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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宫侑 | 不要被狐狸和晴天所欺骗(下)

和侑的联系并不频繁,事实上之后我忙着入职,他在新赛季打比赛,就算两个人凑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临时起意,在他空闲或是我休息的时候问对方要不要去某家店吃饭或是赖在谁家里看电影。

同事问起上次在商场和我走在一起的帅哥是谁时,我像平常一样回答:是高中同学。

为什么不对她说谎是男朋友呢?反正也不会认识?

走出车站的时候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或许是了解侑的个性,所以没必要自欺欺人。

汽车喇叭声由远及近,宫治摇下车玻璃,操着熟悉的关西腔对我说:“欢迎回来。”

“多谢宫店长让我搭车。”

侑一个人霸占了后排的位置,看到我打开车门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看得出来对这次的行程十分不情愿,没开多远他又占据了四分之三的座位。

“跟女生抢座位,阿侑你就这德行。”宫治开着车也不忘嘲讽他。

侑对他竖起中指,摆明了一副懒得跟他吵的架势。

宫治开车很稳,侑短暂地清醒了一下又重新睡了过去,被他的睡意传染,连我也在几分钟后昏昏欲睡,靠在早已枕着我肩膀的侑的头上。被宫治叫醒的时候,我躺在侑的腿上,侑躺在我的手臂上,手臂很不幸地失去知觉。宫治说你们两个睡得真夸张。

定于平安夜的国中同学会,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和宫兄弟所在的班级在同一家店,于是两个班的人凑在了一起。

一开始我没有要来的打算,但是侑打电话过来说什么怕你太孤独了我就勉为其难陪你去吧,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

国中时那个将我和侑联系在一起的朋友对于我和宫兄弟一同到来觉得不可思议,尽管当时她向我道过歉,但之后也不再亲近了。

“好久不见,”她对我说,“这么一看你和宫侑还真是同一类人呢。”

我琢磨不清她到底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就被跟在后面的侑拉起来坐到了另一边。

记忆中的脸已经变了副样子,经历了各自不同的际遇。侑在国中的人缘说不上好,至少比宫治差,所以几乎全程坐在我的旁边批判这家店的菜色,就连之后的卡拉OK他都不想再待下去,找了个理由把我也拽了出去。

宫治被他拉到了一边,大概是在对什么口供。我站在窗前拿出耳机连接手机,心想也许还能早点回家再吃点东西。

对面的玻璃窗映出凑在一起的宫兄弟,戴着耳机翻找歌单的我听到宫治啧了一声,接着侑压低了声音似乎在催促他快点。

“你现在问我要这个?!”宫治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几乎瞪着侑,“你自己去买吧!”

侑反驳道:“反正你也用不到给我怎么了?!”

“我没有!”宫治似乎忍无可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又压低嗓音,“你自己去买!”说完宫治朝这边看了一眼,我翻到熟悉的歌名,点击播放隔绝了他们的对话。与此同时侑从他那里拿到了什么。

“记得还钱。”宫治又出去一段距离后又折回来再三强调,生怕侑忘记了。

又是熟悉的房间,只是这次在接吻的时候,隔壁房间的客人已经已经进入正戏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两个同时笑起来。侑的头发蹭在皮肤上痒痒的,带着淡淡的洗发水的香气。

“下次换一家?”

“诶?为什么?”侑用牙齿解开我的上衣拉链,有些口齿不清,“不觉得很刺激吗?待会他们也能听见我们的声音啊。”

“只有你觉得刺激吧……”

我突然想起之前在sns上看到他发的合照,大概是一个月以前,于是问他:“女朋友呢?”

侑趴在我的胸口,几乎没有犹豫地开口:“分手了。”

“诶,为什么?”

他似乎很不满,双手撑在我的两侧,低下头来抵着我的额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可以进去了吗?”

虽然是询问的话,却只是通知,在动起来后我听见他的笑声,不同于平时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这个时候这样笑也太要命了。

“哪有在这个时候问别人前女友的啊?”他像是在委屈,往里面更进一步。

我努力聚齐游离的意识,分不清是在嘲讽他还是在嘲讽自己:“那你是把我当成哪一任的替身了?”

