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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咎人血罪09

“沈昆池”脸上表情因着阿狸的这一句话,一下子扭曲了,他轻轻重复道:“喜欢?”而后冷笑,“你也配么?”

阿狸不做回答。

“沈昆池”脸色阴阴沉沉的,他指了指阿狸手中的思无邪:“把我的思无邪还给我。”

阿狸回想“沈昆池”的种种反应,对“沈昆池”跟颉春芳之间的关系有了初步猜测。他想了想,道:“送了我的,便是我的。”

“沈昆池”脸色骤变,一瞬间变得极其恼恨愤怒,但就在阿狸以为他会失控大怒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居然将怒火强抑了下去,只冷声冷气地冲着阿狸说道:“你真是让人恶心。”

阿狸握着思无邪,往前走了一步。

“沈昆池”立刻警惕地往后退开一步。

阿狸淡淡地瞥了“沈昆池”一眼:“你怕我?”

“沈昆池”登时冷笑道:“我怕你?凭你也配么。别忘了当初你就是‘坐骑’给我骑也不配。”

阿狸道:“那你后退做什么。”

“……”“沈昆池”恨声道,“我就是喜欢保持这个距离。”

阿狸虚空一扯,直接用“蛛丝尘网”将“沈昆池”扯到眼前。他扯住“沈昆池”的衣襟。阿狸这身凡胎,本就比沈昆池年龄要大,自然身量也要高些,此时居高临下,冷漠地扯着“沈昆池”道:“你从他身体里出来。”

“沈昆池”被阿狸逮住了,倒也不去挣扎,反而斜眼看着阿狸,勉强也算气定神闲地露出一个笑来:“你若是有本事,就直接将我赶出来不就成了?”

阿狸道:“你知道我做不到。”

“沈昆池”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笑话:“哈哈,你也会说真话么,颉春芳?”

阿狸黑阗阗的双目,将对方望定了,说道:“你从他身体里出来。你不过是想要找个魂魄寄居的身体,那么,俯身到我的身上,也是一样的。”

“沈昆池”听了这话的表情,却很是奇怪。不是轻蔑嘲笑,而是愤恨——好像也不是单纯的愤恨,更似掺杂着嫉妒。也不知是在嫉妒什么。

阿狸也不再说什么,直接上手用思无邪划破了“沈昆池”的手。横着的一刀,满贯掌心,下手不轻,鲜血一下子大量涌出来,猩红鲜艳的一片,汩汩流动。血气一时如此得馥郁充盈,于空气中扩散开来,散发着勃勃的生命力,叫人几乎头晕目眩了。

“沈昆池”猛地冷笑起来:“颉春芳,你也有这么低贱求人的时候吗?这个身体与你什么关系?怎么,是你同那个女人生的小孩吗?你贱不……”

他忽然住口,因为阿狸握住了他的手。

不是那种牵手的握,而是十指相扣的握。

那样强势而不容退让的侵略性握法,掌心的伤口被挤压摁得发疼。“沈昆池”有些吃惊地发现,对方竟然也将自己的手划破了,他甚至都没注意到对方何时对自己动的手。两人的手心处血液交融到一起,不分彼此,湿漉而粘稠的,太多了,也太满了,不是年少时牵手相扣彼此掌心触沾的汗液,那是因为紧张不安和微小的心绪悸动,如今还能有什么呢,只有血淋淋的彼此算计。

“到我这里来。”血意翻涌的腥甜气味之中,厉无咎听到对方冷淡地开口,没有什么语气波动,几乎不含感情在里头,“你不是恨我背叛你么?那就到我的身体里来,和我永远在一起,这样我永远也背叛不了你。”

真是奇怪。距离厉家覆灭,距离他被血咒封印的那日,究竟过去了多少年?眼前的这个人变得这样陌生。颉春芳。他一直记着的是这个名字。日日苦痛折磨里,能叫他不疯不死的,就是这个浸饱了他无限恨意的三字名字。可是颉春芳该是什么样子的?厉无咎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在脑中,清晰地描绘起对方的样子来。

是因为换了个承载魂体的身躯么,还是因为确实是他自己将人忘了?

