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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167

“看来你对我们找到分坛十分有信心,万望你对我们的破案水平也有点信心,”宁峦山哂笑一声,又道:“你之前说肢体有快刀刀伤,快刀锋利,断臂削骨,结合佛塔会上惊现的尸块,你的人应该已经被大卸八块了吧。”

“坛主,你想过没有,要嫁祸白雀,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模仿风波刀刀势即可,为什么要费功夫分尸呢?”

侯龄之微微蹙眉,冷静思忖:“……为了威胁我,让我没那么快意识到人已经死了。”

“看来你应该收到过不少勒索信吧。”宁峦山朝他做了个招手的手势,侯龄之抿了口茶,示意白藏把纸条交给他看。

就着小桌,宁峦山将黄麻纸按时间先后依次排列,荆白雀端来笔墨,他一边提笔梳理,一边向两人询问细节:

“右臂,西市客栈,持玉箫刺。”

“左腿,通善里小绢行。”

“右腿,城西北黄麻纸作坊。”

“身体及左臂,佛塔会。”

“头颅……”

宁峦山笔势一停,哼笑一声:“如果我没有猜错,头颅应该是在我们住过的小院里发现的吧,是三娘的房间,应星的泡菜坛子,老蔡的摊车,还是……”

“是水井。”

“拿来吧,最后一张字条。”

侯龄之将那张黄麻纸片从袖子里抖出来,脸上还端着温柔的笑,宁峦山接过,排列在最后,继续书写,并呛他:“你们去我们居住的院子,根本不是从驼帮身上查到线索,咱们耍心眼,只会让旁人坐收渔翁之利。四肢只要能确定是同一具身体上的,就没什么好说的,但头不一样,说吧,你们在头颅上发现了什么?”

此话一出,侯龄之眼前一亮,连历来不服这家伙的白藏,也忍不住惊讶地张了张嘴巴。

不见回应,宁峦山停笔一搁,斜眸瞥去,替他们开口:“你们发现,死去的这个人并不是你们的那个手下,噢,我记得是叫什么吹箫怨女吧。”他食指点了点玉箫刺三个字,“坛主大人,这个人究竟知道你多少秘密啊,你这么怕我们发现她没死,又想试探她是不是在我们手上?”

“他,他竟然,竟然……”白藏声音发颤。

被他挑破,侯龄之依然端坐如常,只是微微一叹:“小山爷果然厉害,你这样的人留在江陵府衙当个小小捕头,真是屈才。”

“惭愧惭愧。”宁峦山连连摇头:“之后恐怕连捕头都没得当了,失踪太久,以江陵令的抠门程度,我应该已经被炒了。唉,不说这个伤心事,我们还是回到命案本身,待我帮坛主你找到想找的人,也希望你能言而有信。”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米白色的纸,道:“这是前些日子我整理的长安无尸案,我发现这当中有些人的死毫无道理。”

侯龄之冷冷地问:“包括董将军?”

“包括董将军,佛塔中心龛之中当有机关,他的尸体不是消失,只是被藏起来了,不过我没有机会靠近检查,只是推测,”宁峦山顿了顿,“他不过是藏木于林的一环。”

侯龄之点了点桌面,笑道:“藏木于林,你这个说法倒是有点意思。”

宁峦山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拔乎众,祸必及之,藏木于林,人皆视而不见,只因韬晦同众(注)。长安无尸案中,杀人并不是最终的目的,包括杀死白衣会的供奉,挑起与秦国朝廷的争端,这些都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

荆白雀亦忍不住脱口:“那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宁峦山微微一笑:“这就要从第一起杀人案说起。”

“半个多月前,怨女在西市客栈行刺,但奇怪的是,客栈里只有血迹和断臂,没有尸体,此后长安城发生了同样的无尸案,案发现场除了血,都留有香灰仪式。想要弄清楚凶手的目的,只需要明白两个问题,即:为什么没有尸体?以及尸体去了哪里?”

“先说第一个问题,为何不见尸体,敢问坛主有何见地?”宁峦山看向侯龄之。

白藏却抢话道:“自然是尸体被人带走了!”

“唔,那被带走的是谁的尸体?”

“这……”白藏刚想说是怨女,可转头又想起来,他们兜兜转转捡了老半天的尸块,最后却是个不知名姓的女人,顿时语塞。

宁峦山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是怨女,但又发现不是怨女?那她要刺杀的人呢?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地上留有香灰,自然事成,客栈捡到的断臂握着武器,飞出去的角度像是被偷袭,你是不是觉得她行刺成功后掉以轻心,被人暗算?这个人以此威胁,在你们找到头颅之前把你们耍得团团转?但他带走怨女即可,为什么连她的刺杀对象也要带走呢?”

白藏已经被他一口气抛出来的问题绕晕,看看侯龄之又看看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侯龄之的大脑飞快将线索串联,两指捏着的茶碗砰然炸裂:

“他们都没有死。”

宁峦山打了个响指,露出“我很看好你”的表情:“没错,怨女和她刺杀的人都没有死。”

荆白雀却抢白:“不可能,我检查过,地上都是人血,且血浸透地板的形态十分完整,不像多人放血叠加,必有人死!”

宁峦山歪头看着她,狡黠地眨眼:“我只说了他俩没死,可没说别人没死,你还记得大娘收留我们的那天晚上,她说她为何出门?”

