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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〇〇=

北京时间20:00。

这是个位于夏国西南方的热带县城,生活节奏不算快,今天的天气也不算好,虽然和首都共用一个时间标准,却不在一个时区,是以太阳直到下午**点还不见落山。

本就因为阴雨天灰蒙蒙一片的天色渐渐喑哑沉下,街景却已等不及它黑个彻底,一瞬间所有店铺和门面不约而同地亮起各色的明灯,像是恰好点亮快门的一帧,又像是此世骤然被另一个镜像的异世连接替换。

初秋的街道两侧洒落着少量的落叶,它们本是分散的,被环卫工人混着雪糕棍、纸团和塑料袋扫在一堆。

“主!”

男人的声音仿佛平地一声枪响,刺破了小城缓缓流淌的画面。

一道闪电般的身影轻巧地助跑起跳,手扶着分割车流与人行道的护栏敏捷越过叶堆,脚底溅起水花,一股脑跑上天桥。

少女无视身后的呼唤,把同伴远远落下,自顾自穿梭在由撑伞的行人编织而成的网里,如鱼得水。她心里明白即使混入人群,这身装扮在属于夏国的土地上也足够显眼,所以并不担心会和同伴走散。

她看起来十七八岁,一张鹅蛋脸,齐刘海,头发及肩,天生蓬松微卷如同刻意烫过,又或者是用那种在上一辈人中曾流行过一段时间的、白色瓶装上印着一个番茄的弹簧素抹过。

在年幼时,她许多次看见家里姑姑洗过头,用毛巾细细吸干头发后,又在头发末端涂上乳白色半膏体的弹簧素,最后用手指分别将半湿的头发绕成卷来定型。

不过她最看不起自己的自然卷,在家里还有余钱用以打理外形时,每半年就要去理发店把头发拉直一次。现在是为了给予头顶那支有着特殊意义的银簪一个安身之处,才常将发型梳成半马尾,头发是直是曲也不太重要了。

发顶束发用得并非是带有弹力的皮筋、电话线,而是守旧到复古的一条半米长的红绳,红绳系处插着前面所提到的那株银簪。银簪首端开一朵叫不出名字的花,花下细细碎碎由小及大点缀着椭圆的银色亮片,呈锐角散开,模拟花瓣凋落的形态。

少女身量中等,不胖不瘦,包裹着一身改良过的日式巫女服,肋下穿过一条红白两股绳作襻膊,腰悬一柄穹灰色刀鞘的唐直刀。或许为了便于行动,这人不顾搭配头上形制复古的银簪,脚上不伦不类地搭配了双黑皮马丁靴,硬要说是个人风格也勉强能说通。

她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难以接近,笑起来亲和力是有了,但又不如板着脸漂亮。这副模样,跟万里挑一的美人站在一起,不逊色多少,可跟有颜值缺陷的人站在一处,也不太出挑。

平时若有人做出翻越人行道、横穿马路这一系列危险动作,少说也是要挨交警一顿训斥的,换成她却不必担心——只因没有人能看见她,且以她的身手也绝不会失手——这一点在她还是人的时候就能做到。

她已经不再选择是人,而选择成为寄身刀剑的付丧神。

纷名剑趴在天桥的栏杆正中向下看川流不息的车和花色各异的伞,踮着脚,小腿绷得笔直。另一振刀剑付丧神压切长谷部姗姗来迟,他劝她:“事情都办完了,回去吧。”

纷名剑没回头,而是一边伸手去接天上落下的雨水,一边说:“来都来了,就顺道看看吧,明明你那么想念她。”

纷名剑没有点破“她”的身份,而二者心知肚明。

压切长谷部必须声明:“不论哪一个,您是一样的。”

“不一样。”

“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撒谎!根本就不一样——”

压切长谷部深吸一口冷气,从肺里叹出长长的一声鼻息,裹在白棉布手套里的手和暴露在空气里的脸一样冰冷,明白自己不仅骗不了自己,其他人更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往前走到和纷名剑并排的位置,同样俯视着车来车往的柏油路。