眼前的人还穿着七重白纱衣,脸上也依旧覆着苍白无情的“代面”,可他还是会觉得,好像不一样了。

他被血咒镇压封印,肯定过了好些年。对方会有变化,也是正常的。不是吗?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情气质,又或者是身高,都是会变的。

或许万般不变的,也只有对方玩弄人心的手段。

他忍不住手上用力,掌心的血液不断流出,伤口受到压迫无法愈合,持续地作痛:“疼吗?你这贱人……你、你……”

哪怕此刻血液交融,也是对方跟别人的血液交融。真是可笑。大概是不做人太久了,如今甫一附着在他人身上,五感俱是变得格外迟钝。血液的气味浓郁得就只剩血气。那原本日夜折磨得他发狂的血腥气,成了薄薄的一线,浅淡的,可以让人轻易忽略,好像他这么多年来受的折磨,都可以轻易勾销那样——怎么可能?

阿狸看着“沈昆池”脸上的表情变幻。即便之前说得再是抗拒,即便脸上的神情还是抵触不甘,但对方的魂体,还是通过交融的血液,最终一点点慢慢地渡挪到他的这身壳子里来了。惯常阿狸对魂体的处置并没有太深的研究,特别是对于那种已经附着在他物身上的魂体——无论是附在死物上的,还是附着在活物上的,他都不善于处理。

可若是魂体的“战场”转移,成了发生在自己身体里的事情,那一切就变得极易处理。

只是未料到最后“收官”之时,对方抬手触碰到了他脸上的代面。

厉无咎是恨着的。恨颉春芳不识好歹,明明当初已经收了他的玉佩,愿为他效力,却出尔反尔,又将玉佩退了回来,并且还彻底背叛了他,与他为敌。

明明说过的“代面”覆脸,便不可摘下,除非道心动摇,而对方脸上的那张面具,最后竟被一个女子轻易摘下了。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去伸手触碰那张面具。被摘下的面具,自被摘下之后,就成了一张无用的装饰品。但对方这么多年始终还带着,假惺惺又虚伪的,真是叫人不齿。手指触碰到了,那代面的面具边缘。当初那个女人第一次将眼前这张面具摘下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感受感触呢?

脱离眼下暂居身体的最后一刻,厉无咎抬手揭开了对方的面具。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想这样做一次了,只是从未敢试而已。如今他还有什么顾忌呢?早就什么都不剩了。

——可是,揭开面具的那一瞬间,厉无咎怔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孔。不是颉春芳。

苍白的面具之下,是一双黑阗阗的眼睛,平静而淡漠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感情。

“你不是!——”

阿狸一把攥住那企图逃离的魂体,困于自身体内:“我同你说过的。我不是颉春芳。”

沈昆池呆愣地看着面前那一张脸,一时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阿狸抬目看向沈昆池:“你先离开这里。”

沈昆池道:“可是……”

阿狸道:“留着只会添麻烦。”

沈昆池一咬牙,起身跑开了,只是离去之前,又回头看了阿狸一眼。

阿狸闭目阖上眼。此具凡胎壳子的脑内识海里,多出了一个人影。

一个人脑内识海里的场景画面,很能反应出一些问题,而阿狸的脑内识海,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宛如天地鸿蒙初始。

此时这一片黑暗之中,立着两个人。一个是阿狸,另一个,是个看起来有些高傲的年轻公子。

那年轻公子面容英俊,凤仪翩翩,只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难以掩饰的冷峻傲慢,给了人一种十分不好接近的感觉。这公子一身黑衣,衣料之上没有一点纹路纹饰,全身上下别无装饰,也就右耳戴了一枚红色的玛瑙耳环。他看着阿狸。他的瞳色很浅,有一种阳光下琥珀透光的意味,此时他目欲喷火,然开口说话却依旧仅仅只是冷冷地说道:“阁下冒充他人,也不害臊么?”

阿狸道:“你认定了。我便顺水推舟。”

厉无咎几乎被气笑:“好个顺水推舟。现在已是如你所愿,我也进到了你的身体,那么,接下去你打算做什么?”

阿狸想了想,道:“烦请阁下,步去轮回一遭。”

厉无咎闻言,立刻冷笑了一声:“那怕是要叫阁下失望了。”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阿狸的脑内识海顿时起了变化,不再是天上地下一片黑的鸿蒙世界,而是成了一个古怪的,似乎是地下洞穴的地方。石柱连绵成片,形态各异,几成群山之状。而那洞穴上方的岩壁穹顶也存在异状,是玄黑色的,但又不是普通的黑,其间隐约可见点点璀璨星芒,深邃浩瀚,野寂肃冷,冷不丁一眼看上去,恰似星空高悬,银河密布。

这地方竟是厉无咎从不见过的。奇异的构造,不过厉无咎也不甚在意。每个人的脑内识海总有异样,有些人的平实些,以自身所见为基础,再多些的,不过就是将去过的各地拼凑在一处。

但也有些人是相对夸张的,一切俱是凭空想象,有的仿似地狱,也有的是充满了飘飘仙乐之音的极乐之境。所有的全部的,相去甚远,又不一而同,不能概之。他道:“这是属于我的精神世界。在下的能力影响,就是让他人看到最真实的自己——阁下见过最是本真的自己吗?”

