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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风雨如晦09

大概天太热,这个被众人以刀剑相指的少年,颊侧浮着一点薄红,浅浅一抹,一直晕到眼角,像稀释了浓度的胭脂点染。若是寻常人沾染着这等红意,总会泛上几分稠艳。偏他不然,便是覆着一点红,也更似梅枝覆雪,透着冷浸浸的薄寒,令人生不出亵玩之心,反而瞧得人一个激灵,如同被人泼头浇盖了一盆冰水。

周奶奶道:“徐爷你也看到了,我们小方和姚家没甚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徐淮回转过神来,有意找茬,“露了个脸,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吗?姚家那么大,我难道一个个都认得?我看这小子长得就很可疑,如此细皮嫩肉,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说不定是跟姚家沾亲带故!”

周爷爷不甚惶恐:“若真是姚家公子,怎么会来我们食馆里做工。”

徐淮冷笑:“别看这些公子哥平日里体面,眼下为了躲命,别说装一装下人,我看就是喂他们吃屎,他们也乐得!”

周爷爷急道:“小方几月前就在我们食馆,徐爷,这事街坊邻里都知道……”

徐淮道:“是啊,你们店里是有小方这么个人不错,但平日里有谁见过小方长什么样子?这小方一直不露脸,就算帷帽底下换了个人,谁又能知道?”

周爷爷道:“但是……”

“什么但是!”徐淮打定主意要就题发挥,“来啊,直接把人带回去,有没有问题,拷问一遍再说!”

虚白城过去由姚家魏家轮流掌权管制,两家行事风格大相径庭,姚家偏于言教为主,若有人犯事,除非罪大恶极,否则少有严惩,而魏家不然,魏家一贯主张用重典,凡犯事者,即便有追悔之意,愿意痛改前非,也是为时已晚,一律以最严刑法处之。众人皆知魏家的护卫队手段有多毒辣,若是被带走拷问一遍,不死也是半残。

周爷爷周奶奶两人额头渗出冷汗,他们索性拦在阿狸面前:“徐爷,我们小方就一半大孩子,清清白白的,我们敢发誓,他跟咎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如果非要带他走,索性……”一时词穷,竟没了言语,只能急道,“索性就连我们也一起带走吧!”

徐淮听了此言只觉被威胁,他以前就因为周家被魏二少扇过耳光,这会儿再听此话,顿时冷笑道:“你们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吗?我今天还就一定要带人走了!既然二老这么有决心,一家人是该整整齐齐的,那就索性一起——”

便也就在此时,有人凉凉道:“哦,索性如何?我是不知,一只混进魏家卫队的老鼠,竟也能如此猖狂。徐淮,你好大的官威啊!”

徐淮身形一僵,转过脸来,果然就看见一道饿殍也的人影。就像狗见了骨头会流口水,他看到魏二少脸上下意识的就堆起了笑,却因为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落了面子,故而那笑容有些挂不住,显得有些抽搐:“二少怎么来了?”

魏沈末盯着徐淮。这魏家二少,因为形销骨立,瘦得可怕,所以脸颊眼眶都是凹陷进去的,此时青天白日,烈阳一照,并未将他照出几分人气,反而加深了他面部的阴影感,令他看起来越发可怖。

“你们吵的动静那么大,死人都被你们从地底下吵醒过来,我来看看又如何?徐淮这一城那么多人家要查,你盯着个食馆里的长工做甚?怎么,你看上人家了,借机揩油呢?本少爷怎么不知道你何时好南风了。”

徐淮一张脸这回是真的开始抽搐:“少爷说笑了,这怎有可能,我只是按令细查罢了。”

“你眼瞎吗!”魏沈末骂道,“这穷酸小鬼能和姚家有什么关系。你是不认得姚家的人,我难道也不认得?你少在这里躲懒浪费时间,还不快去搜查别的地方!”

