,又蹬住空地上的乱石借力。

陶婉婉口鼻都快要被埋没,唯一伸在外面的右手还在不断挣动。

“唔唔……”她的手要断了啊!

平常怎么没看出来绛月有这么大力气?她还想留个全尸呢!

绛月也发觉到了,下意识卸了些许力道,这一卸反而让妖树得势,陶婉婉的手转瞬间滑落。

扭结的树爪带着人钻回土壤,又化作再寻常不过的树根,徒留一地冷寂。

方才的混战仿佛是一场幻觉,绛月跌坐在地上,与同样满身狼狈的易子朔隔着几步远,四目相望。

绛月觉得荒诞极了:“为何偏偏放过了你我?”

易子朔立在原地调息,半晌过后,才开了口:“我们身上一定有某个相同之处。”

笑话,一妖一道士能有何相同之处?

绛月笑过几声后有些疲乏,像是泄了气,全身的酸软也伺机袭来,她索性席地而躺。

身处崖下,目光放得再远也望不到天。

她阖上眼,背靠黄土,清楚地听见脚步声以及树根被割砍的声音。

于是她换了一问:“你认为他们还活着?”

易子朔施术的手一顿,接着又继续:“总要试试。”

毕竟谁也没有真正目睹到他们的死亡,妖树的胃口再大,也无法同时消化三人。

所有悲伤、自责、懊悔在这种时候皆是无用之物,

“也是。”

绛月的话音微不可闻,但再看去时,她已起身拍掸着袖口的泥尘。

易子朔松开紧皱的眉头,唇角牵起一丝浅笑。

有人相助总比独自琢磨要强得多。

二人试遍了各种办法:先是斩开地面的树根,再是土遁术……但此处像是有道无形的屏障,压根不让人挖动一点妖树霸占下的黄土。

忙活半天,一无所获,绛月伸出妖爪挠过树干,恨恨道:“真该放把火全烧了。”

但也就嘴上逞快,在找到人之前,谁都不敢冒然毁掉一整棵树。

眼看步入了僵局,只得再从头梳理一切。

那一路他们走得小心,妖树为何会突然“醒来”?

树爪究竟是随意掳人,还是说她和易子朔真有所谓的“相同之处”?

绛月一一走过三人失踪的地方,在铺得杂乱无章的根须间发现零星碎布。

记得上面的花纹出自陶婉婉从不离身的包袱,如今沾满了泥泞和血渍。

她默默看了良久,正想一起拿出来,悬在半空的手却微微一顿。

“易子朔,”绛月猛然回身,盯向他,“你受伤了没?”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易子朔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后,才给出回答:“不曾。”

绛月喃喃道:“我也一样……”她身上顶多有些淤青,但没有伤口。

“我记得异变发生以前,陶婉婉的手被树根划伤,流了点血。”

易子朔一点就透:“你认为鲜血引发了妖树的躁动,甚至……是它们挑选猎物的准则?”

“就按三个人被攻击的顺序来看,树爪最先对准了陶婉婉,再是你的师弟,”她指了指地上的碎布,又解释说,“当时的攻势还不算猛烈,他或许没受伤,只是摸到了包袱上属于陶婉婉的鲜血,与树根擦碰间被连人带包拖了下去。”

“最后是我的师妹,”易子朔也随之回忆,“那时她脸上的确有血痕。”

而他和绛月的相同之处就在于身上没有出血或是沾到别人的血,才会幸免于难。

谜团是解开了,但如何救人仍是个难题。

绛月从树根上轻巧地跃下,突然问他:“还记得石身辟邪的回答么?”

“幽冥古道,青灯为引……”

他们入死门这么久了,光是前半句都毫无头绪。

绛月却说出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猜测:“死门、阴路、幽冥……指的可不像是这地面上啊。而妖树之下或许就是其中一个危险的入口。”

话语间,她已用力握住了一段粗糙不平的根须,面上露出狐狸般狡黠的微笑——

“易修士,敢不敢赌一回?”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妖树之变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开局用经书和孙猴子交易长生诀

苟在仙界成大佬

炼气十万年

全民末日:我,病毒君王

穿成作精后我怼天怼地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