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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美食9 占卜师

早春时节,观光列车掠过一望无际的原野。

远处可见连绵的群山,不知种了什么植物,郁郁葱葱一大片,却不见开花,所幸有暖和的气候与蓝天相衬,几层单调的绿色也显得赏心悦目。

萨尼倚靠着头等舱舒适的软椅,端了杯加冰气泡水,惬意地欣赏车窗外风景。

“这次我得承认,玲。”他瞥眼去看坐在对面的少女,“你的品味总算不是太差。”

玲慢条斯理翻了页书:“是吗。”

“走这条路线绕去研究所起码需要两个月,哼,你倒是不担心会挨骂。”

“谁说我们要回研究所?”光线追随少女的视线规律地扫过一行行文字,她的声音听上去漫不经心,“这趟目的地是那座占卜之城、美食法金,我和可可约好了在那里见面。”

萨尼一愣。

“可可?什么时候……”他坐直身,“不,比起这个,怎么突然要找可可那家伙?”

玲叹口气,合上书。

“哥哥真是健忘。”她说着,指尖轻轻点过书面封皮,“清单上有六种特殊管制香水,镇静,沉眠,镇痛,冰结,致幻,最后一个是什么?”

萨尼:“啊。”

——是【猛毒】。

“……原来如此。”他脸色不是很好看,“所以你要寻求那个毒男的帮助咯。”

玲耸肩:“我认为找他是效率最高的方法。”

经验老到的美食家大多会定期注射微量毒素培养抗体——像玲目前就持有大约50种抗体,在IGO雇佣的职业者中属于平均水平——但要论起用毒的专家,现今世上无人能及可可,不如说他是人间界最符合“猛毒”这一性质的生物。

“哥哥记得我在徘徊花谷摘了两朵玫瑰吗?”玲勾手拉过背包,从里面翻出装存玫瑰用的玻璃盒子,“【致幻】用到的主材料只有母株茎杆分泌的汁液,花是给可可准备的报酬。它的致幻特性似乎也对应了占卜的所谓灵感,是能一定程度提高占卜准确率的珍贵素材。”

“那干嘛摘两朵?”萨尼没好气,“徘徊花本就是价值连城的奢侈品,给一朵都算便宜他了。”

玲未作声,低头打开盒子,玫瑰经极端低温处理后保留了水晶般的质感,花瓣表面光华流转。

她在萨尼疑惑的注视下站起来、走到对方身侧,伸手轻挽起哥哥的一缕彩色长发。

一直以来,知觉敏锐的头发都是萨尼的宝贝,定期保养要找最顶级的美容师,日常梳头更是从不假借他人之手,要说起来,他虽然很少强调,其实生平最讨厌别人随便碰他头发。

但是此刻玲的动作力度温柔得刚刚好,车外风景如同画卷,空气中漂浮着玫瑰干花的甜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心生平静。

于是萨尼也没有出声,大度地让她继续摆弄。

颜色不一的发丝像水流淌过指尖,玲细致地编了两股鱼尾辫,再拢到一起盘在脑后,最后拿了一朵玫瑰别上去,作为固定。

“第二朵花是给你的,哥哥。”她说,“做发饰可能稍微花哨了些,不过哥哥的话……”

她轻按着萨尼的肩膀偏转向车厢一侧的装饰镜,又用小镜子照着那挽头发调整好角度。

“看,还挺合适的吧?”

萨尼与镜中少女的眸光相触,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少顷,又不自然地别过视线。

“花挺好看,手艺就那样吧。”他小声说,顿了顿,还是更小声地补充,“……谢谢。”

晚些时候,列车按时驶入占卜之城车站,不出预料,可可已经等在那里了。

“来得倒挺早,”萨尼居高临下挑眉,“你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啊。”

风卷起长相体面的男人长长的斗篷,繁琐的吉普赛风格耳饰随之清脆碰撞,他像是没听出对方话里那点讥讽,闻言也只温和地微笑。

“两位,有段时间不见了。”他打过招呼,又走近了压低声音道,“在市里招人耳目不太好,这附近有我的一个临时居所,跟我来吧。”

“麻烦你了。”玲点头。

他们便朝郊外方向走去,路上碰到好几次当地住民,不论男女老少都热切地与可可打招呼,后者也一视同仁礼貌回应,十分受人爱戴的样子。

“……啧。”萨尼撇嘴,故意落下点距离,偏头问身边的妹妹,“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在研究所见过几面。”玲淡淡道。

现在的可可能随意操纵毒作为特殊能力使用,但早先时候他的状况连一龙也很忧心,曾亲自带着他来研究所做过几次检查。当时玲恰巧加入核心研究员小组,两人自然而然有了交流。

离开城市范围后又走了大约五六公里,他们最后在一处断崖旁停下脚步,悬崖下方生长有色调暗沉的小树林,隔着一段距离,能看见一根孤零零的石柱上、炊烟袅袅的朴素小屋。

空中传来一声沙哑的鸟鸣,巨大鸦雀扑扇着有力的乌黑翅膀降落到他们身边。

“Kiss/基斯,”可可半蹲着身子,亲昵地安抚这只漂亮黑鸟颈侧的羽毛,“你来接我们啦。”

“基斯,好久不见。”玲也与乌鸦打招呼。

“居然是帝王乌鸦。”萨尼惊奇地感叹,“真是优雅的姿态……和某人完全不同呢。”

玲猛拽他衣角:“哥哥!”

