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宫暁回宿舍之后认真洗了一个澡，仔细检查了一番，除了绷带之外的确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带出去的包里也没有增加或者减少什么东西，唯一少的只有一天的记忆。
他百思不得其解。
夏油杰约他一起吃去食堂吃晚饭，路过操场的时候唯二的后辈七海和灰原还在互练，也就顺手招呼他俩一起。
灰原热情奔放，蹦跶着就来了，七海还比较内敛，不过矜持了不到十秒，大概是不想一个人搞得有点孤僻，选择了跟上。
高专食堂大得很，但是他们四个点了自己喜欢的食物之后还是跟搓麻将一样挤在一张桌子的四周。
已经见识过他吃辣能力的夏油杰见怪不怪，倒是灰原看着他往学生标配餐里直接用辣酱把豆腐汤都倒成红色的时候面色逐渐惊恐。
“……真宫前辈，真能吃辣啊。”
真宫暁面色自若地放到满意才放下辣酱：“习惯了吧，就感觉这样才有点味道。”
“可辣是痛觉不是味觉……这样吃，就算嘴里没事，胃、其他器官也没有感觉吗？”七海倒是表现得很克制，好歹没在餐桌上说出点不适合进食的词汇：“真宫前辈虽然年轻，但是也要注意一下健康进食吧。”
道理都懂，不喜欢吃起来就没劲，虽然知道正经的七海学弟是在关心他，但是他也只会现在敷衍点头，到时候要吃还是会偷偷摸摸放的。
他对自己的德行很重有自知之明。
吃了一半的时候他没注意一伸手露出了袖子下面的的绷带，依旧被眼尖的灰原同学看到了。枷场村事件虽然对外界保密，但是他们依旧听到了一点风声，于是就好奇地问他，手是不是就是在那里负的伤。
真宫暁哪里回答得上来，他也想知道这扒不下来的绷带是哪里来的。
七海比灰原观察力更强一些，多看了两眼才问道：“这是治愈型咒具？”
……我觉得八成不是。
他吃了两大口饭，做出来一副‘往事不想再谈’的样子打算避开这个话题。
他们四个本来就不算非常熟，他一下弄出这种做派，就搞得两个学弟有点尴尬。灰原倒是不太在意这个，嘿嘿笑了下想说点别的打破这个奇怪的气氛，夏油杰却开口帮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是，这是个束缚类的二级咒具，叫‘止血’，作用是延迟诅咒发作……”夏油杰嗦了一口面，看着他道：“悟特地委托我把它从学校里借出来给你用的……我看你一直没问。”
他看着真宫暁的似乎眼里带着点探究，但是语气却很自然：“我以为你知道这个东西……你不知道吗？”
真宫暁差点被豆腐汤呛住：“你是说……在我昏迷后，你带来医院，给我绑上的？”
夏油杰点点头。
“悟说那把刀可能导致‘它’变活跃了，所以先用这个压制一下，‘止血’的能力主要就是吸收咒力，在一定程度上能切断给它的供给。”
反正他本来就是物理输出，这东西有没有对他来说基本没有区别。真宫暁长舒一口气，本来他还担心这东西可能会有什么负面影响……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变活跃？！他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表现地太过于惊诧。
夏油杰掏出手机发了个消息，也没再多说别的，两个学弟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也大概分析出他身上有个需要专门用咒具来束缚的诅咒，也很有眼力见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回学校呆了好几天，这两天都没有接到新的祓除任务，夜蛾老师也有事外出。真宫暁无所事事开始摆烂，把之前的漫画翻出来的时候，发现没几天就要到约定归还的日期，但还有大半没看完。
他心烦意乱地掏出来翻了两页，没看多少，手机铃铃铃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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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制的武器架上，一把长达五尺的白色野太刀静静地躺着，被竖着插在地里的时候不显长度，真正拔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它有如此之大。
