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真宫暁闻到了他嘴里还带着点洋葱的香草牛奶味：“你吃饭了？”
“哦~那米其林大厨的手艺可是相当不错。”他一边说还对着真宫暁吹了一口气：“和你姨母的历史性会面竟然没有饭吃？”
“……”真宫暁被这洋葱味吹得头晕眼花，下意识地用两根手指戳住了鼻孔，歪着脑袋看他身后的伊江未来：“不好意思，请问还有晚饭吗？”
地狱火椒拉面的香气回荡在整个餐厅中。
五条悟坐在另一边都觉得这味道冲眼睛，忍不住吐槽道：“你也太能吃辣了，消化系统真的没关系吗？”
“我又不是你们这种娇气少爷，这种程度对胃根本造不成负担。”唯一要担心的只是要小心汤汁不要溅进眼睛里面，一滴就能瞎半小时。
他嗦完面条已经接近晚上七点半，天已经接近全黑。伊江未来是跟他说准备好了俩人的卧室，真宫暁不想黑漆漆地动身，同意了。只是看着边上百无聊赖的五条悟问道：“你呢？”
“什么我呢？”
“你要住在这里吗？”
“不然呢？你现在赶我走？”那对蓝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在控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恶劣。
虽然知道这家伙能在一个小时里从北海道赶到长野，他也不是真的要赶人，只是礼貌性地问一问。毕竟这是别人的家里，五条悟要是不喜欢也可以去外面的星级酒店。
真宫暁住这儿纯粹是没有理由去外面 比较抠门而已。
而现在没有作业，也没有练习咒术的需求，他从晚饭到睡觉之前的时间就很无聊，他想着来都来一趟了，不如出去散散步，看一看这个真宫家族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
如果身边没有这个白毛就好了。
当然，这位不论是在外面还是咒术界都很叼的伊江先生也不在就更好了。
真宫暁走在绿化带边上的塑胶路面上，叹了口气：“如果有什么地方不能去的话，伊江先生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不用这么辛苦一直跟着。”
“真宫家的地界怎么会有您不能去的地方。”伊江未来微微颔首：“我跟在您身边也只是以防万一。”
虽然这块地地区很大，但是也是私人住宅区，住宅区能有什么万一……啊，他指了指边上的五条悟：“因为他？”
伊江未来无声地微笑。
“所以，在别人家里就老实消停一点儿。”他拍了拍边上人的袖子：“回去早睡早起精神好。”
“今天早上叫你起床还跟死鱼一样你好意思说我？”
“你明知道我五感很灵还公放打游戏到凌晨三点？”
好了STOP，再说下去又要开始幼稚吵架了。他本来的目的就是出来走走消消食，无视这俩人就行。
……
这两个人的存在感为什么这么强？真宫暁气得快走了几步，发现了一个类似风雨操场一样的建筑，里面灯火通明，他在这儿都能听到里面有人在操练。
“那是家族里的集中训练室，家主不喜欢把草坪弄得乱糟糟的，所以除了自家的训练场，比试或者教习都会在那边。”伊江未来适时出声解答：“您如果好奇的话可以过去看看。”
他想到下午看到的那个巨大的鼻涕虫咒灵，汗毛抖了三抖。有一说一，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做好跟咒灵近距离接触的准备。
“那我可以去看看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杰之外的咒灵使。”边上的五条悟兴奋地指了指自己：“如果需要，我还能给他们做陪练。”
“五条先生说笑了，怎么敢让您给我们家的小辈做陪练。”伊江未来虽然是用的敬语，但是话里话外可是一点恭敬的感觉也没有：“这也不是什么机密，您想看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里面也有结界啊。”刚走进这个体育馆，五条悟就发出了一声喟叹：“你们真宫家是什么堡垒吗？为什么到处都是结界？”
