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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咎人血罪08

阿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奇观”。

分地宗府的小弟子说“圣树”长了一张人脸,看来说的也就是这张脸。

碎得有些离谱的面孔,却又离奇完整,像是被人敲碎之后,又一块块精雕细琢地重新拼凑了回去。

说不上好看或是丑陋,但觉得能称得上是诡异。

这真的是树木本身意外长出来的部分吗?未免太过像人。并非只是生出了一张脸,确切来说,应当是半个人。更确切来说,眼前的存在,更像是一个完整的人,被生生挤压揉得半碎了,硬是生生同银白的树木融合在了一起。

它——便用它来称呼吧。它的身上俱是碎裂拼凑的痕迹,同时,它身上表层浮现出来的,又的确是一种树皮纹路的质感。

这么来看,它又确实是“圣树”本身长出来的东西。

可它长得,对整棵树来说,并不协调。

它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瘤子”,而且还是病变的那种。

阿狸注视了一会儿,冷淡地收回手,让那些繁枝碎叶重新汇拢,遮住了诡异的人像。

他转身去摘“愚木春桑”,可奇异的感觉又出现了。那种很难具体形容上来的,令人倍感不适的,仿佛被盯紧了的注视感。有如实质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阿狸,像丝,像线。显然并不怀着善意的目光,可也微妙的不能用纯粹的恶意去形容。因为“恶意”是怀着某种兴奋血腥味的破坏欲,带着某种居高临下的意味,是俯视着猎物的捕食者特权。

然而此时注视着阿狸的那道目光,却更接近于恶狠狠的盯视。

那是带着某种极其古怪的私人化情绪。愤怒的,仇恨的,好想要扑上来将人撕得七零八落。与此同时又是冷冰冰的,蔑视的,恼恨的,似乎并不想要有更多的接触。如此矛盾又融洽,仿佛冰下流动着火。

阿狸皱了皱眉。

他右手还握着刚采摘下来的银色果子,于是便用左手折下了那些挡在眼前的枝叶,令那诡异的碎脸人像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

和方才并无不同。这树木人像也就是这样,破破烂烂的,泛着一种霜雪的色泽。阿狸仔细看了看,总觉得似乎跟刚才相比,还是出现了一点点偏差,并不是完全一致,可他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同。

是碎纹裂开的纹路有变化,还是说是光影变换导致入目效果的偏差?

阿狸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并不能看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他转过身,继续摘取那名为“愚木春桑”的果子。

手指搭在银色的果实上,却并没有落下采摘的力道,因为他发现这棵树,出现了明显的异常变化。圣树本是泛着银白的碎光,像是月夜下的荒原雪,可此时,这光亮却莫名大炽。起伏的明光,翻腾滚涌着,轰轰烈烈得仿佛是要燃烧殆尽一般。

树下的暗河也仿佛是迎合这一变化般,急湍卷至,一个巨大的浪头扑向水中|央的银白树木,溅起水花无数抛至半空,可又受到重力牵引,遂又下坠落回河流之中。一时之间,水声相击,竟似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阿狸身周灵力屏障开启。蒙蒙亡水之雨,敲在透明的屏障之上,谱成叮叮咚咚的悦耳声响,仿若乐鸣,煞是好听——可这是能要人命的好听。

隔着无根水幕,阿狸重新看向树干上的半身人像。

他终于晓得,方才自己为何觉得不对劲。

那破碎的人像,正在挣脱“圣树”的束缚。

——就像是掉入沼泽里的人,正奋力挣扎要脱出泥淖一样。

死寂了不止多少年的人像,竟然在此刻活转了过来。它一直太过像人,正是这一点叫所有来采摘“愚木春桑”果子的神言宗弟子腹诽不喜。大家都觉得它像活人,可想必从来没有谁会料到,这真的居然会是个活物。

本就破碎的苍白脸孔,似乎在此刻因为这样的“用力”挣脱,而变得更加破碎扭曲了。

“为何、为何……”断断续续的言语,从那张破碎的脸孔里吐露而出,艰涩而生硬的,终于拼凑成句,“为何背叛我?为何?”

同银色树干形成同样质地的苍白瞳目之中,忽然淌下两行血泪,迟来了不知多少年的责问,愤恨而痛苦的,怨毒而不甘的,一言一句,如泣如诉:“为何要背叛我,颉春芳?!”

伴随着如此一行血泪滴落,轰隆隆一声巨响,整个地下空间震荡起来,仿佛将要坍塌,暗河混沌反涌,某道被尘封已久的力量突然解封,无尽无穷的银白光芒自树身喷涌而出,这座埋藏在地下久不见天日的宫殿地面开始塌陷开裂,发生得毫无预兆的灵力风暴掀起了接二连三的灵团爆炸现象。

狂风吹得阿狸身上的七重白纱巫衣猎猎作响。凭借灵力浮在虚空之中,阿狸根本不为这声势惊人的灵力暴动所影响。他冷冷看着眼前的骤变。这真的很奇怪。此地圣树从无任何异常,为何他今日的到来,会引起如此情况发生?

