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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卷二微风起:第十三章

姜青晚的步子轻,施雨若不是面朝着屋门,都难以发现她的身影。

姜青晚刚进屋,就看见施雨笑着望着自己。

“岛主!”

姜青晚微惊,“你何故唤我岛主?”

施雨替姜青晚换下外衣,解释道:“今日在蓝师父那遇到曦月姐,闲聊了几句,她听我一直唤你青晚,便小心提醒我岛上耳目多,还是不要过分亲昵你,以免外人多想。”

姜青晚拔掉头上的珠钗,撤掉发髻上的丝带,乌黑浓密的头发顺势披散下来,问道:“那你如何想的?”

施雨回到茶几,替姜青晚倒杯清水,回头又望向她的背影道:“自然是觉得十分有道理的,你不让我到处走动,本就是为了保护我,但又怕我闷着了,所以每天准我去找蓝师父,我自是也要十分警惕才对。”

姜青晚坐在梳妆镜前,不敢回头与施雨对视,但她还是试探的问道:“自事发以来,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你的师兄们如何,难道你不在意吗?”

施雨转过头来,俯视着茶杯里的清水上荡漾着微微烛光,轻声笑叹:“他们予我无恩无情,我予他们亦是无用之人,就算我有心想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顺其自然。”

说着,姜青晚已悄然走到施雨的身后,双手将她环住,但这立秋后的天仍不凉爽,施雨感觉背后挂着一个火炉,她往外蹭了蹭,笑道:“你也不怕热!”

姜青晚的脸埋在施雨的锁骨处,哼道:“但你身子凉。”

施雨嘴上嫌弃,但心里高兴着,而后猛然想起自己放在水缸里的葡萄,立即挣脱了姜青晚跑去拿。姜青晚见施雨风风火火的,不禁一笑,倚靠在茶几上。

施雨一路小跑着,端上一盘葡萄来,“这是俞画师在外面带回来的,送了我一串。”

姜青晚拿起一颗葡萄塞进了施雨的嘴里,“甜不甜?”

施雨眼睛弯弯的点着头,顺手也喂了姜青晚一颗。

姜青晚吃着葡萄,随意的问道:“你可曾下过江南?”

施雨摇摇头,她心里只想说,浮埃岛是她到过最远的地方了。

“那你想去吗?”

施雨震惊的抬眼,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缓缓的将葡萄皮吐出来,脑子在不断转动着,她在思考姜青晚为何这样问她。

姜青晚一直在观察着施雨的情绪,她见施雨不语,还是主动道:“你父亲在来浮埃岛的路上了,随行的还有落蕊山庄一群人。”

施雨怔住,心里的胆怯,慌张,难过,澎涌而出。

姜青晚避开了施雨的视线,望向它处,“我和你父亲终有一战,只要他不做过分的要求,我不会伤及他的性命,但你,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施雨强忍着泪水,原来想再多也没用,该伤心的还是要伤心。

“我需要做什么吗?”

姜青晚的手指互相摩挲着,她听见施雨的声音,带着点哭腔,但施雨含着眼泪的眸子,她总是不忍看。

“我想着,你日后还是得跟着蓝雪三学医的。蓝雪三要下江南,到时他自然会去接应你。”

姜青晚说话不急不缓,但施雨的心就像是乱弦弹曲,忽上忽下。明明是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自由,但很奇怪,她还是有种又被抛弃的感觉,心里难过的就像是碎石击打在身上,全身不舒服。明明知道父亲或许会遭难,但她们之间依旧平静,没有波澜。

姜青晚抬眼注视着眼前的施雨,她双目有情却空洞,似无恨,无爱,无过往,她似乎一直如此,才让自己常常恍惚她是浮埃岛的人,而不是日空山和落蕊山庄的。

施雨生生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吞了回去,她继续吃着葡萄,望着姜青晚笑道:“如若你没伤了爹爹,日后脱了困,一定要记得来寻我。”

闻言,姜青晚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但转而又舒展开来,也笑着吃起了葡萄,应声“好”。

姜青晚想过很多种送施雨离开的方式,想了许久,还是以原本的身份离开最好,至少无论暗流寨是否有变故,她仍旧有日空山庇护。只要将张碧浔那个女人除掉,她还是可以堂堂正正的立于江湖中,不用一辈子躲躲藏藏。可她不明白施雨的心,施雨早已无所畏惧,她并不害怕在所有人面前毅然决然的选择姜青晚......

因为蓝雪三的不告而别,施雨索性待在自己的小院里不出门了。她隐隐也明白青晚与蓝师父定有其他的事要处理,她只需静待便可。但心情难免受了影响,一点食欲也没有。偶尔俞小池和水柔来看看她,但多数时候都是她一个人看看医书,有时读的累了,便坐在帘子下的门槛上,望着寂寥的醉玉湖。

夜里,挂在梁上的灯笼,被风吹得左晃右晃,黄色的光影也在施雨的头上摇摆,就像她那颗七上八下无法安宁的心。

姜青晚回来的很晚,一身疲惫,屋里的灯火还亮着,可屏风后面的烛火已熄。她绕过屏风走到施雨的身边,望着她的睡颜,眉头紧蹙,似乎正在做噩梦。姜青晚伸手抚上她鬓角的青丝,十分轻柔的刮了下她不高不低的鼻梁,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姜青晚甚至还想再近一点,可一想到很快她就要离开,就打消了坏念头,为她盖好被褥,又悄声离去。

离去又顿足,离去又顿足。

只有施雨能让姜青晚一步三徘徊,她也一直在想,施雨有什么好,让她如此,但或许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才是内心最在乎的......

