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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二十五章 走错一步,万劫不复(上)

夏天的光,蓝色的海,西瓜冰阔落,雪糕冻奶茶,宇宙山河浪漫,生活点滴温暖,一切都值得我们努力生活。想把夏天的橘子汽水卖给颜料用完的梵高;想在杨枝柠檬沙里,插朵莫奈的睡莲,让绚烂的阳光把日子晒成彩虹,架在现实与梦想之间,温暖每个坚持的脚印,这就是我们用心生活的意义吧!

“我和你说,这就是个假新闻,你别那么天真,觉得什么都是真的,现在这些做媒体的人,哪有什么专业性,什么东西都敢往上编,越离奇越有人看,谁管你真假,只要有人看,那就是KPI。”

“人家正规门户网站的新闻还能是假的?再说都上热搜了,你别太阴谋论,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天就琢磨着怎么编故事吸引人是吧。”

欧若茗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到小迷糊和小损在争论,两人一言一语说的热闹,真难得今天小损来得这么早。等她走到工位边,看见Zenia依旧是事不关己的样子,悠闲地吃着早餐,好奇地问:“他们这是在争什么?真的假的?涨工资啊?”

Zenia白了她一眼说:“一天天的净想着好事,股票涨了工资都涨不了。他们是说那个新闻,黄江今年热得邪乎。这不,昨天热死了两个人,上新闻了。”

“热死人?假新闻吧!”欧若茗也不相信这种事情。“你看,你看,茗茗也站在我这边,现在二比一。”小损难得和别人结成统一战线,听到欧若茗赞同自己的观点,急忙站到她的边上,还冲着小迷糊一挑眉。

小迷糊可怜兮兮地看着Zenia说:“亲爱的,你认同我的观点是吧!”Zenia白了她一眼没说话,低头继续喝自己手上的豆浆。

“你们在做什么,这么热闹。”突然的一句话让嬉闹的几个人都抬起头,可看到对面站着的人,还是全体都静默了。没想到居然是去而复返的周敏。

在老金出事之后,周敏最初也是和大家一起到了新公司,原本有人还在疑惑她和老金的关系,也因为她的顺利入职而淡了声音。本来事情已经翻篇儿,却因着老金老婆的一次到访又掀起新的波澜。那次老金老婆不但指责周敏是自己破坏自己婚姻的小三,更是爆料老金出事是由于周敏的举报,让本是同坐一条船的两个人顷刻间天壤之别。当时的事情可谓惊天地,闹到满楼皆知的程度,之后周敏这个人就消失了,有人说她没脸在公司待下去,主动辞职;也有人说她被外派到江西那边分公司去了。议论纷纷却无定论,再加上她这个人平时和大家关系也没有走得很近,称得上“朋友”的更是没有,竟无一人知道她的去处,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懒得再去议论,不想今天竟然又出现了,凿实有些令人吃惊。

倒是小迷糊先反应过来,笑着打声招呼,问问近来情况。周敏也不息外,拉了把椅子坐下,说自己之前被派到江西分公司任总经理,因为业绩出色,最近又被调回总部这边,这次估计会被分到销售部,但目前还没有明确通知,一会儿等领导过来了再安排,自己先过来和老朋友们叙叙旧。

几人正说着话,没看到阿靳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几张纸径直走到欧若茗面前,说道:“今天要做个街头采访,你去这几个街区进行采访,明天写篇总结交上来,这期杂志需要用。”

之前文案部的常规工作——按照甲方需要做宣传杂志的文章,阿靳几乎没让欧若茗写过,每次开选题会时,就算欧若茗提出什么建议她也很少采用,即便是分给她,也不过是些边边角角的凑版面副刊部分,虽然嘴上说着欧若茗因为忙公司内刊的事情顾不上来,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阿靳是怕欧若茗写的文章太精彩,显出自己这个主编的名不副实,手中权力被架空,欧若茗也乐得躲清闲。当然造成这种局面,绝不是单纯因为两个人之间的学历背景差异,或者自身能力的原因,更多是由于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但不管幕后之人的具体目的,总之在台前的两个人,彼此之间的芥蒂是化解不开了。再加上大平台的照片事件,阿靳最近完全没有和欧若茗说过话,现在突然给她派下工作,欧若茗心里居然还有些微的高兴。不过这点喜悦还没停留片刻就被小迷糊的惊叹打断了:“街头采访,今天气温高达37°C,出去不被热死了,新闻都说非必要不门的呀。”