而且,这“圣树”的变化明显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明确冲着他来的。为甚么?这是他渡劫的部分相关?

不对。

司命同他说过,他的情劫故事平平淡淡,无甚出奇亮点,总体便是大致发生在府邸一隅,也不会与旁人有太多纠葛。眼前之事,必是与他无关。倒是他穿了师无我的弟子服和“代面”……

师无我料到了这一切,所以早就在衣服上做了手脚?

阿狸冷冷地在心中想着所有的可能性。

他此刻心情并不好,但也说不上恶劣。只是觉得很麻烦。眼前的一切都麻烦透顶了。他在下凡后,发现自己并未被消除记忆的那一刻起,做的打算便是平平淡淡地过自己的劫,别打扰其他的仙君故事线。等凡间事了,即可就回神廷做自己的事。

然而事与愿违。眼前狂风作乱的画面预示着此事并不简单,因为着实有种人间大手笔的感觉,而此类事,通常就意味着“这会跟其他仙君渡的劫有关”。

但阿狸眼下是真的感到了烦躁。太麻烦了。也许眼前的这个,是某仙君渡劫的重要命书剧情关键点,可他现在不想管这么多,就先将眼前暴走的灵物直接拍散了事。命书情节本来就会出现偏差,所以一本命书在伊始就有多种方案选择,从方案一到方案三,再多一些的可能会到方案六。这是常态。

今日哪怕被他一掌拍碎了方案一,想必轮回殿也会有方案二立刻补上。

十恶业的塔底灵力暴走,恐怖的气息仿佛末日来临。阿狸身处旋涡中心,表情从头至尾都很漠然。他在心中做下这个打算之后,也无多余表示,只抬手平平无奇地便一掌拍在了“圣树”的树干上。

刹那间,一切都平息了。

还在神界的时候,阿狸与神廷之人对打的场面,一向是最无聊的。他只消轻描淡写地将对手灵力吸尽,对方便只会傻站在原地,再无后手了。当然,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他的哥哥,长谣上神。

空中飘浮着无数细碎的银色光点,比之阿狸初入此地之时见到的,更为盛大,像是落了一天一地的纷纷扬扬大雪。

要处理一个人,会很麻烦,但眼前的只是一个灵物,于是处理起来,就相对简单许多,都不用见血。因为灵力散尽,便也就在此世间,甚么都不剩下了。

手指点在那张破碎而苍白的脸孔眉心处,阿狸将灵力一点点吸纳归为己用。

“颉春芳……”

这张碎裂的脸上还挂着血泪深痕,不知多少年前的冤魂执拗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阿狸冷淡地回道:“我不是颉春芳。”

“我怎么可能错认你的气息。”无比怨毒的咬牙切齿之音,“你用你的血液将我咒封于此。这么多年,我都忘了我还是活着的了。颉春芳,我好恨,我忘了谁都不可能忘了你。”

阿狸:“……”

血液吗?是了,他先前拿思无邪刺了师无我好几刀,刀身染了师无我的血,而他只随意拿染血的刀身在师无我的衣服上蹭了两下,并未作过清洗处理。原来,这才是原因?

便也就在此时,圣树暗河裂口上方的宫殿边缘处,一道声音清脆响起:“喂,大坏蛋,你怎么了?你还活着吗?”

此声一响,阿狸面前那苍白破碎的面孔,忽然眉眼险险挑起地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来。空中细碎漂浮着的光亮,忽然如遭一阵狂风吹拂一般,扑向沈昆池。沈昆池惊叫一声,连忙向后退去,可到底也已经晚了一步,他仍旧被那雪花扑落似的光点笼罩住。

同一时间,阿狸食指之下的那张碎脸轻笑一声,咔哒一下便碎成了亿万齑粉,散落空中,不可再寻。

慢慢地抬起头来,望向裂口,不甚明亮的光线之中,阿狸看到了那抹玄色的少年身影。这身凡胎壳子,还是太弱了。有许多事,都无法像他的原身那般做到。假如这身壳子再优化些,这与“圣树”半融为一体的灵物,早就被他消解殆尽,也就不会如此这般还能由得它借机附身到别的人身上。

运用灵力重回地下宫殿,阿狸看向沈昆池。

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但整体的气质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阿狸想了想,朝对方走过去。

“沈昆池”眉眼弯弯,笑了一声:“颉春芳,你现在还真是寒碜啊。怎么,身边就没其他人,只有这么个废物追随你么?”

阿狸先前否认自己是颉春芳,但此刻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取出了袖中的思无邪。但没想到的是,附在沈昆池身上的那个冤魂灵胎,在见到思无邪之时,忽然怔住:“你还留着它做什么?”

对方认得思无邪,而且显然,思无邪对于对方来讲,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所以阿狸慢慢将匕首从银白色的外鞘中抽出,冷淡地回答道:“因为,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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