“你在想什么啊,”他低下头来吻我,“她们可能会是谁的替代品,但你不是。”

宫侑的话只能信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有他嘴硬的成分在。可是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我却都愿意相信,就算那是谎言。

我完蛋了。都怪酒精和他刚才的笑。

“那我要是说,我有男朋友了呢?”我捧着他的脸,试图找到一丝破绽。但侑的神情没有任何松动,仍然是那副对谁都含情脉脉的样子。

“那不是更刺激了吗?我是你的情夫哎。”不知道戳到了他哪个点,他的动作变得更加激烈。

在我因为体力不支睡去之前,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里,我听到侑有些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有男朋友了吗?”

这种难得一见的语气,一定是在梦里。但我还是一边往他怀里钻一边回答他:“忙都忙死了,哪有私人时间跟陌生人发展关系。”

虽然第二天仍然属于假期,但闹钟还是如约响起。我迷迷瞪瞪地爬起来关掉闹钟,开始从散乱在周围的衣物里寻找我的衣服。侑被我吵醒的时候我正背对着他费劲去扣内衣扣,他伸出手帮我扣好,双手并没有离开,反而环住我的腰。

“就不能再睡一会儿嘛……”他的脸贴在我的后腰,说起话来带着点起床气,“又不是工作日……”

我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被他抓住空子再次捞回被窝,头顶是他闷闷的笑声。

侑来参加了我的毕业典礼,说是替不在东京的同学们来看望我。

“sns上祝福就行,”我撇撇嘴,看他光明正大地接受附近投来的视线,“我警告你,别在这里做什么啊。”

宫侑在粉感上的一场闹剧常被同级的排球部的人说起,我怕他会突然在这里搞出些“惊喜”。

下午的时候侑就赶新干线离开了,来去匆匆让我觉得就像是一场梦,但手里那瓶止痛喷雾却是真实存在的——因为上次我说搬家收拾到手腕痛侑才带过来的。

上次见面的那天侑休息,赖在床上差点让我迟到,在对着镜子补妆的时候我看到身后趴在床上的侑正在盯着我看。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高一的那个冬天,坐在我旁边睡着的侑在老师的注视下醒来,并没有被桌前的老师吓一跳,而是直直地看向我。

“感觉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他对上我镜中的视线,如此评价道。

“哪里不一样了?”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思索,另一只手比划了一下:“身材变好了?”

“您还真是直观呢!”我把他搭在椅背上的上衣扔到他的头上。

不知道我们这样仅靠微弱的“感觉”连接起来的关系能支撑多久,尽管每次他在这种事上总是不吝表达自己的“喜欢”和“爱”,但我明白那只是他的一时兴起。

部门的上司因为不伦关系被闹到离职,成了茶水间吸烟处的谈资。有时盯着窗外的天空,我也会想和侑的关系算不算是一种“非正常关系”。

侑开始接cm的时候,我正为离职的上司收拾烂摊子。他问我有没有空周末晚上去喝一杯,我说我要加班,后来几次也是如此,直到几周后终于结尾,侑又问我今天加班吗,我回他可以去喝一杯。

身心俱疲到舍得坐出租车的地步了。司机是位健谈的阿姨,说着晚上是女儿的生日要早点回去,接完我这一单就停止接客了。见我情绪不高,又建议我工作累了休息一下不要累垮了,我点头感谢她的关心,放在腿上的手机振动,侑打电话过来了。

明明已经坚持到最后了,也不觉得有什么感觉,可不知道是因为司机的关心还是侑的电话,眼泪突然充满眼眶,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屏幕上模糊了侑的名字。

正在等待红灯的阿姨从前面放下一盒纸巾,等我止住眼泪擦干屏幕,电话变成了未接。

到了约好的店发现坐在侑身边的是陌生的女性。站了一会儿后侑终于察觉到我的存在,笑嘻嘻地盯着我:“因为你一直不接电话我就先开动了”

我想刚才哭过的痕迹应该是还没消失的,不然侑怎么会突然收起那副刚冒出头的别扭,肉眼可见地变得手足无措。

“你怎么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的火气,已经不知道到底是由工作还是侑引起的了,连日的疲惫感放大,身体变得沉重起来。“我累了,先回去了。”

