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宫暁在医院一直呆了接近一个礼拜才出院，等这时候，后续事件也基本都尘埃落定，比如说高岬凉子因为杀人未遂被收容进了少年院，比如说那个差点搞死他两次的禅院甚尔的遗体被收容了，比如说天元和另一个星浆体融合保持了稳定，比如说那些变成了天内理子复活的祭品的教徒，在救援队翻开了大片的废墟之后，竟然发现所有的尸体都不翼而飞。
因为没有尸体，所以只能被定性为失踪。
而这件事是是谁做的完全不需要猜……某位咒灵根本就没想过要隐瞒，夏油杰随便一问，他就随便地承认了。
[这么多尸体，你们没办法跟别人解释清楚，最后八成是把我交出去了事。]
在夏油杰的视线里，一大坨黄黄白白的人形马赛克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出租房的客厅沙发上。
[我不要被其他人碰来碰去。]
所以就毁尸灭迹一条龙服务了是吧？真贴心啊你。
为了把伊势早记和她的女儿藏起来，夏油杰专门为他俩租了一套远离市中心的小屋。
毕竟在世人的眼光里，她跟其他六十二个教徒一样，也是失踪的状态。为了不会被轻易地发现，甚至连她的住院记录都改成了相近的其他名字。
夏油杰问是怎么把这么多尸体弄走的，它右爪一挥，半空出现了一条锯齿形的黑色裂缝——张开。
然后下雨似的哗啦啦吐出来几十个衣着整齐甚至保持着红润面色的人形。
夏油杰看着满屋子的尸体：“……”
在卧室里呆了大半天的伊势早记出来倒杯水喝，一开门看到的就是横七竖八重叠瘫倒在客厅的前同僚们，眼皮一翻，又昏了过去。
夏油杰一个箭步把人接住：“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快点把他们收起来！”
[又不脏不臭，激动什么。]
咒灵再一挥爪，那些尸体又仿佛被牵引着一般被吞回了裂缝里，把其他所有人都收进去之后夏油杰感觉到怀里的伊势早记也被一股力量拉扯着，似乎要往那个裂缝飞去。
似乎对夏油杰阻拦他的行为感觉到不解，咒灵歪歪脑袋[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她不是没有用了吗？]
它连伊势早记都想杀？！
夏油杰抱着人死死往后拉：“什么有没有用，女性可不是生孩子的工具！”
[……]
[什么男性女性生存意义不关我事]咒灵不理解他激动的点，只是平静地分析：[只要她出去活动，就有可能被发现。]
[她可是唯一的幸存者。]
[唯一。]
夏油杰明白它的意思，一旦她被咒术协会找到，那么关于天内理子的一切都会被公之于众。虽然杀光了所有人的是咒灵，但是在其他人看来，他和五条悟也一定有教唆之罪。
最低也是个同犯。
只有他一个人被处决到还好，但绝不能让悟也一起变成咒术界的敌人……还有这个戒指原本属于暁，他虽然在那段时间都在医院里，谁又能保证他不受牵连呢？
[不死也没事。]咒灵看出来夏油杰有意动之色，语气里带了两分循循善诱：[‘黑腔’的时间是停止的，活着的时候扔进去就死不了。]
所以那些尸体过了那么多天看起来也像刚刚去世一般。
……
“所以你答应了？”回到学校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一人一杯冰橙汁，坐在操场边上的木椅子上，真宫暁被夜蛾老师叫去了办公室，五条悟手里还捧着一杯常温的，翘了翘无处安放的长腿：“那家伙连带时间属性的空间咒术都会。”
“没有。”夏油杰不太喜欢吃甜，吸了一小口就皱了眉头：“我总觉得它不怀好意，谁知道那个黑腔里有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倒不重要。”五条悟倒是更注意到了另一个重点性：“就算那里面跟现实一样有家具有食物，但是其他东西都是停止的话，人呆在里面会疯掉吧。”
“嗯。”夏油杰点点头。他跟冷静下来的伊势早记稍微聊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刚做了妈妈的女性竟然没比他们大两岁，就是个家境糟糕又被社会男骗身骗心的失足少女。
她的父亲早亡，母亲酗酒改嫁。被渣男哄骗地一直等月份大了打不了胎，而她只是提了两句结婚，男的就不知所踪。她走投无路被朋友介绍信仰了盘星教，没想到又遇上了这种事。
“只要一想到那些教徒是不是有和她一样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无辜变成了我想要复活理子妹妹的祭品，我就……”数日未合眼的夏油杰眼下一片青黑。
虽然他们俩当时只是一时冲动，询问了咒灵是否拥有这种能力，表现出了想要复活理子的倾向。但凡只要多给几分钟的思考时间，他们都不可能会允许活祭这种事情发生。
只是没想到咒灵的行动力这么高，几乎是在他们脑筋转过弯之前，就已经做完了一切。
甚至包括弄塌房屋收拾现场毁尸灭迹。
“不是我，是我们。”五条悟何尝不能意识到这件事，他拍拍夏油杰微驼的脊背：“我们是共犯。”
“……什么共犯？你出轨了？”真宫暁的声音突然出现的时候，两个沉浸在愧疚和罪恶感的人都被下了一跳。
他面色如常地把橙汁从五条悟手里抽出来，吸管啪地戳进塑料膜里，看到夏油杰糟糕的脸色，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几天没睡了？我听说婴儿几个小时就要吃饭排泄，该不会是你在喂奶吧？”