厉无咎说完这句话,忽觉有异。因为眼前天上地下,只有景,却没有了人,而这通常意味着对方的身上出现了异化。

所谓得见本真,既是剥去层层的行举伪装。有人在外八面玲珑,打扮得光鲜亮丽,脑内的识海之中,却是个面色沉郁的老人。有人表象是女,脑内识海之中,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

不过这些差得都不算多,表里再怎么有差距,面容总归都是相似的,既是认得当事人,那么进入内里的识海之后,也能很快地找到并认出其本人。

而有一类,则是所谓出现了“异化”。

譬如有的人,外在是人,内里的识海之中,却成了一条花尾鳞光的诡艳蛇,色泽斑斓得近乎刺目,让人感到不适。又譬如有人的,外在或有先天顽疾疯症的,进入内心识海之中后,看到的往往是一个有着人脸,但身体其他部位却极其扭曲,仿佛是有人将一张人脸硬生生与一堆动物残肢体缝合在了一处的破烂货……

此时此刻,厉无咎察觉到似乎他的身后,有什么东西。那好像是某种巨大的,庞然怪物,正用一种冷冰冰的视线,注视着自己——

他猛地转身,决计想不到的是,自己居然看见了,一只……猫?

不错,他竟然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白色猫咪,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蹲在他身后,用一种冷淡而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

厉无咎:“……”

然后那只猫咪抬起了右前爪,啪的一下朝他拍过来。

阿狸未曾料到,自己居然会显现出原身形态。不过这样行事倒是方便了许多,比如把人一掌拍死。他抬起右爪将厉无咎摁住。然而对方毕竟不是死物,自然是不可能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他来抓。只见厉无咎脸色一变,迅速避闪开去,可惜的是速度太慢,所以身至半空,就被阿狸用尾巴随意一抽,整个人顿时被抽得宛如陀螺般倒飞出去,轰的一声伴着一串肉|体闷响,居然连着砰砰砰地砸断十余个石柱,最后“吧嗒”掉落在地上,生死未卜了。

收回尾巴,阿狸缓步走过去,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掉在地上的厉无咎,发现对方还有一丝气在,所以他抬起爪子,将对方整个覆盖住,正打算痛下杀手将其碾死之际,眼前不远方的虚空之处,忽然被人毫无预兆地撕裂开来。

虚空破碎,由雷霆焰火混合凝聚成的路途,扭曲地自另一方空间里探出,携带着某种好像要撕碎周遭事物的沉重吸力。紧接着,一道金灿灿的人影,从里头顺着脆弱而歪斜的诡异通道掉落出来。此人极其狼狈地落于地面,最后还因为冲势太猛,于是以一种十分不雅的姿态,在地上滚了两圈。

身上传送阵法光芒尚未消退干净的青衣神君,慌慌张张地爬起身阻拦喊道:“使不得!同涂……”一句“同涂君”险些脱口,最后硬被咽了回去,“大人!大人不可啊!”

“……”阿狸不动声色地收住力道,但盖在厉无咎身上的爪子不曾收回。他盯着面前金灿灿的人影,虽则明知对方是神都轮回殿的人,但他还是佯装万事不知的模样,问道,“……你是何人?”

喘着气地擦了擦额头冷汗,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厉无咎的令迦上神,也顾不上整理衣物,他赔着笑,连连鞠躬道:“那什么,大人,我是您的专属傀师。”

青色衣裳的青年神君一头长发失重一般地飘在身后,由脑后的金轮相束,规规整整地浮于半空之中。虽则其身有明显被雷霆电焦以及被火燎熏的痕迹,但那张英俊的脸上一点脾气都没有,笑得一团和气,甚是亲切。

轮回殿内职务仔细划分来看,其实共设三级。殿主大司命非是职务,倒不必多说。准确来讲,第一级是四位由大司命直属管理的少司命,负责整个轮回殿的日常事项。第二级便是轮回殿内专职书写“命书”的织命师。而第三级,则是在凡间调控跟踪“命书”剧情发展的傀师。

没听说过有谁下凡,还有专属傀师的。

阿狸从这点端倪上,嗅到了麻烦的气味。

继续保持着按住厉无咎的动作,阿狸看向令迦上神:“你要做什么?”