走出门的瞬间,我感觉连接我和侑的那条线已经十分紧绷,好像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断掉。

但我已经没时间了。

我知道侑在发脾气,但我也不像以前一样那样应付他了,在这场拉力赛中,最终是我先松了力气。身体在经历高压后没能撑住垮掉了,我请了三天的假,台风天窝在自己的床上等烧退,sns上收到了一些熟人的慰问,但那不包括侑。

明明深知他的本性,我却还会抱怨他甚至都不理会我,明明在推特上转发自己的工商和比赛转得起劲。

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说过话了。以前各自忙起来的时候有两个月没有交流过,但这次不一样,我已经看到最终比分了。

上班的路上高跟鞋的鞋跟断掉了,在公司换上备用鞋之后,咖啡洒在浅色裙子上,整理文件时被纸张划破虎口,弯腰捡笔的时候额头磕在桌角鼓起大包。

就是这样一连串的不幸降临的一天,我拎着装在袋子里的坏掉的鞋走出车站,裙子上的咖啡渍已经干涸寄生在布料上,贴着纱布的伤口隐隐作痛。我在自动贩卖机前停下,想要买罐热咖啡,但那一列已经空掉了。

在这之前的事似乎都可以忍受,但看到侑的那一刻,脑中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侑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大概今天休息,手上拎着某家店的甜点,看到我的时候挑了下眉。

为什么会这样呢,侑?

我麻木地将视线转到前方那人的后背上,原本平整的西装早已皱起,就像穿着它的人的生活。

我告诉自己,这才是我的同类。

排球是向上跳起来的,一直向上看的人身上带着向上的生命力,侑是这样的。而我抬起头也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天花板和灯管,好像永远看不到尽头的高层建筑。

“今天结束得早,去哪里吃饭吧!”尾音愉快地上扬,透过一层口罩关西腔听上去像是快要化掉的糖衣。他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挽着我的胳膊,右手打开手机搜索附近的餐厅:“下周有比赛,所以最近就不去找你……嗯?怎么了?”

我从他的手中抽出胳膊,抬起头看向他。侑身后的夕阳刺痛了我的眼睛。

心里突然十分平静,好像濒死之人终于迎来了死亡。

“我说,侑,”他眼中的我因为请假后连续三天的工作已经两眼无神,的确和濒死之人无异了,“这样好吗?”

“什么?”侑皱了皱眉。

走出车站的上班族脚步匆匆,带着一天的疲惫沉默地回到住处,重复着一眼看到尽头的生活。侑在人流中格格不入。

尽管我和侑的距离近在咫尺,只要踮起脚就能亲吻到侑的下颌。但是侑,你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远了呢?远远地丢下我,还回头叫我跟上。

我抓不住你了,侑。

在短暂的几十秒内,我组织好了语言。我说侑,我们别再见了。

宫侑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屏幕:“银座那边的寿司还是意大利菜?”他伸出手想重新抓住我的手腕,却抓了个空。

“我说别再见了。”

再看向我时他终于有了几分怒气。

说不怕宫侑是假的,哪怕是当初为朋友出头而打下去的那一耳光,在落下去之前也是颤抖的、收了些力气的。在体育馆的眼神也好,听到我的目标的时候也好,问我要不要做的时候也好,那种混着引诱和信任的眼神,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也无法拒绝。

这场景似曾相识。国中的那个有些冷的下午,睁大眼睛一脸莫名其妙的他也是这样看着我。

我以为他会如我所料一般气愤离去,扔下任性的话或是露出厌恶的表情。但他没有。

“你这是要甩了我?”他伸出手想要勾住我的手指,可虎口的伤口突然刺痛,我下意识地缩回手,指尖擦过他温热的手掌。

侑对喜欢的东西的眼神总是滚烫的,就算此刻他的慌乱穿过衣服布料传达到我的身上,也让我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

“我没有,而且我们也不是这种关系,”我抓紧挎包袋带子,强制自己不去看他,余光里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侑,你可以换女朋友,为什么不能换一个床伴呢?”

