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苏醒
“古代，我们是‘天神’、是‘相士’、是‘祭司’、是‘星象师’；后来，我们是‘玄学家’、‘占卜师’、‘风水先生’；而现在，我们成了‘神婆’、‘半仙’，成为了只能生活在黑暗里与鬼打交道的迷信存在。
冥氏一族，曾经何等高贵的族群。
本该负责守护神明，传递天意；本该感应灵魂，完成轮回。却在历史快速的发展中，慢慢被遗忘。。。”
说着说着，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划过两行泪珠。
张娟不忍打扰母亲，所以只是安静的听着。
直到张娟的父亲进屋。
“老伴，同庆让人给捎来消息，说是英子添了。哈哈。。”
喜悦的声音瞬间冲散了满屋的哀伤。
“添了？这么快啊，我还没来的及去帮忙呢。哈哈。。。”
听到妹妹成功生产的消息，张娟也止不住跟着高兴起来。
“娟子，你快去英子家，帮她忙活着点。”
老人也已从刚刚的悲伤中缓过来，不断的叮嘱着张娟相关事宜。
就这样，在十五昏睡的一年多后，张英顺利产下了一个儿子。
只是，原以为会醒过来的十五，不仅没有恢复正常，反而在那天，直接陷入了沉睡。
就这样，直到三年后。。。
“娘，这回您还不去吗？”
看着眼前依旧不松口的母亲，张娟有些无奈，但还是耐心劝着：
“上回英子添孩子您就没去，这回您总该去露个脸了吧。三年抱俩，多大的喜事啊。您就跟我去看看吧，英子可一直都盼着您去呢。”
见无论自己怎么劝说，都还是无动于衷的母亲，张娟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父亲。
“老伴，不行你就去看看吧。我在家看着十五，放心吧。”
收到大女儿的求助，张娟的父亲赶忙开口。
可是，不管张娟和父亲怎么劝说，老人还是执意不肯去张英家。
张娟当然知道，母亲是因为十五的沉睡对张英不满。因为，自从十五陷入沉睡后，父母再也没去过妹妹家。
以前，虽然母亲也轻易不会去他们几个女儿家，但每个女儿生产后，母亲总会去住上几天。
这次，唯独张英生产，母亲一次都不曾登门过。连带着这几年，也不让英子一家回娘家。
“要去还不赶紧，门口有一筐鸡蛋，你一块带去吧。”
老人明显有些不高兴了，开口催促着张娟。
张娟见母亲开始生气，便不敢再开口，只能起身准备自己去妹妹家。
“姥娘，你去吧。”
嗯？！
嗯？！
嗯？！
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同时震惊了屋内的三人。
“十。。十五？”
看着眼前慢慢从炕上坐起来的小身子，正准备离开的张娟一脸的不可思议。
“嗯！”
乖巧的回应着。
沉睡了足足五年的孩子，突然间苏醒了过来。
“姥娘，你和大姨去看看弟弟妹妹吧。”
明明是刚刚苏醒，说出的话，却像是跟她们一直生活在一起般，那么自然。
老人慢慢从震惊中缓了过来，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一把将十五搂到了怀里。
“姥娘，我没事的。因为我每天都能看到你跟姥爷还有大姨啊。”
似乎是感应到老人的内心，十五伸出稚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老人的背。
“看到我们？”
还没从十五苏醒的震惊中完全清醒过来的张娟，听十五一说，变得更加惊讶。
“对呀大姨，你不是每天都会来给我梳头，还跟我说好多话的吗。只是因为你说太多了，我有点忘记了。嘻嘻～”
十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这、、、这、、、”
由于过于惊恐，这了半天，张娟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因为她清醒的记得，这几年来，十五从未在她面前清醒过。可她也清楚的记得，这些年她给十五梳的小辫和说过的话。
可是，十五明明是沉睡着的，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比起张娟不断变换的表情，老两口反倒显得过于镇定，甚至还有些兴奋。
“你说你一直能看到我们？”
老人一脸慈祥的问道。
“对啊，我看到您每天都去东边的小房子。还有大姨，每天都会来家里干活，还会给我梳头发，陪我说话。”
十五简单的陈述着看到的事。
“十五，你跟姥爷说，除了这些还看到什么了？”
“没有其他的了，因为我没法跟姥娘进去东厢房，也没办法跟大姨出门。而且，每次我叫你们，你们谁都不搭理我。”
说到这，十五的小脸紧紧皱在一起，语气里也满是委屈。
“不过还好，有弟弟妹妹陪我玩。”
说到玩，十五的小脸又瞬间由阴转晴。
“弟弟妹妹？”老人心中隐隐有所猜想。
“对啊，开始是弟弟，最近是妹妹。只不过妹妹身体不好，总是要睡觉。”
“还有吗？除了这些十五还看到什么了吗？”
说到这，老人突然变得有些紧张。
只见十五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慢慢说：
“对了，还有山。他从来都不陪我玩，只是一直跟在姥娘你身边，但你从来没跟他说过话。”
“山？”
老人疑惑的皱起眉。脑中快速闪过这几年处理过的鬼魂，只是想了许久，也没搜索到任何一点关于这个‘山’的事情。难道是自己老了？还是这个叫‘山’的人，根本就不是鬼魂？
“其他的呢？除了这个叫‘山’的人，还看到其他人了吗？”
老人顾不上细想，语气有些急迫的追问。
“有啊。”
十五认真的点点头。
听见十五说有，老人的心咯噔一下，神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对于十五，虽然心中早有猜想，可作为亲人，她还是不希望十五和自己一样。
“只是他们为什么都要玩姥爷的铜钱啊？而且为什么我玩不了？”
没等老人继续开口，十五继续说着，而且越说越委屈。
看到十五委屈的小模样，老人一边心疼，一边开心起来，悬着的心也终于渐渐放了下来。
“十五想玩吗？姥爷现在就去给你拿过来。”
姥爷一边说着，一边真的就从抽屉里，将六枚古老的铜钱取出，转手放在了十五手中。
十五看着被自己握在小手里的铜钱，瞬间高兴的不得了。那可是她心心念念了好久的东西。
因为有了新玩具，十五也不再和三人说话，自顾自的玩起铜钱。
“好了娟子，你赶紧去英子那看一下，我跟你爹改天就去。”
见十五一切都正常的老人，开口提醒起张娟。顺便提出了要去张英家的事。
“好的娘。”
被母亲一提醒，张娟这才想起张英生产的事。转头看了看醒来后一切正常的十五，张娟起身离开。
只是路上她才突然想起，似乎她爹并没有提起张英这个孩子的性别，那十五怎么会提到妹妹？
使劲摇了摇头，暂时放下脑中的疑问，张娟高兴的朝着张英家骑去。她要第一时间将十五苏醒过来的喜事，告诉妹妹。
这边，玩了一会铜钱的十五，临近中午吃饭时，突然对老人说：
“对了姥娘，下午张二狗来的时候，您能不能把我那份吃的也给他。”
“张二狗？”
仔细想了想，老人有些疑惑的开口，
“就是张傻子啊。你嫁过来晚，所以不知道。
他在家排行老二，张家父母又没有文化，所以家里孩子的名字都是姓氏加贱名。你嫁过来的时候，他家早就剩他一个了，所以除了老一辈，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叫张二狗了。”
“你是说‘守村人’！”
老人惊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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