“那我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夏油杰并不想让真宫暁也参和进这个沉重的话题里，便顺着说：“小孩母亲有保姆照顾，我在客房睡了几天……声音也都听得见。”
说是有保姆，但是该搭手不还得帮忙，什么买奶粉纸尿裤扔垃圾之类的，保姆做饭的时候婴儿哭了伊势早记也哄不好，他就得跟着上阵。
前天保姆家里突然出事请了半天假，他们俩未成年除了手忙脚乱就是手足无措，要不是被吵得受不了的咒灵突然蹦出来行云流水地帮忙换掉汗湿的内衣和尿布，小孩儿说不定能哭到窒息他俩都不知道咋办。
是的，这个咒灵说是说人类都是寄生虫，但是带娃的手法简直比那个五十岁的保姆还要熟练，抱娃哄睡塞婴儿床一气呵成，说它当了十年的奶爸都有人信。
夏油杰：“……”
看不到咒灵只能见到自个的娃飘在半空被换衣服和各种乱飞的奶粉奶瓶的伊势早记瞳孔地震。
“那是我的带娃辅助小精灵。”夏油杰只能面无表情地解释。
现在已经到了它偶尔会在房间里现身，但是只要被看见小婴儿就会咯咯笑着朝它摇胳膊的地步。
那个几乎包圆了他们吃喝拉撒的保姆女士都不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人类的带娃技能竟然输给咒灵了。
unbelievable。
所以现在那个戒指被放在出租屋某个不太会被别人随便打开的抽屉里，没事可以给保姆阿姨打打下手，不要随便拿着戒指跟过来。
咒灵不置可否，不过的确没有出现在高专的附近。
夏油杰不由得怀疑咒灵可能是个嘴贱傲娇，说是不要娃但是比谁都会带，他合理怀疑这带娃技巧是从自己的娃——也就是真宫暁身上练出来的，他假咳嗽了两声：“对了，暁，你小时候是谁养的？”
“雅雅阿姨啊，还能有谁？”因为椅子不够长，真宫暁神色自若地坐在五条悟的脚背上抬头：“怎么问这个？”
“就是……”夏油杰抿嘴思考措辞：“你住院那天我们都见到真宫女士了，就是感觉，她看起来不是很会带孩子的样子。”
“你看得倒挺准的。”在他有记忆里，就基本没见到过真宫雅雅做饭洗衣，最多是把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洗好晒一晒，等到没衣服穿了才会想起来收。打扫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会囫囵得弄一下。
反正除了扔垃圾勤快之外啥都不勤快。
她自己做不到的东西大多也不要求真宫暁要会，所以他们以前住的地方虽然不脏，但也是大多乱糟糟的。
他之前一直以为她可能只是不擅长这些，现在才明白，人家就是个有钱大小姐，本来就不会，也没准备学。
“那你小时候……也是保姆带的吗？小孩应该挺难搞的吧？”夏油杰回想起真宫雅雅那个剽悍的样子就有点头皮发麻。
“我是不记得见过保姆。”真宫暁感觉到屁股下乱动的脚掌，随手拍了下小腿：“要不然可能是很小的时候吧，雅雅阿姨也没有特意跟我说。”
真宫暁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雅雅阿姨挺不喜欢外人入侵私人空间的，她说我小时候很好带，说不定也没请。”
夏油杰：“……”所以这还需要猜吗？
他看看五条悟、又看看真宫暁，然后突然站了起来：“我有件事需要确认一下……悟，我晚上给你电话。”
两人双双嗦着橙汁，目送夏油杰火急火燎地跑出学校。
“你俩打什么哑谜呢？”真宫暁斜眼。
“不知道啊，晚上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五条悟低头看着缩成一团坐在他脚背上的真宫暁，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对……对了，夜蛾老师叫你过去干嘛？”
“没什么，就是——我不做咒术师啦，JOJO！”
五条悟差点一口橙汁喷出来：“哈？”
“你紧张什么。”真宫暁脸上的伤还没好，嘴角下方还有一大块没掉的痂，笑起来的时候还有点皮肉拉扯的疼：“雅雅阿姨不想让我做咒术师，直接找到夜蛾老师那里去了。”
这阿姨行动力可真强啊，五条悟擦擦不小心流出来的橙汁：“所以，你要转学？”
“转职吧。”真宫暁看到他一转而瞬的慌张，没忍住笑地更大了，然后又被痛得抽了一口气：“真宫家一直是高专的投资人之一，他也不好明着忤逆真宫家主的意思，所以曲线救国，让我从一线咒术师上退下来，转做辅助监督。”
真宫雅雅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为了不跟真宫暁明着起冲突，最终也妥协了这个方案。
五条悟看着真宫暁嘴上那块突兀的痂，竟然觉得这种发展还挺好的。
他摸摸真宫暁刺剌剌的脑袋：“那看来我们学校要出现一个超厉害的辅助监督了。”
“再厉害有什么用。”真宫暁撇嘴：“连二级术师薪水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养老时间延长三倍了好吧。”
因为过于有钱，每个月薪水都不知道有多少的五条悟咧嘴笑了。
“什么？又想养老又嫌钱少？那要不要考虑做家庭主妇？”
噫↗↘
你想得美。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转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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