压切长谷部当然会想她,想她灵动却隐含一汪忧愁的眼睛,那双做惯了杂务的、肉乎乎的、手背指根处能挤出四个窝的手,还有被她梳理发丝时,头皮一寸寸躁动难耐的酥麻。她有一口那么整齐健康,像犬科动物般锋利的牙齿,会在打闹时恼羞成怒地啃咬在他的手腕上。想念她从来没有养活植物的才能,却固执地留着那盆种了两年总也发不了芽的草莓……

或许只是自己的贪心,也可能是犯贱,他还是想要最初那个更不完美的她。

在获得了坦诚的日光后,压切长谷部不可避免地思念那个压抑、愚笨的月亮。压切长谷部无意以她为标准去要求纷名剑,她们本没什么不一样,只是他的问题,是他吹毛求疵,是他觉得她们不一样。

“你看!”大概过了快二十分钟,雨点越下越大,身体也越发冷了。纷名剑率先发现了所等待的身影,她激动地摇晃压切长谷部的手臂,“她果然要经过这里,我知道的!”

压切长谷部抬头望去,模糊的人影渐渐走上天桥,要分辨她如同饮下加多冰块又隔夜的杜松子酒,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努力品咂,才能记起曾经令人惊艳的口感。

她和过去相伴时光的模样截然不同,神色变化很大,冷硬、严肃、麻木、淡漠,头发是自然卷的齐耳短发,和纷名剑对比更像后者的长姐,而很难使人想到这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时期。她一手抱着三支为一束的向日葵,向日葵被报纸和香槟色的塑料纸包裹,底下捆绑着白色的花型绸带,另一只手撑着一把黑色非折叠的长柄伞,小指充当挂钩,用拉钩誓约的手型捎带了一盒附近购买的小吃,食物已经不再冒出白气。

十九岁和二十六岁,七年的距离。或许是因为回国后,饮食起居不再有人时刻提醒关照,她有些发胖,但骨骼更加紧实坚硬,整个人仿佛一柄藏在云雾中蓄势待发的尖刀,全然脱去少女的稚气,变成足以独当一面的女人。

有人说:人每七年会完全新陈代谢一次,那么这七年之后她和原本的她还是同一个人吗?简直就像是一艘忒修斯之船,把诸如他这样陈旧、无关紧要的木板剥离,再在名为时间的河流里从原本的海域穿行到另一个海域。

压切长谷部唯恐被她发现自己,急于找一个能够隐蔽身形的地方躲藏起来,也几乎是同时,他意识到,不用慌张也不用躲藏。这个女人已经在她二十三岁那年把自己所有的灵力、爱情和希望都灌进了唐直刀,化作了纷名剑,留在他的身边。

他不是被抛下的木板,她自己才是。

直到女人目不旁视地从压切长谷部与纷名剑眼前途经且远去,纷名剑如梦初醒般大叫起来:

“完了,我的生日,等回到本丸时间就过了!”

压切长谷部熟能生巧地一语带过,敷衍式地安慰少女:“快一些能赶上。”

纷名剑倒吸一口气憋在嘴里,又或者憋在了眼球后面,以至于她的眼睛瞪得那么大、那么圆,写满控诉。

压切长谷部又说:“您如果有别的需求也可以提出。”

纷名剑当然有意见,但无济于事,为了避免今年的生日惨淡得连一句祝福都没收到,她不打算再干站着,匆匆转身向距离此约莫一公里,来时画下的时空转换阵走去。

压切长谷部跟着她走了两步,还是没能战胜内心的渴望,回头再度寻找“她”的背影——十分遗憾,那个人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她的伞汇入芸芸众生中,并没有压切长谷部以为的那么独特。

