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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祝愿新生

他喘着气,尽最大努力将呼吸抑制到微弱的地步,有一搭没一搭的,而心脏碎砰狂跳着,这是人撒谎的标志;他精疲力竭,却将血糊着的左眼皮稍稍睁开一点,看到片黑红,黑红里有人影在晃动,重峦叠嶂,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被放得极慢,对方的手抬起,再放下,把脖子上的扣子解开再扯掉,扣子掉在他的脸上,冰凉的触感,就像冬天的雨。

这是场自己与自己的博斗,他明白,这意味着比任何一场以往的战斗都要困难,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惯用的格斗技巧,对方体力与技能的熟练度都在他之上,他的左手已经近乎断掉,也许再过五分钟,他就会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经完全不在掌握之中。

丹尼尔不怕死,他当然不怕,即使枪抵着他的额头,感受再多也不过是冰冷,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比入睡快,比病倒痛苦,除此以外再没有什么好谈的。他甚至好奇那里是什么模样,因为到那里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他期待着结束。那意味着永远的安眠,永远的闭上眼睛,他认为自己死后会感受到温暖与干燥,远离阴暗潮湿,不用惮精竭虑地等待明天,在杀和被杀之间挣扎,舔舐着鲜血忍耐疼痛,在漆黑的夜里也不能发出呜呜的痛呼。

他痛恨父亲,痛恨着辛奇马尼,也痛恨着那个炙热的夏天,最痛恨的,是无能为力的他自己。他幻想回去只要开一枪那就能改变全部,那枪必须对准他自己,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但那是以前。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装作一幅晕死过去的模样,疲惫的虚弱的,不堪一击,他从地面上听到对方的脚步声,靴子碾过石子的咯吱声。声音忽远忽近,从左至右,对方无比谨慎,并没有选择出击,他们中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丹尼尔知道这种平衡只能再维系十二分钟或者更少,因为那时,对方的技能CD就转好了。无论他自己是否能用相同的技能与之抗衡,结局都已然确定。子弹会解决一切,绝对。

他小心的确认了绑在小臂内侧的匕首,按照白柳教给他的方法复盘起过去持续五十三分钟的战斗,对方不惜火力,以密集的普通攻击尽可能的封锁他的行动,而那几颗足以碎裂灵魂的子弹,都以极其荒谬的轨道与他擦肩而过。即便在后二十分钟,他的行动迟缓了些,这种情况依旧没有改变。

也许对方也有某种“不能杀”的理由,就像他做出的约定一样。脚步声的频率快起来,丹尼尔知道他开始急躁,但他仍然

在等待自己,等待自己筋疲力竭地醒来,追捕垂死挣扎的猎物是令人享受的,生在辛奇马尼的人大多都有这个毛病,因为他们父亲那暴虐的基因和生命一起流传下来,于是鲜血和惨叫成为了独有的兴奋剂。

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承认的一点是,他和对方都流着相同的血。

血润湿衣襟给他带来一种奇怪的感受:那不是血,而是从铜制水管里流出的汩汩热水,缓慢地从他皮肤上爬下,本该象征着死亡与暴力的东西,却在此刻显得无比温暖。几乎可以称得上为炙热,在他暴露在空气下的伤口里猛烈地燃烧。但他并不感到痛苦、冰冷与绝望。

因为那是以前。

如今已是现在。

过去是以前,血液也是。白柳说过,一个人从头到脚细胞与血液的更新代谢只需要七年时间,他如今走过的岁月已将近三个七年,他已经重新做人三遍,就算那些血液再肮脏也该流尽。

他痛恨过去,无比痛恨,连带着那时的自己一起,却又不得以与它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是带着十一岁的愧疚与悔意手起刀落,切割生命的同时也狠狠砍下了自己的头,最后生命的痛苦与流逝变成了他喜闻乐见的东西。以前的自已知道会怎样说呢,丹尼尔没有去想。

