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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180

刘裕返回建康后,荆白雀心里稍稍安定,日间不曾见宁峦山,入夜亦不见人归来,决心出门一趟,找到他商量去留。

方才换过衣裳,穿行庭院,便觉耳后一阵风声叶动。

今夜无风,此时府中之人早已各归其屋,她向后扫视一眼,故意放缓步子,从屋瓦树隙间捕捉到几条轻快的影子,轻功身法远胜一般守卫的士兵,看起来倒像是高门大户训练的影卫。

先前还只是府中留兵,只在各岗值守,如今已经盯上她本人了吗?

荆白雀估量,应是刘裕留下的人,只是这点人,以她的武功,真要做点什么,根本防不住,那位太尉大人既知她手段,多此一举又为何,总不至于在繁忙的军务之中,听一听她的日常吧?

那究竟是仍然不放心她,还是不放心别的什么人呢?

那一瞬间,她心里生出一股怪异的滋味,致使她临门一脚,却拐弯走到马房,又从后厨一路回到房间。

现在不是杀人的时候,可有人跟着,终归麻烦,不论刘裕是为了什么,离开长安一事不能再与宁峦山相商,若是宁峦山帮她脱身,他夹在中间只会更难做,自己必须想办法,自行离开。

怎样才能顺利离开,不留一点麻烦呢?

荆白雀点灯,坐在案前,轻轻推开宣纸,窗台上的刻漏点过子时,远处传来几声狗吠,长安随即陷入死寂,她豁然抬头,盯着水面的浮标,喃喃道:“时间快到了,刘裕急着返回建康,定是怕后方空虚,影响他成大事。”

“阿善啊阿善,你真的清楚你的老师,是什么样的人么,可知道这万里江山,很快就不再姓司马了吗?”

她提起笔,胸中自有一副舆图,只在白纸上对应的位置,画了几个圈。

“关中乃形胜之地,各方觊觎,东北有魏国驻军,北部有大夏临靠,向西则有西凉,刘义真年幼,刘裕之所以放心,乃是留有文武重臣,文臣佐事,不足为惧,唯有那几个武将,都是军中龙凤,个个都有些棘手。”

“若他们能自乱,便能省去麻烦,趁乱而去。”

荆白雀在白纸上方,仅靠关中大圈的地方,又画了两个小圈。

“青泥、上洛乃是南下北进的险要之地,若是有游兵截断补给,再往东控制潼关,断绝东归之路,最后趁势于长安煽风点火,刘义真必如困兽,左右不暇,只是这样,关中又得死伤多少人,好不容易停战的长安,又会再度陷入战火,若只为了离开,未免太狠毒(注)。”

可若是图霸业……

不,不行,不行!

她心绪难平,将纸揉搓,用力扔了出去,过了会,又走了过去,把纸团捡起来,却在就着火苗烧却时,不慎撞翻油灯,慌张去扶,却又打碎了茶碗。

就这样,她靠坐桌案,听着刻漏到了天明。

没过两日,宅外走动频繁,便是府内,似乎也有些人心浮动,她想法子去堵王镇恶,但王镇恶竟然一直未归,这叫她预感不妙。

那日刘义真嘴上答应捎话,结果转头便忘了,他派的人不知内情,只按吩咐送了礼物,说公子在刘义真那里,荆白雀还以为两个人帮着刘义真忙公务,加上这两天她心里一直拿不定主意,怕给宁峦山瞧出来,也就没有刻意去找人。

如今却是坐不住了,就算想法子甩掉暗卫,她也要探究一番。

她便从榻上拿了一件披风,往身上一裹,匆匆往偏门赶,门前的守卫往日对她并无阻拦,她曾有意试过,但今日却忽然横戟:“姑娘,战事紧张,还请留在府中。”

“战事?”荆白雀脸色一沉:“什么战事?”

那两个小兵却摇摇头,以他们的身份,也不过听令行事,就算听到些风声,也不过皮毛,于是她掉头,盯上了府里那几位文官。

这一偷听,方知夏国大军风动,她的王弟赫连昌潼关屯兵,右长史王买德已截断青泥来去关中之路,二万骑兵直奔赴长安!

她的父王并非庸才,她能想到的,只怕国中谋臣亦能想到。

宁峦山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吗?是因为这样才迟迟未归,与刘义真商讨应对之法么?那么如今软禁她,究竟是谁的命令?是王镇恶?是刘义真?还是……

荆白雀离开外院文官居所,越想越坐不住,正犹豫下一步如何,不知不觉间走到外墙边,只要她跃出碧瓦,奔入大街,就再也没人能监视她。

踌躇间,一队巡逻的兵士走了过来,荆白雀翻身越过庭树,借他们的手拦住跟来的影卫,自己则闪到廊柱后方,暗道:“先前白日可没有这么紧密的巡逻。”

她憋着一口气,没有立即离开。

那一队士兵从她身前走过,并没有发现廊上阴影里藏住的人,只在按例四下查看时,稍稍停驻,说了两句话:

“你们听说了吗?军中最近留言四起,说王将军怀有私心,要杀了桂阳公和沈参军一系的南人,在关中自立为王!”