“因为头一晚起夜,撞见驼帮帮主驼佬浑身是血,一瘸一拐在追一个女人……女人!”荆白雀略一思忖:“那个女人就是怨女?按你的说法,难道……难道死的人是驼帮帮主?”

宁峦山点头:“岁朝前后,怨女要行刺的人无法离开长安,只能暗地里寻求帮助,他找到了在客栈附近,带着人四处收点子的驼帮帮主,两人正秘密商议,却没想到怨女突然造访,他们打了起来,但这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罢手言和。但若是就此轻易放过目标,回去之后怨女无法交差,所以两人一合计,决定设一场局来假死脱身。”

侯龄之挑眉:“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假死逃生?”

“能顺便给白衣会制造点麻烦,当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怨女,怨女她叛变了?她背叛了白衣会!”白藏连连摇头:“不,不,这只是你的猜测,如果真如你所说,驼佬已死,驼帮为何没有一点动静和反应?我们的人日夜监视驼帮,也没有发现怨女和罗……的踪迹。”

宁峦山这时却转向荆白雀,道:“你可还记得,我们杀了驼帮的人后,大娘是怎么安慰我们的?她说驼帮内讧严重,不日就会离开西市。我若是驼佬手下,此刻忙于收服帮众,提高继位胜算,自然是越隐蔽越好,最好除了我以外,所有的竞争对手统统都不知情才好,你们若不信,再等等看,驼帮必有大动作。”

“那驼佬的尸……”

白藏迷迷糊糊点头,还想追问,却被侯龄之的声音盖过:“那怨女去了哪里?”他的面容依然温和,但眼睛里却冷酷无情,他根本不在乎旁人,只想知道这个叛徒究竟在何处。

“她哪里都没去,她一直就在西市。”宁峦山摩挲着下巴,露出一个自嘲的笑,笑自己差点也上了套:“我一直在想,连你都不知道我们的行踪,为什么这个人能准确的引导你去往小院,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她就住在院子里。”

荆白雀悚然一惊,只觉得后脊发冷:“是应星。”

“不错,她杀了应星,将其分尸,自己则剥皮易容,冒名顶替,那几日恰好应星遭人侮辱,躲在柴房不肯见人,所以也无人察觉偷梁换柱,就算性格行为上略有偏差,也可以以性情大变为由掩饰。”

宁峦山的声音骤然冷厉起来:“如果没有遇到我们,她应该会以其身份,四处制造案子,引起长安大乱,等到官府与白衣会冲突爆发之时,你不得不坐镇长安分坛,她便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如果再遇到刘裕大军攻打过来就更好了,简直送上门的天时地利人和。”

“至于那颗头,你根本找不到,她也不会给你看见,只要在佛塔会上,让尸身出现,有没有头都足够判定怨女的死亡。”

荆白雀却道:“这么短的时间里要假扮一个人而不露出马脚,应该不容易吧,应星不过是邸店里一个小小的洗菜丫头,她怎么知道应星能够掩藏她的身份,他们之间应该没什么联系吧。”

“有。应星是被谁玷污的呢?她天天在邸店,因为胆小自卑,很少去别的地方,若是邸店的客人,店里那么多帮工,没一个人知道?没一个人帮忙?从大娘的描述来看,应星的人缘还没有坏到让人作壁上观。”

宁峦山痛心疾首道:“她是被白衣会的人玷污的,三娘想要拉她入会,她却被恶人钻了空子,所以三娘才那么怕她。”

“怨女作为长安分坛的护法,本来是无法接触到这些小事的,但有各星主向上传话,加上怨女要在西市动手,肯定要先收集基本消息。”

荆白雀:“于是怨女替她杀了三娘?”

“你还记得三娘子发疯的那个早晨吗?她那夜确实撞鬼了,撞见怨女拖着应星的尸体回来,因为速度很快,看起来像断了手臂的尸体自己在移动。”

“我明明检查过屋子,没有……”荆白雀自言自语道。

“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闻到气味?”宁峦山往后缩了缩脖子:“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啊,我猜泡菜是她让你取的,指定了某一个坛子,恰好是没有尸块的坛子。”

荆白雀脸色惨白。

宁峦山赶紧把这一茬带过去:“所以三娘才会说见鬼,但她是个疯子,又分不清是什么鬼,只能胡乱猜。我想怨女应该也没有接触过疯子,或者三娘这样精神分裂的疯子,她发现她说的不是胡话,居然能点出断臂,因而怕被认出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荆白雀叹息:“如果没有我们,她不一定会杀三娘,但偏偏多了两个来路不明的人,她不敢冒险,所以……”

“她何止不敢冒险,她干脆把‘自己’也杀了,实在缜密!”宁峦山把目光转回侯龄之身上:“也许那木墩子,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她假死脱身,制造更多的案子,反正没有尸体,不会被怀疑,但我们已是变子,她预判迟早会被我们发现真相,所以直接改变计划,用那颗头引你来,嫁祸我们。”

侯龄之霍然起身:“白藏,召集人手。”

白藏疑惑:“去哪里?”

“去藏尸体的地方。”宁峦山也跟着起身,抄着手道:“不过这时候,人应该已经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引用自杨慎《韬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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