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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察觉

雨水模糊视线,面前闪过的银光宛若游龙。

楚照槿再睁眼时,为首之人捂住脖颈,鲜血汩汩而出,倒在地上双目圆睁,一番抽搐后平静下来。

“别怕,是我。”少年持剑挡在她身前,白日夺目的朱袍没了踪影,他的身形就快要融进夜色。

在恐惧中下坠的意识被无形的力量托举而起,楚照槿的手心终于有了回温。

暴雨倾盆,苍蓝的衣衫随剑纷飞,剑刃的寒光斩破夜幕。

雨水顺着剑身滚落,洗净了剑身上的血迹,汇入尸身堆叠的一地血泊。

“都没事了,殿下。”顾衍脱下披风,在楚照槿身上拢好。

他的眼角挂着血腥的红,衣衫湿透,勾勒出他腰腹间劲瘦的线条。

楚照槿垂下眼,攥紧了他的衣袖:“疼吗?”

“这是贼人的血。”顾衍轻触她的脚踝,引得楚照槿的伤腿轻轻战栗,“殿下还能走吗。”

楚照槿摇摇头,伸出手示意让顾衍搀扶着自己:“本宫自己可以。”

顾衍稳稳扶住她的小臂,楚照槿借力甫一站起,剧烈的灼痛便从脚踝袭遍全身,背后生出细密的薄汗。

楚照槿疼得“嘶”了一声,脚下险些没站稳,顺势跌进顾衍怀中,还好没有再狼狈摔入雨中。

这一摔,顾衍的姿势由扶变成了搂,楚照槿贴近顾衍的胸膛,而顾衍亦将她半搂在怀中。

楚照槿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混着点清淡的松木香,仿佛这片瓢泼大雨中轻驶而来的孤舟。

顾衍愣了愣,楚照槿没有像上次一样立即离去,小娘子的额头贴着他颈部裸露的肌肤,雨水顺着发丝流入他的衣襟。

雨声中都混杂着几分暧昧的音调。

顾衍背对着楚照槿蹲下来:“臣使背殿下回去吧。”

楚照槿抿紧唇,拢了拢身上属于他的宽大披风,轻轻俯身,双手攀上顾衍的肩:“那……劳烦顾使君了。”

顾衍轻轻“嗯”了一声:“我们从后门走。”

走了几步,楚照槿见一屋中尚且有光亮,而房门紧闭不见实情:“顾使君,那间屋子还亮着,我们去看看吧,若有人许是能救上一命。”

顾衍瞥了一眼那间明亮的屋舍:“臣使去看过了,那间屋子无人,何况方才打斗声那般大,有人也该趁乱逃了。”

楚照槿撑起从檐下拾来的油纸伞,挡在顾衍头顶。

她迟疑着点了点头,即使那屋中有人,便是个傻子也知晓借机逃跑。

两人出了兴和楼,避开街上赶来的萧国士兵,拐进背后静谧的巷道,家家户户门前点起了灯,两人的影子融在一起,在昏黄的光下拉得很长。

楚照槿紧绷的意识逐渐放松下来:“这是顾使君救我的第二次了,说起来,顾使君为何会在此处?”

顾衍沉吟片刻:“殿下贪吃,臣使也一样。”

楚照槿轻笑一声,叹了口气:“本宫去兴和楼只为吃最爱的蜜酿蝤蛑,不曾想让我碰上这样的乱子。顾使君两番舍命相救,等回府了本宫定布一桌好菜,好生答谢顾使君恩情。”

“能得殿下青眼顾某三生有幸。”每走一步,潮湿的空气中都飘着小娘子独有的暗香,他暗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潋滟。

公主府。

“殿下!”蕊絮哭着迎上来,“我去桥头买椰子酒,回来就听说兴和楼遭了贼人,我想进去找殿下,却被街上的人越推越远,是蕊絮没用,殿下您责罚我吧。”

楚照槿晃了晃受伤的脚,朝蕊絮一笑:“别哭了,本宫不是好着呢吗。”

“那也是蕊絮没用,若是殿下今日遭遇不测,蕊絮……绝不独活!”蕊絮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不许说这样的晦气话,我们蕊絮可要长命百岁。”楚照槿摸了摸她的脑袋。

上一世,若不是蕊絮假扮成她的样子骗过大鄞兵士,替她而死,楚照槿也不能顺利逃离萧国。

蕊絮从小在她身边伺候,两人情同姐妹,楚照槿知道她是最怕疼的,横竖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替她去挡大鄞兵士的刀剑。

“哦,对了。”蕊絮擦了擦脸上的泪,“奴婢今夜还看见顾使君身边那个小侍卫了。”

楚照槿道:“你是说隐戈?”

