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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063

何开怀点头,道:“夫人性子爽利,绝非计较之人,”但转念一想,又心生疑惑:“陈兄,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陈贞然叹了口气:“我是去了,可敲门之后我又后悔了,我却没夫人那般大度。”

人有亲疏之分,私心护短人之常情,但身为名满天下的正派之士,若是传出去,却显得气量狭隘,也给帝师阁丢面。

“所以那瓶药并没有交到白雀手中?”

“不错,在那之后,我便回房。”

这更奇怪了!

连荆白雀都能一眼辨别出药丸□□,陈贞然可是个医术高超的郎中,怎么会丝毫没有察觉?

是他护短下毒?还是另有隐情?

宁峦山没有透露毒药一事,而是斜跨一步,挡在何开怀面前,抢先开口:“可是卢先生不是这样说的!”

何开怀眸光一抬。

卢慕鹤的名字还在名单上工整地写着,人都还没见着,何时同他们说过,但思及那日林中相逢,这位小山爷说过的话,他又不禁怀疑,难不成他真的从白雀嘴里套出了什么秘密,便默不作声观望着。

果然,陈贞然脸上五官僵硬,显出几分不自然。

他低下头,犹豫着问:“……他,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当夜见到了你。”

比之先前,陈贞然的语速慢了一倍,像是边想边回答:“我离开客院后,确实碰到了小卢,与他……随意攀谈了几句,”未免他再说出“某某不是这样说的”的话,显得自己心里有鬼故意遮掩隐瞒,索性和盘托出:“后来在路上又碰到了孤鸿兄,他夙夜难寐,向我讨了两副定心安神的药吃,我便领他们回了药房,之后他二人携手离去。”

魏平下笔如飞,不等宁峦山追问,他倒是又开了口:“丁大人可还有要问的?”

“有,我好奇你们谈了些什么?”

宁峦山也不客气,打破砂锅问到底。

陈贞然面无表情地说:“也没什么,就是寒暄,也可能是寻医问药,不过时间太久,我也有些记不清了,谁没事把同别人说的话都记下来。”

宁峦山又悄悄看了一眼何开怀,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陈先生,在下并未将你们视作凶手,只是若有隐瞒,于破案不利。”他倒也并非故意针对,而是根据白雀所言,不论是卢慕鹤那一声糊涂啊,还是后来他从药房激动地冲出来,半路被人打晕,都对破案极为重要。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他并不觉得荆白雀说的就一定是实话,但若是这些人一直闪躲,反倒坐实了她身负冤屈。

“不利?可人赃并获,案子不是已经水落石出?我以为只是荆州遭难,丁大人前来为府衙修补卷宗,”陈贞然为他的话感到好笑,冷眼逼视着他:“但目下看来,丁大人来此,是帮白雀翻案的?”

话说到这份上,宁峦山心知他是块硬骨头,索性扬声,压过他的气势,冷酷而尖锐道:“白雀指认你们谋害经生,很难保证你们不是为了灭口才栽赃嫁祸!”

“胡说八道!”

陈贞然脸色发白,哆哆嗦嗦与他对质:“帝师阁开山立派九百年,何曾出过卑劣小人。我是对关外之人成见颇深,难道不应该么!永嘉之乱,洛阳十万之众被屠,百年之仇,如何能免!即便啖肉饮血也不为过!”

“咳咳……”

他上了年纪,一口气不上不下,何开怀扶着他,他稍稍冷静下来,才又接着说:“以阁主为人,绝非始乱终弃之辈,更不会有什么私生子,我不知道她们用了什么妖法致使骨血相融,但来路不明之人,我是绝不允许留在阁中!小卢说没说,他没说便我来说,那晚他见我,也是为此事,他问我从医道来看,能否以假乱真,想设法再做一次滴血认亲,当面揭穿她们的阴谋!”

“只是寻求能证明滴血认亲作假的药?”

“不然呢,你以为是毒药?我陈贞然小事偏私护短,大事上绝不会有损风骨道义!你若不信,我便在此立誓!绝没有做对不起帝师阁的事!”

宁峦山将他举起的手按住,心下已是惊涛骇浪,荆白雀暗示陈贞然与卢慕鹤暗害经生,而陈贞然与卢慕鹤却觉得这俩人图谋不轨,如此一来,倒不好判断谁真谁假。

直到宁峦山和何开怀告退之时,陈贞然仍坚持,那个女人和随她前来的孩子一定有问题,此间事了后,必须再进行一次滴血认亲。

走出中吕堂,凌空的太阳甚是毒辣,魏平心中沉闷,像被兜在网里,两脚都着不了地,他几次想跟宁峦山开口,但碍于何开怀在旁,不知如何切入。

宁峦山在他背上拍了拍,以示安抚,后又贴心地问厨房要了些吃食,塞给不爱吃饭的他,自己则水米未进,问则通通以没胃口推脱。

在去见卢慕鹤之前,他们先遇到了树下抚琴的厉孤鸿,此人与他名字一般,给人孤月高悬之感,少有言词,热情更无从说起。

但看在何开怀的面子上,他人还算配合。

他当夜确实去讨了两副助眠的药,其余一概不知,宁峦山使出浑身解数,也没再多问出一个字。

姑冼堂的卢慕鹤出身范阳卢氏,祖父乃江左大儒,与厉孤鸿的冷酷和陈贞然的傲然不同,其人温和善言,如谦谦君子。他很积极,甚至配合到几乎不需要用言语技巧,便说了个七七八八,宁峦山心想,早知道不如先从他入手突破。

