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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182

利器刺入□□,热血蓬了一脸,王修的脸漂浮在黑暗之中,转瞬与宁峦山的脸重合。

“你听我……”

荆白雀惊醒,睁眼后再无法入眠,就着冬日冷汗,盯着头顶垂帐。夜里昏云遮月,屋内黯淡无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想要起身点灯,但噩梦醒来,手脚仍然僵硬,她自以为自己铁石心肠,可以不在乎这世上几国纷乱,但显然她错了,只做自己,这样的心态还是太幼稚。

本质是无能罢了。

王修一死,刘裕留下的武将除去在外领兵的,长安基本已无人可用,内乱之势不可阻挡。王弟领兵在前,父王断后压阵,此行势在必得,若不及时告诉宁峦山,以他和刘裕的关系,刘义真一旦出事,她与宁峦山必得决裂,可是若告诉……

那可是国战!

不是过家家!

何况虎台有句话没错,她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去做这件事?关中百姓的命是命,可夏国却从没对不起她,万一引得大军覆灭,那她将会成为千古罪人。

心肝反复煎熬,十万火急,荆白雀却不知道该找谁倾诉,她手中握着选择的权力,但每一个决定决定的不再是自己,而是国家,而是立场。

“宁峦山,你究竟在哪里,这世间真有双全之法么?”

——

清晨十分,外间军鼓喧天,侍女见屋内没有动静,猜测荆白雀还未起身,站在门外关窗,怕扰了她清梦,门却在这时猝不及防被拉开。

“大军难道已经到长安了?”荆白雀身着单衣,脸色如玉。

听见她的呢喃,丫鬟吓得直打摆子:“又,又要打仗了?那我们,我们怎么办?婢子听他们说,说王长史死了,王司马死了,沈参军也死了,长安就要大乱!姑娘,这,这是真的么?”

“你听谁说的?”荆白雀厉声问。

丫鬟失声痛哭:“外面,外面都在传,说目下还在长安的,一个能战的都没有,夏国骑兵迟早要打进来。

荆白雀目光发寒,不是一个能战的都没有,剩下的就算还有战力,也战战兢兢怕被进谗言!

此战必败!

心绪百转千回,加上连着几日不宁而未得安睡,梳洗之时,荆白雀竟然失手摔碎了宁峦山在大漠送她的项链,她又开始担心起他的安危来,听刘义真的说法,他往东去,东去必过潼关,他会不会和夏**队撞上,又会不会被战火阻拦?

烦扰难解,她未食早饭,干脆抽刀,跃入雪中,一套风波刀法耍完,竟在最后收势时不慎被神术刀所伤,刀锋吹毛断发,想改势却来不及,鲜血顺着手臂流淌,淌进了池塘里。

过来收餐盘的侍女瞧见,吓得赶紧推她进屋包扎:“要是公子回来瞧见这伤,如何是好!”

这点小伤根本无足挂齿,但见侍女紧咬嘴唇,恐惧不安,荆白雀低头安抚道:“我没事,你看,我还能拿得动。”

“唉!姑娘!”

许是陷入长安焦灼的紧张中,侍女把刀夺了去,仍不可自已地发抖:“都怪我不好,都是婢子的错,婢子不该让姑娘自己梳头,不该放姑娘一人练刀,那,那项链是公子送的是不是?公子回来要是见了……”

荆白雀陡然清醒,一把握住她的手,冷声说:“你怕他做什么,我不是他养的金丝雀,我说没事就没事!”她顿了顿,眼睛终于恢复了往昔的神采,用力握拳,又道:“你提醒了我,我不能所有的事都等着别人给我拿主意。”

长安保不住,关中也保不住,其他人都可以不顾,刘义真必须保下来!

——

刘裕回到建康之后,因北伐战功获封宋公,盛极一时,然而还没高兴两天,就收到关中来信,详述王镇恶与沈田子之死,他预感大事不妙,也知道以自己儿子的本事,无法斡旋其中,必然反受其累,于是慌张传书。

可惜信还没传到长安,又接连传来消息。

长史王修被捕杀,人情离骇,刘义真无人可用,也无人敢用,长安空虚,最后只能被迫召回在外迎战的大军,退守长安。

那日荆白雀听到的战鼓并非迎击,而是大军归城之号,号声虽亮,却毫无欢喜。

夏国骑兵勇猛,一时趁势而上,连下数城,关中多地请降,赫连勃勃占据咸阳后,几乎扼断长安来去之路。

刘裕骁勇征战,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恐怕这辈子都没那么惊慌无措过,接到八百里加急,几乎连下数道军令,召集次子东归的同时,紧急调辅国将军蒯恩入长安救人,又令亲信,相国右司马朱龄石代镇长安(注)。

探听到消息的荆白雀,稍稍安定了几分,朱龄石是经验丰富的老将,曾随刘裕征伐西蜀,有他前来驰援,长安之乱或许能就此平息,至少,不用她再费心思虑,谁胜谁负各凭本事,由是她又平静几分。

虎台还是定期联络她,她忙于周旋,为此耽搁,等她发现城中大乱,王府守卫几乎等同于无,自己随便出入,连影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才知自己过于乐观和自信。

刘义真东归前夕,一想到长安在自己治下没能守住不说,北伐的将领一个接着一个死于非命,如今自己还要狼狈逃窜,便贪纵手下,大肆劫掠,只为回到江左之时给他老刘家还能留几分脸面,免叫他老爹打死。

荆白雀安置好侍女,负刀出城,没多久便在难民中听说,夏军在青泥大败晋**队,傅弘之、蒯恩皆被她父王的谋士,夏国长史王买德所擒获,倒是刘义真,并未被捉,不过附近都是精兵,这小子想要只身闯出去,比叫他守住长安还难!