“满口胡言!”

“若是胡言,将军近日为何被绊在军中,不曾归来,他若真要起事,尔等当如何自处?”

这些兵里,有南人,也有北人,顿时个个哑口无言。

王镇恶不归府,自然是因为夏国大军压境,可那些小兵私下里传,却是截然不同的风向,难道有人故意挑起内里的祸根?

等巡逻兵走后,荆白雀在影卫的眼皮子底下回到房间,找丫鬟要了一碗宵夜,随后把丫鬟打晕,换了衣服端着空碗离开。

影卫并未跟随,她直奔大营而去。

晋军如何动向,荆白雀不甚了解,但她不相信这城中完全没有别国探子,就在她现身不久,果真有人跟了上来,身形一变,往拐角守株待兔,将人捉了个正着。

“公主!”

“你是谁?”荆白雀把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小人虎台,乃太子帐下之人。”那人半跪在地,抬手抱拳:“那日公主在城中现身,我等本想援救,奈何晋军之众,这才叫公主受难了月余,公主,您既已出来,还请助我们成事!”

“成事,成什么事?”荆白雀不动声色道。

“刘裕伐秦,曾向大王传书,约成兄弟,大王知其必反江左,并未应允,如今太子正率兵前来,还请公主助我等里应外合,共谋关中!”

“……军中的流言是你们散布的?”

谁知虎台啐了一口,却是不屑:“祸在他们自己,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

“也就是说并非你们捏造?”荆白雀心尖一紧,将他拂开:“你先回去,我要去军中探探。”说罢,便消失在长街之上。

但她找了一圈,也不见王镇恶,这位王将军并不在城中。

那会在哪里?

荆白雀心里身上一阵恶寒,难不成,难不成就在今夜……

此地距刘义真府邸,足有大半座城,距沈田子的军帐也有大半座城,他们若要行事,自然不会告知刘义真,刘义真定然还不知情,若要回返,则恐怕来不及。

是去,是留?

荆白雀啊荆白雀,你要的乱送到了你的面前,东风已至,现在该你选择是去,是留。

她握紧刀柄,深吸一口气,冒险召来缦缦的飞鸟,撕下一缕衣裙绑上:“快,去找阿善。”而后她转身,毫不犹豫扑向沈田子的大帐,但中帐点灯,却根本无人。

遭了!

不在这里,沈田子只是明面上的人,就算有心人猜到想要阻止,一定会对付他,他若要杀王镇恶,必然会借他人的地方,那是谁?王修?毛修之?还是傅弘之?

虎台跟了过来,冲她大声喊道:“公主,您不用找了,王镇恶去了傅弘之帐下,此刻恐怕已作刀下亡魂,长安乱起,乃大势所趋!”

——

沈田子领着十几个亲信,提着王镇恶的头,风急火燎穿过早已宵禁的长安街,直抵刘义真的居所,荆白雀站在屋顶,踏着月光死死盯着那一路流淌蜿蜒的血水,只觉夺目惊心。

大门前当值的护卫被吓懵,深夜提头见人,见的还是目前关中最大的官,居心何在,莫不是要变天!

他们纷纷拔刀,沈田子忽然跪地高呼:“大人,属下有事禀告!”

刘义真听到通传,披衣起身,惊恐得穿不进靴子,只能光脚趿着木屐,冲进冰天雪地里。沈田子见他,立刻喊道:“王镇恶谋反,已被属下就地斩杀!”

“什么?谋反?王镇恶谋反?”刘义真身影摇晃。

“证据确凿!”沈田子狞笑一声,继而磕头:“军机不得贻误,请大人下令,由属下接管王司马的军务,率领晋军击退夏**队,确保您的安危,至于先斩后奏一事,属下自会去建康向太尉大人和圣上负荆请罪!”

沈田子杀人,必然会栽赃罪名,荆白雀本来还想去现场看看,找出证据给刘义真,让其稳住长安,但没想到此人竟直接去请罪,那么他必然已做好万全打算,又或者在他心里认定,刘义真已失去一员大将,如今夏军压境,对方需得倚仗他,不会在此时动他,两人没准能为了大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自己贸然去找刘义真,又以何身份插手这件事?刘义真真的一点想不明白?就算能就此把真相捅出来,会否弄巧成拙让刘义真和沈田子撕破脸,关中再生动乱!

虎台知道她内心正在权衡,当即跪了下来,恳切道:“公主,他们自相残杀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还请公主殿下助我!”

作者有话要说: 注:女主分析如何乱关中的策略实际由夏国丞相王买德提出,因为本文这一段不会再写夏国视角,所以这里借女主之口说。

有关战争情况,皆参考《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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