骨制的刀鞘和刀镡在高压水枪的清洗下露出了诡异又精美的暗纹，同为白色的不太显眼皮质装饰让其看起来又带着点低调的厚重。
整把刀看起来如此的巧夺天工，如果忽略周身那接近实质的不详气息，更像是一把装饰功能的阵太刀。
禅院直毘人摸着小胡子绕着长刀走了一圈，哈哈哈哈地笑了出来：“是个厉害东西，不过，要这是给冲田总司用的话，我信它是真宫家的玩意儿。”
周围的老头们听懂了他的讽刺，也都低声地笑了出来。
“但是，这刀明显是一把凶器。”阴影中某个人发出了疑问：“虽然说它是在沾血之后才开始夺人性命，但是在那之前，它真的拥有救死扶伤的能力吗？”
“按照枷场村那些被收容的村民的说法，的确是这样。”负责做后勤和证据采集的辅助监督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在它……暂时成为凶化把，凶化之后，拥有了死而复生和延缓衰老的能力。”
辅助监督顿了一下：“当然，代价是其他人的生命。”
禅院直毘人把手兜在袖子里，语气有点好奇：“这也是那些村民的说法吧？这刀真的是否有这种能力，我们还没有亲眼见识过。”
“复活真的，已经试验过了。”坐在另一边的五条悟单手撑着下巴，墨镜下的蓝眼睛不知道在往哪观望：“用昆虫和老鼠试验过了，尸体没有太大缺损，基本都能成功。”
他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又放回去，像是在等某个消息。
偌大的和室传来了整齐的抽气声。
“不过它只会回应枷场村的人的愿望而且……”五条悟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墨镜，眼里的讽刺怎么也消不下去：“入出比六到七比一。”
……
“就是最少六个人的死亡才能换来一个人的复活的意思。”
低声的讨论响了起来。
“可是一开始那个村长明明用他儿媳妇就一比一换回了他的儿子。”不知道谁出了声：“五条家主，这前后对不上，你可不要妄言。”
五条悟把玩手机的动作停住：“这个数字你倒是记得很清楚，是在你眼里一条命就不是命了吗？”
那边哽了一下，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心虚：“就是……就是人命非常重要，要付出的代价才要更清楚，你说对吗？五条家主。”
五条悟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冷笑了一声：“其实当时不是一个人……而且那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如果当时是二换一，现在是六换一。”
言尽于此，没有必要再说下去。
“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它需求的活人越来越多，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是施法的次数改变。按照那些村民的证词，这些年总共被复活和提供延缓衰老的人数不到二十个人，按照比例，最多为此需要死亡的人数一百四十左右，平摊到每个村民身上不到两个人。”
五条悟分析道：“但是按照村民们的记忆，实际数据应该远远不止。”
合理怀疑，这把刀施法不仅要大量的‘手续费’，可能后续还要继续收取维护费用，也就是说，实际操作的话，要付出的代价比他们测试的数据要高得多，而且以后可能会越来越高。
本来想借此表现出这刀是如此泯灭人伦，五条悟环视了一眼，却发现这些老橘子的脸上完全没有显现出想象中的义愤填膺，而是表现出了一种深思和考量，似乎是真的在斟酌付出这么多人命换另一个人的复活是否划得来。
就是这一群人站在日本咒术界的顶端，真是令人发笑。
“已经够了，之前不是已经同意了吗？让它入忌库。”阴影中的加茂家主发话了：“死人复活的确使人心动，所以更要好好保管。也许我们觉得六换一十换一丧心病狂，但是对某些穷凶极恶的人来说也不过是区区人命。”
“你说是吗，五条家主。”
好不容易能听到点心气顺的话，五条悟的脸上稍微有点笑意，他刚应了一声，手机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是夏油杰的消息。
他扫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猜对了。”
