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婳伊找好了在万锦绣庄的差事后，隔天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他们所在的绣庄和镖局不同，刚入行的镖师还得学习送镖接单的事情，但万锦绣庄招收的绣娘全是自带手艺，每个月只拿着固定四两的月钱，所绣的绣品也都是由东家亲自接下来的。
她们顶多只加算些偶尔超出工时外的补贴，一个月累加下来也超不过五两银子。
这几日赤红霄还正跟着管事伙计学东西的时候，沈婳伊在绣庄里就已经算吃尽了苦头。才左不过一两天，她回来时，那水葱一般的手指头便红肿了起来，疼得她一脸委屈。
夜幕降临，小巷附近已经静得连狗吠声都听不见几道了，但沈婳伊在床上仍然是抽着凉气。
“夫人，还疼吗？”赤红霄揉着她的手指，看着这一两日她难受得可怜的模样，心里一阵心疼。
沈婳伊在床上抽搭个不停，语调里也全含着哭腔：“都是我太没用了，虽然通晓女红，可在闺中刺绣也不过是消遣而已，从没有这样每日连着绣四五个时辰的。这才刚开始几天，我这手就不行了。”
“夫人要不别去了，赚银两的事交给我来吧……”
“怎么交给你，你头一个月才刚入行，要学的东西也不少，他们估计也不会一下子让你接什么大单，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多赚些。眼下我要是不出去帮你分担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银子……”
沈婳伊说着说着，抽搭的声音也停了。“你不用担心，绣庄那里的姑娘和婶婶们都跟我说了，头一阵子都会这样。等多绣几天，手上磨出老茧后，绣起来就不会疼了。”
“老茧？”赤红霄看着她娇嫩柔软的手指头一阵吃惊，“磨出了老茧那还了得，哪个娇养在闺中的女儿家手上会有老茧的。女人手上要是长了老茧，那岂不是变丑了？”
沈婳伊看着她那着急的模样，一下子笑了出来：“你以为我长的是跟你们习武之人一样的老茧吗？做女红就算长了老茧，手指摸起来也顶多是硬一些，不会像干粗活的人那样，手指变粗变笨的。”
“可是，可是……”
“红霄，你手上不也都是这样的老茧吗，你怎么不心疼你自己？”沈婳伊满目含笑地看着她，笑意当中藏着几分认真。
“赤红霄吃了那么多苦头，手上得长出这样厚的老茧，才能驰骋江湖，做个英雄侠客。老茧虽然摸起来硬些，看起来不好看，但都是你的铠甲，没有这铠甲怎么提剑？
我沈婳伊虽然不通武艺，只能拿拿绣针，但这绣针也可以是我谋生的手段。我还巴不得我赶紧把这老茧长出来呢，只要长出来了，那我也会有自己的铠甲，就再也不用怕这些疼，再也不用受这些罪了……”
“夫人……”
“红霄，你也许觉得老茧丑陋，但我一点也不觉得，我觉得赤红霄的手比我还要能干，也比我还要坚强。你们都有这样的铠甲，才能在这世上立足生存。我也想要有，我也想要有能在这世上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领……”
沈婳伊一边很是认真地注视着她，一边捧起她的手仔细亲吻了起来。“赤红霄的手很漂亮，我喜欢她的手，我不允许有人说她手上的老茧不漂亮，就算是她自己也不行……”
“夫人……”夜幕已深，尽管她们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但赤红霄觉得自己的脸发起了烫，她的脸颊肯定早就红透了。沈婳伊总是能用温柔的话把她的心包裹进温和的水中，内心一片柔软。
赤红霄的情绪正在水中温柔荡漾的时候，就听见沈婳伊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红霄，你这几天累吗？”
“啊？我没干什么活，我不累啊……”
“但是我好累，我怕我今天是没什么力气了……”
沈婳伊说到此处便吞吐了起来，似乎是踌躇了好久才说道：“你要是不累的话，那你今晚伺候伺候我吧，我想这样休息放松一下。等我什么时候养好精神了，我再伺候你……”
她话虽然说得委婉，但赤红霄也并不痴傻，脑子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自从她们在济才山上缠绵过几晚之后，接下来便是她中箭养伤，然后是路途奔波，来了大城后她们也是忙里忙外，这阵子都没多余的心思想到这方面的事。
赤红霄笑了起来：“夫人让我来伺候，岂不就是在给我机会让我折腾夫人了吗？”
“谁让你折腾了，就算是折腾也得像头几次那样温柔才行。”沈婳伊的语调中夹杂了几分娇嗔。
“夫人是不是喜欢？”
“讨厌……”