施雨翻了一个身,睁开眼,见床边没人,以为青晚还没有回来,整个人“蹭”的一下坐起来,清醒的不得了。

姜青晚刚刚熄灭了烛火,就坐在蒲团上,便听见了动静,她起身,朝施雨那个方向走去。两人在屏风处撞了个正着,吓得施雨大叫一声,还好这院里就她们两个人,又是深夜。

“是我”姜青晚小声道。

施雨听见是青晚的声音,松了口气,“你回来怎么不出声?”

“我看你睡得熟,怕吵了你。”姜青晚边说,边摸黑触碰着施雨的手腕。

两个人互相扶着走到床边,施雨还是点燃了床边的烛火,黄色的弱光照映着两个人的脸庞。姜青晚起身褪下外衣,施雨回到榻上睡在最里面,眼睛一直在姜青晚身上。

姜青晚坐下,回过头对她道:“睡吧,我熄烛。”

此时的施雨清醒的不得了,她慌张的抓住姜青晚的手腕,制止了她的行为。姜青晚不解的望向施雨,“怎么了?”

施雨涨红着脸,缓缓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将青晚的手放开道:“还是熄了吧,醒的突然,有些迷糊了。”

姜青晚见施雨缓缓躺下,又冲她笑了笑,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细长的双眼忽然垂下,手一挥,烛火便灭了。

施雨的眼前一黑,待她心里还在纠结遗憾时,突然感觉到青晚的气息压了过来。微热的柔软在她唇上散开,她微微张开,好似她的心都要融化了,像那花朵的层层花瓣被风吹的零散,弯弯绕绕的落在了最深处。这是她与姜青晚最近的一次,平时也不过是蜻蜓点水,青晚向来不会强横,但今夜不同,她仿佛感知到施雨的应求,施雨的整个身子都火烧火燎般,青晚掌心的温度不断的游走着,势要纠缠在一起,这一刻好似永永远远......

二日早上,施雨睁开眼起身,被子从她光滑的身上溜下,黑色的长发遮挡在身前,她连忙拿起床边折叠好的衣物穿戴起来,又留恋似的看了一眼姜青晚睡过的位置,施雨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而姜青晚今日上午也出奇的没有练武,而是躲在主殿外的亭子里小憩,被婉秀逮了个正着。

婉秀手里拿着浮埃岛的花名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姜青晚,仿佛要生吃了她,姜青晚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昨夜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今上午都在这偷懒!”婉秀有些生气的询问着。

姜青晚揉了揉眼睛,瞧着亭外的毒日头,又想起昨夜的缱绻,不禁咧嘴一笑,婉秀见此,又疑神着,“傻乐什么呢!”

姜青晚的笑容根本收不住,她抬眼望着一脸疑惑的婉秀,解释道:“昨日思虑过头,忙到半夜才回屋歇息,不想却格外兴奋,一夜未眠。这早上起来,还没使会儿剑,又因为炎热,很快就有了睡意,这才偷懒了。”

婉秀听着不像假话,但又觉得缺了什么,她仍旧狐疑的打量着姜青晚。

主殿内的岑海客见婉秀出去不见回来,便停下笔歇歇,想出去走走看一眼,一旁的群芳倒没那个胆子,婉秀吩咐她的事她一刻也不敢怠慢,虽然她心里也很想跟着岑海客一同去了。

姜青晚起身欲离开,被婉秀抓住胳膊,“我话还没说完呢,去哪!”

姜青晚瞧着婉秀操心的模样,便猜道:“他到了?”

婉秀点点头,“人已经在城里的客栈住下了,估计很快就会上门。”

姜青晚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又悄声嘱咐婉秀道:“找几个水性好的做好准备,做戏要做全套,南边的想要我杀了施桥元,那就杀了。”

“有兰若在,这么长时间,他们也定是知晓了你与这四大门派的旧怨,估摸着你是不会放过日空山的,待施桥元一死,金鳞教教主直攻北上,统一武林也指日可待。”婉秀连着几日,已经将里面的弯弯绕绕猜的十有**,至于南阴会为什么此时出现,虽然她还不明白其中原由,但她也能感受到里面的怨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怕的。”姜青晚拍了拍婉秀的肩头,长叹着,“辛苦你了,一直以来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也想过了,你要是真觉得岑海客不错,就留他在身边,有一个人照顾你,和你说说话,你安心,我也放心。”

婉秀听着姜青晚如此说着,仿佛将自己推开,她心里顿时有了些恼火,但也不会像之前般直接表露出来,她在姜青晚面前终究因为另一个人学会了隐藏。

岑海客四周环顾着,终于让他找到了婉秀,透过树丛他停下脚步,望着婉秀的身影,似乎有些严肃。

婉秀紧紧抱着花名册,假装不在意的笑道:“你为我打算好了,那你自己呢?”

