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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小雪霏霏,时下时停,天色阴沉沉的。自从上元夜云梯上受了伤,明溪这些日都没出去露面,可叹的是颜长阙也没有再来。她心中冷寒,也不打算主动向他示好,但思绪烦乱,坐在窗下只是翻阅父亲的行军要记。

上元花灯夜屋子里遭了贼,好在这本行军要记收在床下没被偷走。秋蝉端来一盏茶,明溪这才回回神,问:“四公子那边可给回话了?”

遭贼的事秋蝉只禀报了四公子颜长青,秋蝉道:“我原是按着姑娘交待的,向四公子细禀了,若是家贼倒罢了,倘或是外贼,只怕那贼人还会再来,或追查或提防,也免得其他院子遭殃。四公子回军营之前,交待说,暗查过了,没查出什么。多半是家贼,家贼便是内宅的事,夫人自然会料理,他不便插手。让姑娘别害怕,府里再多安排些护院。”

明溪知道无果,也不愿惊动虞夫人,当下只能姑且作罢。

一时燕四娘来了,到了廊下才听见动静,秋蝉率撂下话茬,先迎了出去。明溪也连忙起身。出去外屋,燕四娘倒已经进来了,手里拿了一卷麻纸,脸上悻悻地笑着,不知什么事那般得意。一起跟着的是北雁阁的贴身侍婢琉珠。

请四娘往西窗下坐了,吩咐秋蝉奉茶,燕四娘一面笑着,一面将手中那卷纸递过来,说道:“姑娘整日闷在屋子里,也不出去走走,我这得了个好东西,拿来给姑娘瞧瞧。”

明溪便在案几上铺开那卷纸,见是半阙誊写的词白,行楷豪放,却是四娘的手笔:

“.....月傍华楼春水畔,一任相思留华年,画影翩跹,酒醉杯盏,花烛昼,与君游,无限风流,却道巫山高阙解春愁......”

明溪瞧过便卷起来,递了回去:“四娘的字真好看,我读书不多,瞧不出什么。”

燕四娘听她这样说,笑道:“姑娘最会明哲保身的,就别跟我虚套了,这样的词只有苏府的那位嫡女写得出来,今儿我也算开了眼。”将那卷字随手撂在案几上,才又道:“如今外头都传疯了,说苏小妹情心深重,借着御船游河,和咱们七公子郎妾成双,挥手泼墨。那些唱曲儿的得了去,高兴的直跳脚呢。”

明溪强作镇定,上回去军营已然着了四娘的道儿,不得不警醒。这些日她坐井观天,原来颜长阙惹下这样一桩风流艳闻,瞧旁边秋蝉那神情,显然早就知道,故意瞒着她。四娘这样子摆明特意过来告诉她,不晓得又在打什么主意,只得赔笑应承:“我不大懂诗词,读得也少,但听人说向来诗词这东西,横看成岭侧成峰,最容易误解,外头市井之言,穿凿附会,捕风捉影,一时被歪曲也是有的。”

燕四娘见她这样沉得住气,一边笑着,一边心下早转了十八个弯儿,不由道:“姑娘还说不懂诗词,听了这话便是最懂词意的。我也是今儿在府里待的冷清,拿过来闲聊,姑娘别放在心上。”

明溪漫不经心笑道:“四娘言重了,我年龄小,什么都不懂。四公子和七公子平日待我好,他们的事我自然也多留些心。不过无论是公主、苏家小妹,还是七公子,都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人物,勾栏瓦舍这样编派,不过为谋生罢了。唱曲儿的未必是真意,听曲儿的就更不能当真了,四娘说是不是。”

燕四娘未料她竟满口维护相府体面,知道是生了戒心,不过也不要紧,本来就是过来透风儿,目的达到就成了。呷了几口茶,便起身道:“春雪天寒,不叨扰姑娘了,我回去了。”

秋蝉连忙恭送燕四娘出去。屋子里寂静下来,那卷字留在案几上,明溪不由得再次翻开细看。词白写得真好,四娘的字更好,然而似乎每一个字都那么刺目,搅得她心烦意乱。

“月傍华楼春水畔“,这样的词自己再也写不出来。

等秋蝉进来一盘问,前因后果得知清楚,原来颜长阙做了这些事,祸水东引,好手段。他为了苏小妹,什么事都想到了,只是这样一来,更坐实了他与淑公主的关系。他竟一点都不担心日后如何收场。也许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打算,他跟淑公主本就是天子御前看好的姻缘,在他这只不过举手之劳的事。

明溪只觉得灰心,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颜长阙啊颜长阙,你究竟将我置于何地?