“干嘛?我又没说错。”

可可静静看他们吵了会儿嘴,不由轻笑出声。

兄妹俩齐齐看过来:“怎么?”

“没什么。”男人掩饰性地咳了下,“基斯,要麻烦你送我们过去了。”

和灰扑扑的外观正相反,小屋内部装饰得非常温馨,门后垂下花纹神秘的挂毯,窗台上摆放着盛开的天竺葵与三色堇,一排又一排木质架子贴着墙面,鳞次栉比陈列着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

“这算什么临时居所……”萨尼皱眉看向在厨房泡茶的男人背影,“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可不记得你有在哪里长期落脚的习惯。”

“习惯都是会变的,萨尼。”可可笑。

他端着两杯红茶走回来,隔着实木餐桌与客人们相对而坐,语气是一种平和的温柔。

“我确实有考虑在这里定居,或许会直接从美食家工作退役也说不定。”察觉到友人视线中的意味,他微微弯起眼,“开个玩笑。”

萨尼不说话了。

因为耐毒体质和所携带的500多种抗体,可可一直被不同研究机构与媒体骚扰,先前在斗技场的战斗进一步打响了他的名气,也惹来许多不怀好意的有钱人,总之绝不算什么美好的回忆。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玲适时开口道:“关于之前联络过的事,还有些细节想问你。”

他们就【猛毒】喷雾的配方简要商讨一番,包括作为报酬的徘徊花,玲也连带盒子递了过去。

“不是多难。”最后可可下结论道,“材料都有现成的,就是需要两天时间。如若不嫌弃的话,二位就在我这住一晚吧。”

自然无人有异议。

旅程疲惫,他们晚饭都没吃太多,萨尼惦念着泡澡,玲则出了房门,绕到屋后吹风。

时节还早,到了夜里春意就显得单薄,月色又白又冷,玲默默看了会儿,听见脚步声自后而来。

“这里视野很好吧?”可可站到她身边,递来一个印有格子花纹的马克杯,“是白苹果汁,饭桌上看你好像挺喜欢这个。”

玲道谢接过,动作拉扯略长的袖子,可可注意到她手腕上缠了一枚平安扣形状的沉香吊坠。

“呵……”男人笑起来,“我就说这是给你的,他不愿意承认,被我说中还发火。”

玲似有若无笑了下:“哥哥不喜欢嘴上吃亏。”

“他这人,天天对我冷嘲热讽,听多了对什么毒男的称呼都免疫了,在斗技场有人这么叫我也不觉得怎么样,结果他倒生起气来,非得跟那人较真打赌,最后赢回来的就是这枚吊坠。”

可可摇了摇头,像是无奈的样子。

“我们四个跟着会长学习,就属他年纪最小,有时也容易把他当成弟弟,时间久了,倒是真给他惯出小孩子脾气来。”

“确实是小孩。”玲附和,“在徘徊花谷还要专门绕路去听童话故事。”

“童话故事?”可可微怔,“是那个王子爱上了玫瑰的传说吗?”

“嗯,那个【世纪末最浪漫的骗局】。”

从来没有什么为爱迷失、与世长辞的王子,没有玫瑰美人的爱情故事。约摸二十年前,一艘隶属于IGO的宇宙探索舰归程迫降失败、无人生还,船上携带的未知植物却在瞬间落地生根,成功适应了这片籍籍无名、荒凉贫瘠的山谷,等后续处理部队赶到时事态早已不受控制。

几名当地出身的农人抓住了这份天降的商机,编造出罗曼故事的噱头吸引来来往往的游客与美食家,同时与人手不足的IGO谈妥了合作,帮助看管花田,并且在IGO监督下开设建立香水厂,如今已成为专营徘徊花制品的香水龙头企业。

“世间的事大抵如此,倒也不足为奇。不过,”可可好奇道,“你没有告诉萨尼真相吗?”

这次玲是真的笑了。

“哥哥是小孩子气,不是傻。”她说。

“他当然知道,只是为了美学选择沉默,就像王子选择虚幻的爱人,没有对错,只有选择。”

可可静了静,又问:“那你呢?”

“我?”

夜色中,少女的呼吸似乎很轻、很轻。

“我也是一样的。”她的声音消散进了料峭春风里,“只选择抓住……对我来说真实的东西。”

“——你们俩在这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萨尼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可可眼见着玲转过头,先前那濒临破碎般的气质就消失了。

“是啊,”她语气轻快,“说了什么呢?”