她随即夺马,夜奔入山去救。

刘义真和左右亲兵离散后,借着夜色藏在山中,他侥幸不死,又不知敌军情况,无法确定敌人会否封山封路搜捕,于是缩在硖石缝隙里躲避。

子夜飘雪,很快积了一身,露在外面的脸被冻木,连睫毛上都结了冰。

他已一日一夜未进水米,如今又渴又饿,看见地上的雪,努力咽了咽唾沫,干得火烧似的喉咙刺痛,他忍不住伸出右手抓了一把,塞进嘴里。

许是动作太大,刚才掖在腰间的火折子滚了出去,他向四周张望,伸手去捡。

这时,一只脚映入眼帘,他怒骂了一声:“你们这些蛮子!”下意识要跑,对方却闪身至后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往石头下方拖。

“是我!”

刘义真回过头,荆白雀拉下斗篷的兜帽。

“你……”

刘义真神色复杂,过了一会,挣扎着摔在地上,怒气冲冲向着她:“难道你不是么!我都知道了!滚,我不要你一个蛮子救!”

荆白雀垂眸,脸上闪过一丝狠戾:“谁告诉你的?”

他不肯说,眼睛里却藏不住秘密。

真相无外乎晋军之中当真混有奸细,遭虎台透露;又或者夏军中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这人在先前傅弘之迎敌的胜仗中被捕,刘义真他们通过审讯获悉,只是消息传得没那么快,外加外敌压境,无暇顾及她,才拖延至他离开长安。

也难怪,要不是知道她的身份心里恐慌,担心长安早被渗透,他走的时候碍于宁峦山的关系,不可能不来知会她。

荆白雀不打算多费口舌,吹哨唤来白马,扛起刘义真,把他丢在马上。

“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

刘义真拼命挣扎,恶毒地咒骂她。

再这样吵下去,夏军真的搜捕过来,就是十个她也没法带人走,荆白雀霍然抽刀,威胁道:“你再多说一句,割了你的舌头!”那小子被唬住,下意识往后缩,过了一会又觉得气势弱了,伸出脖子强硬地说:“有本事你杀了我,你这个蛮子,我跟你们势不两立!”

“……”

荆白雀无言,跟着翻身上马,拍了一把马屁股。

刘义真被颠得胃中翻江倒海,心里委屈至极,但又不想就此丢了脸面,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嘴一瘪,恨恨地说:“真不知道阿善哥哥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决定的,我不想杀你,我也不喜欢打仗,我对你们更谈不上仇恨和怨言,你们要报仇我理解,你们想要收复河山也是人之常情,就是你爹站在我面前说你们就是为了权力为了军功这他妈一切都是政治,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我说这些,你能接受么?你能相信么?”荆白雀道。

“我……”

刘义真被她的话吓蒙了,心里滋味复杂:“你还是一般人么?你武功那么高,而且你……唉,你会害死阿善哥哥的!”

“我既不能决定战争,也不能阻止战争,我还不算普通人么?我要真有那么大本事,我就将天下一统了,五百年后大家都是一家人,还打什么仗啊!不如解决解决粮食问题,吃饱了饭,也就少了劫掠,再提高提高生产,最好再重塑一下社会制度,人人生而平等,而不是庶人以上生而平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一样工作,没准就实现天下大同了,你们这些人也别效忠什么皇帝了,放下身份,去保卫边疆,去看看世界之外更大的国家,去看看海那边的敌人!”

刘义真瞪大眼睛,心里激荡。

荆白雀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

“你真的是来救……”

沉默地驰马一阵,刘义真忍不住开口,回望来路,却见长安烽火烧天。

因为他的劫掠,长安百姓逐人,此时朱龄石亦举城奔走,火烧宫殿,而刘义真却以为是夏**队已占据长安,心生挫败与悲凉,他逃走之时,寄希望于援兵,心里抱着侥幸,也许关中还有救,直面真实时,终于承受不住。

荆白雀见他安分下来,总归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四下风吹草动,忽然有人包围过来,为首的正是虎台,他拉开面巾,先对荆白雀行了个礼,荆白雀叹了口气,只当刚才对刘义真说的一切都白费,由是恼怒质问:“你们怎……”

刘义真却怆然有泪,打断她的话:“你敢说他们这么容易找来,不是你引来的?你敢说这些人投鼠忌器,只是因为你的武功?”

作者有话要说: 注:战事背景相关皆参考引用《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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