这府里她不想再待下去,托辞为雪娘亡灵斋戒,禀明了相爷,打算搬去繁台山道观小住。相爷乍一听,着实吃一惊,因道:“你想斋戒在府里便可,繁台山东郊那么远,眼下虽已入春,但时节晚,还下着小雪呢,山里头森冷,何必要委屈自己。”明溪心意已决,回绝道:“在府里怕添了晦气,况且也不能尽我的诚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相爷不必忧怀。”

相爷仍旧不放心,让秋蝉寸步不离跟着,又从内宅调来一位做粗活的婆子,一同随她去东郊。明溪雷厉风行,当日收拾妥当便离府了。

颜长阙见苏小妹的风波已平,心中记挂着明溪,次日一早去朝堂前,特意偷空来春晖苑。结果整个院子竟空着。他着急起来,到处去询问,明溪走得仓促,府里也没几个下人知道。直到在后花园里碰见五公子的小厮元宝,才问明白了。

他搞不懂明溪为何突然去斋戒,居然连声招呼也不打,不免对她有些生气。因怕误了早朝的时辰,便匆忙先去朝上了。下了朝,他从御街乘马车去府衙,天色晦暗,又下起来了小雪,街上只有些许马车和轿子,显得格外寂寥。在御桥上看见了秦昭宥,秦昭宥凭栏独立,丢了魂儿似的,颜长阙于是停下问:“下雪了,昭宥怎在这里站着?”

秦昭宥侧过身来,瞥了眼他的马车,只说:“在等你。”

颜长阙闻听,只得从马车上下来,一面纳闷道:“等我可有什么急事?”秦昭宥却冷笑了笑,本来眉清目秀的一张脸,整个神情愤慨起来,瞪着他:“少府大人真是好记性,小妹差点身败名裂,难道就这样算了?”

颜长阙不禁一愣,未料是为苏小妹打抱不平,他自问词白风波处理得已然尽力周全,对苏府也算保存了体面。但昭宥这架势,上来直呼自己的官称,往日好友间的情份都不顾了,不晓得究竟何故。因道:“昭宥这是何意,可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秦昭宥冷冰冰地说:“我不过一介书生,岂敢对少府有误会,昭宥不敢高攀。”

颜长阙懵然道:“昭宥,你有话可以直说,你这样子我真的不明白因为什么。小妹的事,难道我错了?”

秦昭宥这才沉声道:“少府大人手段高明,我佩服还来不及呢。打着为小妹平息风波的幌子,趁机坐实了与淑公主的姻缘,如此一箭双雕,两头落好,你哪会有错。只是我奉劝一句,莫要聪明反被聪明误,素日我敬重你的诗书才情,原以为你也是看重气节的,却没想到竟耍这样的心机。你与淑公主本来早已倾心,何必拉上小妹故弄玄虚?少府大人何等荣耀,凭这天下最好的,该有的大人都有了,何必非要跟小妹过不去!”

颜长阙听完这一番话,惊愕得哑口无言,简直不知从何说起,秦昭宥已然拂袖走了。

他心下反复思量,终究想不通秦昭宥这般为何。进了府衙,柳长亭早在衙门里等着他,本来柳长亭要回军营的,也是因为苏小妹的事,担心颜长阙应付不来,姑且再耽搁几日。一众早班的衙役,潘楼叫的酒菜,在后堂用早饭,嘻嘻哈哈说笑着。柳长亭边吃着酒,瞥见颜长阙今进来脸色不好,于是撂下酒盏,问说:“上元节也过了,该忙的忙完了,还有什么烦心事?”

颜长阙道:“没什么,吃你的酒,不用管我。”

柳长亭提着酒壶,索性过来坐在他旁边:“到底怎么啦,莫非昨儿去苏府,他们不知好歹给你难堪了?真要这样,我找他们算账去!”颜长阙伸手把他拦了,道:“苏大人最明事理,怎会让我难堪呢。我在想自己哪里出了差池。柳二哥,倘或有这么一个人,本是多年的好兄弟,忽然间却起了误会,不惜和兄弟反目,视如仇敌,这是为何?”

柳长亭听他问的没头没脑的,只揣度着说:“若是为着一点小误会,兄弟反目,那就算不上真正的兄弟,也犯不着为这种人惋惜。倘或是为了某个女子,那女子多半是他的红颜知己。”

颜长阙听了,这才茅塞顿开,不由道:“对,就是这样,我竟未想到这一层!” 他向来大事上通达,唯有这等小事上糊涂,倒是柳长亭时常不经意间就点醒了他。当下便将御桥上,秦昭宥如何抢白,如何责难,都跟柳长亭交待一番。

柳长亭不由道:“昭宥这混账,原来是他倾慕苏小妹,竟敢这样对你。不必烦心,我去替你料理。”颜长阙生怕他莽撞,忙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料理什么,改日见着昭宥我跟他解释明白便罢了。”柳长亭却动起旁的心思来,只道:“上回明溪订亲的事,我虽应了你,一直没想到对策,如今昭宥这浑小子一头撞进来,我倒有主意了。你且等着,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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