两个人言语之间都调笑了起来，屋中很快便没了话语声。
赤红霄沉醉于她的身体中，听着她酥软入骨的轻吟声在她耳边海浪一般的起伏。虽然沈婳伊没有主动碰她，但她也感觉自己的身子全被她融化了，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蚀骨的**之中。
她被动地等着她来给她欢愉的模样，让赤红霄觉得自己仿佛掌握了跟男人一样的主动权，心里一时间也很是满足。
但她毕竟不是男子，因此在房事上也不容易疲惫。她一时兴起之下，反反复复折腾了沈婳伊许久，直到沈婳伊开口告饶喊她停了，她才搂抱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赤红霄先醒了，但沈婳伊昨夜被她折腾了大半晚后仍睡得很沉。赤红霄对着她笑了出来，看见她在她身旁娇小可爱的模样后又不免情动，便把她搂在身下亲热缠绵了起来。
她感受着她身体的美好，正在沉醉的时候，脑中就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再过一会儿，她就得按时去四海镖局那儿报到了。昨日那镖局里的伙计告诉她，这几日学完了东西后，也是时候该给她派些活儿做了。
一想到这，赤红霄就对着这即将到来的差事一阵难受了起来。很神不知鬼不觉之际，她的脑子里就突然想到了赵万熠。
以前没离开他时，他们朝夕相处，她几乎做什么事前，都要先记挂着他会怎么想，他会希望她怎么做。自从和沈婳伊在一处后，她想到他的频率就越来越少了，只是偶尔会在某个瞬间，她会出于往日的习惯，再想起他来。
而眼下她马上就要离开温柔可爱的沈婳伊，去做不得不应对的差事了。心里本就一片难过的时候，她突然就想到了赵万熠会不会同她一个样。
他每天早上起来之前会不会也很舍不得沈婳伊，只想跟她多相伴一会儿，直到把时辰拖到不能再拖为止。
她感觉自己现在完全可以理解他的这份心境了。以前她在青刀门时虽也需要早起，但却是孤身一人，凡事都无需她过问操心，习惯之后她也没觉得这是苦差。
但现在同样是早起谋事，她却比他还要难过些。他早起做事至少是能施展心中抱负，而她现在早起做事只不过是为了图腰间碎银几两。
赤红霄心里一阵发愁，但她心里的这点惆怅和烦恼又不能跟沈婳伊说，省得她听到她又想起有关他的事后直接生起气来。
“你怎么了？”沈婳伊一阵迷糊中也被她弄醒了过来。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感受到了一点作为男人的惆怅。”
“你扮男人扮久了脑子发昏了？”
沈婳伊听到她这浑话，就蹙起柳眉点起了她的额头来，“你每天都在想着什么做男人的惆怅呢，跟你有什么关系。瞅瞅你一天到晚琢磨的东西，大清早起来你就动手动脚的，一点都不正经……”
“可我只要一面对夫人，脑子里就全是脏念，怎么当正人君子。”赤红霄说着便又跟她亲热了起来，“夫人这般好，我见了我都不想去镖局了……”
“唉，我也不想去绣庄了，但是不去又能怎么办。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要自力更生，就算是吃点苦头那也是该的。”
沈婳伊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对着赤红霄认真道：“我去绣庄也好，你去镖局也罢，不过都是眼下无奈的权宜之计罢了。红霄你放心，等我之后有了本事，你就再也不用这么委屈了，我一定会让你好过一点……”
沈婳伊正对着她一脸正经的时候，赤红霄就仿佛跟没听到一样，只顾着能在去镖局前再同她亲热一番。
赤红霄一阵亲吻后便顺手撩开了她的衬衣，开始上下其手了起来：“现在时辰还早，娘子行行好，再让我折腾一次好了……”
“你停手……你大早上的别……”沈婳伊下意识还想推脱一番，随即便像被她抓住了命门一般，不自觉低吟起来，整个人掉进了欲海之中。
“我知道娘子喜欢，这几次我都很关心娘子的反应，知道要怎么折腾娘子，娘子才最受用……”
沈婳伊听了她这话脸羞得通红，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身上便酥软发麻起来，还伴有一阵痒意。她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只能说起好话讨饶道：“夫君饶命……夫君饶命……”
两个人调笑作一处，陷入了无穷的蜜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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