他也只是会在某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偶尔的想起这些事,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会感受痛苦正是因为你没有麻木。

“不要麻木,丹尼尔,永远不要。”

系统传来提示音,还有七分钟他会因失血过多带着疲惫眩晕死去,而事实上他并不会死,这里是游戏,是虚妄,是将人命和财富当草荠的地方。他会活着出现在登出口,迎接掌声或者嘲讽,这关乎于流浪马戏团是否赢得这场比赛,而丹尼尔放心选择死亡的结局的原因是,到此为止,白柳交给他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

全部。

左腿传来阵阵疼痛,对方的耐心几乎耗尽,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叫醒他,疼痛宛如藤蔓自伤口中生长出来,迅速地裹紧他的整个身体,他很痛,他闭上眼睛只能看到带着橙黄边缘的黑暗,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他不能点开系统面板:所以时间在他身上好似一摊没有鱼的水洼。但他有始从来第一次这么拼命忍住笑:什么啦,仅仅如此。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和计划里完全一样的作战对象,而在他制定的少数计划中,这是唯一成功的一个。

于是他睁开眼,第一次和对方进行面对面的对话。

“你知道吗?”

相同的眼睛望着相同的眼睛,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喘气与狼狈,而对方的声音里充满戏谑,他看见是在头顶的日光灯和那张无数在镜子里看到过的脸,刺眼的白光让那人的脸显得有些模糊,无数个烟花状的白光闪过后,他坦然迎接沙石和瓦砾,还有对方的痛骂,那颗他埋藏已久的定时炸弹,终于在这刻绽放出最灿烂的烟花.了。

鲜血、灰尘还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碎瓦砸向他的眼睛和嘴巴,再埋住他的身体。大地在振动,尽管到此处那里已然称不上地面,而是一堆碎石。炸弹埋在屋顶,在进入游戏的一开始就设下,丹尼尔给这栋楼起了个名字,叫做“灵魂安息之地”,选中这栋楼的原因是那股浓烈到冲昏头脑的汽油味,厚重的墙壁良好的掩盖了炸弹指针跳动的声音,最后的一点,也是最棒的一次,和这座城市的构造与人类异曲同工,外表坚硬有序,而内心早就被白蚁噬咬干净。留下的只是没有灵魂的空壳和木头架子。

他准备下坠,不堪重负的铁架最后的□□仍然刺耳,而在那下落前的零点几秒中,他莫名觉得时间慢下来,他伸展手脚,让风吹过伤口,让不存在的翅膀张开,想象着自己在飞翔,他望向对方的眼睛,在最后的时刻里,没有害怕,没有犹豫,那双眼睛在这种时候仍充满着愤怒,被戏耍的愤怒,对方没有采取任何的保护措施,仍在左手被块碎石穿透的情况下,紧紧拽住自己那只同样废掉的左手。

两只残破的左手牵在一起,丹尼尔竟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了,因为人类并不会飞翔,无论对于哪个自己来讲,死于重力可能算是最平凡的死法,不堪的死法,在被敌人暗算,完完全全中了对方的圈套,即使最后的结局是同归于尽,那也算不上光彩。

但可惜,计划里并不包含死的光彩这一项。

他的右手握紧枪,对方的声音响起来,嘶哑的,被愤怒和鲜血包裹着的,仿佛从地底下传来,他甚至觉得,在自己死后,这种声音仍然会回荡在耳边,声声不息,撞击着大理石的墓碑。

“我是输了,但你没有赢。”

风声呼呼作响,丹尼尔知道,坠落要到来了,他并没有闭上眼睛,最后一眼,还是对方的那双眼睛,苹果绿的,混合着从头顶流下的血液,是暗黑的红色。

几乎说是一模一样,睫毛和瞳孔,眼尾那道几乎看不出的疤,他记得耶道疤的来历,十四岁,宴会,弟弟格尔温,他想起这件事,无数电影胶片样式的画面闪过,它们泛着黄,人脸模糊,带着他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地方。他不记得人脸,不记得名字,什么都不记得。而玻璃却好像刚刚在他耳边炸开,笑声传来,水从脸颊滴落,眼角涌出血来。

所有的画面都像爆炸的光点,曝光过度的老式电影,他尽力去辩认各种各样的脸庞,在嘈杂的声音里找到大提琴的振动,他嗅到灰尘和阳光,最后他找到了,那样他一身直在寻找的东西。

“你知道吗?”