他没再回答,可能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侑这样的人应该一直往前走才对。

我笃定侑的骄傲不会让他再继续纠缠下去,迈开步子踏上回家的路。就这样分别,然后各自往前走,别再见面,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我知道如果我现在不狠下心离开,只要有机会再见面,我还要时刻提防留心自己在对他的喜欢里陷得更深。

我离职了。

工作压力和职场矛盾让我喘不过气,递交辞职信的导火索却与工作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隔壁桌的前辈把手伸到我的工位拿我的笔用,而我下意识地拍掉了他的手,就和高中上课时宫侑自作主张借我东西时一样。距离那件事已经过了三个月,面对前辈的恼羞成怒,我想的却是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宫侑说对了,我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新公司离体育馆很近,Black Jackal曾经在这座体育馆打过客场比赛,输赢与我只有一路之隔,但那并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下楼买咖啡的时候,店里坐着的女孩子有很多是冲宫侑来的。就算我再怎么充耳不闻,他的名字还是会蛮横地挤进我的生活,广告牌也好,节目也好。

我试着去接触其他人,去谈正常的恋爱。和交往的男友去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和队友聚餐的宫侑,在同期因为学业、工作或是家庭而不得已改变自己的情况下,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即便是短暂的视线相接,也只是默默移开视线,继续抱怨佐久早吃饭太过讲究然后收获抛出的梗被冷场的尴尬。

不知道是不是报应,和宫侑断绝联系之后,后面的恋情都持续不长,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前男友在分手时对我说“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奇怪吗?大概是被宫侑同化了。

新同事热衷于体育运动,据说高中在棒球部离甲子园只有一步之遥,奥运会日本代表的名单出来后,话题从棒球的明星选手转到了排球队的二传上,讨论度最高的两个人毫无疑问是宫侑和影山飞雄。

“宫侑选手和你是同一个高中的吧?”同事问。

我盯着屏幕,想也不想地回答:“应该是吧,没见过几次。”

“诶,真是可惜。那你看过他们的比赛吗?”

“没有,”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我几乎下意识地开口,“我讨厌宫侑。”

但是这样说的我却被分到负责天照Japan的相关工作,无论是一开始见面的介绍还是之后的拍摄现场,宫侑的视线都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过。这是我在离开校园后第一次和他共事,也是我在新公司第一次独自负责的工作,有时候和宫侑的的默契让我自己都后知后觉地吓了一跳。

真是可怕的肌肉记忆。

在现场我对他的称呼是宫选手,他很少会向我询问细节问题,只是会露出那种迷惑人的笑容对着不知所措的实习助理问最终由我回答的问题,而我回答的时候他装作在听,在我不去理会他的时候视线又落回我身上。

电梯门开的时候我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曾经倒映我的影子的眼睛,刚才还吵闹的三人安静了下来。角名帮我按住电梯,尾白阿兰叫了一声学妹之后又继续了刚才的话题。我背对着他们,有种自己好像还走在高中走廊上的错觉。

在那天之后,我强迫自己不去看sns,因为除了赛季,宫侑基本上每天会在私人账号上发一大堆东西,好像分开之后原本对我输出的碎碎念无处发泄,一股脑全倒进这里。

“待会见喽!”电梯到达,我目送三人和早已等待的队友一起走出大门,商量着之前拍的各自的宣传照片。

今天是个大晴天。

资料室的文件很多,对我来说却十分安心,我熟悉它们各自的位置和作用,就像球场对于宫侑的意义。被纸张和墨水的气味包围,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我的能力绝对不输于侑。

翻找文件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以为是楼上等待的同事,于是打开免提接通电话,确认了一下手里的文件后拿起手机回复:“不用找了,在这里。”

只是回答我的并不是同事,对面的吵闹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外面的阳光穿过资料室厚重的窗帘落在我的眼前。在渐渐远离的吵闹声里,侑的声音传来:“我想和你谈谈。”

一如既往的满不在乎的语气,但话里多了份恳求。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刻,迟到多年的预感再次出现,而这一次也真切地降临到我的头上。