萨尼皱眉嘟囔:“明明是我在问你。”

可可失笑。

“机会难得,”他接下话头,朝少女心照不宣地眨眼,“我正在尝试帮玲占卜。”

“是吗。”萨尼半信半疑,“占出来什么?”

占出来什么,吗。

可可微阖上眼帘,好像还能看见烈火中盛放的花朵、其上停驻苍白又锋利如刀的翅膀,那些独特的意象裹挟着漫无边际的黑暗匆匆而过——

“请一直相信自己,”他在霎时间的寂静中一字一句道,“新途始终在你前方。”

萨尼听着就是一愣。

因为双眼自带特殊功能的缘故,可可的占卜一般都是非常明晰且准确的祥瑞或凶兆,但今天这话与其说是占卜、不如说只是普通的祝福。

“就一句?”他忍不住道,“太模糊了吧。”

玲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没关系。”她拉住哥哥,转而对可可说,“谢谢你,我会谨记在心。”

“什么啊,你俩在这儿一唱一和的。”萨尼不太高兴了,“怎么对着他你就这么懂礼貌?”后半句话是对玲说的。

“嗯?我只是把该有的态度给应得的人啊。”

“……你又拐弯抹角骂我!”

“是呀,哥哥居然听出来了吗?”

“玲!!”

回过神时,可可发现自己已退后一步,无意识地把空间留给那对兄妹。

黑发的少女端着杯子,单手抱住另一边手臂,看上去比实际要瘦和单薄,脸上的表情很少,但偶尔会露出点有些欠的、很浅的笑——就在她故意说些惹萨尼生气的话的时候。

可可认识玲有段时间了,见过她和别人说话的样子,也知道她和自己说话时是什么样子。

在很多人面前,玲认真果决,措辞礼貌,稍微熟悉起来后,也会开一些点到为止的毒舌玩笑,但即便在那时她也依旧是充满保留与神秘的,富有一种无所谓的气质、一种游离的冷淡,像被什么细细的绳子吊着,在很高的地方俯视他人,不是不专注,只是漠不关心。

萨尼并不在这个“很多人”当中。

也不知她有没有自觉,面对哥哥时,她话更多,笑得也多,不如说,是幼稚得多。

可可猜她比自己想象中更需要兄长的情感回馈。

那么,萨尼又是怎么想的呢?

这个疑问在次日傍晚玲拿到【猛毒】主材料的成品、准备启程离开时达到了顶峰。

“我就不跟你回研究所了。”

青年将一头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穿利落的训练服,并未佩戴妹妹刚送的礼物。

“这附近恰巧有比较在意的食材,”他说,“我准备去看看。”

玲看了他一眼。只是很平常的一眼。

然后她说:“这样。”

可可跟萨尼一起为玲送行。

赶在天黑前,她乘上了当日最后一班特快列车,登车时还不忘调侃,说没有哥哥在就不用费心思买头等舱,经费和精力都能省下一大笔。

萨尼骂她没心没肺,“一点也不可爱”。

他们说再见的样子都不是很郑重。

等到列车驶出去很久了,可可终于看见萨尼驻在原地的脚步动了动。然后他们慢慢走出了车站。

今天月亮没有那么亮,星星就显得更清晰。

可可抬头望着群星,突然开了口。

“我很喜欢这座城市的星空。星星在最遥远的地方守望着每个人,这样想就会觉得非常安心。”

而萨尼此刻正在走神。

不知为何,玲隔着车窗和他挥手时的表情让他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

萨尼今年二十岁,这件事情发生在他十岁生日。

当时他还生活在北方雪国闭塞的小村落,趁人不注意就把整张脸都贴到村里唯一一间杂物店的橱窗上面,玻璃照出他脏兮兮的冷漠的脸,而他的瞳孔倒映出里面精美的首饰。

其实不过是些带色玻璃的劣制品,但在十岁的他眼中,那就是世界上最华丽的东西。

他看了很久,久到无意间松开了紧抓妹妹的手。

后来他花了更久的时间去找走丢的妹妹。

最后是妹妹找到了他。

面黄肌瘦的小姑娘裹着他们唯一的一条围巾,很努力地踮着脚,一手揪紧他的衣角,另一只手为他耳边别上一朵焉巴巴的野花。

她祝他生日快乐,眼睛比雪夜的星星还要亮。

不久后他们遇见了一龙和曼萨姆,离开那个小村落的晚上萨尼牵着妹妹的手,也曾那样天真而决绝地在心里发誓永远不会松开。

小时候他们身边都是人世间最丑陋的事物,那大概是他对美丽产生执念的根源。

萨尼承认这一点,也不想做什么改变。

但其实,还是有些东西会被他放在比这种美学更高、更重要的位置上的。

所以当可可谈论起有关星星的话题的时候,他用很随意的口吻打断了他。

“很早以前我就明白了一件事。”他说。

“——属于我的星星不在天上。”

(tbc.)

叮咚,您的挂件【哥哥】已下线

其实萨尼和玲还有个一模一样的口癖(jk辣妹口癖笑死),就是翻译过来实在没有对应的词,可惜可惜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美食9 占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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