他又问了一遍,但这次他自己给出了答案。

“我们两个的眼睛不一样。”

下落开始的时,丹尼尔扣动扳机,而枪口对准的是他自己,唯一的、真实的他自己。在枪口变得滚烫的那一刻,他从对双方的眼里看到惊愕与诧异,从飞溅的玻璃看到自己的倒影,金色的头发飞扬,他的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

“我赢了。”

一开始有点痛苦,毕竟子弹穿过皮肉并不能毫无痕迹,接着他清晰的听见某种东西在脑袋里炸开的声音,砰的一声,有东西涌出来,熟悉的感觉袭来,他的眼泪涌出来,肉生长出来,他重重的摔在地面上,也可能是砰的两声,但他没有听见。

他回忆起第一次接受治疗的感受,竟莫名流出眼泪来。第一次那种温暖与炽热的东西在痛的地方蔓延开来,他得到会被接受的肯定。之后他经历过数次濒死,数次被系统治疗,只有这样,也只有这样,伤口才会变得温暖,心脏才会继续跳动。

一颗子弹的外壳从枪膛掉落,那漆黑的外表裂开流出纯白的液体,光洁无瑕,好像得到被天使吻过的思赐。

他笑了。

有的子弹包含着足以毁灭灵魂的力量,有的子弹带来新生,爱与死亡。

“祝愿新生。”

他轻轻念道,站起来,嘴唇毫无血色,但身体没有颤抖,一点也不。他看向对方,对方仍回以不甘心的眼神,也在笑。

“女巫的解药?”那个人颤抖着问,“真是给我摆了一道,还算聪明。”

说完话对方闭上眼,胸膛微微起伏,旁边的大楼仍在坍塌,爆炸的火焰沿着汽油燃烧开来,木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滚滚浓烟升起,而在这片黑色的天空上不见一点痕迹,星星仍然暗淡。

现在仍是黑夜。

回忆一

“这部分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明亮的会议室里,丹尼尔蜷着腿缩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参与着总结会议,三秒钟的认真听讲,十分钟的神游陆离。“我会解决所有问题,其他人,不需要。”他习惯于白柳不在时这么说,有时语序弄得很槽,需要他再说几遍大家才能明白他的意思。

“顽固且不懂得团队协作。”这是唐二打的评价,“攻击体力防御都不在活下,虽然有时打法极其激进,论战力这块就连我也无可挑剔。但关键这是个团队游戏,目前来看,他无法配合整个队伍的动作,他要么太早要么做得太多。”

“比如说?”

“就拿副本罗伦德摩耶之船来说,最有效的方案是一个人潜进海底寻找十三把钥匙,其他人在岸上和鲸鱼怪纠缠。丹尼尔的确有在攻击怪物没错,攻击过于密集甚至打破了冰面,那次我们所有人都落水了!”

白柳:…

他竟然有些庆幸那次训练他没有参加。

“还是要给他时间,毕竟在那种地方呆了十…”

“在听了五遍之后,我已经不会因为这句话泛滥同情心了。”

“真是干净利落的打断啊,唐队长。”白柳没有再叹气,眼神移向别处,“不过比起现在这种情况,我其实更好奇白六那边会怎么做。我在想,他是成功把所有丹尼尔训练成完完全全的疯狗,从来没有遇到过“失败”的情况,还是那些“失败品”都被消灭掉反正在游戏里什么都能做到,不是吗?”