“什么？什么结界？”真宫暁不明所以：“这里也有结界？”
五条悟垂下眼睑看他，忍不住用食指戳了戳他的眉心：“这对眼睛放在你的眉毛下面是用来出气的吗？”
他被戳得后退了半步，才后知后觉地把咒力凝聚在眼睛上——整栋建筑的内墙都在微微发光，形成一道不太明显的咒膜。
“毕竟咒术师的破坏力不比不同人，可能随便没控制住就容易伤到承重墙承重柱，曾经奏小姐和她的咒灵打架时就弄塌了一半原址的房子，误伤了不少人。”
体育馆里十几个年轻的咒术师各个带着不相同的咒灵，咒灵在前面近战，咒术师就在后面放远程，有时候有个不知名的咒术不小心放歪了，一头砸在墙上。那道普通人看起来没什么奇特的白墙就跟鲸吞吸海一样把咒力都吸收了。
他们都看到了被带进来的五条悟和真宫暁，好像各个都蠢蠢欲动想要过来打招呼，但是在伊江未来的一挥手下全部心领神会，认真练习不来打搅他们。
给真宫暁看得啧啧称奇。
伊江未来说到这里像回忆起什么似的，眼里露出了柔和的笑意：“后来她就注意到这个问题，给族里的房子都上了加固增强的术式，尤其是这种经常可能会受到冲击的建筑。”
他妈倒是个心细又温柔的女人，不过这什么术式这么方便，建筑行业一定很需要。
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所以你是和我爹妈都打过了是吧？等你出来了是不是要一家人整整齐齐把我也揍一顿？
“嗯……那谁赢了？”
真宫暁这边还对着自己手头脑风暴，边上的五条悟笑嘻嘻地问道：“虽说同样的等级咒术师完胜咒灵，但是真宫小姐没有达到真正的特级吧？准特咒术师和特级咒灵实力应该相差不大……我很好奇，谁赢了？”
“评级对奏小姐没有意义。”像是说到了家族荣耀般，伊江未来些许浑浊的眼神都清亮了起来：“她最高是准特只是因为手续没来得及办完……而且那一战，奏小姐当时只有十六岁，还根本没有进行过咒术师职业评级。”
哇塞大爷你的语气真的好激昂慷慨，真宫暁已经遇见到下一句话他妈要开始装逼了。
“十秒。”
“她用十秒，打败了那个咒灵。”
哦，好帅。但是他对特级咒灵完全没有概念所以不知道这到底帅到什么地步。
还是一级咒术师的五条悟却实打实地震惊了，虽然他现在要打一级也算是不废什么力，但是十秒之内要打赢特级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还是不死心地问道：“打败？是什么程度的打败？”
“上半身完全湮灭。”伊江未来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当时我的姐姐就在场，据她所说，如果不是那个咒灵拥有的奇怪术式能瞬间复活，那一战的战绩就不是‘击败’，而是‘击杀’了。”
五条悟：“……”
真宫暁：“……”
Holy**。
这不是杀身之仇吗？真宫暁听完这一段感觉自己的手都要烧起来了，他颤颤巍巍地问道：“那什么，然后他们就结成使役关系了吧？他们俩……我是说，我妈，对这个咒灵怎么样？”
有一说一，就从进来这几分钟，他已经看到好几个人因为打输了不开心对着自己的咒灵拳打脚踢脏话连篇发泄怒气了。
他妈一看就是新时代女强人温柔独立坚强善良，肯定不会干出虐待咒灵这种……
“据我所知，奏小姐十二岁就拥有那只咒灵了，那次并不是降服战……我询问过姐姐，据说在那之前两位因为某些事情陷入了冷战，关系变差了很多，奏小姐那段时间情绪都不太稳定。”
五条悟自然也看到了前面那群不太能控制自己的年轻咒术师，眉头罕见地皱了起来：“她不会纯粹是因为泄愤把它打成那样的吧？”
“姐姐是这样推断的。”伊江未来的神情完全没有变化：“咒灵只是道具而已，能够用来提高主人的心情，也算是他们的一种功能。”
真宫暁：“……”
“怎么了？少爷，我说得不对吗？”许是看到他微微变色，伊江未来有些疑惑地说：“那可是咒灵。”
“咒灵就要被那样对待吗？”他转过头，场地的中心正好有几个年轻的，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年轻咒术师，好像玩耍一样踢着一个球形的咒灵。