周遭那些议论声如草蝇聚拢一般响起,徐淮只觉那些都是些嘲笑他的声音,甚是连那些归于他手下的魏家卫队,这些人看他眼神也是带着嘲讽的。徐淮心中大恨,他本来常常被魏二少打骂,并不觉得如何,此时却格外难以忍受。他也是在这个饿殍少爷手下做过事,知道些阴私曲折,譬如旁人都以为这魏二少当时一时冲动追求周家姑娘,后来又厌弃了,其实不然。

魏二少一直喜欢周家的小丫头片子,只是柳爷看不上眼。魏二少越是喜欢周越,柳爷就越是要去作践人,所以魏二少不敢喜欢了。明面上摆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好像当初的喜欢也不过是一时冲动,过了那阵新鲜劲,便什么都不剩。事实上不是一直喜欢着么?“为伊消得人憔悴”,那古诗文居然不是单纯的夸张描写。只是二少近几年将自己饿得跟只饿死鬼一般,整件事不是佳话,倒似个鬼讲的笑话。

喜欢一个人也只敢暗不见天日地去喜欢。当初二少会用他,也正是因为他不是魏家人。要论能力和忠诚度,他哪比得上柳爷派给二少的人。但魏二少怎敢将周家相关的事让柳爷知道?说不定再折腾一下,周家仅剩的三口人也要不剩了。

徐淮皮笑肉不笑道:“少爷说的是。不过,虽然方家招徕的这个小长工,经少爷亲口验证,是没得问题。可周家本身还是有个大问题,还未查清。”

魏沈末皱眉不耐道:“什么东西,你要讲快点讲。”

徐淮道:“周家的越姑娘不在店里。她可是食馆的主厨,我们要查人,她却刚好不在,若我没记错,当年周家出事,姚家可是伸出过援手的吧……”

魏沈末怒道:“徐淮你这臭老鼠少胡说八道!”

徐淮脸上没了笑容,本来总显得贼眉鼠眼的一张脸,在没了笑容之后,竟然有些阴沉得吓人。

而一直未出声的阿狸突然道:“小越在家休息。”

徐淮嗤笑出声,意有所指道:“这城里一出事,她就刚好休息,还真是凑巧啊。”

阿狸道:“她来葵水。”

魏沈末:“……”

徐淮:“……”

徐淮啐了一口:“葵水怎么了,我娘来葵水的时候,还能下地干活,怎么越姑娘还就躺床上了,这么矜贵?”

阿狸淡然道:“体质不同,自然情况不同。”

徐淮冷笑:“你很懂吗?你难道还是个大夫了?”

阿狸平静道:“略懂一些。”

徐淮有些恼,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了魏家护卫,却还要被个魏二少当众削面子辱骂,甚至还要跟人当街争论女人的葵水问题:“略懂一些?懂什么?懂女科吗?”

阿狸点了点头道:“是略有研究。”

徐淮怒了:“你!”

然而先徐淮一步动手的,是魏家二少。

魏沈末一把揪住阿狸的衣襟,杀气腾腾道:“越姐姐来葵水的日子,不是这个时候罢?”

阿狸坦然看着魏沈末:“时间太久,你大约记错了。而且,这日子本来就没有准时一说。前日因为鼓音,受了惊吓,便提前来了,也不是不可。”

魏沈末听了这解释,更加咬牙切齿道:“你要不要脸!一个大男人,青天白日的,把葵水挂在嘴上说,你简直无耻!”

阿狸:“……”

徐淮:“……”

阿狸轻描淡写地将魏沈末推开:“是你们问我。”

魏沈末吼道:“那就能这样不要脸地讲吗!”

阿狸问:“不然?”

魏沈末:“……”

徐淮:“……”

魏沈末坚持吼道:“反正你就是卑鄙无耻下流!”

阿狸默然片刻,随后忽然开口道:“既然存疑,就一同去周家见一面小越。”

徐淮和魏沈末俱是一愣,两人显然都是没想到阿狸会说出这话。而同样心中骇浪滔天的,还有周爷爷和周奶奶,他们二老的脸色一瞬间大变,几乎一口气没续接上来,眼前都黑了一黑。

周奶奶颤巍巍道:“这又是何必……”

徐淮看了一眼周奶奶。

周奶奶立刻闭口不言。周家是真的经不起细查,但她也知道,若是一味推拒,反而叫人怀疑。只是方才下意识反应,忍不住将人拦着,此刻显然是她一句话又引得徐淮心生疑窦,接下去还是不能再说的了……

徐淮看看周家老两口,又看了看魏沈末。他本是心中懊恼无比,此时却因为周奶奶的反应,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只是尚未琢磨透。他就像是闻到的腥味的鼠蚁,脸上笑容倒是比之前看起来自然许多:“行啊。我是没问题的。就不知二少——”