“我不是白六,在我的观念里,“失败”只是相对于另一种情况而言,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情况,我更愿意把这种东西归于我方案的不合适。只是不合适,不相配,钥匙没有找到正确的锁,锁没有错,也并不需要被消灭。”

“我会负责换种方式。”

“谢谢你,唐队长。”

回忆二

一纸报告

以下所有内容都经过专业翻译,原文为意大利语。

第七次作战计划(修正版)——唐二打,白柳

作战名称:“饵”

方案:队伍分为两部分,其一为丹尼尔,负责应对B-C阶段。其二其他队员按六计划行动。

注:B-C阶段:能力在平均值之上的怪物/对手。

平均值:(全体队员的能力评级 体力值 技能评分乘一小时内最多使用次数)除人数。

得出的数值凡是超出队伍平均值的对手,由丹尼尔负责对战(仍禁止使用灵魂碎裂枪,批准使用混合技能:子弹—毒药),尽最大努力击杀,禁止以一换一,禁止不必要的伤口。

请注意攻击范围,不要危及队友(这句话我是在和你讲,丹尼尔)B-C-E 若敌人为速度型,则牧四诚配合丹尼尔进行攻击(此方案已尝试,试行成功,复盘录像情见:迷失的地下城”31806号回放文件,播放密码是四个6)

B-C一F:试行混合技能.子弹一毒药,储备数量:三颗子弹,携带于衣侧口袋,禁止随心所欲的乱放,特制子弹易碎请小心保存。

总结:丹尼尔进步很大。

报告完毕。

最后丹尼尔跪在另一个自己的身旁,夜风吹起,吹过他长出的皮肉,火焰仍在燃烧。

“我有点东西想问你,”他干净利落的把那人的双手双脚都绑起来,从袖口取出一把匕首,在胸口比划了一个十字,“你知道的,我也受过和你一样的训练,有些东西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尝试。”

“审讯?那种东西我比你更擅长应对…”那人的声音像是从胸腔内部挤出,带着点血泡的咕噜声。丹尼尔足够敏锐,他知道战斗还没结束,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比刚才的要难上一千遍,对于他来说是这样的。

“他惩罚你?”没有指名道姓,但如果是白柳来问的话,应该会这样说的,丹尼尔想到。

那人一开始在沉默,过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他回答:“我做错了事,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那颗子弹怎么回事?”

“这个是团队机密,不能告诉你~”

“你们关系好吗?你和那群家伙。”

他像是想了很久才决定问这么一嘴,却问了很普通的一个问题,那群家伙指的是谁,白柳、唐二打、木柯、刘佳仪、牧四诚,杜三鹦,或许他在试探,试探我和他队友的关系,以便若是有矛盾他就能从中作梗,折散我们。

“非常好。”

“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变红,这一点我劝你尽快改掉。”

“…..”

他们在接下的时间都没有再说话,看着火焰燃尽,漆里的木炭蕴藏着点点火星,天空中仍望不到星星,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一旁的呼吸声越来越弱,等到最后一点火星子也被风吹灭,那个声音又问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折磨我。”

“白柳不让我那样做”,丹尼尔很想这么回答,白柳唯一会收起笑容的时候便是看到他去折磨一些没有必要的人。“**会吞吃掉人的本性。”白柳每次都这么说。丹尼尔从没搞懂过,他趁着白柳心情好的时候问过一次,现在是开卷考试的时间。

“因为人是会死的,而生命具有价值,所以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不用以他人的性命为乐。可能你以前受过的教育和我的这句话完全相反,但那也没有任何关系。”

“重新开始吧。”

最后一句话好像有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这么说着,听着却有点模糊,像蒙了水雾的玻璃,目光无法透及。

“重新开始。”那个人这么说着,就这样停止了呼吸。至此风不再吹起,火焰熄灭,天空的一角上出现第一抹光亮,而这仅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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