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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柳长亭出了府衙,径直来御桥,结果秦昭宥早没人影了。只得去往东郊外城秦家一趟。下半晌赶到秦家,终于见着秦昭宥,将他叫到外头来问话。花笺词白一事,从头到尾柳长亭都知道底细,一并都跟秦昭宥分辩清楚。

秦昭宥有些惧怕柳长亭的拳脚,听他替颜长阙分辩,面上自然无不应着。柳长亭只当误会解除,心下大悦,接着便提起明溪退亲之事,因道:“长阙的秉性咱们都清楚,他岂是那谄媚攀附权贵之人,他早已心有所属。昭宥倾慕小妹,必定也不属意这门亲事,既然如此,有情人终成眷属,各得其所,两全其美,岂不好?”

秦昭宥本以为颜长阙与公主情投意合,没想到却早跟明溪互通款曲,踌躇了下,于是说:“七少府的私事,昭宥并不想过问。我何尝不想退亲,只是爹娘强逼,况且相府高门显贵……”柳长亭打断道:“昭宥多虑,我替你想个法子,保管让你得偿所愿。”便跟他细细讲解起来。

秦昭宥听罢,惊出一身冷汗:“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柳长亭耐心解释说:“相爷朝中重臣,只要你按我的法子,效仿先贤辞官挂印,拿了订亲聘书,往相府一放,这事就成了。相爷必不会为难你。” 昔日武圣身在曹营而心怀旧主,挂了大印在大堂上,拂袖而去,纵横沙场,千里走单骑,最后也博出个英勇忠义的千古美名。可见出路都是搏出来的。

秦昭宥终究有些忌惮,支吾道:“我若这般退亲,日后谁敢再与我议亲,我的名声岂非全完了?” 柳长亭见他这般不痛快,心下来气:“你的名声?你只在意你的名声,你把小妹至于何地?你心里认定的既是小妹,还在意跟旁人议亲做甚?”

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既要达成自己心中期盼的结果,又想着自己毫发无损。柳长亭撂下话说:“你好好想想吧,尽快拿出决断来!”

柳长亭料想昭宥生性怯弱,一时怕是下不了决断,索性再等上两日,便没急着回军营。颜长阙尚且不知柳长亭的谋划,他心中只记挂着明溪,打算次日早朝告个假,去往繁台山一趟。谁知连夜东风,天一亮便飘起雪花来,虽是春雪,但那雪越下越密。

颜长阙见天色阴沉得厉害,风也停了,猜着是一场大雪,担心衙门有事,便想先去府衙,回来再动身去繁台山。等将府衙政务安排妥当,早朝也过了时辰,朝上下来的官员乘马车从御街路过。颜长阙也刚巧来至御桥,谁知各同僚瞧见他,风言风语,神情都有些不对劲。

他心下纳罕,莫非今日朝堂有事?桥头上下来,匆忙回府,却见府里中门大开。不由顿住一抬头,门楹上垂下来挂着一只红贴。河岸上路过的官员,间或也有出行的女眷,纷纷指着那红贴非议。此时他尚且不知那红贴便是订亲的聘书,只是不愿让它挂在那里招摇过市,便纵身一跃,拽了下来。等瞧清楚竟是秦家退回来的红贴,当下五味杂陈,不知该喜还是该恼。

纵然他早念着给明溪退亲,但眼下这样的形式,实在有损明溪的颜面。走进大门去,有小厮正疾奔着迎上来,颜长阙便沉声问:“府里出了何事?为何今日开了中门?”

小厮神色慌张道:“御史大人和姚侍郎从朝上过来,相爷正跟他们在前厅议事呢。”

颜长阙一怔,愈发料定朝堂出了大事,先将红贴交给小厮,不由责问:“冯升做什么去了,由着这东西挂在大门上,成何体统!”小厮接过来见是秦家退亲的聘书,也跟着来气,咬牙切齿地喝骂:“秦家这帮混账,大早上给咱们添晦气!大总管忙着去前厅照应了,一时都没留意。”

颜长阙顾不上再责难,只说:“拿去交给夫人,我去前厅瞧瞧。”小厮忙道:“相爷嘱咐了,让公子回来去书房候着,小的瞧相爷脸色不好,公子当心点。”颜长阙于是更加纳罕,便问:“九殿下可曾来过?”

小厮道:“没见着九殿下。”

颜长阙见这样说,姑且去书房等候,小厮将聘书拿去二门上,再由内宅的婆子呈交给主母虞夫人。虞夫人因见相爷一回来便跟两位高官议事,知道朝堂上出了岔子,心下正忐忑不安。将聘书一接到手中,便气得脸色铁青:“好一个校书郎,竟敢如此狂妄,这是釜底抽薪啊!”