魏沈末无比嫌恶地瞪了徐淮一眼。因为徐淮心情一放松,脸上表情便是极为本真的猥琐意态,显得特别低贱不堪。魏沈末自是瞧不上徐淮,一直以来都如此,他不耐烦地恶声恶气道:“我能有什么问题?要走便走。”

一行人去往西街,周家二老也关了食馆铺子,提心吊胆地跟着同去。进了周家老宅,魏沈末停在院子中间,便不动了,只有徐淮跟随阿狸来到周越门口。阿狸敲了三下门,道:“小越,你醒着么?”

隔了一会儿,屋内才应道:“怎么了?”

阿狸道:“魏家来查咎人之事,与姚家有关。因而有些问题,想当面和你谈一谈。方便进来么?”

又隔了一会儿,屋内的周越轻声叹了口气,道:“请进。”

室内光线暗淡幽沉,一切都笼在淤积的阴影之中。徐淮手背在身后,看了一圈。室内唯一看得清楚,便是靠墙的一扇窗户,竹筛的帘子拦截的屋外的天光,只留下细碎轻薄的光晕,而其中,无数尘埃在其中旋转。仿佛失却了重量,脱离了人间的规则束缚,就这么飘忽不定地在虚空中浮游着。

徐淮心想,这封闭的室内,确乎有一股血腥味沉在空气之中沉浮不定。不知是否为心理作用,总觉得这点气味似乎过于明显了。他感到不自在,也觉得很晦气,越想越感到血意翻涌似乎化成了什么看不见的实质物体,像某种虫类分泌出的黏液,将自己包裹住了。

他有些后悔逞一时意气进这屋子,但也拉不下脸掉头就走。徐淮感到心浮气躁,就好像身上沾满了污秽而肮脏的东西,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抓挠一番。说来让他格外不忿,他这样难忍,身边那白衣帷帽的少年,却表现得如此冷定而轻描淡写,仿佛并非置身在什么充满血腥气味的屋内,而是在什么落满雪荒原之上,那般凛然而漠然。

真是爱装模作样。他生出一种极其古怪的嫉妒之心,不动声色地侧头去看身边的少年。帷帽的白纱早就重新落下,遮住了那张不太有活人气息的,过于细致的脸孔,所以徐淮这会儿去看,只能看到一点白纱阻隔的绰绰侧影。一时间,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涌上心头。毫无预兆的,极为突然的。徐淮很想泼这人一身污血,暴戾地想要撕碎此人故作冷静的惺惺作态表象,但同时,又觉得对方这般干干净净也很好,他忍不住往对方所在的位置靠近了一步,仿佛这般接近了,自己也能被那点微末的雪意净化似的。

阿狸站在门口,缓声道:“你今日来葵水,不曾去店里,这位徐爷对此有疑虑。”

周越:“……”

周越:“咳、咳咳——”

屋角床帐之后传来一阵咳音,徐淮听到咳嗽声,这才回神,拱手道:“越姑娘,我也是奉命来查姚家咎人之事。这两日歇在家中,总该是见到什么异常罢?”

“我能见到什么异常?”小半片刻的沉默之后,一道冷淡的女声,自床帐之后冷冷地回复了徐淮。紧接着,白皙而纤细的手,不同于男子骨节分明的线条,那是独属于女子的纤纤细弱的手掌——这只手拨开了幔帐。与此同时,那张楚楚若水仙般的面孔,便似夜间绽放的昙花一般,轻移展现了出来,但叫人惋惜,觉得些许“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神色未免过于淡漠了些,像笼了层霜,目光更是像冬日屋檐下的冰凌,“徐爷说这话是甚么意思?”

徐淮冷不丁对上如此目光,便有种被尖针扎了一记的感觉。他看见周越的脸,心想,确实是大美人,不怪魏二少惦记这么多年,只是如今看着太冷锐了。

怎么说呢,不是说冷美人不好,比如——

但这样的冷淡落在周家越姑娘身上,难免会叫人觉得有几分可惜。就好像朝露水仙,明明该是鲜活的,纤细而脆弱的,却硬生生被冰封,冻在了冰魄之中。不过,也正是这样分寸的美貌,才让人有点真实感,不至于太异常,是人们能够接受的范围。

他这般想着,下意识地瞥了身侧之人一眼。

那帷帽白纱早已重新落下,什么都瞧不见了。

“也没什么意思。”徐淮眼珠转动,虚假地笑着说,“这不,魏二少也来了,正在屋外院子里等着,越姑娘要出去见一面吗?”