“对啊,这么热的天街上也没什么人,要不换一天吧。”Zenia也跟着附和道。

“这篇稿子明天就要,还有你们手上那几篇,明天都要交上来,有写完的现在就给我,一起出去采访去。”阿靳说完转身就走,小损早就溜回电脑前,装模作样的打起字来。小迷糊向着欧若茗一吐舌头,转身打开文档开始写稿。只有Zenia还在小声给她出主意:“你先出去随便问两个人,别在外边站太久,找个商场躲着去。”欧若茗点点头,看看手中的采访题目,开始收拾东西,“哎,这个你拿着。”Zenia说着递过来一个墨镜。“谢谢!”欧若茗惊喜地接过来,“还有这把伞,你一起带着吧!”Zenia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太阳伞。欧若茗日常没有打太阳伞的习惯,她觉得平时上班整天坐在空调房里,身体里面吹入了太多的冷气,正好在外出的时间晒晒太阳也挺好的,除非雨天,她的包里不放伞。但Zenia和小迷糊这些精致的女生,无论晴天、雨天习惯一把伞顶头上,用她们的话说是“时刻避免紫外线的伤害。”欧若茗之所以接受墨镜却拒绝太阳伞,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今天外出采访,必然是一天的工作量,晚上下班之前不会再回公司,等Zenia下班的时候天色已晚,墨镜多半没什么用处,但以Zenia出门必打伞的作风,自己若把太阳伞拿走,那她回家的路上就会不方便,所以直接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让你拿着就拿着。”Zenia显然没想过这些,她把伞直接塞到欧若茗的背包里面,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过来说:“防晒霜,多抹点,别明天回来就变成非洲土著了。”说完也不等欧若茗反应,直接塞到她手里,嘴里还在唠叨着:“防晒霜两个小时抹一次,一会儿下楼买瓶冰的饮料,多补充糖分,还有充电宝,该带的都带上。”欧若茗心里感动,嘴上除了道谢,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Zenia一样一样往她包里塞东西,末了伸手一推她说:“赶紧走吧,趁着这会儿还凉快点。”

等欧若茗站到了街上才觉得那篇“热死人的新闻”并非空穴来风,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太阳已经完全爬上来,晃得人眼睛疼,她把墨镜带好,看看手里的题目,刚好迎面走来一对儿情侣,急忙走上去说明情况。

黄江人一向都很热情,这种街头采访又是比较多见的形式,对方也乐于配合,几个问题回来下来,素材有了大半,也不过十来分钟,不过这一折腾也出了一身湿汗,衣服黏腻腻的沾在身上,好在她穿的是棉质宽大长裙,倒也看不太出来。她理了理思路,急忙走进路边一家小杂货铺里要了一瓶冰镇可乐,看铺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爷叔,欧若茗借着买东西的源头,顺便把采访题目和他聊了聊,爷叔比较健谈,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一开口就说了半个多小时,欧若茗也借机吹了半小时的电风扇,出了小店,她正盘算着要去哪里吃午饭,抬头看到对面走来一个帅气小哥哥,急忙跟过去,不料刚开口问一个问题,就被对方不耐烦的打断,“你们这些人不要这么烦,天天在大街上——”他正说着,回头看到欧若茗的样子,一个年轻小丫头,顶着满头的汗,脸上被阳光晒得发红,心里不免动了些恻隐之心,耐着性子让她重复一遍问题,简单说了两句,抬腿就走。欧若茗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谢谢。”她想了一下刚刚几个人的采访,觉得手中素材差不多,之后的再编一编弄成一篇文章不成问题。她这个人是有些实在,特别是干活的时候较真,但人还没傻到缺心眼的程度,心里明知道这是阿靳故意整她,还真能呆呆地在38°C的街头站一天?不过下午做什么呢?回公司,那是不可能的;去逛街,她也没那个兴趣;回到自己那个出租屋,闷热不说,吹电风扇还要花自己的电费。这样一想,欧若茗突然想起这几天打算去市图书馆查点资料,刚好那边也有电脑,顺便把采访稿写出来,还有免费的空调,岂不美哉?

漫天的雨,一片一片从天幕上倾泻下来,砸得人睁不开眼睛,冷,冷的要命,浑身都在哆嗦,欧若茗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觉得四面都是雨把自己层层包裹住,看不清方向,怎么办——阿九!心里只有这个词在跳动。

“我没有错,别想逼我走!”突然一声爆喊打断了欧若茗迷糊的梦,她抬起头向前面看了一眼,眼睛还是迷瞪的状态,感觉好多人在晃,却看不清人的样子,原来是她趴到办公桌上睡着了。“怎么了?”她开口问了一句,声音沙哑到自己都吓一跳。

“张瑞,要被开了。”小迷糊回头幸灾乐祸的说:“他做的那个logo抄袭别人,公司报上去的时候,好像赔了不少钱。就要开了张瑞,可张瑞说他是被人陷害的,他也是受害者,公司没理由开除他,让他走就要赔他钱。看,这都吵半天了,你怎么没听呢?”