令迦上神被阿狸一盯,立刻下意识地站直汇报道:“是这样的大人!其实……其实您是天上下凡渡劫的神官。”

阿狸:“……”

他感到奇怪。轮回殿如今行事,都是这样的吗?

令迦不知阿狸心中所想,他继续擦了擦冷汗,然后抬头观察了一下同涂君的脸色,最后小心翼翼道:“所以,能请您现在,放开您爪下这位大人吗?说起来,他还是您在天上神界的同僚。您再这么按下去,他可能就被你按死啦,毕竟凡胎脆弱,还是经不起太多折腾的。还请松开他,让我为他救治一番罢?”

阿狸:“……”

这个阿狸是信的。所以阿狸松开爪子,侧让到一边,让令迦为厉无咎进行医治。

青衣神君垂目将手按在厉无咎身上,只见青芒点点自他掌间渗出,灵气逼人。很快,令迦上神就结束了抢救工作,他也没重新站起来,便如此盘膝坐在厉无咎身边,轻咳了一声,低眉敛目道:“大人。我知您心中必有许多疑惑,但您不要着急,接下来我会逐条为您解疑答惑。”

“事情是这样的。本来呢,大人下界渡劫,我等也不会出面干扰,但此次事件较为特殊,咳咳咳,所以,我也就这样不合礼数地出现在了您的面前。”

阿狸淡声问道:“怎样的特殊?”

“……”令迦顿了顿,随后才回道,“大人,我先跟你解释一下,就渡劫这件事吧,每位神官下凡渡劫,所渡劫难,都有早就框定好了的大概名目。”

阿狸应道:“嗯。”

令迦见此遭下凡的同涂君,神色平静,一副在认真听自己说话的模样,不由得又擦了擦早就被他擦得一干二净其实不剩半点冷汗的额头:“然后此番这么个,大人您行事,有些扰乱了别的渡劫仙君的人生轨迹——当然!我没有半点指责说大人您不好的意思!”青衣神君竭尽全力解释自己没有半点恶意,也不敢对同涂君有半点意见,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咳,主要还是我们的错。本来大人在凡间,是不该这样早醒来的,起码也得是在师无我离开神言宗之后——”

阿狸问:“我扰乱谁的轨迹了?”

令迦沉默了一下,掰指算了算,念道:“师无我、柳无学、欲无厌、柳无牙、厉无咎、方无非——与您目前直接关联的,大概是这些。还有些与您没有直接的接触,但却被波及的一时没算进来,除此之外也有许多凡人的命数,比如苏绮言、姚行舟、周越、裴鹤等等,总之在虚白城内和您接触的这些人,都受到了牵扯。”

“……”麻烦。当真是大麻烦。阿狸面上不显任何想法,波澜不惊,他现在还是原身饕餮的状态,于是就这么抬爪指了指被令迦上神抢救回来的人,“这是厉无咎?”

令迦上神点点头:“正是厉无咎。”

阿狸问:“方无非是谁?”

令迦道:“是您在凡间的妹妹。”

阿狸想了想,接着又问:“柳无学和柳无牙有血缘关系?”

令迦上神听了,摇头:“那倒是没有。”

阿狸继续问:“我如何扰乱了他们的渡劫轨迹?”

令迦上神听到这个疑问,面上顿时显出了一点苦相。

“这个嘛。”他那和气一团的脸,宛如浸饱了苦瓜汁水,“此事说来话长,还要结合您原本的渡劫人生说起。是这样的,您在凡间自出生以来,一直是个活死人的样子,醒转之后就被人护送回了方家,做起了方家大公子。总之,这原本该是一段非常和平安稳的闲定日子。您从药棺苏醒之后,只要在家没事晕晕倒,有事发发烧,也不用勤学苦读继承方家的家业,凡有事要处理,便推给您的妹妹去做就好。反正,这也是她历劫的一部分。”

“如此这般,在等到您这身凡胎壳子到了成人的年纪,您就会按部就班地跟差不多家世的女子喜结连理。啊,对了,这个女子就是苏绮言。大人对她或许也仍旧是有点印象的罢?”

“……”阿狸说,“哦?”

作者有话要说: 阿狸听完,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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