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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换代之际(五)

“你把寒鲤的额头打了?”阿观从两侧厚重的记簿账本中抬起头,脸上难得流露惊讶。

符渡星看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坊主面色震动,心下不免有几分得意:“寒鲤?这是她的名字?”

阿观却“簌”地站起,掠过他而去。

“怎么了?你要去看她?放心吧,那机关就是做着玩的,我看得很清楚,她就皮红了点,没一毫擦破,你就放心……”

阿观猛地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符渡星顿觉不妙,连忙住口。

“你以为,她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阿观平静地开口,一字却有万钧之力。

符渡星难得被人的话堵到错愕,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言辞也马上从刚刚的嬉笑随意变成半嘲弄:“跟您的新代花魁比起来,我这个斗鸡走狗的显然不够看。毕竟她努把力,说不定比我更能在玲珑筵上从贵族身上捞钱。”

阿观听后轻笑一声,回头。

符渡星便看着那张平日里总是淡漠高贵往上仰着的脸,慢慢逆着天光,视线从转头的那一刻便如蛇捕青蛙般锁定自己的脸,双唇张合:

“你以为,她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

“你以为,你配和她相提并论吗?”

“这次是第一次,剁掉一根手指就算了。再有下次,你欠的钱也不必去玲珑筵还了,酒坊刚好差活血作引子酿酒,你便去当血牛绑在那日日放血,放到你欠的债还清为止。”

符渡星被这位清坊新任坊主忽然爆发出的阴鸷气息镇住了片刻。但他到底是符渡星,不是其他别的随便什么人,依旧如往常般随机应变,很快反应过来道:

“坊主,关心则乱。您这样的人,对我这样的人明显表示出自己的偏袒和喜恶,可是不应该的。”

一如往常,符渡星这次说的话又赌对了。

很快,他看到这位新坊主眼中混沌阴沉的情绪一扫而空,换回了平日里目中无人、空空如也的样子。

阿观目光直视着前方,符渡星在其视线中,却不在其眼中:“你说得对。不会有下次了。”

符渡星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多谢坊主。”

当他抬起头时,果然,人已经走远了。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后背的汗已经冷掉、黏住后面衣服了。

刚刚那句话是真的险。若这位小关坊主真这么在意那位花魁,自己刚刚说的话无异于表明自己已知道坊主对她的看重。

但好也好在,自己只是条籍籍无名的赌棍,在欠债数额累积到即将被清坊“清账”时,侥幸被路过巡查产业的新任坊主留下,令自己在玲珑筵上出席贵族赌局还债。

因此,这样连“一无所有”都够不到的自己,是不足以对坊主如此看重的百花魁首造成威胁的。毕竟自己可是能随时被一声令下拉去当血牛的货色。

他指尖又开始发痒,马上伸进口袋里摸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两个骰子,瘙痒才得到片刻安定。

但是,他还是不理解。

符渡星眯起眼睛看着外面变暗的天光。暮色融合,化为了那双从高往低蔑视他的凤眸。

明明睫毛这么密,都遮不住眸子里的鄙夷和亮度。真是不一般啊,花魁。他在心底如是赞叹道。

所以,一向眼高于顶的坊主,是如何接上那样一对总是往下看人的好看眼睛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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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你干嘛!”江寒鲤没好气道。

酢浆拿着剥壳的热鸡蛋站在旁边委屈着:“给您揉额头啊。”

江寒鲤一把夺过鸡蛋:“那你用手揉,拿鸡蛋碰我干嘛!”说着便咬了一口。

酢浆目瞪口呆:“花魁,这鸡蛋就是拿给你揉的。”

“什么?你糟蹋粮食干嘛!”江寒鲤不解又生气。

酢浆则是敢怒不敢言:“热鸡蛋就是可以揉开血瘀啊,您额头被木板弹后,两天了还没好,肯定是淤血了。”

说到这,刚准备张嘴咬第二口鸡蛋的江寒鲤顿时面目狰狞起来:“要不是那天那个人跑得快,我非得给他两个耳光,什么玩意儿!”

酢浆出言提醒道:“花魁,那天你跑得也挺快的。”

江寒鲤白了她一眼:“那还不是那个人骰盅炸开动静太大,引来人查看动静?我不拉着你跑还能怎样?还有,说了五百遍了别叫我花魁!”

还没等酢浆还口,江寒鲤又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忽然变柔和了些许:“不过你那天也是有功劳的。那个西瓜皮就扔得好。你都没看到追我们的那人脸着地的样子,哈哈。”

酢浆无语:“花……我是忽然被你扯着跑,才松开瓜皮的。”

“不松开,你还要攥着它当年货过年吗?”江寒鲤白了她一眼。

酢浆叹了一口气,展开手心刚焐热的一块玉,轻轻放在江寒鲤额头上转着揉:“花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都说了不要叫花魁!”

