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大厅内的声音很嘈杂,季墨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诧异地回头看向叶言表。
“什、什么?”
后者朝他微微一笑。
他思考了一下,也许叶组长是在问他会不会害怕坐飞机,在高空上的感觉。
他听说过很很多飞机在高空中出事的新闻,多少会有些对这种事情畏惧,但上次被公司派出过出差后,他发现自己其实没什么害怕的情绪。
他摇了摇头说,“不怕。”
叶言表走到他的旁边,用很轻的声音说,“飞机坠毁我还没经历过,虽然有些好奇,但觉得你会害怕。”
季墨发现他笑眯眯地说,“所以希望这次不会出事。”
说完后,他就走到季墨的前面。
季墨将这些话在心里反反复复咀嚼了几遍后,也不太明白叶言表是什么意思。
上飞机后,季墨找到了两人的座位,座位是连在一起的,自己的位置是靠窗的。
空姐来过一次,让他可以先将遮阳板保持打开的状态,等飞机平稳飞行的时候再关闭。
季墨点头,并按照她说的做了。
也许是昨晚休息的时间不够,他很快就困了,但窗外刺眼的阳光让他几乎无法入睡。
叶言表从书包里拿出一副眼罩,递到他面前。
“戴上,会好受一点。”
季墨伸出手去接。
他有些庆幸,幸好他的位置没有阳光照进来。
戴上眼罩后,果然眼睛舒服了很多,没多久,在安静的环境里,他渐渐陷入了睡眠。
飞行的过程中,飞机穿过白天与黑夜,穿过时差的限制。
飞行时间有些长,季墨中途便醒了。
窗外是被照射的昏黄的云彩,这时候正好是欧洲的傍晚。
他偏眸看了一眼旁边的叶言表,发现他似乎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靠边挪出去,尽量不发出声音打扰到叶言表。
他在乘务人员的指引下来到厕所,远远的,厕所的门关闭着,他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很小声的呜咽声。
似乎是从厕所里传出来的。
他靠近几步,却发现厕所的门是开着的。
忘记关门了吗?
他想着。
于是他往后退了两步,打算等里面的人出来再说。
但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呜咽声越来越大,让人觉得像是有人被死死捂住了嘴巴,发不出声音来的呼救声。
乘务人员在不远处,他想问问能不能和他一样听到厕所里的声音。
但对方却告诉他并没有听到。
他只好点头。
等他犹豫片刻后,打算厕所门进去看看情况的时候,他却注意到刚刚的呜咽声消失了。
怎么回事?
他抬手,指腹碰上冰凉的把手。
在他转动把手的前一秒。
“你先回去。”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通过声音辨认出来是叶言表。
他怎么来了,是刚刚不小心吵醒他了吗?
季墨犹豫道:“里面好像有声音,你听见了吗?”
叶言表安抚性地朝他笑了一下,“别担心,你先回去,剩下的我来处理。”
季墨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要叫乘务人员来吗?”
他看见叶言表朝他摇了摇头。
他抿唇点头。
叶组长经验丰富,这种事情应该能处理的来。
他安了安心,朝座位的方向往回走。
坐回位置上后,他盯着窗外红色的天空出神。
刚刚的声音,到底是呜咽还是其他什么?
风声?
可连乘务员也没有听到,也许是他太敏感,听错了。
没过一会儿,叶言表回来了。
季墨等他坐下来,才问,“厕所里怎么了?”