他们口中的她,那位天桥上经过的故人,是本丸原本的主人、当年的赴日审神者之一——

代号:“白鸟麻惠”。

相比那些有去无回,连一具供给至亲匍匐在上头哭泣的尸体也不能保全的同伴而言,即使战争已经在她身体与精神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但她能保持五体健全回到母国的怀抱,无疑是件极其非常十分幸运的事情。

公元二二〇五年,由于世界多国各个历史节点均出现了大批由葬身历史的无名之人所拥有兵器化身而成的“历史修正主义者”(通称时间溯行军)。为了维护现有的社会和历史,各国官方紧急建立时间政府,招募了不少能够召唤武器付丧神的灵能力者作为“审神者”与之对抗。

为了方便时之政府对在职审神者的管理调配、抑制审神者间权力链接、以及防止出现付丧神神隐审神者的事件发生,除却金字塔顶端那几名出身名门的大人以外,其余审神者都被代号替换了真实姓名,蛰伏在不同的时间节点进行历史维护战争。

白鸟麻惠也不例外。

她并非日本人,而是针对夏国战场培训的专业人才。

战争前期,时间溯行军们火力集中在日本战区,导致历史节点多处沦陷,日区政府一度陷入瘫痪。依据二二〇五年《希斯德里国际战时互助条约》规定,经合盟委员会协调,作为周边国的夏国派遣数百后备军赶赴日本进行支援。

当炮火和硝烟在常人所不能见之处席卷了整个历史与文明时,在审神者们带领着暂且服从于己方阵营的非人而类人之物,前赴后继以金属、硫磺以及人类柔软丰沛的血肉去填补物怪怨愤所化成的窟窿时,白鸟麻惠和许许多多立誓为历史而战的同伴一样,佩戴好系统随机生成的代号,隐姓埋名成为审神者。

那一年,是历史战争打响的第三年。大批年轻的夏国援军以大局为重,暂且放下两国不死不休的血仇,秉承人道主义被选中、磨砺好,踏上那块孤独漂浮海上,形状如同蜈蚣一样的土地。

那年,她十九岁。

纷名剑并没有刻意加快脚步丢下压切长谷部一个人,仅仅嘴上喋喋不休地抱怨:“我从来没有在生日这天听到你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

压切长谷部对此保持了一贯的沉默。

纷名剑毫不留情地点破:“你明明可以提议,我们俩就地找个适合的场所一起庆祝完再回去的。怎么,给我过生日会让你觉得自己背叛另一个我吗?我都特意和你绕路来见她了!哪怕作为交换你也不跟我过生日吗?”

他不出声,等同默认。

在压切长谷部同“她”朝夕相对的四年里,总有阴差阳错的突发事件打断二人一同为她庆生的预期,只是那时候他们都觉得来日方长,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以至于不得不分开时,两个人竟然一次单独庆生的约会也没有进行过。

他以为自己从不会为她着迷,可在她离开后他却发疯一样迷恋原来的她。

纷名剑不至于去吃自己的醋,对那个忍痛把自己割裂出来,把一切她原本视若珍宝的东西都让给自己的原身,她总是可以感同身受的。于是她深呼吸,忍气吞声放低身段,主动去拉男人没有紧握刀剑的、另一只冰冷的手。

她得到了一切,却好像寄人篱下空无一物。

“你最好想想,等另一个我死后灵魂回到本丸进行最后一步融合……你要送多少份礼物才合适。”

“……好。”

说实话,压切长谷部没有把握在他的审神者原身□□去世之后,剩余的灵魂还会愿意回到本丸融合……假如她回来,便彻头彻尾是一柄刀剑了,不再有轮回和新的开局。而纷名剑的话语仿佛潘多拉魔盒释放出疾病、灾厄后压轴的希望,令他更加动摇……她们倆终究是同一个人,如果纷名剑如此笃定,那压切长谷部也更愿意逃避面对一个踏实的坏结果,而去展望虚无缥缈的美梦,承受这份没有定论的痛苦与期盼。

“走吧,”纷名剑牵着压切长谷部向前迈出一步,“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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