徐淮说这句话时,一直留意周越的表情,可惜他并没看到太多自己想看的细微变化,因为周越听到他的话后,挥手放下了床幔。飘飘坠坠的薄纱,阻隔了外界的一切窥看,就那么隐在阴影之中。纱幔后的年轻女子,极其冷淡地回道:“不必了。我这副样子,也不便见客。”

“但二少很是想见你呢。越姑娘真的不见么?”

“若是要搜查,就请自便。”

“啧,越姑娘可真无情。”

徐淮下了这句结论,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他也不去搜查周越房内如何,只是转了身对跟过来的护卫队其他吩咐道:“傻站着做甚!还不去将周遭屋子都翻查一遍?!”

魏沈末看见徐淮发号施令,脸上不由带出一个不大明显的鄙夷表情。

徐淮注意到了。其实一直以来,他经常在魏沈末的脸上看到如此神情,只是以前,都假装自己不曾看见。此时的徐淮假笑道:“二少,我刚刚替你问了,越姑娘可是半点都不想见你。看,您这是不是该早点离开,免得碍了姑娘的眼啊。”

魏沈末一怔,随即大怒,扬手一个耳光劈过去。

他出手又快又狠,一般人都避不过去,可谁想徐淮竟然意外躲开了,只是躲的姿势格外狼狈,像硕鼠翻身,在地上滚了一圈。然他也不觉自丑,反而得意洋洋:“少爷,我也不是每次都由着你打的。”

“找死吗!”

被激怒的魏沈末杀气腾腾地直接掐住徐淮的脖子,扼死了徐淮的笑音,然后极为粗暴地将人拖拽出去,一脚踹出门。

他们这番动静极大,本来在搜索院内的其他人注意到了,便停了手上的动作,赶过来似乎是个打算劝架的样子,结果被魏沈末臭骂一顿:“滚!都给我滚!”

那群护卫也不敢正面相对,被骂之后就连连作揖退了。魏沈末怒气未消,转头对上阿狸就想发火,只是刚开口又闭了回去,整张脸表情扭曲。他一把拽过阿狸的手腕,将人拖到墙角,满腔怒意地压低了声音咬牙道:“你真是废物!对着我不是很能耐吗?现在居然被一只臭老鼠欺负到头上来。”

阿狸道:“既然来了,你要见小越么?”

魏沈末整张脸表情更加扭曲。他若是再胖个几十斤,或许还能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只可惜现在瘦骨如柴,脸上表情一旦剧烈,就显得格外惨不忍睹。

“你想死吗?!”魏沈末怒不可遏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直接拍到阿狸怀里,“拿着!”

阿狸低头一看,怀中之物乃是银白外鞘,朴素无纹的匕首。

可不就是思无邪。

魏沈末也不等阿狸说话:“先生让我给你的,拿着罢你!”

阿狸看着匕首,没说什么,只收入袖中。

魏沈末问:“你同先生什么关系?”

阿狸想了想,他同师无我的关系,好像确实难以定义。最后,他只回道:“他曾照顾过我一段时间。”

魏沈末哼了一声。

阿狸道:“今日多谢。”

魏沈末一滞,似乎没料到阿狸会有此言。他怒气冲冲道:“你以为我想帮你?自作多情!”

只是他甩袖离去前又留了一句:“近日城内事多,你最好安分点,别人家的事都别去掺和,少惹是生非给越姐姐添麻烦。”

阿狸目送魏家二少爷离开之后,将院门关上。他一转身,就见着周家老二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

两位老人惊魂未定:“小方,你怎么突然就……你快吓死我们了,你知不知道?”

阿狸道:“没事了。”

周爷爷擦了擦额头的汗:“万一他们仔细搜了,可怎么办?吓得我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莫非你之前同小越和……公子,都事先说好的?”