我完蛋了,我还爱他。

“现在是工作,宫选手。”我盯着文件上的字,手指太过用力把纸捏得发皱,努力维持自己出现裂缝的修补过后的面具。

“时间你定。”他第一次把主动权交给了我。

空气中的冷气带来难以替代的归属感,尽管奥运会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老家的人们嘴里还是在讨论着出身于此处的国家队选手们。

商店街的拉面店好像进行了重新装潢,老板还是那位能叫出老顾客名字、关注稻荷崎排球比赛的大叔。坐在熟悉的位置,背后的墙上挂着稻高出身的运动员们和老板的合照及签名。上一次和侑坐在这里,还是国中的同窗会。

醇香的热汤打开味蕾才正式宣告欢迎回家,紧绷的弦放松了下来,连旁边什么时候坐了人都没有注意到。

宫侑的声音响起把我吓了一跳,在满屋的饭菜香气中我还是下意识分辨出了他的味道。我没有跟他联系过,在恶劣性格这方面我们两个旗鼓相当,不然也不会纠缠这么多年。

我把头快要埋进碗里,抬起手装作别住鬓发挡住脸,却还是止不住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想他认出来,又害怕他认出来。

在听到侑声音的时候,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证明其实我还有点期待。好吧,我承认是他赢了。

结账后我逃似的离开了店,等待红灯时,我又开始懊悔自己的局促。明明不是我该心虚的。

身后远远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店长站在门口,见我回头挥了挥手,告诉我忘记拿东西。这时我才发现脖子上空荡荡的,被寒风钻了空子。等跑到店门口,站在那里的却成了宫侑。

啊,完了,眼泪又要出来了。

阿治说你终于遭报应了。在国中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那天晚上说过一次,在那天下午突然被甩之后又说了一次。

也许的确是他应得的,对他没能好好表达自己心意的报应。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而只能靠□□中的告白来传达爱意,光是听着就不会相信的吧?真是蠢透了。

练习赛落地扭伤的脚和被高跟鞋磨破的脚后跟,第一次首发被换下场和碎纸机里的第一份策划案,明明那些时候陪在身边的都是彼此,明明走在一起的人,为什么还要装作看不见。

在他突发奇想踏上电车,在陌生的地址和开门的熟悉的人接吻的那天,听到“为什么来找我”的时候,他说的什么来着?总归又是不经大脑思考而随口扯出来掩饰的话。

明明想说“我爱你”的。

“你忘记东西了。”宫侑看着面前的人刚哭过又泛起泪花的眼睛和冻得发红的鼻尖,放弃了把围巾藏起来的打算,仔细地围上、系好。

那双映着他的脸的眼睛眨了眨,一滴泪掉进围巾里。

是因为我哭吗?原本忐忑的心突然安定下来,他摘下手套,和曾经甩开他的那只手十指相扣。

“走吧,下次别再把我忘记了。”

“你会不会系围巾啊,难看死了。”虽然嘴上嫌弃,却也没有甩开自己。

就是这种感觉吧,两个人一起向前走。被嫌弃也好,被无视也好,被骂轻浮也好,从这双眼中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就想要她只注视着自己了。其他人?他们算什么?

就算所有人都觉得这份感情太任性、太幼稚,只要牵着的手还没有松开,就不会轻易放你离开我们两个的世界。

“真哭了?”侑弯腰盯着我的脸,如果不是腾不开手,我打赌他一定会录下来然后做成CD每天在我眼前播放。

我吸了吸鼻子看向别处,他反而得寸进尺,说着“让我看看有什么关系嘛反正该看的都看过了”,一边贴过来蹭我的头发。

“别靠这么近啊!怪恶心的。”

“不要离那么远,我又不会怎样啦!”侑恶狠狠地把我拉回去,扣住我和他牵在一起的手,生怕下一秒我就会跑掉,“那我们结婚好啦!结婚!嫌我系得不好你教我系!”

我摸不清这通发言前后之间的逻辑,盯着他的脸怀疑是不是冻傻了:“宫先生请问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吗?你甚至都没跟我告白过哎?”

“诶,可是我说过很多次了哎——那,要交往吗?”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先提交申请排队,我有空会勉强审阅一下的。”

“诶?那要好久啊。可以用身体和你交易一下吗老板?我可是你一生中的不二人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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