“茗茗,你怎么了,脸这么红。”Zenia发现欧若茗有点不对劲儿,她平时很少在公司睡午觉,可今天居然在工作时间睡着了,这会儿被吵醒,脸色红红的,屋子里空调温度开这么低,不像是睡热的状况啊!

“我觉得冷,好冷。”欧若茗说话都带着颤音。Zenia伸手把她外套拿起来给她披在身上,就势一摸她额头,“你在发烧啊!”惊呼道:“是热伤风么?是不是昨天被太阳晒中暑了?要不要去医院?”欧若茗还没回答,就听那边张瑞的声音又打起来。

“我告诉你们,别觉得我小好欺负,劳动者保护法我也懂,你们要开除我就要陪我钱。”张瑞说的底气很足。

“你设计的logo是抄袭其他设计师的成品,我们交给甲方拿去注册被查出来,我们陪了甲方那么多钱,这个损失也要由你来承担,公司现在没要求你赔钱,只是单纯让你因工作失误而离职,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你不要太过分,我们现在起诉你赔偿也是可以的,你真想闹到劳动仲裁去么?”没想到符姐也过来了,她可是轻易不来他们这里,今天既然过来这事估计不小,符姐说话一向是和和气气的摆事实,讲道理,让听的人无话可说,这会儿她又接着说道:“公司知道你年纪小,做事情免不了会偷懒走捷径,想着抄袭一个不太著名的外国设计作品,用来糊弄工作也正常,所以这次就不追究你连带责任了,你要真想去告公司,那是不是得先把赔偿的事情说一下,正好该赔多少赔多少。”

“我,我——”张瑞不想离职,在公司活少钱多,还交保险公积金,再想找这种待遇的工作实属不易。如果非要让自己走,起码得给点赔偿,不能被对方几句话就打发了,“我说了我是被陷害的,那个外国人的作品是FF发我的,她告诉我直接用就行。你看我都有聊天记录的。”张瑞打开□□聊天记录,调出来和FF的对话框,找到了对方发来的几个网址,给符姐看。

“这几个外国设计师的案例确实是我给你找的。”没想到FF也在这儿,刚才一直没说话,倒让人忽略了她的存在,就听她继续说道:“我发给你是让你参考的,也不是让你抄袭的,我也不是只发给你,阿K和李波都收到了,你们也把聊天记录打开看一下。再说你作为一个设计师,难道不知道,对于别人的作品我们可以借鉴,可以参考,可以借用一些思路方法,却不能完全照搬么?”FF说话间,阿K和李波也把聊天记录打开,确实都有FF发过来的几条网址链接,“你看我给所有人都发下来参考资料,为什么只有你是把别人的设计原样抄过来的?”

“是你告诉我可以直接用的啊!”张瑞张口喊道:“你不是给我打电话说,这几个人的知名度不高,作品都不出名,国内没人见过,我直接拿来用就行。你在电话里面说的啊!”

“你有证据么?”FF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话不能乱说,我给你打电话是告诉你可以借鉴,没告诉你直接拿来用。你不能把我的善意用作你自己偷懒的挡,挡——”FF突然语结。

旁边的符姐替她说出来:“挡箭牌。”

“对,你不能用我做挡箭牌。”FF继续说道:“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发了网址信息,也都打过电话,目的是让你们学习优秀作品,给自己的设计增添灵感,而不是让你们用来偷懒的借口。你不能因为自己年纪小,就觉得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一个人不能因为说谎,因为自己觉得是怎样,就认为别人也必须接受你的想法。就像之前你把我送你的免费小样卖给其他同事,还觉得很正常一样,这种小事情上骗人骗多了,就会很自然的把那些骗自己的谎言,当成真实。”

“我,我没撒谎,你在电话里就是,就是这么说的,说可以直接用的,我,我有证人。”张瑞突然扒开人群向着欧若茗这里跑过来,嘴里喊着:“欧若茗你听到的,那天晚上加班,你听到我接的电话,你跟他们说啊。”

欧若茗这边烧的头晕晕的,只觉得那群人一直在晃,他们的话声高声低的传过来两句,也没精力去合计,突然看到所有人都向自己这边涌过来,一时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张瑞几步跑到面前抓住手臂,一边摇晃一边问:“你听到了是不是,你听到她在电话里说什么是不是?”

“我——”

“唉,你快点说话啊,那天晚上咱俩加班,公司里就剩咱俩,我接个电话,是不是?”

欧若茗被晃的头更晕,一边点头,一边用手去扒开张瑞抓着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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