他淡定地摇了摇头,“里面没人。”
“是不是听错了?”叶言表笑眯眯地看着他。
季墨若有所思道,“也许真的、听错了。”
“已经没事了,你现在可以去了。”他听到叶言表柔声对他道。
季墨点点头,起身走出去。
拉开厕所门的时候,他还有些心悸。
但出现在眼前的是如常的厕所,什么都没有。
呜咽声也没有。
他更加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他要离开厕所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了什么。
他退后一步,朝身后的墙壁上看去。
那是一个很小的红色的点。
在白色的墙壁上都不是那么显眼。
但它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却在季墨的鼻腔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是血。
季墨伸出手,在那一点轻轻地点了一下。
早就干涸了。
他按下脑海里荒诞的想法。
也许是别人受伤不小心碰上去的,他太一惊一乍了。
他收了收心思,回到位置上。
恍恍惚惚间,飞机开始了下降,没过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
季墨将眼罩还给叶言表,将随身的行李收拾好,和叶言表一前一后下了飞机。
罗马尼亚的气温很宜人,盛夏也只是二十几度左右。
季墨觉得罗马尼亚的温度确实很适合吸血鬼的常住。
吸血鬼喜阴冷、喜低温,罗马尼亚确实是最好的去处。
拿到行李后,叶言表告诉他自己已经提前订好了房间,在机场的不远处,乘坐当地的公交车便可直达。
季墨点点头。
在旁观叶言表与当地人的交流中,他惊奇地发现叶言表似乎也同时精通着罗马尼亚语。
他果然还是不够了解叶言表。
他觉得自己蹩脚的英语还不足够和外国人对话,只好默默跟在叶言表的身后,他去哪儿,自己就去哪儿。
人生地不熟,他也不敢自己一个人乱跑。
不过,他注意到叶言表似乎心情很好。
不知道是对罗马尼亚的自然环境感到满意还是对自己紧紧的跟随感到满意。
小镇就在机场的不远处,乘坐公交车经过几站后,小镇的模样就出现在眼前。
这里并不逊色于城市,商品和食物都应有竟有。
热闹的街道上,很多游客在拍着旅行人生照片。
季墨透过旁边的车窗往外看。
这是座海岛,沙滩、港口就在柏油路的旁边,路的两旁种着高大的树木,落下一片阴凉。
没观赏多久,叶言表告诉他该下车了。
他连忙答应。
公交车将他们放在路边的车站上,季墨跟在叶言表身后走了一段距离后,才到达旅馆。
这时候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
路上起了一层白雾,朦胧着视线。
看到旅馆的瞬间,季墨莫名觉得旅馆的装饰十分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他问过叶言表,叶言表告诉他这里的旅馆比较少,但服务不错,网上有很多推荐的贴文,在网络上看到也不足为奇。
季墨渐渐也觉得大概是自己之前在网络上无意识地看到过,所以才觉得很熟悉。
叶言表拿着手机走到前台出示自己的订单。
季墨听不懂他们说话,听了一会儿后就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木制的桌椅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注意到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一块十字架。
圣马库斯节,今天是节日结束的倒数第二天。
他垂眸,想从自己随身的书包里找之前的那个十字架,余光正好瞥见脚旁边不远处掉落了一块十字架。
他伸手去捡。
指尖碰到十字架的时候并没有灼烧感,大概是因为十字架不是银制的。
想想也很正常,节日需要大量的十字架,不可能每一个都是银制的。
他将十字架放在桌面上。
在收回手的时候,他却觉得这动作很熟悉。
好像他看着别人做过这个动作。
但、想不起来是谁了。
同时,叶言表也拿到了两张房卡,走过来,将房卡递到他的面前。
季墨收回思绪,接过房卡,顺着旁边的楼梯往上走,到达房间所在的三楼,两间房间是隔壁的关系,叶言表住在靠里的那间。
季墨在他的隔壁,另外一边是楼梯间,他拿着房卡将房门刷开,他听见叶言表对他说,“早点休息。”
季墨垂眸嗯了一声。
他顶着叶言表的视线走进房间。
自从落地后,他的心里就泛起一阵不安感,不仅仅是因为对这片土地莫名的熟悉感,还有来自圣马库斯节未知的恐惧。
他四处打量了一圈房间的布置,这里和普通的酒店没什么区别,设备和家具都很新,生活居住起来也很方便。
他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后就躺倒在了床上。
为了倒时差,他尽量早点睡觉。
但清醒的大脑似乎并不打算让他轻易入睡。
他侧躺着,盯着旁边的窗台。
夜色很浓,窗户旁边的枝头上停了一只黑色的蝙蝠。
寂静的环境里,他的意识渐渐迷糊,朦胧间,一声巨大的坠落声响起。
“砰!”
像是有重物从阳台坠落下去。
季墨猛地清醒过来,第一时间查看了自己房间的阳台,发现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他赤脚踩在地毯上,从窗内往外看。
窗外是一处花坛,花坛里生长着繁盛的灌木丛。
什么都没有。
他正打算转身离开,耳边突然再度响起,“砰!”
声音更大,几乎是贴着他的耳边响起的。
他警觉地发现,声音好像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是叶组长的房间!
是叶组长出了什么事吗?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顾不上多想,立刻推开门走出去,叶言表的房门紧闭着。
他用力敲了几次房门,里面也没有丝毫动静。
难道叶组长不在房间里?
他急切地想要找到叶言表,立刻返回房间拿起自己的手机,想要给他打电话。
“嘟嘟——”
响了几秒后,一道不属于他的来电铃声在隔壁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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