或者说，夏油杰这个时候才发消息，他已经基本有了结论。
真宫暁没有在结界里那一天的记忆。
在五条悟意识到真宫暁有可能是咒灵混血之后，马上想到的就是他右手里那个可能疑似是他亲爹的存在。再加上一开始被亲妈的结界排斥，又在结界里那一连串奇怪的举动，五条悟猜测有八成是因为靠近亲爹旧物，咒灵血统觉醒导致性格大变，结界消失的同时陷入昏迷。
就真宫奏在他身上这么多层的保护结界来看，在结界消失的同时抹消他那段时间的记忆也是正常的保护手段。
他让夏油杰带着绷带过来，除了主要是加固封印切断咒力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能确认真宫暁是不是真的有记忆空白。
一般人记忆是连贯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就会询问自己手上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多了个东西。又是咒具，可以说是相当的可疑。
而按照真宫暁的性格，如果自己的记忆莫名其妙少了一截，一定不会轻易的让别人知道。而在没记忆的区间里手上，而且是这么重要的地方多了东西，反而怕暴露不会轻易的询问。
当然真宫暁本来就很聪明，也不排除他可能记忆连贯，又看出了这个绷带的实际作用，再加上对夏油杰的信任，可能直接懒得问。
所以他特意叮嘱了杰在没确定之前不要主动说绷带的事情，除非能确认出来真宫暁真的知道/不知道。
反正现在确认了，他的确不不记得。
五条悟轻轻叹了口气。
“五条家主？”加茂家主又重复了一遍，五条悟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禅院直毘人看到有两位都正式同意了入库，也做出了同意的手势。
“那这件事就定下了。”人到中年，加茂家主的声音比起年轻时多了两份慈祥，可说出的话却没有他语气这样温柔和蔼：“那么，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真宫暁的事情。”
五条悟心里叫了一声不好，懒洋洋的坐姿紧了紧。状若不经意地问道：“他？他有什么好讨论的。”
“五条家主你是当事人，枷场村用这把刀和外面做交易的事情也应该很清楚吧？”
“啊？嗯。”五条悟没想到说的是这个，下意识地应了一下：“这事主要是村长和他手下几个亲信做的，他们把人带进来，村子里的人负责接待，具体情况只有村长知道。这事牵连甚广，不是说等他醒了再议吗？”
“他在半个小时之前醒了。”
所有人的被这个消息吸引着转过了头。
“我们派去的人过去审讯，要问出这些人的名字和讯息。”加茂家主说话的速度不快，但是却带着钩子似的抓着人的注意力：“他说他年纪大了记性差，一个都记不起来了。”
“我看他跟我也就差不多，怎么，老年痴呆啊？”禅院家主一吹胡子：“到现在还冥顽不灵，活该儿子没了。”
“他儿子靠着媳妇和孩子的命活得好好的呢。”边上的人接着嘲讽。
“但是他把这些人的所有信息，还有交易住宿记录全部都记了下来。”加茂家主把目光转向安静坐着的五条悟身上：“他写了一份非常详实的账本，等着有朝一日能出去外面，能留给他儿子防身。”
五条悟脑袋里莫名闪现出几个不清晰的片段，想抓又抓不住。
“竟然还有账本？！”禅院家主眉头挑起：“他倒是准备充足，所以账本在哪里？”
“在真宫暁的脑子里。”加茂家主保持着一贯的语速：“他说，所有的东西都记在一本村志上，真宫暁在殴打他之后获得了它的存在，翻阅过后就随手毁掉了。”
他脑海里的闪回突然清晰了起来，他从温泉出来换好衣服，走进村长房间，看到的真宫暁手里，的确拿着封面是村志的书本。
出事。
加茂家主微微一笑：“五条家主，兹事体大，作为真宫的同学，还麻烦你通知他一下，最好能主动过来配合我们调查。”
冲田总司别名玻璃剑，真宫家的世俗主业纱波光学，主要生产特种玻璃，所以禅院家主用冲田来讽刺他们。
五条悟：本章少爷我智商 10
真宫暁：配合个几把，挠墙。
好久没看漫画了，也不知道加茂家主有没有出场，欧欧西了的话就改一改。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胡扯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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