“知道了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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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位坊主在各位花女走上折桥时,就早已通过密道上了顶层,一排排开,各自站在一整面水晶幕墙,往下俯视散布在如蛛网般纵横交错的折桥上的各色美人。

这四位,分别是清侨城内的青雀坊坊主、轻衿坊坊主、倾饷坊坊主,自然,还有清坊坊主。

身为清坊坊主,自然是站在最中间,能够饱览全局的位置。

在这个位置,能够任由视线往下垂落,像潮湿的丝线,耷拉到那胜血的红衣上,成为其中的一纫。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上半张脸上那双总是往下垂睫的凤眸,长睫盖脸,

二十年了。寒鲤。

他为什么没能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回禀坊主,今年的花女均已安置完毕。”青雀坊坊主站在后处的阴影里说道。

“知道了。辛苦你抽身安排今年清坊的事了。”关观面无表情地说道。

青雀坊坊主从鼻孔里笑了一声:“坊主谬赞了,属下并不辛苦。毕竟今年能看到不一样的玲珑筵了。”

“你这话大有深意啊。”轻衿坊坊主在另一边的阴影里露出半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青雀坊坊主头颅不动,眼神却像蜘蛛攀爬般顺着眼角看过去:“别说些有的没的。”

这次却是倾饷坊坊主接过了话头:“有的没的?你是指现在有的,”她用手画了个圈,将幕墙之下所有人圈进去,“是为了代替没了的吗?”

青雀坊坊主长出一口气:“我看你是真活久了。坊主面前也敢说这些。”

“都闭嘴。”关观听着这三人在后面你来我往,终于开口。

一句话依旧语气平淡,却让在场所有人收紧了背后皮。

“倾饷,你说。”关观一向以坊名称呼这些坊主,“代替没了的,是代替谁?”

“……”

“你答不出来?那轻衿说。”关观的问题像雨后树叶落下的水珠,看似分隔实则一个接一个地劈头盖脸,打得人措手不及。

“……”

“怎么都回答不出?那我替你们说。”关观忽然转身,逆着水晶幕墙透过的彩光绰绰,看不清表情。

“你们觉得,他,能代替江寒鲤?”

三人还是沉默,但其脸上的表情显然已经替她们说出了答案。

“全部上前两步。”关观宣布道。

三人不解其意,但照办。

上前两步后,离幕墙更近,也更能将底下的人表现一览无遗收于眼底。自然,也包括他,大名鼎鼎的花魁江寒鲤那位声名狼藉的私生子。

“都看清了吗?”关观每说一个字,声音就冷一寸。

“是。”三人齐声应道。

站在最上面折桥上的关清之忽然抬头,往某个方向看去。然而那个方向与其他地方无异,只是散射着异彩光源的天空的一部分。

然而他还没看多久,衣袖就传来被人抓紧的触感——低头一看,又是甜甜。

关清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上长了鱼钩,怎么每次都甩不掉见过的人?

“你在看什么呀?”甜甜好奇地问道。

关清之冷淡转头:“没。”

他低头的一刹那,另一边的声音同时响起。

“都看清了吗?”

“是。”

“就这样,你们觉得他能成为清坊新一代花魁?”

“……”

三人这下是彻底没了动静。不光是话语,连脸上的表情都收敛消散,再没了议论。

不是五官的问题。这人遗传了**分江寒鲤的脸,尤其是那对凤眸抬眼瞪人时的神态,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哪怕只是差了一分,他和江寒鲤看上去也完全不同。

三个人心里之前所有的疑窦都已散开。心下确定坊主绝不可能把其当作清坊的下一任花魁培养了。

理由很简单。关清之与江寒鲤眉目神态间的差的那一分,偏偏充满了坊主最厌恶的人的影子。

这人也正是关清之的生父。一夜之间就将清坊一笑抵千金的花魁攥在手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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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曲秋一急切地问道。

“我们也。”童藤耸肩。

“不知道。”童萝摊手。

“哈?不是说那妖七给你们讲了关清之身世的来龙去脉吗?别藏着,快说他生父到底是谁。”曲秋一催促道。

童藤童萝一齐摇头:“他真的没说。只说了这人是清坊坊主最讨厌的人。”

“最讨厌的人?”曲秋一陷入沉思,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清坊坊主喜欢那条鲤鱼花魁是吧?所以他最讨厌的男人一定是和花魁生下孩子的男人……”

说着说着,曲秋一声音便小了下来。显然,她自己已经发现了话语中的死循环。

席白听得头疼:“最讨厌的人,到底是谁啊……”

“要么是花魁最喜欢的人,要么是最喜欢花魁的人。”曲秋一下了论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小灿烂”的21瓶营养液!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你。

身体调整过来了,但还在恢复期,以后两天一更,我尽量每章字数多点!谢谢大家的陪伴和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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