姜青晚低头浅笑,“若侥幸活着,自然是要去寻觅......你明白的。”

婉秀无奈一笑,“是是是,不用猜我都明白。”

姜青晚用手挠挠脸颊,而后转身挥了挥衣袖。婉秀站在身后,身子却忍不住前倾,差一点就冲动似的跟了上去。她见青晚走远,整个人都轻松了些,心却更加沉重,缓缓低下了头。

这一幕,岑海客在远处看得真切,虽然他听不见两人的对话,也看不见婉秀的神情,可是他就是能感受到婉秀的悲伤。他自幼受人欺凌,寄人篱下,内心十分的敏感。其实他早有感觉,婉秀对任何人都是一种情绪,那就是冷静,可只有在岛主面前,她会不一样,说话的语气不一样,眉眼的神情不一样,就连举止行为都活跃了许多,最重要的她会因为岛主而喜怒无常,会忧思......这一连串在岑海客的眼里,都觉得有些过了,即使她们一直都相伴相知,互相信任......

一路上想了很多的岑海客回到主殿,见群芳还在埋头苦干,细心的为她换了一壶茶水,又将她的茶杯添满。群芳见状,心里有些怦怦然,连忙主动接过言谢。岑海客心思细腻,瞧着群芳双颊绯红,怎么会看不明白她的小心思,但于他而言,这些感情除了偶尔利用一下,实在与他不相干。

岑海客温柔的笑道:“都忙了一上午了,歇会儿吧,执事不会怪罪的。”

“我可以干完在休息。”群芳憨憨的笑着。

“活是干不完的。”岑海客端着茶杯坐了下来,语气轻柔至极。

群芳抬眼偷偷的关注着岑海客的一举一动,之前与他相处熟识自然的很,可当自己意识到对公子有意时,说起话来就有些不利索了,连着好几日两人都没说话,今日难得岑公子先开口,自己也不好在怯场。

岑海客眉目流转着,低头喝了口凉茶,又问道:“群芳妹妹在这岛中可有要好的姐妹?”

“嗯......有的吧,我和库房的小蝶关系就很好。”群芳思考着回道。

“你们如何认识的?”

“几年前我因犯了错,被小姐赶到了牢狱给人送饭,后来事变以后,她也从以前的岛主院里被赶到那,我们就这样认识了,后来又经常相互帮忙,关系就越来越好,再后来,就是都被调了出来,我回到执事的身边,她去了库房。”

岑海客只是简单的一问,群芳便一股脑的说了许多,她心中还是有些怨的,当年在逍遥殿,她因婉秀的关系为水柔背了许多锅,可自己唯一一次犯错,就被打了出去,婉秀一句话都没维护她,让她去了那个黑白颠倒的地方待了那么久,虽说是保住了命,但也活的憋屈。

岑海客倒是没察觉到群芳的话里有埋怨之意,只是感慨自己没有朋友,所以才想问问姑娘间的情谊是如何的。

群芳甚觉岑海客有些可怜,安慰道:“岑公子性格柔和,以后不愁没好友的,也不愁......没人嫁的。”

岑海客浅笑,并未接着她的话,而是又问道:“你会因小蝶的欢喜而欢喜,小蝶的忧愁而忧愁吗?”

群芳听着问题,觉得不愧是温文尔雅的岑公子,所思的与别人都不同,于是她十分认真的思考着,言:“会有,但不多。毕竟两个人关系再好,但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心中所求也不一样,所以欢喜与忧愁都不是那么满。”

“说的不错。”岑海客笑着,“我觉着执事与岛主的关系也很好,她们是不是从未吵过架?”

“说实话,我印象里,她们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说要好吧,有些过了,说不熟吧,又有些假了,所以我原以为她们只是各司其职的同僚,但如今细想来,是我看错了。”群芳说完,便有些后悔了,她怎么敢在背后妄言岛主,若是被有心人听见,她岂不是要丢命。

群芳连忙慌乱的拍了拍嘴巴,提醒岑海客道:“公子,你还是当做没听见吧,若是被其他胭脂人听了去,我肯定会没命的!”

岑海客故作担忧的看着群芳,转而温柔的劝慰着,“放心,执事就算听了去,也不会介意的。”

听着岑公子的话,群芳喝了口凉茶压压惊,决定还是先把正事做了吧,省的一会儿婉秀姐回来检查,说自己进度慢了。岑海客也回到书案前,若有所思起来。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岛主时,岛主的眼神并不和善,后来每一次都是,似乎并不欣赏自己,但碍于婉秀的面子,渐渐才学会接纳自己,也时常暗示自己对婉秀好些。她们两人应当是过了命的交情,与群芳小蝶定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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