相府高门最在意的是体面,今儿这样一来,便再无挽回的余地。旁边侍候的锦樱觉着蹊跷,不由应道:“以奴婢看,秦家夫妇断没这个胆量,况且真要退亲,也不会这般没分寸。怕不是秦家小公子的主意。”

虞夫人道:“甭管他谁的主意,秦家既这般行事,不顾体面,回头再找他算账。我只是担心,公主那边该如何交待?”一面懊悔愤慨:“当初就不该听相爷的,错信了明溪的鬼话,说什么替雪娘守孝,其实是缓兵之计。那时若直接成了婚,哪有这麻烦。明溪那丫头,摆明算计好的,自己先躲去繁台山,再撺掇秦家小公子来这么一出,叫咱们只得就范,措手不及。”

锦樱也惊讶明溪的心机和手段,于是宽慰:“事已至此,夫人莫要气坏了身子,明溪当真不知好歹,夫人对她已然仁至义尽,若她还不知检点,心存妄念,那便留不得了。”

相爷在前厅议事,颜长阙本来先在书房候着,黄御史和姚侍郎一走,相爷便吩咐冯升:“让老七那个孽障,去祠堂里跪着!”

颜长阙独自进了祠堂,跪在祖上牌位前,虽将近正午,外头下着雪,昏天黑地,直如到了傍晚一般。一时相爷带着冯升过来,那冯升手中挽着五股拧花藤鞭。颜长阙滴水未进,正是疲乏之际,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瞧见那藤鞭,顿觉不寒而栗,只听相爷说:“把门关上!”

冯升立即去关了屋门,背后一阵森雪寒风,堂前香案上一排灯烛的火苗呼呼都背了过去。祠堂里背阴,冷得厉害,颜长阙脸色苍白,手脚已然冻僵,姑且猜不透父亲为何突然发难。便听相爷大喝一声,道:“你自己瞧瞧你干的好事!” 挥手将袍袖一甩,原来袖中藏着今日早朝官家的明旨,径直飞出来,正砸到颜长阙的胸口上。

颜长阙低首将圣旨在地上铺开,明黄龙纹绫锦,瘦金御笔,金碧辉煌,写道:“汝虽有功名,却无寸功,得授要职,不图报效朝堂;然自持诗书才华,罔顾皇恩,行为不检,冒犯天颜,乃大过也......”

相爷不等他看完,早气得发抖,不由道:“我花费十数年心血教导你,本以为你品行端正,日后可堪大任,没成想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来。我颜家世代的体面,都被你丢尽了,今儿在御前,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知不知道,行为不检,冒犯天颜,只这八个字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颜长阙这才警醒,知道上元节利用公主的事败露了,悬着的一颗心反倒沉下来,他凝神回禀:“当时孩儿是用了些非常手段,但江山社稷为上,事从权宜,孩儿迫不得已......”

“你还敢狡辩,你是什么身份?竟学那市井坑蒙拐骗的法子,到底是谁教唆的?”相爷向来看不上柳长亭,料定颜长阙没这种心机,“是不是那柳二郎挑唆的?我屡次告诫你,他不过是个登徒浪子,你整日和他厮混一块儿,近墨者黑,能学出什么好儿来?如今竟算计到淑公主的头上,简直愚蠢至极!”

颜长阙于是分辩:“爹爹教训的固然是,但京都安危,风雨飘摇,官家自己糊涂,一意孤行,不纳忠言,孩儿身为京都府衙少府,为国分忧,本就是分内之事,岂能坐视不管!”相爷听他这话,唬得一怔,连忙让他住口:“你这个孽障,还敢胡言乱语。自你年少成名,这些年多少人都捧着你,竟把你捧得不知天高地厚……难道你还要祸及满门吗……”

今日早朝上,枢密院参奏只将颜长阙推上风口浪尖,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摆着枢密院是替太子出头,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康王九殿下。若非黄御史在御前一力作保,多般为颜长阙陈情,再者公主暗中袒护助力,这会儿还由着他在这里说嘴,怕是早被押入大理寺受审了。

他满腹才学,由心而发,出口成章,相爷哪里说得动他。但可怕的正是他这番才学,如此心高气傲,连官家都敢置喙,日后还能得了?相爷又急又气,又觉得胆寒,一时险些立不稳,转身唤冯升:“取家法来,给我打这个不知悔改的孽障!狠狠地打!”

冯升听见相爷唤,嘴上连忙应是,只得将藤鞭握紧,站去颜长阙身后。颜长阙仍旧直挺挺的,纹丝不动,相爷喝斥冯升:“你瞅他做什么?你胆敢对他手软,我就打你!”

冯升唬一跳,忙道:“小的不敢!”一藤鞭下去,便使足了力气,不到三五鞭,颜长阙就再也跪不稳了,两手撑在地上却奋力抵抗,咬牙忍着,哼都不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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