蕊絮点点头:“对,就是他,奴婢绝对没看错。当时他和街上的人一起离开了兴和楼,可惜人太多了,奴婢也没能和他说上话。”

楚照槿喝了口姜汤,让辛辣刺激得思绪更清醒些:“不对,当时顾使君也在兴和楼内,这一点隐戈当是知道的。他是顾使君的心腹,关键时候,怎么会落下顾使君一人逃跑。”

蕊絮摇摇头:“这奴婢便不知道了。”

屋内只剩最后一盏烛火在跳动,光线透过灯盏上的镂花,在墙上画出一片光影,明亮中掺杂着暗,阴影旁缀着光。

楚照槿低头不语,总觉得自己漏掉了最关键的一环。

三日后,兴和楼。

“兴和楼的命案可都查明白了?”楚照槿被蕊絮扶着下了马车,为掩人耳目,特意着了一身男子的圆领袍。

被公主府里的医正悉心照看了几日,连着几日不能下地,悬着的心也跟着没有着落,等脚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兴和楼的事还是要她自己查清才好。

说话的是萧国王城司副使崔岩:“下官办事不利,此事竟惊动了殿下,恳请殿下责罚。”

楚照槿未向他人透露当晚行踪,其余诸人不晓内情,萧王萧王后皆不知兴和楼案发当夜,她在楼内差点遇险。

崔岩见楚照槿前来,以为公主是来兴师问罪的。

南溟流寇要作乱的风声早已有之,王城司处处提防,未曾想还是将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

“是否责罚你那是我父王的事,本宫没有闲情去管。”楚照槿看了看楼中摆满的尸首,“他们的死因查清楚了?”

“大部分是死于弯刀之下,还有一部分是中毒。”崔岩松了口气。

楚照槿道:“南溟流寇的目的就是要让萧国人心惶惶,民心不定,所以才会潜入兴和楼大兴风浪。”

“殿下说得是,下官业已查明,此事就是南溟流寇谋划。”崔岩帮楚照槿掀开走廊上的帘幔。

楚照槿在二楼雅间前站定,温婉的眉间凝上一抹阴霾:“那崔副使有没有想过,南溟流寇定是想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刀剑都动了,为何要偷偷摸摸地下毒呢?”

“这……”崔岩被楚照槿点醒,向她禀明,“下官还想起来一事,中毒而死的人都是兴和楼中人,下至跑堂马夫,上至兴和楼掌柜东家,无一幸免。”

楚照槿站在门外小二中毒倒下的地方,低头时仿佛还能看到小二狰狞的死相。

当夜的情形历历在目,她记得,楼下的兴和楼仆役最先毒发身亡。

楚照槿:“你们抓的流寇可认了?”

崔岩汗颜尴尬道:“等下官率兵赶到的时候,楼内的南溟流寇已经没有活口了,是以没办法审出些什么。”

“吞毒?”楚照槿走到那日她跳窗的地方,此处视野极好,可将后院景象揽尽眼底。

吞毒是刺客死士惯用的法子,若是任务失败,比起经受一番严刑拷打不得好死,吞毒倒是能死得干脆。

“并非吞毒。”崔岩摇头否认,“这些流寇都是被一刀毙命的,下官也奇怪,这些南溟流寇既没有吞毒,到底是被何人所杀,倒像是……”

“倒像是有人故意杀了他们,借他们的死掩盖些什么?”楚照槿接过他的话。

崔岩:“殿下说得不错,下官想若是英豪之士,杀了南溟流寇自是为了救下无辜百姓,怪就怪在,当夜楼中的食客无一逃生。此人应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志在杀人,而不在救人。”

楚照槿看向后院中摆放的尸体:“那具尸身是何人的,无人来领吗?”

崔岩跟在楚照槿身后下楼:“那具尸身便是兴和楼的东家,名叫李同,十一年前来到萧国,白手起家,创办起兴和楼这样大的产业。”

“他不是萧国人?”楚照槿疑道,“他的家人呢?”

“李同本是大鄞人,下官查其户籍,他来萧国后未曾娶妻生子,也没有亲戚故旧。”

崔岩道,“还有一事,在这兴和楼中做事的人,不光李同这个东家,其余有八成来自大鄞。他们迁来萧国有了年头,又入了萧国的户籍,早就大隐隐于市了。”

楚照槿叮嘱:“此事且不可走漏了风声,更不能让那群大鄞使臣知晓,否则恐会生乱。”

崔岩颔首:“属下明白。”

“李同的尸身是在何处发现的?”楚照槿皱了皱眉,她总觉得李同的尸身不该孤零零出现在后院才对。

崔岩指了指:“就是那间屋子的屏风后,是李同平日里的寝屋。”

楚照槿渗着崔岩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当夜的回忆上涌,不禁心头一颤。

这不是当夜亮灯的屋舍吗?

顾衍明明说自己去看过,他说那间屋子无人。

他是什么时候去的?又为什么要跟她撒谎?

楚照槿:“崔副使,楼中之人都中的是什么毒。”

崔岩:“回殿下,皆是北燕之毒。”

一阵恶寒从楚照槿背后升腾而起,不可思议的想法从脑海中浮现。

是她忘了,大鄞的朝廷是用鲜血和脏污铸就的朝廷,自此般朝野中算计求生的人,从踏上那万民供奉的大殿,手持由权术所化的笏板起,往后走的每一步都不会干净。

都是北燕之毒,都是屡次救她于危难,怎么会那样巧,她早该有所察觉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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