卢慕鹤的说法和陈贞然差不多,相会的目的也是因为白日骨血相融,他想方设法想再做一次滴血认亲,至于被打晕——

“说来惭愧,鄙人当时听闻,并无此种奇药可短暂更改血缘,一时情急,便想偷偷去找经生取血,避开耳目,私下再试一次,结果还没走到剑川,就被人打晕过去。”

“你可记得时辰?”

“应是三更天。”

事情发生的具体时辰,前后顺序和荆白雀所言出入不大。

宁峦山瞧他桌边挂着两个镂空的香球,思考时顺手取来,不自觉当文玩核桃使:“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当时自中吕堂药房出,走的是哪条路,能劳烦你带在下再走一趟么?”

卢慕鹤便合上书卷,请他跟随。

他又顺带问了一嘴,厉孤鸿当时是从哪条路走的。

先前他一直没明白,为什么武功高强的荆白雀没能追上文质柔弱的卢慕鹤,但走完这条路,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卢慕鹤有事先行,何开怀也被叫走,小园里终于只剩下他俩人。

魏平拿出干烙饼,要对半分,被宁峦山止住,只能自己埋头啃起来,又看着宁峦山翻身上树,遥望云外。他啃了一会,忍不住过去踢了踢树干:“欸,你到底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你觉得白……谁是凶手?”

宁峦山摇了摇头。

“那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么?”

“是真的,但各有隐瞒,包括荆白雀。”

“你刚才让他带你走这条路,和隐瞒有关?”

宁峦山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仰头喝了一口酒。

“那他们隐瞒的事情关键么?”

“其实不怎么重要。”宁峦山的语气很淡,刚才他发现,荆白雀走的路和厉孤鸿走的路并不重合,如果跟着卢慕鹤,根本不会和拿药的厉孤鸿撞见,也就无所谓担心被发现而耽搁,真正耽搁的地方,是药房以及陈、卢的目的——滴血认亲!

如果帝师阁的人极力主张再验一次,那被怀疑的她恐怕是最不情愿的,不情愿的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经生的身份有问题。

但她是怎么做到让师昂前辈点头认下的呢?

至于另有隐瞒的陈贞然,武功决计做不到当面刺杀师旻阁主,要解释毒药的去处和来历,恐怕只有另一个人能解答。

酒饮尽,他摇了摇手中的空酒壶,跳下树准备离开,这时,忽然有人来找:

“丁大人,你在这里啊,师祖要见你。”

师祖?

观这小弟子的年貌,他的师祖岂非是那位天下第一的师昂前辈?

去时,他以为这个见是指的在太簇堂待客,但当他走下碑亭时,形容为师昂前辈见他更为贴切。

闭关的睡虎禁地,便是阁中之人也无法随意进出,宁峦山空手而去,令魏平在外等候。

三山不高,溪谷不深,走了不多时,便闻箫声引路,抬头上望,转过浅滩,石壁上每一块雕刻所著内容不尽相同,或为武学心法,或为人世感悟,或是小诗一首,或是半篇策论,唯一相同,乃是皆以指作器,用内劲气力开凿,都蕴含有玄机。

……不敢多看。

刚别过脸,就见石头上有人抚琴,端的是桓伊所作梅花三调,不过曲本为笛奏,移植古琴,声音更为沉静古朴。

那人鹤发白衣,衣服上绣着云纹宝相花,生得光风霁月,琴音中全无杀意,更无威仪,俨然不像天下第一。

“前辈。”

待琴曲音息,他才上前行礼:“在下东越丁酉春。”

对方摆摆手:“开怀已与我说明原委。”

宁峦山当即保持同样的姿势,又来了一遍:“在下江陵宁峦山。”

师昂端详着他的脸,冷不丁说:“我见过你。”

宁峦山眼中闪过一丝局促,很快平复下来,笑道:“没想到前辈也爱逛江陵城,江陵这些年倒是繁华不少,东街的西京戏人多得堆成山,西街听楚调雅言喝茶的也是脚踩脚,这人气活络,商市也能买到西域的宝贝,就是治安依旧一团糟,您要是来,知会一声,保准……”

“不是在江陵。”

宁峦山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连呼吸也微弱发虚,生怕重一些,便戳破镜花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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