那个咒灵看起来泛着皮质的光芒，厚实的外表下还能看到大大的五官结构。那些年轻人只顾着开心，有时候那个算不上柔软的鞋尖正好踢中了那个咒灵的眼睛，真宫暁在门口都能听到它痛苦而憋闷的惨叫。
它叫了之后那群人就会快乐地笑起来，有时候接着会故意地踢向它的另一只眼睛。
但凡它不是咒灵，是一只猫狗，或者任何看起来毛茸茸可能有点可爱的动物，都能让各种保护组织气到血压飙升。
“当然，不然要好吃好喝地供着它们吗？”伊江未来理所当然地回复道：“我们能把手臂借给它们栖息，在咒力循环的时候会带着它们一起进化，这对它们来说已经是无上的恩赐了，这还不够吗？”
“你……”
“你说得对。”在他开口之前，五条悟长臂一伸，搂着真宫暁的肩膀把人扒拉到自己身边：“暁君入咒术界还不久，以后你就知道要怎么对付这些东西。”
真宫暁瞬间感觉某种火气轰一下从脚底板冲到脑门，立刻就要把他人生十多年来的礼貌自持抛诸脑后来一段口吐莲花素质RAP，你们这群什么玩意，压迫另一个族群还很得意。
一只微微凉的大手覆上了他的额头，平时总是很活泼爽朗的声线变得稍稍有点低沉，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似乎完全没有经过鼓膜和耳蜗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这里可是真宫家的地盘，话说出口就是直接翻脸了。”
“……”
“我倒是无所谓，你自己要想清楚。”
真宫暁被额头上的凉意激得稍稍冷静了一点，眼珠直往右上角瞟，墨镜后的眼睛跟玻璃珠子似的盯着他，蓝得好像雨后的晴空。
他直逼一百八的心跳慢慢平复，垂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抱歉，我昨天就睡了三个小时，现在有点困了，我可以回房间睡觉吗？”
“当然”伊江未来的表情可以算得上毫无波动，依旧是非常公式化的官方微笑。之前真宫只当他是在外面商务应酬多了，现在看起来，却无端带了两分渗人。
他和五条悟的卧室靠得很远。
他的在五层最靠南边，五条悟的在三层的西边。按女佣的说法是，四层以上只有真宫家的人，二三层是给客人住的，一层是佣人房间。
而五条悟已经是住的最高规格的客房了。
该敏锐还是很敏锐的五条悟发觉了真宫暁对这个分配并不满意，却也没有明说，只是笑嘻嘻地打趣道：“暁君现在就已经舍不得我了吗？”
然后如愿获得了一个臭脸 快步走开回到自己的房间的背影。
真宫暁不想洗漱，也不想睡。
这个房间装潢得很好，有柔软的床和大屏幕的电视。墙边除了竖琴之外还有一个巨大的展柜，里面放满了他以前很想要，但是以为家境困难，连说都不敢和姨母说，只敢在小本子里写下的模型和乐高。
看得出来，这个房间从很久之前就为他准备了。
他却有一种难以忍受的呕吐感，就连晚上吃的那一晚火椒面，都好像有辣气往鼻孔里蒸腾。
他把外套脱了，走到阳台上想吹吹风，他需要寒意让自己真正的平静下来。
黑衣的年轻男孩蝴蝶一般轻轻降落在石制的扶手上。
发丝轻轻摆动，月亮精细地给镀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身高腿长的少年弯下腰，看着下面眼神微微有点茫然的真宫暁，声线中清亮中带着些许不明显的磁性，好像铮铮鸣响的琴弦。
仿佛整个夜空都明亮了起来。
“我看你今天估计也不能睡着了，要跟我出去玩吗？偷偷摸摸的那种。”
他无端地想起了小林一茶的俳句：月色一瞥，莺声一现，良夜已明。
他噔噔跑进房间里，随便撕了一张张刷刷地写了两句留言，把和五条悟给他的那张无密码的两百万黑卡一起压在书桌的白瓷杯子下面，拎上外套就走了出去。
“去去去，难得有一次这么接近京都府，伏见稻荷大社，我好久之前就想去看了！”
你说到底谁更Gay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再见了姨姨我今晚就要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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