阿狸道:“并无。”

周爷爷惊愣:“那你——”

阿狸道:“今日架势,迟早要搜到周家。正好魏沈末在,他和徐淮一起来,互相见证牵制,反而安全。”

周爷爷道:“你都料到了?但公子他……”

阿狸道:“他会随机应变的。”

周爷爷一呆,无比后怕道:“可万一呢?假如公子他来不及躲藏,或者徐淮和魏二少不曾起争执,而是仔仔细细地搜查我们家呢?但凡有一点点意外——”

“很多事,若是等到万全把握再去做,就来不及了。”阿狸平静道,“有时候,就是要冒险赌一把。”

周爷爷还打算说什么,周奶奶推了周爷爷一把,道:“好了好了,小方这事做得很对。今天这么一闹,我们也算是过了明面的‘没问题’。”又道,“幸而他们查得不仔细。真是奇了怪,明明仗势弄得那么大,但真找起人来,也没多严格。”

阿狸若有所思道:“所以,这是件做了会惹来非议的事。”

周奶奶一时没明白:“什么?”

阿狸道:“只有魏家主事的人想抓咎人。但此事或许可以领到魏家内部的奖赏,却会被城民否认。所以他们找人并不迫切。”

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弄出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架势。

周奶奶心惊肉跳:“他们先前说是要找和姚家相关的咎人。咎征音鼓已停,神言宗的大人们,该是都离开了,按理来说的城内不可能会再有咎人。哪儿来的——”

周爷爷和周奶奶对视一眼,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

虚白城内,恐怕是要出大事了。

不,或许这“大事”已然发生。

“姚黄魏紫”的轮流执政规矩由来已久,此次怕是魏家借着咎人事件……

姚家肯定要糟。

周爷爷和周奶奶良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周爷爷才开口:“小方,那姚——”此姓吐出,又蓦然咽下,像是怕惊动暗中蛰伏的什么东西,“我是说公子他现在又在哪儿?”

阿狸道:“小越房内。”

周爷爷和周奶奶又对视一眼。

最后,所有人都来到了周越的房间,而决明子他果然如阿狸所说,也在。

周越看到阿狸进来,便问:“到底发生何事?”

周奶奶先将事情发生经过解释了一遍,决明子听完之后,豁然起身,阿狸见势抬手将人拦住:“你做什么?”

决明子道:“我要回姚家。”

阿狸道:“你不能去。”

决明子道:“我家一定是出事了!”

阿狸道:“所以更不能去。”

决明子神色一凛,顿时他身上那因为双目散神导致的无力无害感,就被削去了六分,显得有些迫人。

“我要回去。就算魏家和我们姚家对上,又能怎样?他们魏家又敢怎样?!”

他这般说着,便要推开阿狸的手。

阿狸仔细看了一下决明子脸上的神情,缓缓道:“既然如此,我也无法了。”

决明子以为阿狸是在退让,他正要说“好”,可下一秒他的肋骨就被人以食指相点。明明只不过是一戳,其动作不带一点拖泥带水的额外动作,力道也不算大,却痛得他眼前一黑,人都站不稳,直接往地上摔去。

阿狸单手撑住决明子,将人扶住:“内伤如此严重,可去哪里?”

决明子痛得一头冷汗:“你、你……”

阿狸平静地道:“谋划已久,必是破釜沉舟。你怎知他们是不敢如何?”

“小方!”周越见状,拔高音量喊了一声,因为一时运气,伤口渗血,她又压不住咳嗽起来,“这样就过了。”

阿狸扶着决明子,轻声道:“他确实内伤很严重。我略按一下就如此了。倘若这般出去,也不过是白送给魏家。”

周越沉默,半晌,道:“所以,姚家究竟怎么了?”

阿狸想了想,道:“回去食馆继续开业,能听到一些消息。”

周越又咳了一会儿,待咳音停止,她轻轻说道:“这些事本来同你没甚么关系,倒将你卷进来。”

阿狸抬了抬眼,那是一双黑阗阗的眸子,看不出是什么意味。不知是他问还是自语,他说:“无关么?”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读者老师说,文里出现“妇科”感觉出戏

搜了一下古代妇科相关内容,遂将“妇科”改成“女科”。读到一则古代妇科圣手大夫的故事,觉得很有趣。一位大夫有个挚爱老婆,老婆病死了,他很伤心,余生未再娶妻,一直奋发研究妇科,终于成为中国古代妇科医学史上首屈一指的男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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